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时间：乾宁二年五月初六
地点：京城
人物：富察宪肃1、白禅学章1
内容：三日后，上着卓一、卓阳入蒙古押解察克扎布回京，暗旨其一行人以“押解察克扎布回京为由，暗查其中关窍”；理藩院尚书富察宪肃委任理藩院理藩院典属清吏司司库白禅学章随行出谋划策。学章初调任理藩院，宪肃提点其蒙古一带部落之间关系复杂，有可能牵一发而动全身，必要时要对卓一稍加劝解，切莫轻举妄动；又言蒙古与沙俄常有往来，赠与学章一本《俄文字典》，或有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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宪肃：学章啊，你来了，坐
学章：来了来了尚书大人，初至理藩院一切都还很生疏，还得大人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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宪肃：没事，年轻人有肯学的劲头已经很不错了，我很看好你，对了，察克扎布的事儿你也听说了吧
学章：没错，我刚到理藩院还没摸清门路，就听说了此事，可是非同小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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宪肃：老夫也很难啊，皇帝把此重任交给了老夫，不过还好，又派了卓一阿哥和卓阳阿哥去，有他们在应该会轻松一点，听说，你和卓一关系不错？
学章：是的，我小时候进宫给他做伴读，一直到现在都情同手足，他人帅又心善，您放心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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宪肃：唉，我老了，有些事也不能亲历亲为，依我看，这次你同他们一起去吧，当作历练，也跟着出出主意。
学章：我可以吗？不过，我一定会万事小心，不会辜负您对我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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宪肃：嗯，没问题，但我不得不提醒你，蒙古一代，部落之间的关系非常复杂，很可能会牵一发而动全身，你与卓一一定要万事小心，这里有一本《俄文字典》，别问，到时候可能会有用处。
学章：好的大人，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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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五月，北京城才有些转暖的气息，前头风大，也早习惯了日日吃一嘴黄沙。近来驻牧科尔沁的索佳大人自北归京述职不久，闲暇时候便听他论说屏藩溯漠时科尔沁草原的奇闻异事，我亦乐在其中。不过我并不精通蒙文，那弯如枝虬的回鹘字生生教我犯了难，于是特地从编修官那寻了册钦定蒙文汇书，翻阅卷宗之余，对照蒙文汇书词典与舆图查看，也算有些微长进】
【是日尚书大人着见，过门帘，向座上行礼作揖】尚书大人。
【落座看茶，笑道】初来乍到，一切都还生疏，还请大人不吝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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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藩院不算清闲，许是那边的动静也大，树欲静而风不止。浩齐特部札萨克多罗郡王杜楞克图奏科尔沁左翼中旗和硕达尔罕亲王之子，携扎萨克印信擅入俄境，要说这达尔罕亲王之子可是当今中宫的亲弟弟，此事攸关溯漠边陲安宁，自定贝勒与肃贝勒往蒙古押解察克扎布进京此道圣谕里头，也能分辨出个中意味。听闻此问，遂应道】
是，刚到理藩院尚未摸清门路便听闻这一桩，此事非同小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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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山是当今中宫所出，同样流淌着科尔沁部的半身骨血，而今圣上派遣他往蒙古也不足为奇。只是不知，达山此行往蒙古押解的可是自己个儿舅舅，这秉公擒亲的心情何如？一时竟也觉得棘手，替他觉出几分为难】
【随其所言也笑了，徐徐讲道】是，停云儿时曾经进宫给定贝勒做过伴读，至今情谊深厚，且不论定贝勒又志纯忠笃【茶盏落案，也从容道】您且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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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克扎布初入沙俄便遭邻部举报，今上部署在先，两位阿哥亦不日启程，料他也翻不起什么浪花，只是不知这背后有何隐情。达尔罕亲王之子年纪与我等相仿，虽不可谓独当一面，但只身闯入沙俄之行径却实在令人百思不得其解。如是想着，竟也一时入神，耳边是几分老骥伏枥的意味，至末了，自是喜出望外，却也意料之中】
