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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有法度，掖庭亦自有成规，皇后娘娘睿鉴，似那等欺上罔下、随意拿乔托大的奴才，确然万死难辞其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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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眉眼垂得低，很是字斟句酌地）五刑尚分笞、杖、徒、流、死，慎刑司内七十二道刑罚亦有轻与重、先与后，般般件件足可震慑寻常宵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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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想，假若赐以脊杖八十、再行传召各殿内侍宫人临前观罚，亦不失为杀一儆百的措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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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祖父祗应三法司作御史时，他补服上所绣的乃是一只獬豸，那是旧卷载录里会分罪愆、知忠奸的神兽，似与常被拟作凰鸟、仙鸾的椒宫后妃全不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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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明达，兰掖应正典刑，诸事亦有‘再一再二不再三’之理。”
（而不及收束干净的讶异则横陈在景仁宫曹氏的骤然诘问中。
“不错，（）娘娘容禀，去岁臣妾念那奴才元为初犯，是以训诫罚俸后放过，事到如今已隔一载余，暂还未闻听过同一人有甚么重蹈覆辙的行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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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妃妹妹此时提及前事，是想作主（着意加重这二字）追罚那宫人站笼、还是四十脊杖？”

1
（余霞散成绮，帘卷未央楼。）
（和我垂髫时已经拥有的桐木古琴一般，眼下重光殿的明间内，黄花梨木小案前置着的十五弦杭筝亦是由长兄自浙地重金寻访来、再辗转送至我手中，好做谨具与我十七岁生辰的贺禀。只是它并未有一个如“天下士人”那样教前人赋予过的名字，是故命名与校弦俱是刻下很要紧的两桩事了。）
“珠秾去奉茶来，（指下停了弹拨，惟抬首和澹地望方才入室的昌妃一冁）你又来迟了，从前要邀你出府，等半炷香的功夫总是常事——那时也罢了，而今到了掖庭里，怎么仍不晓得长进呢？”
（是并不生疏、业不见外的口气，可与我称一句故旧的女郎泰半也系出高闳。小嘉瞻是大司寇与靖穆公主的掌珠，
“好啦，先帮我调一调筝，我听着这音怎么都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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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筝首和筝尾以白云母、螺钿片等挖嵌列饰的图样，我便想到‘霓旌飘拂、商星在天’两词，（商星在天，参星是不能被得见的，似迄我足履踏入兰宫，此后就再不会和遥遥在姑苏的年轻儿郎照面）‘霓商’这个名字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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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晓得你烦心，（）畴昔与祖母婶母们初学掌执中馈，已知道做宗妇的难处，（）至于宫中庶事，就更不轻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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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曷管敬妃是否分属慈宁座下第一人，她要你敬着她，你让她几分就是了，（）论资排辈，她到底也是自潜邸就侍奉天子的娘娘，牒下又有皇长子，一点虚礼动不了几两皮肉，何必事事尽要和她较个高下？（）我与你是无甚避忌的，教我说呢，你这副性子可得改改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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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实在觉着过不去，你心中权当是予她几分情面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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