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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推理】鬼面谋杀案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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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面谋杀案02
作者: [日本] 高木彬光


1楼2021-05-08 10:54回复
      我不由想起了昨夜石狩检察官说的这句话。
      “真奇怪,刚才还是个女人,一下子就变成了妖怪……”
      这是谣曲《赏红叶》中的一节。当时女鬼不正是拿着一枝红叶出现的吗?
      我惊慌失据,高木彬光却相当沉着。他蹲下身子检查完尸体。站起来小声对我说道:
      “柳君,这次的尸体也没有外伤。他是倒在岩石中间的沙子上面的,当然不会出现外伤,而这次很可能又是心脏**。只且左手碰在了岩石上面,手表不走了。他戴的手表是浪琴牌的,大概不会不准,停止的时间是9点26分。
      能面杀人事件: 六、被隐藏起来的犯罪
      柳光一的手记
      第一个惨剧给人们带来的战栗还没有过去,第二天又发生了第二个惨剧。到了这个地步,警察当局再也不能当作正常死亡来处理了。给殡仪馆打的电话,也不能作为单纯恶作剧来看待了。对此进行了严峻的调查。
      我的处境非常危险。除女仆以外,我是唯一的外人,而且在两次悲剧中,我都是最后见到被害人的人员之一。只是在第一个惨剧中,能够证明我不在现场的佐和子的证言拯救了我。这一事件的发生,真使我不寒而栗。要不是佐和子提出了那样的证言,我的处境可能比现在更加危险。是佐和子救了我。她一点也不考虑谁是真正的凶手,不顾自身的危险,把我从危难中挽救了出来。我不能不感谢她。我觉得,尽快把千鹤井家的秘密全部揭露出来,是我对她表示感谢的最好方法。
      但是,洋二郎为什么不听高木彬光的话,提前一个钟头就到亭子那里去了呢?他的表不会不准的。只有佐和子一个人在他身边,而且9时20分她正在院子里的亭子附近。她成为怀疑对象,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警察当局的调查,也集中在佐和子身上。可是我有一种愿望,就是非挽救佐和子不可。第二天,我和高木彬光一起访问了石狩检察官。
      石狩在横滨地方检察厅最里边的一间屋子里。他以饱食忧愁的目光迎接了我们。一定是千鹤井家杀人事件的进展,在不断地困扰着他。他向桌子前边探过来身子说道:
      “欢迎你们来,高木君的情况,从柳君那里知道了不少。诸君的力量如能为事件的解决带来光明的前途,我就高兴了。”
      我们各自谈了自己的看法,但他的脸上显出无精打采的样子。我鼓起勇气说道:
      “石狩先生,我想起了一件事情,十年前千鹤井先生死去的死因,也是心脏**。”
      高木彬光吃惊的样子注视着我的面部。石狩检察宫打开桌子上的笔记本。
      “是的,十年前的9月6日,也是在这所别墅,死因是心脏**。”
      “在死以前,先生还受了伤,是吧?”
      “你知道的很详细,据说是做实验时玻璃杯爆炸了。”
      “石狩先生,普通的玻璃制品,怎么烧也不会爆炸。但我作为化学家还知道一个常识。就是用乙醚洗玻璃器皿内部的时候,一定要把乙醚冲洗干净。做化学实验的时候,要是稍不注意使玻璃器皿内部存留微量的乙醚,象平常那样用火一烧,器皿就必然要爆炸。”
      “你说什么?莫非是……”
      “不,我说的只不过是一种想象。当时我正外出旅行,不在家。而且我获得这一知识,是在那次事件发生两年以后的事情。但是,象千鹤井先生那样的大化学家,这样的事情我想是绝对不会大意的。”
      “我记得当时警察当局确实是作为单纯的过失处理的,可是当时有谁住在别墅呢?石狩先生,记录上没有吗?”


    2楼2021-05-08 1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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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博土和博士夫人、小姐、少爷,另外还有千鹤井泰次郎、麟太郎、洋二郎。”
        石狩一边翻笔记本一边回答。
        “于是博士先生的面部和上半身受了伤,在疗养过程中因心脏**去世了。可是,当时在他家住着的三位客人中,现在又有两位又因心脏**去世了。你不觉得这里边有些蹊跷吗?”
        “柳君……”
        石狩检察官的眼睛里,这时不觉放射出火一样的光芒。
        “石狩先生,博士的死亡诊断书是谁写的呀?”
        “好象是当时住在海滨旅馆,正好到泰次郎这里来玩的大冈三郎医生。”
        “是的,这位大冈博士现在东京的荻洼开私立精神病医院。壮一郎先生的夫人就是在十年以前住进了这个医院。而且,前天夜里泰次即先生给海滨旅馆打来电话以后,有人从千鹤井家向大冈医院打了长途电话。”
        “……”
        “石狩先生,洋二即先生昨天对我们说,理应藏在千鹤井家的价值数千万元以上的财产不知去向。他有一种错觉,好象财产是他自己的东西似的,然而那不过是他的如意算盘而已。香代子夫人、绯纱子小姐和贤吉君,虽说疯了或病魔缠身,但只要他们还活着,就有继承壮一郎博士的财产的正当权利。但是,在博士死亡以后的今天,又有谁知道财产的去向呢?”