停云一定万事小心，必不负大人厚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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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大人是朝中肱骨，故而当下他口中所言与提点我亦听得句句清明。正所谓他提及，蒙古一代部落之间一衣带水，关系十分复杂，很可能会牵一发而动全身。接过这册古旧的字典，沉声应道】
大人所言极是，我这便回去翻看。不瞒您，近日停云还曾看过几册蒙文字典，【指骨抵至扉页处，也笑道】这可真是学海无涯啊。
【蒙文还没认全，这下手上又多了本俄文字典，不由感叹，理藩院实乃学习外语的天堂，脑袋灵光的新科进士们不到此处历练一番，便不知这“纵使对面应不识”的无助交迫之感！临起身，顿觉手中沉甸甸的，或许这就是知识的重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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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尔罕亲王爱子擅越俄境，激起颇为不好的影响，好在他不过十几岁的光景，还是个孩子，并不能过多影响与俄的邦交。蒙古与沙俄横亘在眼前，而朝///廷的面子亦不能拂去，若是轻纵了察克扎布，怕是难以教蒙古其他部盟心悦诚服】
【从前料理蒙古并无许多顾及，然因眼下联系的满蒙姻亲，便不得不小心处理，顾全朝堂上的大局，以及后宫中的纷纭。好在部堂中多进卓越的后生，从旁分担协理着事务，纵然诸事如云，倒也还算游刃有余】
【帘栊外步音碎碎，有些少年人的轻快，於卷上落下最后一笔，方抬首扬目笑去】是学章啊——本来打算派人去请你，快坐吧。【如是与人客气道，又拿了两册卷宗搁在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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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也做过年轻的后辈，在老尚书的耳提面命般的督促下研习庶务，国朝中必然有一代又一代的新人，方能如此延绵不息下去，故而我从不擅权，极乐意将事务分派下去】
年轻人贵在勤恳好学，只要用心钻研便不会有难以攻克的难关。【略顿过一息，心膺里思忖着今春铨选入部的几位后生，数眼前人最为用心显眼】前几日负责清吏司的侍郎还同我念叨，说你不仅还细心——这是好事。
【两盏盖碗中烘偏爱的雨前龙井，茶雾细澹，萦绕不绝，便如眼下蒙古之世局，教人难以把握】
咱们理藩院主要负责蒙古、新疆、西藏等地的事务，如今与沙俄的邦交亦归在院中。达尔罕亲王幼子察克扎布已被押解回京，此事你怎么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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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庶务传授之上不曾怀私，然于陛下之嘱托，以及与达尔罕亲王之交，无不是让我陷入两难境地，不想因此在蒙古面前失了先机，亦不愿折损与科尔沁多年交情——好在车到山前必有路】
自古来便是为“满蒙亲厚”四字，如今陛下也格外看重蒙古。【为小后辈亲斟茶水，又耐心剖析着】理藩院专摄蒙古事，亦是陛下对咱们的信任。察克扎布私自越境可为叛国，乃是大罪，搁在其他王公身上即刻绞杀也不为过，可他是皇后的弟弟，达尔罕亲王的幼子，这才难为人。
【眉峰稳若泰山，仍是持重平稳之态】好在陛下指派了肃贝勒与定贝勒一同理事，有他们在应该会轻松一点，听闻你与定贝勒关系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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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从权宜——将次情局分析来看，陛下不愿因此伤了与科尔沁的和气，又怕定贝勒尚小做不到公正持中，才有折返苦心孤诣的安排。身为老臣如何不理解上位者的良苦用心，可自己确实不愿深涉其中】
此事涉及蒙古与朝///廷之间多年情谊，若我亲为，不免会左右局势。【京中氏族关系密切，再者理藩院不能缺少独当一面之才，故而有心培养】其他人做事毛躁没有分寸，我又不放心。你同定贝勒关系好，处事极有章法，思来想去，派你一同去才是最好的选择。
【唯恐人推辞，又笑添一句】理藩院中外派乃是在所难免，你心中不必有负担，尽自己所能，将它看做一场历练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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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雄鹰必然要搏击长空，怎能将有志青年束缚在部堂案牍之上，抹杀一颗少年心。此番蒙古之行必然叫他刻骨铭心，会是他此后处事行为的积淀，我不愿看他有失】
蒙古四十七部之间的关系非常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你与定贝勒定要万事小心。【操掌理藩院多年，与诸处联系密切，自然知晓其中的门道。大盛之事一团融融合气，安知粉玉外相之下藏着怎样的波澜与激流。如是循循遵嘱，不过是希望他一切顺利】
【此事已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取来书册交于人】深入蒙古势必与沙俄打交道，闲暇时候可往翻译房学习俄语，对以后大有裨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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