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改结尾-
大概没有那么仓促了..
-6
U在公寓辟出一小角当工作间,作画工具和书籍都堆在里面。屋子里除了生活必需品,别无它物。唯一值钱的是台老式唱片机,就摆在床头,开一朵缀满金属锈泽的喇叭花。那是朋友送的,除去播放Portrait in jazz,也别无它用。
以前,U常和amber在Billie holiday的歌声中做爱。她会发出绵软轻微的声音,都成歌词美妙的后缀。黑胶颗粒的残响漂浮在情欲里,湿润而安稳。
可顷刻间,一切都化了虚无。
后来他常靠在潮湿的墙上,看窗外洒进的阳光,喝与amber一同搬回家的整箱黑啤,最后眩晕着倒回床上构思新的作品。若是烟瘾犯了,就伸手在枕头底下摸压扁的烟盒,摸着摸着,翻个身直接睡着。
以懒散的方式颓废着。saga这样形容。
U不否认,从积满灰的书架中抽出love song,开了сD机。淡淡地说,miles davis的小号,是世界上温度最低的那把。冰霜凝结,忧虑,伤怀,迷醉,但不刻意。里面透着蓝色,纯净的空旷的。
saga,也许你会喜欢。
saga说,那蓝色可是你用过的克莱因蓝?
正是。
那太阴沉。saga起身。天空以及海,还有你的蓝和amber。都,太阴沉。
可是,我喜欢。
曲调漫到心里去,无望,冷静,最后缄默。钢琴暧昧穿插其中,如彼此诉说,只有彼此听懂。就随忧郁和浪漫一路飘落,空气剥落回忆的残壳,最柔软的心全盘托出,可以听见——那心跳,是I fall in love too easily中的怅然若失。
用克莱因蓝,为我画朵花吧。saga笑道。
他走近U身边,轻轻吻上了他。
-7
那时
他们约会
城市还是一片荒芜
于是他们乘47路公交车
到城市最南边的渡口
月色初上
坐吱呀作响的渡轮去城市旁的小岛
岛上有酒吧
有在建的别墅
有纤长而银白的沙滩
saga收集来时浅蓝的船票
U常去便利店买薄荷的Marlboro
顺环岛公路一路走下去
一路走下去
走到夜色已深
心和目力所及之处都陷进无垠的漆黑
然后相互怀抱,接吻
这便是一切
后来U接到从千万里之外打回的电话,在这个城市变得越来越像城市的时候。
他为saga做一张专辑,整整齐齐十一首歌,如用裁纸刀细细裁下。
纯色的封面,用的克莱因蓝。
第一首是My ship,最后一首,是time after time。
放在铺着格子桌布的餐桌上,突兀却幽雅。
他留张条子,上面写
——我去墨尔本
——找不褪色的红
——对不起
——我们都不懂,那克莱因蓝
那晚,saga看到了一种自己从未看过的强烈色彩。
直白而透彻,像是能把视觉贯穿。
太过纯净,太过单纯。那修饰得完美无缺的颜色,能夺取灵魂。
汹涌的色彩渐渐湮没慌乱的记忆,所有景象都漂浮其中。
他跑出去看辽阔的天,辽阔的海面
——早已,不是他先前看到的颜色。
-the end
自我脑内-
蓝色色盲症患者和落寞的艺术家
这不是个好故事
-the end x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