        “那当然是香代子夫人啦,可是她已经疯了……”
        “你是说她已住进了精神病院吧?是的,可正是这点隐藏着千鹤井家发生悲剧的某些因素。请允许我大胆的想象,千鹤井家为什么不把真正疯了的绯纱子送进精神病院呢?”
        “柳君,你是说……”
        石狩检察官脸色苍白,用可怕的眼神盯视着我们。
        “是的。这是一种似非而是的论点,是完全合乎逻辑的。假如真正的疯人没有必要送进精神病院的话,那么,必须送进精神病院的人,就必然是精神健全的人。
        “在昭和年代的今天,特别是在成为民主国家的日本,军队已经解体,警察也不能象过去那样行使暴力了。我听说即使在监狱里边,除特殊情况外,也不允许进行拷问。现在允许行使暴力和拷问的,只有精神病院了。
        “这当然是因为医生这种职业,比其它职业受到尊敬的缘故。在我们看来,医生是—种特别神圣的职业。可是,任何特权一经恶用,就要产生可怕的结果,特别是医生若将自己的权力加以恶用的话,后果就更加惨绝人寰。
        “这是一种可怕的犯罪,一般的杀人和它相比,简直不在话下。这是对人类的叛逆,对神的叛逆,对上天的亵渎。
        “进了精神病院的人,和外界断绝一切来往。监狱里的犯人,还允许和家属会面。而一经医生断定为严重精神病患者的人,除少数护士和医生以外,不允许和任何人见面。要是这个医生见利忘义,背叛自己的天职,在数十万、数百万金钱的诱惑之下走上歧途的话,就会在大地上凿开一个悲惨的通向地狱之门。这里可能隐藏着犯罪。但这种犯罪,我们决不允许它继续隐藏下去。为了伸张正义,我不能不请求当局弄清这一事件的真相。”
        我说完以后,石狩检察官无法抑制他的兴奋之情地起身来。他站在窗前眺望着窗外茂密的树林,两眼好象闪耀着泪花。


      3楼2021-05-08 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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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君,你的想象实在大胆。但我不禁感到你的话里具有一种可怕的真理。我衷心祈愿你的想象是错误的。但是,可怕也罢,奇怪也罢,这确实是一个真相必须弄懂的事件……你稍等一下,我和东京联系—下。”
          他说完就走出室外。我们屏着呼吸等着他回来。30分钟,一个钟头,时间缓慢地推移。他终于又回到室内。
          “柳君,联系好了,马上到大冈医院去。已经派警官火赶到千鹤井夫人的病房去了。快快,高木君也一快去吧。”
          我们没有二话,立即登上了等在门口的检察局的汽车。汽车猛然启动,开足马力在盛夏的马路上飞速前进,房子、电线杆子、人、自行车等一闪而过,汽车很快出了市街。但是我们没闲心观赏窗外的景色,也无暇谈话廖天。石狩检察官从座位上欠起身子,用充满血丝的眼睛注视着前方。高木彬光把吸烟都忘在了脑后。
          “喂,不能再开快点吗?着急呀!”
          车子又加快了速度,路旁的树木在疾风中向后方飞逝。然而我们还嫌车子走得太慢。
          快!快!我在心里不停地这样喊着,车子经过了什么地方,我全然没有印象。车子以惊人的速度飞驰。当它在巨大的混凝土建筑的医院门前停下来的时候,我不觉感到窒息般的兴奋。
          石狩检察官急忙跳下车来,向跑过来的警官和刑警间道:
          “怎么样,千鹤井香代子还好吗?”
          “检察官先生,晚了,她非常虚弱。也难怪,她好像受到非常残酷的待遇。”
          “她精神正常吗?还是真的疯了呢?”
          “她正在生命垂危之中,医生正在给她注射强心剂,看样子活不了多久了。不过经过救护好象有点好转。但是看起来不是疯子。”
          我们再也不能听他唠叨下去了,把他推开向里边走去。从病房传来女性的高声叫喊,向我扑来的女患者,裸体倒立狂笑的年轻男子,这些都无暇注意,我们在长廊里拐来拐去,钻过两三道铁栏杆,来到了最里边的病房。
          这哪里是病房呀!高高的有铁格子的小窗户,连夏天的阳光都一点也照不进去。生了霉的铺席,刺鼻的恶臭,因漏雨变成灰色的墙壁,使我不敢用正眼去看。监狱里犯人的待遇也要比这里好些,就连被人称为活地狱的兵营的重禁闭也没有这么悲惨。
          在室内的一角,有一个消瘦的老太婆昏睡在又薄又脏、露着棉絮的破棉被里。她两眼眍瞜,双颊凹陷,一头白发,已经变成了一具朽木般的活尸。我可以依稀想象出千鹤井香代子的面影。
          “这位是和我们一起来的森本先生。”
          刑警向我们介绍了坐在枕边为老太婆诊脉的白衣中年医师。
          “不能搬到比较好的病房里去吗?”


