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桔梗花(上)
下雨了。即将要下雨了,我能感受到,现在是阴天而且就快要下雨了。有点凉凉的,潮湿的感觉,这是我最喜欢的阴天了。要下雨的阴天。我知道它的意思,可以是等待可以是离开。对我来说,它是等待也是离开,因为,这朵灰灰的乌云我很喜欢它。感觉很自然的,从小就是这样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对一朵乌云情有独钟。或许是因为妈妈,或许是因为他,或许是我自己的喜好,或许……?我只是个孩子,不,可以说已经是个青少女了。但是,我还想继续当个孩子,永远永远被人呵护着的孩子…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只是渴望罢了,阴天很适合形容我,妈妈也是这样说的。回忆的画面总是依稀的迷糊的,看不清楚,所以只能凭自己的想象了。想象妈妈跟我说话的样子,想象他跟我说话的样子。至今,我都没清清楚楚的看过他……只是在想象里,只是在梦里。想象是随时都会被打断的,而梦是随时都会消失的。因为一醒来就消失了,想闭上眼睛接下去刚才梦境里的画面也是不行的。那个时候是什么时候啊?我好像忘记了……好想再次记起来。好想再次回到从前,清清楚楚的看着那画面,仔细聆听当时所说的一切。
“羽楠,要下雨了呢……”就是这把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她就是我的死党,石倩蕙。
“是啊…你很讨厌唉!老爱打断人家的思绪!”我开玩笑的拍打着她,现在我们在回家的路上步行着。
“我哪里知道你在想什么鬼啊?奇怪……”倩蕙很不服气的还击,敲敲我的小脑袋。这是她的习惯,平常她也是这样对我的。
“算了,算了!不跟你计较……”我摆了摆个手势,以平常的语气对她说。
“你啊…真是的呢!”倩蕙双手交叉,皱起眉头来看着我。她每次都是这样子,有时候感觉很滑稽呢。
我的名字叫羽楠,陈羽楠。虽然人家总说我的名字怪怪的,不过,我很喜欢。因为这是我妈妈给我取的名字,所以我很喜欢。至于这名字的意义呢,我想是存在的只是我不知道罢了。而石倩蕙就是我的死党,我们天天一起步行回家。我们住家的路不同,所以在一个十字路口就分手了。每一天都是这样,从小学到现在都是这样,习惯了。
我期待着下雨。不想要倾盆大雨,因为现在会把我给淋湿,我想要毛毛细雨就好了。这样的感觉真的很好,加上乌云密布的天空,很好看。这就是我的想法,很独特吗?很怪异吗?乌云总是隐藏着自己,阴天总是掩饰着自己……不就是这种感觉吗?对了,正是这样的感觉。我觉得,很像我自己。桔梗花,经过花店时,我都会不时注意起摆在玻璃窗前的桔梗花,紫白色的,很漂亮很好看。总是对它有种特别的感觉呢,又时因为回忆里的他吗?那个他……我不记得他是谁了,也不记得他的脸了。只记得他对我说的话和送给我的一朵桔梗花。那朵花早已在那时已经枯谢了。所以,每次看到桔梗花都会若有所思的。也是在海边,那时好像是黄昏,他拉着我的手到那里去看日落。然后突然对我说……
“其实,我很喜欢阴天。”我们的年龄差不多罢了,只记得那时我直呼他做小哥哥。应该是这样吧!我想。桔梗花,就是那紫白色的桔梗花。这故事总是没有结局的。
每次一回忆起来,就跟妈妈的记忆画面在一起呈现,这到底有什么关系呢?阴天,桔梗花,海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我怎么想也想不通。
“唉!发什么呆啊…陈羽楠!我走了!再见。”倩蕙狠狠地推了一下我的头,对我说道后就走掉了。这里是十字路口,平常我们都是在这里分手的。今天也不例外。
回到家后,我把房间的门关上对着天花板发呆。希望能够想起以前的事情,因为这对我来说很重要。以前到现在,我都还在介意着,惦记着他,可是,我就是记不着他的所有。记得,他的声音很好听;记得,他高了我一截;记得,他笑起来,也许会很好看。也许,他是个温柔的人……可以让我再与他重逢吗?可以让我再次看看他吗?没用的,对,没用的,就算我现在与他擦肩而过,我也认不出他是谁了,更何况只是凭感觉而忘记了样貌和不知道他的身份。有用吗?想到这里,我就有点失望了,可是我不想放弃,我相信有一天。我一定会跟他再次相会的!
“小楠啊……出来吃饭啊!”外婆敲敲门,在外头叫着我。
“好的……”我应了一句后,就把门打开出去了。只见外婆缓步走向饭厅的方向。
我的爸爸妈妈从我小的时候就离婚了,而妈妈把我带走了,可是,过不久后,她就过世了。就是那一次回忆过后,只留着那段回忆,我跟妈妈的回忆。妈妈过世之后我就一直跟外婆住在一起,是外婆把我抚养长大的。所以,我很感谢她……
妈妈是这样死去的,我还记得,我不敢回想起来,每当回想起来,就觉得好可怕。
一天,妈妈带我到超市去买东西,当我们走捷径回家时,被两个男人用刀持着了,那时候我只是躲在妈妈的身后,不吭一声。而他们却拼命的拉着我的手和扯着妈妈的外套,我不知所措,另一只手抓紧妈妈的衣服。谁知他们还是成功的把我捉了,妈妈把我从其中一个男人手中枪过来时,另一个男人用把刀深深地往妈妈的心脏刺了下去。
然后,他们逃走了……只留下无助的我,我还只是个孩子。
“妈妈,妈妈……”不停地叫着妈妈,那是我已经泪流满面了……
“羽楠……桔…梗…”这是妈妈说的最后一句话。也就是“桔梗”
我想知道妈妈为什么对我说桔梗这两个字,而我问了外婆这个问题,外婆也不说。为什么呢?桔梗花到底有什么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