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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推理】关东异志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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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东异志09
作者:扯皮大爷


1楼2021-04-17 10:55回复
      燕叔摆住了刚才的姿势,把头上的汗往肩膀上蹭了蹭,缓了口气继续往前挪步。为了维持身体的平衡,第五步只能迈出左脚,我在心里默默记着:燕叔一共迈了两次左脚,三次右脚。
      就在燕叔刚要伸脚迈出第六步的时候,他脚下的土地突然发出了“咔嚓”一声巨响,我以为燕叔的脚步出了错,吓得赶紧用胳膊把眼睛挡上。
      眼睛虽然被挡上了,可我那耳朵并没堵着,我低着头等了半天也没发现外面有异样的动静,就勉强壮着胆,透过自己手指缝儿向燕叔的方向观瞧,只见燕叔仍站着原处纹丝不动,仿佛老僧入定了一般。
      “燕叔……燕叔……”,我壮着胆轻声呼唤道。
      燕叔没有说话。
      “燕叔……”,我索性把声音稍稍扩大。
      这回燕叔动了,但却是伸出手来和我摆了摆。我心中犯浑儿,这是咋了?怎么整的神神叨叨的?
      我满脸疑惑地把脸转向梦蓉,哪知道梦蓉也像燕叔一般岿然不动,而且还用胳膊肘轻鎚了我一下,用手和我做了一个消声状。我哪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就要开口发问,梦蓉赶紧对我摇了摇头,用眼睛斜了斜旁边儿的树冠。
      我慢慢的把头转过半圈儿,循着梦蓉所指的方向观看,只见身后的大槐树上正孤零零站着一只模样奇怪的小鸟,通体浑黑,此刻正紧紧盯着底下的动作。
      “喳喳喳……”,那小鸟耐不住寂寞,竟开始叫了起来。
      这……这不是燕叔之前说的那种喳喳鸟么?我们也不是穿山派弟子,干嘛要被它吓得不敢动弹呢?我长出了一口气,就要捡石头去赶那小鸟。
      “别动,知焉”,燕叔两腿叉着,尽量压低了声音和我说道。
      “燕叔,这不就是您之前所说的防穿山派的小鸟么?咱是发丘派的,干嘛怕它呀”,我也回了一句。
      “小点儿声,这种鸟儿是群居的。一旦被惊动了就要把全林子的同伴全都召唤过来,到时候……”,还没等我们说完,只见那小鸟把脖子一支楞,毛一抖,两腿一伸就要飞走,燕叔手疾眼快,停住话,掏出别在腰带上的柳叶飞镖瞄也没瞄就扔了出去,我只见眼前一道寒光,那鸟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声也没吭一声,像个铅坠儿似的直挺挺从树上栽了下来。
      三人见状全都长出一口气,继续把注意力投回到走阵的步法上来。我碰了碰身边的梦蓉问道:“妹子,刚才是怎地了?咋突然咔嚓一声,我还以为燕叔走错了呢”
      “我也不知道啊,但那声响确实就是从老叔脚底下出来的,我也以为出事儿了呢”,梦蓉答道。
      “行了,你俩就别在那咒我了,好好地在那瞅着吧”,燕叔接了一句,“对了,我刚才走了几步来着?”
      “左脚两步,右脚三步”,我抢着答道。
      “不对呀,我怎么记着左右脚都走了三步呢?”,燕叔答道。
      我一看燕叔的脚底,他的姿势确实已经变了,为了射杀那只小鸟,他不可能再保持那种螃蟹学步的姿势,但是另一个疑团也在我心中同时产生了:人在情急之下是依靠自己的本能办事的,既然是本能,当然就不能经过脑子思考,既然这样,燕叔又怎么能肯定他总共走了六步呢?
      看着我满脸的疑云,燕叔也有点儿慌了,一时间站在原处不知是进是退。林中的气氛显得非常紧张又稍带着点儿诡异的味道。
      第九十七章-破阵(三)
      正当燕叔被卡在中途弄不清楚自己走了几步的时候,梦蓉突然恍然大悟似地接了一句:“老叔,您先别动,我一会儿就能弄清楚您究竟走了几步?”