        4楼2021-05-08 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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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狩检察官以责备的口气问。但医师沉默着摇头,但他的眼神表现出一种无以言状的意味深长的意思。石狩检察官可能是领会了他的意思,于是上前一步问道:
            “她是正常人,还是疯人?”
            “在这种情况下,我也艰以断定。但从我们的常识来判断,她活到今天也不容易。她一看见我们,就表现以得救的表情。她一直在睡觉,她的生命最多还能维持两三个小时,非常遗憾。你们若是早来一个月,甚至早来一个星期的话……”
            正在这个时候,她好象寻求最后一线光明的样子睁开了眼睛。
            “你是……你是……”
            她痛苦地喊着,这是她最后的挣扎,声音也越来越低。
            “八十二中的八十八。八十二中的八十八。”
            她的声音惭渐衰竭了。
            “鲍西娅……”
            这是她发出的最后的极端微弱的声音。这声音恐怕只有最先把耳朵靠近她嘴边的我才能听得到,别人大概都没能听到。这时,为她诊脉的森本博士,以沉痛的语气宣告:
            “她死了。”
            我不由得哭了。不光是我,高木彬光也哭了。就连石狩检察官,也忘了他的检察官身分,作为一个人也哭了。我很理解他的心情。只要是人,在这种场合,是控制不住眼泪的。我对他更加崇敬了。连被人称做魔鬼检察官的石狞弘之,也深藏着丰富的人性啊?
            我们对尸体合十致哀后,怀着悲痛的心情走出了房间。晚了却,来晚了一步啊!我们若是再早一点伸出搜查的手的话,也许能判明她到底是正常人还是疯人。但她现在是一去不复返了。
            我的推测,恐怕是无法证实了。不论科学怎么进步,靠死后解剖,是难以断定生前的精神状态的。当然,还会对院长及其他人进行调查。然而在她本人已经死去的今天,他们是绝对不会承认的。时至今日,法律是没有把他们拉上审判法庭的力量了。难道法律就是这样无力的东西吗?
            但是,我还抱有一线希望,就是她最后说的那两句话:
            “八十二中的八十八”和“鲍西娅”。这仅仅是疯人的胡话吗?如果从理论上能够证明这两句
            这仅仅是疯人的胡话吗?如果从理论上能够证明这两句话含有某种意义的话,那时候我的推测就会得到某种程度的心理方面的根据。但是,“八十二中的八十八”和“鲍西娅”会是什么意思呢?我决心要竭尽全部智慧来解开这个谜。
            “检察官先生,你不必担心。把院长和护士拘留起来叫他们坦白交待好了。没有问题。”
            刑警看了石狩检察官发愁的样子这样鼓励他,但他只是深深地垂着头,一句话也没说。
            “回检察厅。”
            汽车又飞驰在盛夏的公路上,我们的情绪稳定下来,但心情是沉重的。
            “柳君,我对你的观察力感到吃惊。遗憾的是,我们来晚了一步,错过了时机。但另外没有别的办法揭穿千鹤井家过去的秘密吗?”


          5楼2021-05-08 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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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狩检察宫的语气里充满着悲痛。
              “有,还有一个线索——这个线索大体上可以证明夫人不是疯人。这样的话,没有疯人血液遗传的绯纱子为什么会疯了呢?过去一直认为是母亲的精神病的遗传,但若没有这种遗传的话,我不禁想到这里边还有另—个可伯的秘密存在。我看有必要对千鹤井家成员的健康状况从医学角度进行一次彻底的检查。”
              石狩检察官苍白的面孔又泛起了红润。
              “是的,的确是这样。幸好千鹤井家的主治医生山本博士是我高中时代的同学,作为公事不可能的话,作为私人关系他会帮忙的。过去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呢?司机,请在前面的警察派出所停一下。”
              汽车紧急停车,石狩检察官跳下车去,进了派出所。这时我从他身后叫住了他。
              “石狩先生,我明天想用一下那个般若能面,你替我向警察方面联系一下好吗?我想用它做一个实验。”
              15分钟后,石狩检察官回来了。
              “联系好了,山本博士来检察厅。我们快回去吧。”
              这时我没有心思想别的事情了。“八十二中的八十八”、“鲍西娅”这两句话,在我的脑海中纵横驰骋,互相冲撞。我仿佛听到它们好象在对我哺哺细语。虽然觉得一切都会一步一步地得到解决,但目前却令人万分焦急。
              山本博士已经来到检察厅等待着我们。发生第一个惨剧那天晚上我们虽然碰过面,但没有正式作过介绍。今天在寒暄和介绍过后,石狩检察官不慌不忙的说道:
              “山本先生,今天请你来,是想听听你个人的意见。我们也不作记录,高木君和柳君都在从各个角度帮助我侦破这个案件,你可以象对我一个人讲那样随便谈谈吧。”
              “石狩先生,一个医生对工作上了解到的患者的秘密,必须保持沉默。即使是站在法庭上,也有保持缄默的义务和权力。
              “但是,我觉得这次属于特殊情况。一则你是我高中时代的同学,而且你又这么恳切地请求我;二则千鹤井家的杀人事件过于离奇,因而我觉得将我知道的情况无保留的全部说出来,是我的社会责任,是正当的。只要是我知道的,什么都说出来,你随便问好啦。”
              博士的脸上,温厚的表情消失了,绷紧的嘴唇,显示出果断的神态。
              “那太好了。第一,千鹤井洋二郎的死因,也是心脏**吗?”
