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个五子棋倒也没什么可升华了

【承乾宫|庭院】长庚瑞应游仙梦，/p/5981206017

【飞白击节，鸿鳞走玉。腊风中的日上更似冰幡扶摇，褪没了橙红皮色，面目显出苍冷高远。而枯瘦的松枝，肥润的猫儿，从萧索关隘间施施然走出，便在寻常命相中变得风骨满溢。】
【文成抬徽之喜，按理当贺，但山奈一线一稞俱为天赐，我栖身这柴缁，于是花再多银钱也索然。】
“年关了，你还这么清闲？”
【经纬一路青白乱轭，荒云覆顶，豺狼恶虎为愚将所趋，成了猴犬逗趣。常礼说来，这时该呷两口热茶掩一掩怯，但她没使人煮茶，我天生厚颜无怯，雪簌簌照落，洇破松痕。】

大雪从将昼便开始悉悉索索地下，推窗看了十次有余，一遭更比一遭寒。索性窝在榻上借着窗外雪色翻看着从应余屋中顺手带回的《玉台新咏》。郭仙芝推门入户我正持书小憩，骤然一股寒风将人吹得瑟瑟，却也把神思清明，旗鼓重振。
“年关了，夫子结业回府，翘待新岁，” 将书合上，顺手搁置矮案上，“要说忙嘛，我也翘待新岁呢。”
瞧人衣袂翩翩，神形整洁，“外头雪停了？”

【伞面欹在槛外，斜落几行雪路。炭气顺着棉帘缝儿往出溜了三分，那雪粒子的形便固不住了，只管瓦下滴沥，围成一片湿影。】
“停了吧，我走半道就没了，但化雪时冷，明日不好挨。”
【自顾握盏，潺水一线热雾袅袅，难得不饮茶。拨楞棋盒里一枚乌墨圆玉，点上木盘正中，看她形容，作了然之色。】
“不过您这架势怕也不出门吧，那就没事儿。”

心下了然三分便不欲多究，我与应余一样，逢寒逢暑便不想出门，他是不能我则是不想。雪气侵入只觉着耳朵都要被冻掉了，过些日子是冬至，便更是如此了。
“正好你来，我看书也乏了，” 叫清机搬来棋盘，“陪我手谈一局。——五子棋”
指击盘身，邀人落座。“既为客，你先请。”

“您这解乏的也忒正经，琴棋书画换着来？嘴上说待客，最后连茶都是我自己倒，悟了。”
【俩人心里门儿清，热炭温茶参不出什么野狐禅。她递了半截夫子留的功课来作引信，我原以为是有事要问，如今看来又不像。】
【指了指盘中那枚定局。】
“那就这么着吧，落子不悔。”

我时常在猜想郭仙芝是如何得汗父垂青，或是说如何叫应玄青睐的，在与他相处并不许久的日子里，我大约猜到三分，其芝兰玉树占一分、唇红齿白占一分、其余便都叫他那张嘴给侵占了。
他是客，也非客，但今日之邀，当须我亲自倒一杯茶来招待。只是我脑子慢了几分、他手快了几分，那这斟茶一礼便也就罢了。
捻子定位，白棋附着在黑子旁侧。 我亦开口，“我知你出生名门大家，原以为这解乏的趣子也无出其中，琴棋书画嘛——” 掀眸看人一眼，“你难道平日里不沾这些？”

“六艺五德原非你我拿来解闷子的玩意儿，既沾的太多，又何谈趣味。即便官学之内，真正沉迷学问的也是少数，更多的人只是不得不学。”
【黑白胶着，各破一招斜飞双三，真装出几分对弈的架势。】
“至于名门大家……”
【看着她手中白润的棋石笑了笑。】
“我既无需子承父业，可说避之不及，琴自然是弹不好的。”

“知其纹理、纳为所用，是实干或是趣味，并不重要，”
我不善对弈，与应为相斗常十有九输，言语松快棋局却显焦灼。但未见压倒之势，尚也能苟且。
“可惜我虽耳闻郭公才冠京都，而未能有幸听其真传，不过——” 白子虽转围堵为攻势，仍陷胶着。“有此一弈，也算宽慰。”
菜鸟互啄，也是一乐趣。

“总觉得不是在夸我。”
【这是一盘糊涂棋，胜负也就不再重要。近来常在内宫听人夸赞老郭如何名震京城，让我出门都变得更小心了三分，唯恐他何时欠下什么情债，抑或无意间夺走哪位壮士梦中洛水神女的芳心，连带着我被套个麻袋教诲人生道理。】
【捏了捏手中黑棋，沉吟片刻。】
“你若想听，下回出宫去我家吃茶，也不是难事。”

我向来摸不清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便如同我时至今日也没能真正明白当日御园所见、后来应为所说。但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她如今有更想弄明白的事。例如郭仪是否被神话，还是说他真有三头六臂。
“好。”
黑子落定，五星连成。

我向来摸不清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便如同我时至今日也没能真正明白当日御园所见、后来应为所说。但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她如今有更想弄明白的事。例如郭仪是否被神话，还是说他真有三头六臂。
“好。”
黑子落定，五星连成。
我能出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