      “哦?怎么弄”,我和燕叔闻听此言全都把目光转向她。


    3楼2021-04-17 1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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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楼2021-04-17 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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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蓉的身体纤瘦,顶多也就九十来斤,这要搁在地上,即使三个梦蓉同时飞过来,燕叔也能气不长出面不更色地接住,怎奈脚下的苔藓太湿滑,一个没站住也加入了滑行大军,顺着下坡掉了下去。我在后面一见不妙,心想:你俩都滑跑了,把我撂在原处还不得被那怪物给吃掉了?于是赶紧借着最后一点力气向前一纵,拽住了梦蓉后腰延出的一条饰带,老少三人也不知道前面到底有没有出路,就向前滑了出去。
          转过一个大弯之后,前面是一条异常笔直的通道。三人越滑越快,渐渐地就把那浑身发白的大蛤蟆落在了后头,随着滑行速度的加快,眼前开始见光,耳边的隆隆声也越来越壮阔,燕叔憋足了一口气儿回头朝我们大喊道:“你俩可要抓住了,前面应该就是出口,分开了可就找不着了”。
          我和梦蓉都是头一次经历如此惊险的过程,被惊得不能动弹。听了燕叔的警告,我马上应了一句:“我知道,燕叔,我是能管住自己,只要梦蓉妹子别撒手就行了”
          “我倒不能松手”,梦蓉朝我喊道,“不过你也别拽着我的裤子呀”
          “我低头往下一看,可不是么?刚才我抓的还是梦蓉身后的一条饰带,经过一阵慌乱之后,我那手不知怎地就摸到她腰间的裤鼻子上了”
          “妹子,你别误会,我可不是存心的,我松手就得让身后那怪物给舔了,为了让你哥继续活着,你就让我再拽一会儿吧”,说完,我的手抓得更紧,把梦蓉的后腰拽得紧紧绷绷。
          “知焉哥,你肯定是故意的,你是个坏蛋”,梦蓉边往前滑边用脚往后蹬我。
          正在这时,我只觉得眼前一亮,天上的太阳不知道从哪儿又冒出来了,我一时没有防备,被耀的满眼往外窜金星。与此同时,我们三人的身体也悬了空,恍惚中,只听见燕叔的声音从前边传了过来:“你俩赶快憋口气”,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身子就‘扑通’一声栽进了水中。
          我是个旱鸭子,从小见了水就晕,这次没有准备的跌落更是把我呛的我不行,口、耳、鼻,总之但凡身上有眼儿的地方全被水灌了个满,仗着求生的本能,我手刨脚蹬地扑腾了一会儿,总算是把头探出了水面外换了口气,恍惚中,我就觉着眼前仿佛是一副山野的景色,天格外的蓝,水和野草格外的绿,仿佛是关东阴历五六月份的景色。吸了两口气后,我的身子开始发沉,沉得不由自主地往下坠,等第二次再想往上扑的时候,已经全然没了力气,我只觉着鼻孔发腥,肚子被灌得像个皮球似的,浑身又酸又麻,力气越来越小,意识也逐渐开始模糊起来,不到一会儿连扑腾的力气都没了。
          再醒来时已不知是什么时候,我只觉得自己的呼吸急促,肚子上仿佛也有人不住往下挤压似的。我心里能感觉出来,他那胳膊往下一压,我肚里就是一阵恶心,忍了几次实在是忍受不住,嗓子一松,竟从里面喷出了一股又苦又腥的池水。我的意识开始清醒了,瞳子外的景物也逐渐清晰起来,眼前站着两个人:燕叔和梦蓉。
          我擦了擦嘴边儿的酸水,问了一句自己都没料到的话:“燕叔,咱这是阳间还是阴间哪?”
          燕叔闻听此话气的够呛,过来就扇了我一个耳刮子,问道:“疼吗?”