              “是的,和第一次杀人一样,肯定是心脏**。”“但是,一连两个晚上两个人死于心脏**,不会是仍然的巧合吧?从医学角度说,人为导致发生心脏**的方法存在吗?”
              “根据医学报告,可以有几种方法。但是,使用药物的方法,不可能不留下任何痕迹。通过解剖,—定会弄清的。”
              “第一次杀人,尸体也散发出强烈的香水气味莫不是有一种未知的毒药吗?”
              “从医学角度说,那是不可能的。恐怕不是用的什么未知的方法。一定是用的我们医生谁都知道、但一时想不起来的一种普通的方法。恐怕是连你们外行一听解释也会既感到毛骨悚然、又完全可以理解的一种很简单的方法。”
              “是不是一种心理冲击呢?”


            6楼2021-05-08 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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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为恐怖的大小程度可以用物理的方法进行测定吗?例如人见了蛇,有的人可以晕过去,也有的人若无其事。致人于死地的恐怖,使心脏停止跳动的冲动,这些用嘴说来很简单,但作为实际问题可就复杂了。”
                “你能否对这种测定方法加以研究呢?另外,关于绯纱子发疯的原因,你知道吗?”
                “这点虽然有些难以开口,不过我认为是在她具有潜伏性病毒的情况下,又受到某种强烈刺激造成的。”
                我也曾模模糊糊预感到这种情况,但听到专家亲口说出这样的话,使我感到异常痛苦。石狩检察官也深深皱着眉头,用手摆弄着铅笔。一直沉默不语的高木彬光开口问道:
                “你说的是遗传性病毒吗?”
                “我想是这样。不过,在她出生的当时,我曾为博士和夫人进行过血液检查,没有发现什么令人担心的异常现象。肯定是后天性病毒。有后天性病毒潜伏体内的人,一般要在十年以后才会出现急性发作的现象。不过在受到异常刺激的情况下,数年以后发病的例子也是有的。绯纱子小姐的情况,可能就是一个可悲的例子。”
                这种情况,并没有出乎我的预料之外,但经山本博士这么一说,使我产生一种仿佛身体一下子沉入地下一般的感觉。
                “她已经不是处女但是谁搞的我也不敢断定。但恐怕是在七八年以前,被—个身上具有强度病毒的人夺走了她的贞操。”
                这是博士一锤定音的话语,我们再也没有开口的勇气,后头部好象猛道一击般地涨痛。
                “你有没有千鹤井一家人健康状况的一览表一类的材料呀?”
                石狩检察官低声问道。
                “这次事件发生以后,我搞了一份材料供参考,但愿能有点用处。”
                博士从皮包个取出一张纸片铺在桌子上,我们的目光立即被吸引过去观看纸上写的文字。
                千鹤并园枝(76岁) 千鹤井壮一郎的继母,高血压、轻度脑溢血,需要注意。左半身稍稍不自由,血液O型,瓦氏反应阴性。
                千鹤井泰次郎(54岁) 园枝的亲生子,内脏无异常,血液O型,瓦氏反应阴性。
                千鹤井麟太郎(32岁) 泰次郎的长子,严重蓄脓症,几乎没有嗅觉,血液O型,瓦氏反应强阳性。
                千鹤并洋二郎(30岁) 泰次郎的次子,内脏无异常,血液A型,瓦氏反应阴性。
                千鹤井佐和子(28岁) 泰次郎的女儿,内脏无异常,血液AB型,瓦氏反应阴性。
                千鹤井绯纱子(27岁) 壮一郎的女儿,病毒性精神障碍,不可能治愈,血液A型,瓦氏反应强阳性。
                千鹤井贤吉(14岁) 壮一郎的儿子,心脏瓣膜症,不可能治愈,血液A型,瓦氏反应阴性。这份记录包含着可怕的内容,这种科学的简单的一字一句,比千言万语更能打动我的心。


              7楼2021-05-08 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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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份材料说明,在千鹤井家麟太郎是病毒的携带者,而我在他的暗室里看见有绯纱子小姐的裸体照片。莫非是……”
                  高木彬光急切地问道。
