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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21-09-01 22:07回复
    【女孩儿大概总有这样那样的特权,似乎在宫里尤甚。自六岁的生辰过后,胡阿嬷便不再镇日眼盯盯地对我,因而我也常有机会,仗着身量小,蹲在梁后听宫人讲闲话。她们偶尔讲各宫的讳密,但都没什么意趣可图,听得我捱不住一刻钟便溜之大吉了。唯有讲些宫外的、离我稍远一些,方能引我兴头,譬如大栅栏儿的小鼓、刀枪、糖菩萨……如今我手上的压祟钱,尚有几百的小金锞,却不知向谁援告,替我淘一些兵戟面具,一时倒也无可挥霍】
    【而阿姐似乎全无这样的苦恼。自闻序牒伊始,便迁去与妃母同住——最合她心意的恐怕还是‘同吃’。老早即省去南三所至东六宫的脚程,况且宫里主子、娘娘之多,以她女儿家的喜好,何愁不足兴】
    【最误事的,其实也还是在‘口舌’上。不比她日日得妃母言传身教,领悟那许多调酒的门道,为今只得了一本学案完解,然而全无图赞附白,阿姐只当我神童,如今已然认得千儿八百的汉文了,竟给我出这么天大的难题】
    【刻着‘金戈’的小酒壶才装了一半,味道不好,便只叫阿姐尝尝味儿】
    姐!【哨子让我带着书来现学,我不肯,习字与学手艺怎能混为一谈】额娘那百岁山兑进去一点味道都没有了,怎么回事,你给我看看呀姐!


    2楼2021-09-01 2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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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躲着懒躺在长椅上晒太阳,冰砸先察觉阳光被遮了一圈,懒洋洋抗议了一声。我从旁边的小几子上摸了个枣往它背上扔。小猫也不埋怨,起身几步往我身上蹭。睁眼时,果然日影掩去大半,变作一张小太阳的脸,正皱着眉山望过来。又摸了个枣,摊手心里】金乌,吃脆枣吗?
      你还小呢,喝什么酒。喝酒长不高,怎么不和你石声哥哥学学,多喝牛乳。【换过他手中的小酒壶,先闻了闻,丁点酒气也无。靠近壶口尝了一口,寡水无味。又咕咚几口,在他急轰轰要来夺的时候放下。连点鲜果气都吝啬,这哪里是调酒,大约是凉白开兑热白开,再放凉了吧。】
      【约是能猜到母亲将这精挑细选的成果给他时眼角藏不住的戏谑。故作镇定,斜一眼小追,织着话比巧末打络子快一些】这……这是咱妈给的零度酒呢。得用咱姥爷长白山带回来的雪水酿,很名贵【盖是纯雪水,顿了顿,抓起个青艳艳的枣润润喉】呃……再存在放鹤的酒窖里冷藏五十天,哦不要一百天,吸收了百种酒的酒气才行。
      【点点头,类似于将无名的螯蟹送去阳城湖洗洗脚,秋意浓,蟹脚痒,想吃尖团团了!眯了一眼,见他疑惑,吐了枣核,补一句】你闻不出来,是因为你喝得不够多。
      等长大了就知道了!【才怪。】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4楼2021-09-02 1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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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姐你这枣没我的脆,软趴趴的,还有点费牙呢。
        【月前一场夜雨突兀造访,糊涂睡梦里还仿佛挨了两道雷刑,次日寅晓竟见松动久已的左门牙,已然落在襟子上,下巴颏儿上且沾了血,唬得睡意全无,就是眼下,也还迟迟习惯不来这张嘴漏风的小豁口。是故此时,擎着槽牙专心涵咀,却又忍不住要一边与阿姐讲话】
        我与石声哥哥的牛乳是一样的么?胡阿嬷也总给我调牛乳,可我咂摸着,怎么不对味儿。
        【我攀上杌凳跪立在小几边,挺直了身,似乎才将将与她额帘比齐】反正我觉得不是额娘原先给我调的那个味道,要是混点酒呢?是不是就对头了。
        【一向多言多动,嘴皮翕张几遍,并着话音又接连滚出三两粒枣核。又倾身过去从她手里讨枣儿,然而阿姐身上总是香,同妃母一般,常引我凑了身子去浸一浸,因而便索性俯在月桌上,正是旁人所说的‘浑没个正形’模样】
        一百天!【攥着脆枣的手立时高举起来,只勉强从一掌窝的青枣中,拨出一根手指】我生了有一百天吗?没有吧。这百岁山抬到秦州夜冷去,待调好了,又还得送回来冷藏,这一来一回,再加上那一百天……
        【嘴里的枣也不甜了,只嫌它碍牙】姐,你带我去放鹤的酒窖吧,我让哨子把百岁山抬回来,还给额娘。