          “疼”,我咧了咧嘴。
          “亏梦蓉刚才还舍了女人的矜持舍命来救你,怎么你小子刚醒来就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啊?”,我被燕叔这一番话弄的糊涂起来。“舍了女人的矜持?燕叔这话究竟指的是啥呢”,我不禁自己在心里犯嘀咕。
          第九十九章-得爱
          “老叔,咱刚才不是说好了么?不提这个事儿,您怎么管不住自己的嘴呢?”,梦蓉急得满脸通红,见我注视着她,更是直接把脸扭了过去。
          “唉,我也是一时给气的。不过现在想想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通过这么长时间,我就觉得你俩在一起挺般配的,你俩却总是捅不开这层窗户纸儿,这回好了,老叔我干脆替你俩牵牵线儿”
          “你说什么呀”,梦蓉索性急得拔腿就跑,躲在前面的一片树林子里头。
          “燕叔,您这是怎么了?天一脚,地一脚,南一句,北一句的,都把我给弄糊涂了”,我勉强撑起身子,肚中的苦水再次开始翻腾,‘哇’的一口,我又狂吐了一地。
          “知焉啊”,燕叔边帮我敲后背边说,“难道你到了现在还看不出来么?”
          “看出来什么?”,我满脸疑惑。
          “我就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演戏了,难道梦蓉这些天对你的好感,你就一点儿都没觉察出来?”
          我摇了摇头,嘴上虽然没有承认,心里却像踹了一只狍子似的地乱撞。


        6楼2021-04-17 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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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数数梦蓉一共救过你几次?三次,整整三次了,人家每次救你就要费掉半年阳寿,你却连个谢字都未曾说过,即便是这样,人家也是无怨无悔,企盼你能够感觉的到,你倒好,不仅只字未提,而且还想忘个溜干净,难怪人家都说小白脸子薄情寡义,今天我算是见识到了”
            “半年的阳寿?”,我瞪大眼睛直勾勾地瞅着燕叔。
            “你寻思救你就像抬抬手指这么简单呢,没有人家梦蓉姑娘,你呀早去阎王爷那报道去了,三婴护体阵那回,金蚕死活不答应进你腹中,是梦蓉以自己的阳寿为交换条件才给你解了毒,换了你现在一个健康的身体。当时你倒怕疼抱起屈来,你知不知道,那时我就想过来扇你一耳刮子,可是我转念一想,你是个聪明孩子,可能也是因为矜持才装的那副模样,可没想到你却真就这么没心没肺。还有这回,你掉到了池子里面,呛了一肚子的水,我把你肚子都快压瘪了都压不出一滴水来,是梦蓉姑娘她……牺牲了自己的名节,嘴对着嘴,把你肚中的污水和水草硬生生给吸了出来的!”
            “啊……?”闻听了燕叔的一番话,我被惊得长大嘴巴一时连气都没法喘了匀称,两眼直勾勾地望着天际。
            “你到哪儿去找这么好的姑娘?嗯?我问你”,燕叔继续训导着我,“现在的娘们儿都巴不得把你家里的钱粮都搬回到她的娘家去呢,能安安稳稳过日子的女人都算是贤良淑德了,而梦蓉却能为你折损阳寿,甚至送命。你小子啊,不知道是哪辈子修了善德,积攒了这么些个姻缘。再说了,人家梦蓉的相貌配你也是绰绰有余啊,就凭着人家那一张脸,只要稍稍肯堕落一点儿,提亲的官爷财主们还不把梦蓉家的门槛子给踩爆了啊……”
            “不是……燕叔”,我打断了燕叔的话,“我对这事儿实在是没有啥思想准备,再者说了,即使我同意,方唯清的家里不还有一只母老虎在那候着吗?”
            “你是说方含琢?”
            “没错。再怎么说,她也是我的法妻,虽然她人不受看,脾气又暴躁,但父母之命不可违抗,只要我俩还能见面,我就不能将她抛弃,况且……”,我瞅了瞅四下无人,才把嘴贴到燕叔的耳根子旁边说道:“况且那事儿我俩都办了?”
            “啊?”,燕叔惊得一跳,“你小子在海上不是跟我说你还是个童男么?怎么两个月还不到,你又一下变成了男人了?”
            “唉,说来话长啊,您还记得咱们被含琢投入水牢之时?我……就是在那时被她召去‘宠幸’的,说真的,当初我俩谁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那你就真做啦?”
            “不是,燕叔,我当然是不能稀里糊涂地做,可当时枪把子握在人家手上,她又给我下了药,也容不得我不做……”,说到这儿,我的脸也憋得通红。
            “照你这么说来,那方含琢就更无法与梦蓉相比了,人家梦蓉好赖不济也是个黄花大闺女,而含琢既然敢给你下药,那也就说明之前她没少跟其他的男人乱搞。对了,我才想起来,她布的就是‘雀鳝阴阳阵’,滋阴补阳用的,这下我可全明白了。知焉啊,听老叔的一句话,你和含琢一起迟早是要掰的的,晚裂不如早分,别等那时你再后悔”
            “那军火咱们就不要了?含琢不是原计划中的一棵重要的棋子么?”