                  “我作为一个医生,对你的这种想象很难作出负责任的答复。不能作肯定的答复,也不能作否定的答复。”
                  “前天麟太郎见到我的时候,和我进行了可怕的诡辩,他的头脑已经到了疯狂的边缘。”
                  “是的,这是这种病的一种归宿。自古以来就有天才和疯子只有一纸之隔的说法。这种病一发展,人就要陷入不断的妄想之中。
                  “卓越的天才一旦和他的梦想结合起来,很可能开放出绚烂的文化之花。创造出超人查拉斯图拉的尼采(德国哲学家,宣称上帝死了,以狂人著称——ellry),写出异常尖锐的短篇小说最高杰作的莫泊桑(法国作家——ellry),梦想在国际联盟找到一个超越世界现实的世界上最美好的国家的威尔逊(美国总统1913-1921,曾提议成立国际联盟——ellry),都是在亿万细菌产生的毒素刺激下,华丽与虚幻的梦想的产物。
                  “然而,这些只是出现在特殊天才身上的例外中的例外。具有比常人稍为优越的才能的人,一旦受到这种毒素的刺激,就会留下悲剧的种子。
                  “麟太郎先生的优越感,认为自己是天才,自命超人,对他人的人格、社会的秩序、法律、道德等加以蔑视,对自己加以神化,认为所有的人都应该拜倒在自己的脚下,所有这些,除了受这种疾病的影响以外,别无其它的解释。
                  “麟太郎先生是一种狂人。从这种意义上说,他是千鹤井家最可怕的存在。徘纱子小姐的情况是,她对自己的精神状态毫无认识,周围的人从最初就认为她是狂人。她这样的人,对社会没有多大危险。当正常的人万一被监禁在精神病院的时候,本人不断主张自己是正常的人,而周围的人认为他是狂人,这当然是悲剧。但这种悲剧,只是个人的悲剧。但是,现在的麟太郎先生,他本人认为自己是正常人,周围的人也都认为他是正常的人,在这种情况下发生的悲剧,是深刻而严重的。这是家庭的悲剧、社会的悲剧、国家的悲剧。
                  “现在日本正呻吟在有史以来最严重的困境之中,其原因之一不正是过去的领导人的头脑中存在有精神病的因素吗?请看看东京国际法庭审判吧。那个疯狂的精神主义者大川周明就是过去十几年日本精神运动的主导者。莎土比亚的悲剧《哈姆雷特》,若认为哈姆雷特是正常人,就只不过是个人的悲剧;若认为哈姆雷特是疯人的话,家庭悲剧就更加可怕。
                  “啊,我一兴奋说了些什么呀。这点事情恐怕大家都知道,就算我老人多嘴好啦。”
                  博士想一笑了之,但他的话背后的真理,是不容我们怀疑的。正象博士说的那样,千鹤井家的悲剧的发生,正是来自麟太郎的妄想。他在满洲度过一个夏天,是十一年前的事了,他从那时以后的一切行动,都不能用常规来衡量。
                  “另外,这份记录告诉了我们,遗孀园枝老人并不是壮一郎的生身母亲。是这样吧?”
                  石狩检察官开始问道。


                8楼2021-05-08 1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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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壮一郎博士的母亲,在博士三岁的时候故去了。园枝老人是后来嫁到千鹤井家来的。她是一个非常顽固的老太婆。虽说是女人上了年纪很容易变得顽固起来,但她从年轻时候个性就很强,壮一郎先生可吃了不少苦头,她虽然不是坏人家的姑娘,但和千鹤井家是不相配的,大概想找个门当户对的也很不容易。”
                    “那么,你知道绯纱子发疯的直接原因吗?”
                    “这个只有她本人才清楚,不过我有一种推测,你也就姑且听之吧。大约在六年以前,绯纱子小姐和香住子爵的次子要订婚。你们也知道吧,香住子爵在政界和金融界有一种隐秘的势力,现在是被开除公职了,但在战争期间曾被推举为大臣候补。达份亲事里边,大溉包含着泰次郎的政治谋略。泰次郎这个人,只知道利用一切机会为自己谋求利益。
                    “这份亲事,是否已经正式办了订婚手续,我不大清楚。但在接到对方在南方战场飞机上战死的通知以后不久,我突然得到了绯纱子疯了的消息。”
                    “还有,记录上有麟太郎思有严重蓄脓症的记载,香水的气味他能嗅到吗?”
                    “啊,对相当强烈的阿摩尼亚的臭味都没有感觉,香水的气味恐怕是嗅不到的。”
                    “不会是装病吧?”
                    “这好办,嗅觉比较容易试验出来,这与这次事件有关系吗?”
