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人伸手搀起时,腰肢顺势一软,再熟练不过地倒入宽厚的怀中。兴许这样的场面见太多回,身旁跟木桩子似的杵着的德胜,那张脸比福海的湖面还要平静,一点波澜也瞧不见。)
(两手环上脖颈,亲昵得凑得再近些,好让他将红眼眶里的委屈都看得真切。)您不知道,臣妾在观澜堂里“修养”时,就害怕这辈子见不着您了。好不容易见着一回了,当然要矫情!就怕福海旁什么时候多几个比臣妾年轻,比臣妾貌美的妹妹,您一回头把臣妾给忘了!
(蜀锦绣鞋一事追到宫女自戕时已然断了线索,尽管我与成妃都将幕后凶手归诸一人身上,然而一切随着珍妃甍逝,俱成过往云烟。而让我更捉摸不透的,是珍妃为何要将矛头对准我。想想这些年,我与珍妃的过节并不多,无外乎是从御膳房强讨了个厨工的琐碎账,珍妃又何至于如此?)
(骤然提及此事,神思游走,再诧然惊回时,君王已然将一顶“宽仁”高帽倒扣而下了,一囫囵话到嘴边,硬生给憋了回去,只好赔笑道。)
是......是因为臣妾听成妃娘娘说,自戕的宫女是个孤女,臣妾怜悯她身世凄苦。再者人既已殁了,再查下去也无甚意义了。
(可我无缘无故就被闷在观澜堂那么多天,哑巴吃黄连,吃完还不让人舞着爪子喊苦了?进一步海阔天空,退一步......不行,这口气我怎么咽得下去!)
(这么一想着,卸了挽发的流云长簪,任乌黛青丝垂肩,随后一头扎进他胸前的团龙纹里,学起小太监的架势来有模有样的。)臣妾是心疼他们。可这些奴///才里总有不知天高地厚的,上回灵稚在外头摔倒了,臣妾正想去看看怎么回事。您猜怎么着,那个叫小茨子撑着腰说:“可没有人让娘娘自己跳湖里救公主的啊,瞧瞧病得脸色都白了,您就别瞎折腾着往外跑了。当真分了神,丢了魄,太医也不好使了。”还说,还说这都是您的意思呢!
恃着您的旨意,就敢凶我。(小嘴一嘟,撇过脸去。)也就是臣妾温柔心善,怕他受不住宁古塔的苦寒,您还是把他贬到净房去洗恭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