            “你这虎孩子,叔都不知道要咋说你。只要有了钱,咱还愁买不到军火么?这吴三桂的大墓就在眼前,不出意外,里面有数不清的珠宝黄金,只要咱们挑值钱的带一袋子出去,何愁换不到几把称手的装备呢?到时候咱有钱有枪,你带着梦蓉回北京买房子置地,就凭梦蓉这般的小鸟依人,你那些发小见了还不羡慕死呢。再说咱以后回关东探洞也方便了许多啊……”
            听到这儿我才明白,原来燕叔张罗了半天,最后一句话才是他的心中所想。的确,有钱什么枪都能买到,但最难收买的却是人,若想把一个精通蛊术又有金蚕在身的行家里手,可谓是难上加难,但如果我娶了梦蓉,这一切就迎刃而解了,燕叔不愧是混了一辈子的老江湖,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
            我又把思绪理了理,将含琢和梦蓉摆在一台天平的两侧量了量,可以说,除了身家之外,其余任何条件都是向着梦蓉一方倾斜的,含琢之前的确是用尽了心思,想用另一副面貌让我忘记一切,可人永远都不会忘记自己宝贵的第一次,这件事无论怎样掩盖,都让我觉得含琢那面具的底下,藏着的是一张极其可怕,也极其丑恶的嘴脸。
            相反的,梦蓉她善良,纯洁,坚忍,她一心为我,甚至连性命都在所不惜,而且就男人的一点点小私心来讲,含琢的面貌和身材也是无以伦比的,她乖巧而可爱,让人一见就忍不住心生爱怜,我真要把这样的一个女人娶回家,我爹该有多高兴,我在发小面前该有多有面子呢,想着想着,我竟然也活了心,不由自主地把情感的天平偏向了梦蓉一方。
            “燕叔,还是那句老话,您是绝对不会坑我,所以我听您的”,我正好心也活了,就借着燕叔的话顺坡下驴。
            “好,好孩子,这才是头脑灵光的好孩子”,燕叔激动得不行,一连用了三个‘好’字来夸奖我,“那一会儿我就把你的意思挑明了,梦蓉姑娘知道了肯定高兴的不得了”
            “不过燕叔……”,我见大局已定,打断了他的话,问道:“说实在的,咱现在到底是在哪儿啊”
            “咳……还能在哪儿?不就在吴三桂的墓前呗。你瞅瞅”,说到这儿,燕叔抬手指了指头顶上朝南流淌的瀑布,“咱几人就是从那道瀑布上飞出来的。诶?对了,知焉,你刚才在洞里到底是看见什么了,咋给你吓成那样,我俩根本就没防备就,一下就让你给撞飞了”
            “唉……说来话长啊”,我故作深沉,想争取多点时间编上一套体面的谎话,“当时我正在烤着黍粞饼子,烤着烤着,我就觉着我屁股那块儿凉哇哇地,像个小孩儿的手似的往我腰里乱插似的,我往后一看这可坏菜了,一头通体惨白的大蛤蟆正张着血盆大口想咬掉我的屁股,我一着急,就把你和梦蓉全推倒了,整个的事情就是这么回事儿”


          7楼2021-04-17 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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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一章-八卦(一)
              三人继续朝前走着,只见前方的景物是越来越开阔,越来越规整。慢慢地,竟然能够看见红砖铺地了,燕叔点了点头道:“以水盘龙,以火耀祖,水火共存而不相克,看来这李韦还真不是一般的人物”
              我听完忙问道:“叔啊,你这一番话把我弄得蒙头转向的,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在正五行中这水本克火,但李韦却能熟练用逆五行将之倒转过来,以水养火,以火盘龙,实在是用的玄妙啊”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问道:“燕叔,在您的心里,这李韦究竟有多厉害,有没有您厉害?”