                    “这个嘛……也许有关系,也许没有关系。我还想最后问一个问题就是血型的问题。在这方面,有一点引起了我的注意。血型虽然不能肯定父母子女关系,但能否定父母子女关系,这我们都知道。山本先生,泰次郎的父女关系又是如何呢?泰次郎的血型是O型,麟太郎是O型,洋二郎是A型.泰次郎的夫人因为已经死了没有血型记载。父亲是O。型,儿子是O型和A型,可以想象母亲是A型或B型吧?但是佐和子是AB型。象我这样的外行,也有这样一点常识,即不管母亲是什么血型,父亲是O型,绝对不可能生出AB型的子女。”
                    山本博土猛然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说道:
                    “石狩先生,完全正确,佐和子不是泰次郎的亲生女儿。虽为同母所生.但她的体内没有千鹤井家的血统。”
                    能面杀人事件: 七、第三个惨剧
                    柳光一手记
                    这一天的收获是巨大的。当然,千鹤井家过去的秘密还没有完全搞清楚,但千鹤井家发生的杀人事件,脱离开隐藏起来的犯罪的基础与背景,是无法说明和解释的。
                    我通过今天一天的努力,在对千鹤井博士的死进行追究的过程中,通过博士夫人发疯这一事实,搞清了绯纱子发疯的原因和佐和子不是泰次郎亲生女儿的事实。
                    这些事实,我过去虽然早就有所怀疑,但今天能够用事实加以证明,使石狩检察官和高木彬光对此有了明确的印象,是很重要的。这将对今后事件的进展,起到重要作用。这一点是我所期待的。此外,我首次听到“八十二中的八十八”和“鲍西娅”两个词语,也是一个收获。


                  9楼2021-05-08 1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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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如我的推理没有错误,博士夫人没有发疯的话,这两个词语无疑是一个重大的线索。我必须解开这个谜。可是,我今天忘了我是配角,好象成了主角,这可能表现得过分了。然而,高木彬光一点也没有生我的气。当我们来到海滨旅馆前面的时候,他拍着我的肩膀说道:
                      “柳君,我对你的才能表示敬佩。我一直以日本的菲罗·万斯自居,可是我看到你今天一天的表现,真想劝你放弃化学工作,当一名私人侦探,我愿意作你的传记作家。你可以成为华生或范·达因。为了对你今天的表现表示敬意,我们干一杯吧!”
                      我虽然还惦着千鹤井家的事情,但听到高木的夸奖,到非常高兴,于是接受了他的邀请,一起去了他的房间。拿出他珍藏的威士忌酒,打开瓶塞说道:
                      “柳君为了你的才能和前途,干杯!请你干了这杯,没有什么菜,打开这个沙丁鱼罐头吧。可是,柳君,千鹤井家尽是些讨厌的家伙。博士的夫人肯定没有疯,把一个正常的人,监禁在精神病院里达十年之久,时至今日,他们之间又互相残杀,那是自作自受。杀人的凶手,可能不是麟太郎就是佐和子,我是不想防止千鹤井家再发生杀人案件了。等着再杀死一个,把最后剩下的那个人抓起来,事情很容易就解决了。柳君,再干一杯吧!这种威士忌酒没事儿吧?”
                      他已颇有醉意,四五杯威士忌一下肚,很快话就多了起来,眼睛也睁不开了,整个脸变得通红。
                      “我喝足了。我今天可能太表现自己了,请原谅。可是,你觉得凶手是谁呀?”
                      “要是叫我说,除了佐和子以外没有别人。
                      “首先,她懂得速记文字。她正好路过电活室前的走廊,进入放置能面的空室,下后楼梯到院子里去。这正和我所想象的凶手的行动相一致。在第二次事件中,在餐厅里边,她就在洋二郎的身旁,有机会将洋二郎引诱到院子里去,9时26分她又在亭子里边。
                      “杀人的动机也是有的。她有多年的精神压抑和物质欲望。而且她又不是泰次郎的亲生女儿。始没有把自己伪装成受害者,倒有点不大自然。下一个被杀的大概是麟太郎了,象他这样的人,死了反而使人觉得痛快,他活着只能使日本人门过剩。柳君.再于一杯好吗?”
                      我不想再陪他呆下去了,我只想知道他怀疑谁是凶手,我急忙起身告辞。
                      “这就回去吗?”
                      他不高兴的样子看着我。
                      “今天就告辞了。可是,你拾到的速记纸条,还没有用上吧!”
                      “啊,那是我的最后的王牌。传家的宝刀是不经常出鞘的。怎么样,再来一杯……”
                      我实在不能再喝了,随便找个借口离开了旅馆。
                      走了15分钟,醉劲儿有点过去了。当我晃晃悠悠地回到千鹤井家的时候,女仆突然把我叫住说道:
                      “柳先生,麟太郎先生一直在屋里等您呢。”
                      要来的时刻终于来了。我虽然没有想到他会先发制人来向我挑战,但我对此还是有充分准备的。不管怎么说,反正他和我命里注定是势不两立的。


                    10楼2021-05-08 1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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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楼2021-05-08 1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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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什么时候贤吉来到室内,他站在一角注视着这边。
                          我用手模模老太太的额头,象烧红了的铁那么烫。
                          “奶奶,奶奶,您坚强些,是我,是佐和子。”
                          佐和子用全力摇晃着园枝,过了片刻园技睁开凹陷的双眼。
                          “我是在作梦,一个可怕的梦。我梦见绯纱子戴着般若能面出现在我的眼前,她说我是杀害她父亲的仇人……我说这是误会,但她不听,还是追逐我。你是怎么啦,你今天去大冈病院了吗?”
                          她发现了我。
                          “去了,你听谁说的呀?”