        5楼2021-09-03 1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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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那么脆干什么,小心把牙磕下来。当心些,再掉颗牙,说话更不利索,金乌阿哥就成嗷呜阿哥啦。
          下回早些起床,你离泼火新晴近,去尝尝看石声的牛乳,再比比?他人呢,怎么没跟你一块来。【拿鞋尖搁搁脚边软软的鱼肚白,衔蝉奴纵身一跃到宫檐上,檐瓦沉沉闷闷地哼了两声。却丝毫不理会它此刻大摇大摆的姿态,两窝手肘磕在小几上,半边案都被我倾倒,将他翘得快离了地。啪——我正了身,疾疾去接那半盘甜枣,小桌子才踉踉跄跄回正。磨着青枣上的纹路,思忖该如何将方才的话圆过去。】当然是在额娘的酒窖里调好了,再送过去的!她早就备好啦。唉,你不用担心这些个!
          额娘的酒窖里千奇百怪的藏酿多着呢,还独少了你的不成。


          IP属地:浙江6楼2021-09-04 1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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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确是说话不利索过。追溯起来也是桩半新不旧的往事,胡阿嬷曾与我道起延庆三年春间的辰光,彼时我尚在妃母腹中,与之同寝同居,比起如今只得依从规时敬问安康,倒要更显经心无隙,然之于妃母而言,却非是如此‘一厢情愿’的陪伴——可见小子生来好动,早在未及降世时便有了先兆】
            【如此磨折妃母到三年仲夏,却仍未竭尽,尔后抓周儿的宴台上,小子怀里抱着银打的小弓,却一头撞上那方金算盘上,嘴角破了一道,因此耽搁了学语的好些时日】
            我就是学认字、说话没有你和石声哥哥学得快,嗷呜又怎么啦,我是汗阿玛与额娘的儿子,只要额娘、姐姐、哥哥们不笑我,又有谁敢笑话嗷呜阿哥!
            【是以也并不将此放在心上,金乌阿哥如何,嗷呜阿哥如何,总归都是应追阿哥的诨名儿,名号又多又响呢】
            石声哥哥在赌气,我抱着他胳膊让他带我来,他不肯,他只说额娘让姐姐送来了“燕子水粉”,兴许他不中意,所以怨你们——【胳膊下撑着的小桌子,叫阿姐适才一晃一稳,竟变得好顽起来,学着公主们坐秋千的模样,身子也跟着小桌晃】可是姐,“燕子水粉”是什么,它们都装在小盒子里,是可以拿来兑酒吃么?既然石声哥哥可以吃,那我也能么?我抿一口就好啦。
            【我年纪最小,可我听得懂话里话,阿姐这‘不用担心’的好意,分明是唐塞支吾的意思】
            是嘛,我当然很懂道理的,只是……我见你们都有的喝,我馋!


            8楼2021-09-05 1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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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嗷呜阿哥,听上去像长白山上的小奶狼,额娘见了一定喜欢!【腾出手来碰他鼓鼓的小脸,石声那个木头不肯让我接近他,如今多了个憨实的阿追,紧忙行使作为阿姐应有的权利。轻轻一下,不敢重的,怕面团子脸化了,又恐一边被捏坏了,到时成个斜脸娃娃,毫不犹豫地夹夹他另一侧红扑扑的面颊】不必怕人笑话,只管拿爪子凶他们。
              金乌你听错啦,是胭脂水粉,吱吱吱,小老鼠的吱。【边稳着不堪重负的桌几,边去捉他的嫩藕胳膊】是拿来扮观音、装菩萨用的!石声他不想做菩萨,你想不想?等你大些,就叫额娘也让你当菩萨!
              石声也逃不过,他这会不来,明儿定省敢不来吗?【我攥着放鹤轩主人的金口玉令,此时十分嚣张地昂着头,小燕尾垂抵在肩背上,又簌地指向天去。虚虚撑着桌沿看他】诶,我有个主意。


