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又过了半个多小时,浪花终于看见了熟悉的身影,仅仅就是一天不见,感觉安晴憔悴了一些,想必昨天晚上也没睡好。
“你...好些了吗?”看到浪花站起来都没有平时那么迅速,安晴的愧疚之心又加重了几分,感觉自己就这么不打招呼就跑出去还把他晾在外面一晚上有些过分了,虽然自己是因为...
“你还在生气吗?”
“我们回去吧。”安晴不想接他的话,只是从旁走过,朝着月神殿的方向慢慢走去。
二人就这样,一直走到离墨色之都有一定距离的时候,安晴终于停了下来。
“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安晴转过头去,目光紧锁那个不眠不休找了自己一整天的人,“比如,我为什么要招呼都不打一下就离开月神殿。”
“但你最后都会回来的。”浪花的语气无比笃定,明明没有尝试过的事情到他的嘴里却成为了既定的事实。
“那又怎么样!”被戳中心事的安晴出离愤怒,“我不想看见你,就是不想看见你浪花!谁让你自以为是的来找我了?有问过我愿不愿意吗?”
一如当初,给了她这一辈子都不想失联的爱,最后因为一句可笑的“为你好”,就要残忍的逼她把手轻轻放开。
既然微光终将熄灭,那为什么当初又要她看见那个有光的世界?
“是因为当初我把你一个人丢下对吗?”浪花变成人形走到安晴眼前,一下子就看见了她几欲夺眶而出的泪水。
“你跟王嘉城有什么区别?总是打着为别人好的名号,可你知道我真正需要什么吗?”
“对不起。”浪花也不知道怎样才可以平息安晴的愤怒,只能是紧紧地抱住她,任她通过捶打来发泄怒火,;任她倾泻而出的泪水打湿自己的衣衫。
是啊,他们都错了,不管是他浪花,还是自认为聪明绝顶的墨云,还有自认为自己可以拯救她的王嘉城火雷霆,他们都错了,他们以为让安晴活下来就是对她帮助他们结束战争最好的报答,殊不知正是这自以为是的举动将她推进了另一个,更为黑暗的万丈深渊。虽然现在的这个世界是按照上古机兽大战结束之后且没有毒牙打造的,但是他并不是没有见过安晴浑身伤痕的样子【在祭坛的时候】,特别是后脖颈上的那一道一直延伸到头上的伤疤,虽然看她的样子那一次并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可是浪花更清楚,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还有不知道多少道这样的伤和难以言喻的痛,即使安晴并不是一个喜欢总是将自己受过的伤挂在嘴边去博取同情的人。
终究,都是他们对不起她啊。他们不顾一切,让爱成为她身上的光;给予温暖,却在她失去之后又不准她遗忘。
安晴最终还是发泄的累了,软软的靠在浪花的颈窝上,像疲倦的猫儿,浪花的胳膊忍不住又抱得紧了一些,低头爱怜地吻去她眼角残余的泪水,又揉了揉她的柔软的长发,话说也真的只有安晴披头发的时候才能够享受到这种福利,她的头发真的揉起来太舒服了!回去了之后就跟她说,以后别再扎头发了,免得影响自己的福利。
“昨天晚上在墨色之都是不是没有休息好?我们赶紧回家吧。”
“嗯。”安晴微微的点了点头,虽然是同意了浪花的请求,但是依旧不愿意把头从浪花肩膀上移开,她已经太久没有享受到这个怀抱了,自是不愿离开的。
“这么舍不得我么?”浪花调笑着拍了拍安晴的肩膀,对她的依靠和舍不得一脸享受。
“想被打脸?”安晴抬头,皮笑肉不笑道,甚至还作势在某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家伙的腰上掐了一把。
“哇,这么煞风景的吗?”明明文字所表达的意思是被吓到,可是说话的语气却完全相反,说完之后还趁机在安晴的额头上亲了一口,在看到安晴气鼓鼓的小脸之后更是爱不释手的将其拥入怀中。
“这次就不要走了好吗?”
“好。”一个字就足以表达自己的决心,既是说给安晴听得,也是说给自己的。这一次他还要成为她的路,但绝不会让她再失去方向。
浪花不知是怎么回事,心血来潮,忽然一把背起了安晴,安晴有些惊讶:“怎么忽然想到要被我了?不怕被我压坏吗?”
浪花偏头坏笑:“嘿嘿,这不是看你累了吗,虽然我知道安晴你很心疼我,但是呢,好歹大战时期我每天都在外面找事情做不是?要相信我的耐力。”说完又在安晴的脸上又亲了一口。
什么找事情做?安晴气极,分明就是惹是生非,“月神殿巡逻溜号大王”和“机车族搞事第一人”的名号岂是盖得,记得刚见面那一次如果不是她帮他做假证只怕他的外部装甲就算有十层都不够旋暴拆的,真不知道他到底每天吃的到底都是什么脸皮怎么这么厚?真是左脸皮撕下来贴右脸皮上,一边厚脸皮一边不要脸!
“你要是真怕我把你摔了就给我唱首歌吧。”
啥玩意儿?占我便宜还敢这么多要求,浪花你是不是忘了到底谁才是老大了?皮痒晚期又来了??还是忘了怎么被寒月城主拿棍子抽的满屋乱窜的时候了???
感觉出来背上的人目光不善,浪花本着不想遭受二次伤害的心,赶紧解释道:“我只是想知道,你一直都在,就像当初大战刚刚结束时我们在月神殿那样。”
一起笑,一起闹,一起兜风,一起相互依靠度过漫漫长夜。
但是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久到安晴都不记得了,因为后来的每天,就只剩下杀戮、躲藏、失去,不断循环,直到生命被终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