              “呵呵”,燕叔笑了笑,“我哪是他的对手?他能够把吴三桂戏耍于股掌之间,更能在一干行家里手面前瞒天过海,人家能在这阵和墓里随意进出,而你我却只能摸着石头过河,你说谁强谁弱?”
              “我觉着还是您强”,我接道。
              “哦?我倒要听听你怎么解释才能让我信服”,燕叔笑着瞅着我。
              “您想啊,李韦虽然厉害,但他的小辫子现在不还被您给抓住了么?施阵容易解阵难,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好小子,叔没看出来,你这溜须拍马的本事又长进了,不过……听了你这话,我那心里也挺舒坦的”,燕叔朗声大笑。
              谈笑之间,我们便沿着红砖小路来到一座土丘前,登上土丘,眼前豁然开朗。一座宫殿矗立在眼前,只见那宫殿通体油黑,闪闪放亮,仿佛是涂了一层特殊的东西。而那建筑的风格也与明清有异,细细打量竟透着一丝盛唐的奢华。
              我一见宫殿横在山下就想下去,燕叔忙拦住我道:“等等,先随我一起在四周围着转转”,我点头答应,握着梦蓉的小手跟在燕叔身后。
              转了一圈儿之后,燕叔开口问我:“知焉,你有没有觉得这座大殿哪里奇怪?”
              “奇怪的话确实是有,而且不止一点,刚才我就想请教了”
              “不妨讲来”
              “第一,我不知道这大殿的外皮为啥要涂的油黑;这第二嘛,我走了一圈儿也没发现一扇正门,倒是是小门有七八个。古人常言‘门以中正为尊’,按照这样的说法,这大殿虽然雄伟,但太不符合传承下来的尊卑传统和审美观念”
              “嗯,说的不错,你几乎把所有问题都给提出来了。看得出来,你的确是个聪明之人,观察事物也是很细心的”,燕叔点了点头,显得很高兴。
              “至于墙为何要涂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黑漆的质地应该是一种特殊石头,确切地说,应该是一种特殊的陨石”
              “陨石?”,我和梦蓉全都惊叹得合不拢嘴。
              “对,陨石,也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石头。有人说是天上的星星活到了寿,陨落了掉下来的;也有人说这是玉皇大帝走路踢掉的土坷垃,经由天河遗留在人间,不管怎样吧,反正陨石一直都是与天象学息息相关的神秘东西,历朝历代的皇帝都把陨石当成上天的旨意而诚惶诚恐”
              “嗯,对,我听说秦皇嬴政就是因为去看陨石而病死在路上”
              “没错,正是由于陨石的这种特性,它显得异常珍贵,甚至比金子都贵,你在黑市上能买到皇宫的内衣裤和尿罐子,但是你却买不到一小块儿的陨石”
              “但是……物以其用方为物,这陨石虽然因为稀少而珍贵,它又有啥用处呢?”
              “有啥用处,这个我也不敢肯定,但是我曾听师父讲过,陨石乃天外之星,虽陨落至人间却不甘为俗,故而陨石有人世间其他石头所不具有之功效。首发一般的有陨石共有五种,常以黄、白、紫、红、黑五色区分。其中黄可封魔、白可壮体、紫可增长天赋、红可延年益寿,黑可吸纳怨气。本来我根本没这层黑漆往陨石上想,后来我意外想起大殿之外的法阵,才觉得它有可能是黑陨石”
              “哦,还有这么一说……”,我咽了两口吐沫,不禁对那五种宝石浮想联翩起来。
              “至于你的第二个疑问,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这个寝陵就是风水图志当中的一种,学名叫做‘太极八卦穴’,这乃是一个以太极和八卦为基础而建起的一个阵穴。八个殿门就是八卦阵的八个阵脚,这也是吴三桂所设的第二个埋伏,有了这个阵的保护,即使后世有人能够碰巧越过‘六方五位阵’而入,如果无法参透这太极阴阳八卦,他不是十分精通也无法进入墓内”


            10楼2021-04-17 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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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您的意思,这八个敞开的阵门儿里头有大大的讲究啰?”,梦蓉不解地问道。