              IP属地:浙江9楼2021-09-05 1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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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额娘已经很喜欢我啦,我看是姐姐喜欢嗷呜吧!
                【长白山的名号,我耳朵最熟悉,自小听了没有八百遍,也有七百九十九遍了,可眼睛却很陌生】
                拿爪子凶——【引双臂张了五指,比在两颊之侧,‘嗷呜’一声朝阿姐的躺椅扑进去,待到阿姐接住我,便咯咯笑着从她怀里仰起脸膛】是这样吗?够不够凶呀!
                哥哥为什么不想做菩萨?
                【这会儿小肚子略略鼓起来了,便只拿了脆枣在手里搓着玩】胡阿嬷最喜欢菩萨,大概没有人比她更想做菩萨了。每回她牵我去遛早儿,总会趁着无人的时候,把我放在檐荫下,自己去跪在宝华殿前的墙角,她说她在问菩萨好,拜托菩萨保佑我平安长大。
                阿姐你说!【我嗅着一点儿坏心眼的味道,于是将两只手笼在耳边,往她嘴边凑去】


                10楼2021-09-05 16: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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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楼2021-09-05 1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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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机灵鬼,阿姐喜欢呀!【接住这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狼崽,引得藤椅摇摇颤颤,将他摆在扶手上坐好,一手护着他的背,绕着他一小撮的辫子顽。是从额娘那学来的信口胡沁、志得意满】因为你哥哥……他想做阎王!你想,他平日里沉着一张石头脸,笑也不大笑,像不像阎王?就连他身后的小苏拉,都长得越来越像黑白无常了呢。
                    他比你凶多了!可你也不必学他。阿追,你谁也不用学,也不用馋别人,美酒佳酿早晚都会有的!【点点他的鼻头,又拎了拎】不如等下次你偷偷尝他牛乳时,兑些个额娘爱调的北境之膏。石声是个闷葫芦,一喝就倒。等他一口闷晕,就能把罗刹阎王变成悲悯菩萨啦。
                    到时我也将你扮成菩萨,给胡阿嬷瞧,她肯定高兴!


                    IP属地:浙江13楼2021-09-05 1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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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为什么要叫他石声呢?我看,不如就叫石头得了,石头哥哥石头脸!
                      【妃母与阿姐似乎更乐意见石声哥哥笑,但以我们儿郎的眼光,他不笑的时候,反而更好看,更叫我喜欢呢】
                      可是哥哥真的好凶啊,他不敢打阿姐,也不敢打锴哥哥,更不敢打额娘,全家只有我最小,要是他醒来发现了是我们的主意,他肯定会打我的。
                      【如此‘诉苦’,仿佛当真见证了石声哥哥的醒后怫然,竟生出一丝畏惮,便又从扶手上滑下来,贴到阿姐身边,将头使劲儿埋进怀里,闷闷声道】
                      姐,如果把我扮成菩萨,可以保佑我不被哥哥打么?


                      14楼2021-09-05 1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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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你敢叫他石头了,不怕他当面打你呀。【揉揉他光溜溜的额际,金乌形容尚小,本就分不清辨不明阴阳。】你现在扮不了菩萨,只能扮个观音大士身旁的善财童子。等你脸长开了(像五舅那样帅气),身量抽条了,便是不扮观音也不怕他啦。
                        【两人起身,翘起一根小拇指朝他,勾了小手往屋里去。】额娘快睡醒啦,咱们找她讨糖酪去,不给石声留。不过先说好啦,只能吃小半碗,吃多了门牙会变黑,一点不威风!
                        【两束影挨着,风一吹,没入廊沿去。】


                        IP属地:浙江15楼2021-09-05 18: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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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命,我何德何能,生出这么可爱的孩子们。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6楼2021-09-05 18: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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