                          “听麟太郎说的,你还是少管闲事的好,你寄人篱下干些什么呀。”
                          “奶奶。”
                          佐和子将她胳膊按了下去。
                          “我的行动也许有点不够谨慎,但是我几乎得到了确凿的证据可以说明博士的夫人实际上并没有疯。这件事你也不信道吗?”
                          园枝受到电击般地上半身从床上坐了起来。她那布满皱纹的面庞虽然毫无生气,而她的双眼却发射出火一股的光芒。
                          “你给我出去,说这种话的人不要果在千鹤井家,我在死以前再也不想看到你的面孔。”
                          “我已经决定离开千鹤井家了。只是我和麟太郎先生还有一个约定。在后天下午一点钟揭露出这次事件的真正凶手。然后,我就离开这个家,永远不会回来了。”
                          我的这句话,使得佐和子比园枝更加谅愕,她那炯炯的双眼,紧紧地盯视着我。
                          “柳先生,你真的要走吗?可是你真的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吗?”
                          “差不多了,回头我要整理—下证据。贤吉君,你手里拿的什么?”
                          我发现贤吉手里拿着一张白色的纸条。
                          “是挂在这个门上的一张纸条。”
                          和昨天那纸条—样。这张纸条上用墨笔写着几个大字:
                          “第三个牺牲者”
                          佐和子和园枝也许不理解它的意义,可是看过昨天的挑战书,了解第二个悲剧的我,是能够理解这个挑战书的意义的。第三个牺牲者,不是佐和子,就是园枝。高木彬光是怎么说的——
                          我已经没有精神说话了,感到浑身都没有力气。我默默地离开屋子,来到院子里,站在发生第二个惨剧的断崖上边。


                        13楼2021-05-08 1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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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许不应该再继续写下去了。也许为了千鹤井佐和子的名誉,至少应该省略这部分。但是,佐和子在第二天早晨就离开丁人世。而且证明她的清白,仿佛成了我的使命。为此.状只好真实地写出来。
                            站在门外的,是在睡衣外面穿着紫色长外衣的千鹤井佐和子。
                            “你怎么这时候到这里……”
                            “柳先生,在这里不好说话,你叫我进屋去吧。”
                            即使是在门口昏暗的灯光下面,我也掐楚地看出了她的顾虑重重的表情。我默默地闪开了通路。
                            “老太太在睡觉吗?”
                            “是的,刚才吃了镇静剂,睡得很好。”
                            “屋了的门你锁上了吗?”
                            “没有锁,怎么……”
                            “不危险吗?”
                            “已经没关系了,反正我们也都活不长了。千鹤井家的人命好苦啊!”
                            她的语调充分表现出一种委身于我的颓丧的自暴自弃的情绪。
                            “你可真够胆子大的,叫人看见可怎么办呀!”
                            “管它呢?柳先生,你也太怯懦了,难道你还要我进一步表示……吗?”
                            我也并非木石,我感到她温馨曲呼吸和柔软温暖的双手向我逼近。这样再持续几分钟的话会以现什么情况——连我也难以想象。然而就在这时候,传来了敲窗子的声音,正是这个声音拯救了我。
                            佐和子急忙抱住了我。我默默地指了指壁橱。
                            站在茫茫黑夜中的,是疯女千鹤子纺纱子。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从且屋子里跑出来的,就是在夜里也可以看出她的脸是苍白的。她从喉咙深处发出格格的声音,声音很低沉,听不出她是在笑,还足在啜泣。她眼电闪烁着空幻的泪花。她的脸部毫无表情,既不悲伤,也不喜悦,简直和能面一样。
                            “八十二中的八十八,八十二中的八十八。”
                            她低声嘟囔巷。从她嘴巴说出这样的话,我还是第—次听到。她母亲在十年监禁生活中的一直保持缄默的。不也是只有这一句话吗?有一种东西电光般地在我的脑子里一闪。这句话她知道,她母亲也知道。难道她父亲壮—郎博士能不知道吗?不,将这句话告诉她们母女二人的,大概是千鹤井壮一郎博士。
                            这时,绯纱子突然转过身去,消失在黑暗之中。危险——我这样喊了一声,向她追去。快到院子边上的悬崖时,我才抓住了她。这时她忽然晕了过去,一动也不动了。我用双手将她抱了起来。从海上传来了鸟叫声——好象是呼唤同伴的蛎鹬鸟的叫声。绯纱子的面孔,在透过云层洒向人间的青白色月光的照耀下,就象幽灵一般。
                            我抱着她向正房走去,后门没有上锁,天虽然很黑,但我很熟悉情况。当我走过女仆卧室前面的时候,女仆拉开了她屋子的拉门。
                            “绯纱子小组跑出去了。我在偏房听到外边有响声,出来一看是绯纱子小姐。她在向海那边奔跑,我赶紧追上了她。太危险了。”
                            我这样说明了事情的经过。
                            “是吗?后门我确实锁上了,怎么又开了呀?”
                            “大概是有人到院子里去忘了锁吧。”
                            “用我帮忙吗?”