                “那是当然了,此殿是由太极和八卦原理而生,而太极八卦乃是易学的基础,更是万物都要遵循的基本规律。古人云:‘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这其中蕴含了天地万物互相运动乃至转化的规律。在孔夫子收录周文王的后天八卦之前,太极八卦学是只有宫廷才能知闻的天书”
                “有那么玄乎么?”,燕叔的一番话把梦蓉的兴致勾了起来,正好一行人都不着急,也就坐在山坡上借着说话的工夫休息。
                “要说起太极和八卦,那可真是玄乎透了”,燕叔又弯腰从地下捡起一根结实的树棍儿,“可着全中国,历数五千年来说,也仅有两个人能弄得明明白白:其中一个是先天八卦的创制者伏羲大帝、第二个就是后天八卦的创制者周文王。八卦论其表象虽看似简单,其实在阴阳二爻的后边暗藏着极大的玄机,如果用西学解释,那就是二进制与无尽的排列组合。与‘六方五位阵’的象形会意相似,八卦图的外形就是一个正八边形,八个卦签儿中的每一个都位于一条边上,古人以长横‘—’来代表阳爻;以两个短横‘--’来代表阴爻,三个阴爻或阳爻从上到下排成一列就会衍生出八种不同的变化。伏羲大帝把这八种卦象引喻为‘天、地、水、火、风、雷、山和沼泽’八种自然现象,以之预示各种天旨民意和人事吉凶,尝百次批卦而无一次没有毫厘之谬。而太极生于无极则表明:万般事务归根结底皆生于一个‘无’字,‘无’可生阴阳,可造男女,可化冷热,亦可衍正邪。遍寻世间万物,只要悉心寻找,则均可找出与之相悖的反物来。正反匀合之后,又旋即化为一个‘无’态,无声湮灭于苍茫宇宙之间”
                闻听燕叔一番长篇大论,我和梦蓉全都是既感到兴趣盎然,又觉得晦涩难懂,于是纷纷请求燕叔降低一下难度,深入浅出地为我们从头讲解一番太极与八卦的基础知识。
                “要想速成太极八卦恐怕有点难度,不过既然你们这么想听,我就挑选最要紧,最关键的部分先和你们先讲,让你俩对后天八卦有一个笼统的了解。在说八卦和太极之前,我先和你们讲一讲‘无极’:所谓无极,就是天地混沌,万物皆无的洪荒时代,这时无谓阴阳,更没有天地之分。及至后来女娲炼石补天,又挥泥撒土制造出男女,这世间方有阴阳昼夜的分别,综上所述,作为事物元祖的阴阳二泰皆生于无极,亦将灭于无极,以上我所说的,你俩可听懂了么?”
                “嗯,听懂了一些,仿佛这道家的‘无’与那佛家的‘空’倒有几番相似”
                “不错,‘无’与‘空’在本质上确有几分相似,但佛家讲究清静无为,而道家却讲究修真济世。其区别就在与佛道两家在‘无’和‘空’之后的外延不同。释迦牟尼在印度创建佛教的过程可谓是历经坎坷,一波三折,熬到最后才修成正果,这段经历自然也就让他重视清苦的修行,希望利用隐忍来约束和磨砺弟子的个性。而道教的创立人老子李耳就不同了,他是春秋时代的名流嫡系,在当时无论是声势还是威望均无人能出其右,在这种形势的促发和激励下,他创立道教可谓是一帆风顺,根本没遇到什么阻碍。而且在战国之后,秦皇嬴政统一了六国,海外仙岛之说大盛,长生不死仙药把各朝皇帝勾引的垂涎欲滴,更是不遗余力地对道教加以推动和扶持。
                在这种氛围下,道教在重视‘虚无’的同时,更加强调阴阳调和的作用,是以示无极生太极。周文王曾有言曰‘取规制图,将其两分,其一填以阳,其余灌以阴,是为太极也’,简单点说:太极之本质即为阴阳调和与转化的过程和规律而已。及至后来又有河图,最终演变为基本的太极相图”
                说完,燕叔将手中的枯树枝往脚下的土丘地里一戳,画了一个周周正正的圆圈儿。“看清楚了”,他又在一侧以浪线为界,将大圆平分。抬笔之后,先前的大圆已均匀地化为两个头大尾小的鱼形,“这叫阴阳鱼”,燕叔翻开红土,抓了一把黄沙撒在一侧鱼的身上,“现在没有白土,我谨以黄沙代之。这圆儿被我以浪线划分之后,已变为红黄两色首尾相接的一对阴阳鱼,其中以黄鱼代之为阳,以红鱼代之为阴,现在我再给给每条鱼头添上一只眼睛”,说着他一手擎沙,一手执棍,把黄鱼的大头一端挖了一道,使之出现一道红眼。挖完之后,他又翻转手心,给红鱼的大头撒了一把黄沙,“你们来看,阴鱼附之阳眼,而阳鱼又嵌有阴瞳,这阴中有阳,阳中有阴表示着阴阳之间的关系是既对立又统一的,而两鱼收尾相接则表示阴与阳都非绝对,而是可以相互转化。伏羲大帝曾有言曰:‘阳之极旺为天,阴之极盛为地’。由此可见,故由太极之生,阴阳即出,天地分立”,此为两仪。
                两仪分化之后,天地经过遴选,人成了天地之灵傲视万物,故两仪与太极中轴合称为‘三才’,即为‘天、地、人’。三才之后,又有阴阳盛衰相结合,变化为四象,四象为‘少阳、少阴、太阳、太阴’,此四象常来引喻东、西、南、北,有时亦作为春夏秋冬解。
                至于八卦嘛。就是四象的进阶,它把排列四象的两组阴爻样爻升为三组,两两相配就能制成八种互不相同的卦形。八卦图有一个固有模式,虽然每副均不相同,但你俩想想,八卦的八个相位是不是每组都有三根横条?”


              11楼2021-04-17 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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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听燕叔所言,我闭上眼睛让之前所见的太极八卦图在脑中像走马灯似的跑了一遍,的确如燕叔所说,八卦虽然在形状上各不相同,但每副卦象确是由三根或连或断的直线组成。
                  “我没说错吧?”燕叔越讲越兴奋,“一组阴阳有两变,两组阴阳可四变,三组阴阳就可八变”,这实际就是两仪、四象、八卦的基本雏形,如果你继续加组,当然也能生成诸如十六、三十二、六十四乃至无以限量的变数,当变数无穷无尽之时,这就是所谓的世界了。所以从道家的角度来看,世间虽有百态,然后万变不离其宗,所有表象的背后皆可归结为阴阳之间的对立与转化”
                  “讲得好!”,听完燕叔的解释,我和梦蓉均情不自禁地拍手称赞。啥叫深入浅出?我看了好几本书都没明白的事儿,让燕叔一番话就给弄懂了。
                  “听到这儿,我想你们一定会懂得太极、两仪、四象和八卦的基本含义,不过你俩一定会问,这阴阳学说乃至八卦到底与眼前这座大墓有何关系?”
                  “是啊,燕叔,它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呢?”,我和梦蓉一齐问道。
                  第一百零二章-八卦(二)
                  “八卦内嵌五行,遵守相生相克的基本规律。首发这是八卦用来布阵的一个重要原因,也是历史上很多人能利用八卦阵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的根据,刚才我已与你们说过,三组阴阳生八卦,以‘—’代阳,以‘--’代阴,那阴阳相化之后就会有如下八种形状”,说着,燕叔拿起那截枯树枝在地上逐一画出八种图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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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俩回忆一下,在太极图的外侧是不是就嵌着这八个图形?”
                  我想了一会儿,答道:“的确,就是这八样。不过这几个图形七缺八离的,我怎么也记不住它们的画法,更无法进行自由的排列”
                  “呵呵,这简单,我告诉你一副口诀,你只要记住这口诀,以后再画这八卦图就容易得多了”
                  “哦?还有这等事?燕叔不妨说说”,我接道。
                  “你听着,此乃八句话,其内容是:‘乾三连,坤六断,震仰盂,艮覆碗,离中虚,坎中满,兑上缺,巽下断’”
                  “您等等,您等等……”,我忙止住燕叔,“这口诀韵脚倒是整齐,只是我无法了解其中的具体含义”
                  “别着急。我一个一个和你解释”,燕叔拿起树棍儿,在第一行的第一个图形上点了点,“知焉,你看着,这是三根连着的横线,也就是三个阳爻,刚才我已经和你说了,极阳谓之为天,以‘乾’字代之,故言‘乾三连’,明白了么?”