                            “不用了,我一个人就行了。”
                            我抱着绯纱子上了二楼。
                            “贤吉君,贤吉君。”
                            没有回音,我自己开开门进了屋子。


                          15楼2021-05-08 1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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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贤吉在屋里睡得死死的,我不忍把他叫醒。我静静地把绯纱子放在床上,给她盖上毛毯,大约过了10分钟以后,我就下楼去了。
                              女仆好象不放心,探出头来问道:
                              “不要紧吗?”
                              “不要紧,你注意—点好了。”
                              “是,晚安!”
                              我听到女仆为后门上锁的声音,不由得一惊,佐和子怎么办才好?
                              我站在那里考虑了一会儿,只有—个办法,当我离开实验室的讨候,有一个窗户我没能关上,一个女人要是有人从下边托着,大概可以从窗户进去。我想到这里,心里才塌实下来。
                              在偏房的屋子里,佐和子担心地等待着我。刚才的兴奋和热情,已经无影无踪了。
                              “怎么样了,柳先生?”我简单向她叙述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那么,我怎么办呀?又不能叫女仆给我开门。”
                              她表现出很不安的样子。
                              “实验室的窗户,有一个我没关好,从那里进去怎样,我来帮你忙。”
                              “好吧,就这样办吧。”
                              佐和子马上起身就走,但伤感地对我说:
                              “柳先生,命运这种东西真能捉弄人,我们终于失掉了最后的机会,我们二人到底不能生活在同一颗星星下面啊!”
                              我无言以对,只是默默地踩着草上的露珠陪伴她前行。我们在无言中交流着连风都察觉不到的心声……
                              实验室的窗户,一推就开开了。佐和子踩着我的肩膀,静悄悄地消失在黑暗之中。我在窗外伫立片刻,心烦意乱地问到偏房的卧室。
                              出于兴奋,我一夜没睡好觉,怪梦一个接着一个。
                              凌晨5点前后,我为一种莫名的不安所困扰,醒了过来。连睡衣都被冷汗湿透了。我立即撤下蚊帐,叠好被褥。打开壁橱的拉门一看,不觉使我大吃一惊。


                            16楼2021-05-08 1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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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放在壁橱里的一个提包敞着口呢,这里边装着我的重要物品,我急忙进行检查。
                                现金、手表都还在,就是一技六响小型手枪不见了。这不是我从缅甸带回来的,是我出征时朋友赠送给我的礼物。这是一枝旧式手枪,因为另外有了新式手枪,我就把它和别的东西一起存放在朋友家里了。两三天前刚拿回来,还没有向官方申报呢。偷走手枪的人,除了佐和子没有别人。但她为什么拿走丁这枝手枪呢?”
                                我不能置之不理。我赶紧换好衣服,跑出了偏房。白色的朝雾笼罩着千鹤井家的灰色建筑物,这雾好象在告知人们秋天已经来临。这天早晨特别凉爽;这在夏天是很少有的。有一个黑色的人影在家中移动,走近一看,是我曾见过的一位警官。
                                “出什么事了吗?”
                                “昨天夜里,千鹤井家又发处了第三起命案。”
                                “被害人是谁?”
                                “遗孀园枝夫人。”
                                第三个牺牲者不是麟太郎,也不是佐和子。我焦急的向前一步问道:
                                “怎么死的?凶器是手枪吗?”
                                警官诧异地注视着我。
                                “你怎么想到了手枪呢?这次死因也是心脏**。死于昨天夜里12点到1点之间,尸体上边盖着有鱼鳞形图案的能乐服装。”
                                这个凶手曾用订购三口棺材的手法,预告了将要杀害三个人。这么说来,千鹤井家的杀人案件是否宣告结束呢?但我感觉还远远没有收场。杀人案件,也可能就此告一段落,但千鹤井家的可怕的悲剧,还有好几幕没有演完呢!
                                能面杀人事件: 八、格林家命案
                                柳光一手记
                                这次寝室里边又飘散着茉莉花的香味,老太太千鹤井园枝躺在床上,她的面部有一种苦闷和惊愕的表情。
                                她的下半身盖着的织锦的能乐服装垂到了地上,服装上有鱼鳞形图案,这引起了我的注意。能乐也好,歌舞伎也好,女鬼穿的衣裳都有鱼鳞形图案。这么说来这次也和第二个惨案的—枝红叶一样,又是凶手设计的一种舞台效果吗?
                                【原作在这里提到了范·达因的《主教谋杀案》的谜底,为了让没有读过那本书的读者失望,在这里我删去了一节。——ellry】
                                佐和子正在楼下的会客室接受严峻的查询。但是,她恐怕难以提出自己不在现场的证明。—定是在她离开自己的房间来到院子里的偏房来找我的时候,凶手侵入了她的寝室。
                                当然,从逻辑上讲,说她在来找我以前或从我那里回去以后杀的人,也不是不可能的,但我坚信她不是杀死园枝的凶手。可是,我一个人无论如何是无能为力的。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我才用电话把高木彬光叫来求得他的帮助。然而,15分钟后他来到千鹤井家的时候,态度却异常冷谈。


                              17楼2021-05-08 1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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