                  “哦?”,我点了点头,又把手指向了第一行的第二个爻卦,“按您的说法,它的意思就是三个阴爻,也就是六个断杆,这在两仪之中应该指极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为‘地’”


                12楼2021-04-17 1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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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错,真是个聪明的孩子”,燕叔称赞道。“六个断爻构成了地,以‘坤’字代之,故言‘坤六断’”
                    “其余的我就记不住了”,我摇了摇头。
                    燕叔把树棍指向了图形的第三个,说道:“你看这个像是个什么?”
                    我端详了半天,说实话,这实在是个太难答的问题了。这形状既像大碗也像痰盂,甚至还有点儿像夜壶。
                    见我沉默不语,燕叔说道:“你看它像不像是一个口朝上开的痰盂?”
                    “像,的确很像”
                    “这一爻叫做震,指代雷电,它由于形状很像一个口朝上放的痰盂,所以在口诀中又叫‘震仰盂’,至于第一行的第四个,形状可以说与震爻完全相反……”
                    “那就是一个扣着的痰盂啰?”,梦蓉说道。
                    “可以这么说,不过为了口诀押韵,第四个图形的痰盂就变成了一口大碗,由于它的口朝下放,所以又叫‘艮覆碗’,以此来比喻八卦中的第四爻——艮爻○1,艮在八卦中指代山”
                    “哦,我听明白了。刚才咱们讲的是一个天,一个地,一个痰盂,一只碗”,我诗兴大发,索性也溜了一句。
                    “不错不错,八卦的前四卦就是你讲的四样东西”,燕叔非常高兴。
                    “接下来咱们来讲讲第五卦,离爻”,燕叔说着把树棍指向了第二排的一个副图形。离爻上下均为阳爻,只有中间是一个阴爻,口诀谓之‘离中虚’,由于是两阳夹一阴,它是一个凶爻,被用来表示火卦相,想来你应该也没什么理解上的困难。
                    “嗯”,我点了点头,示意燕叔接着讲第六爻。
                    “第六爻与第五爻正好是相反的,所以前者为‘中虚’,而后者则为‘中满’,第六爻为纯水卦,以‘坎’字代之,故言‘坎中满’”,见我理解的较快,燕叔显得十分满意,又言:“剩下两个我也一块儿和你说了得了,咱别一个一个地崩,累得慌。第七爻叫做兑,排列为阴阳阳,上边开口,但形状却不像是一只深碗,至于它到底像什么我也不深究了,反正你只要记得它最上面的是阴爻就可以,兑爻代指沼泽,在八卦口诀中言之‘兑上缺’。还有最后一卦”,说到这儿,燕叔停了停,拿起水囊喝了口水,“第八卦与第七卦正好相反,它为巽爻○2,代指八卦中的风,排列组合的顺序为阳阳阴,它的外形也不太好形容,但大致可描述为‘巽下断’。八卦的奇妙之处不在于它以八种不同卦形来引喻自然界中的八种现象,而在于它与五行‘金、木、水、火、土’之间的紧密联系。
                    后天八卦规定,乾与兑属金、震与巽属木、坤与艮属离土、离属火、坎属水。你们都应该知道:五行每一行元素与其元素都有相生相克的关系。相生的次序是: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而相克的次序是: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为了把这错综复杂的表示得严谨而缜密,《难经》和《内经》引喻了‘生我’、‘我生’和‘克我’和‘我克’,这四种关系。‘生我’与‘我生’互为一组对立;‘克我’和‘我克’则为另一组对立。
                    在《难经》中,‘生我’和‘我生’被比喻为一种母子关系,‘生我’者为母,‘我生’者为子。如拿火为例,因木生火,所以木为火母;因火生土,故而土为火子,此律推及其他诸行皆为成立。
                    与此类似,在《内经》中也有‘克我’和‘我克’的详细解释。黄帝尝把‘克我’比为‘我不胜’,而把‘我克’比作‘所胜’,再以火为例:由于水克火,故水为火之‘所不胜’;又因火克金,故火为金之‘所胜’。
                    听我讲完五行八卦之后,你俩就该知道前面大殿设计的玄妙之处了。它的八个门分别是八个爻卦,如果我没猜错,这八个门内都通向一个共同的正厅,这个正厅里面没有任何的消信儿埋伏,它是一个纯粹的两仪阴阳太极阵。两仪之中的一端所安葬的就是吴三桂,而另一边如果没有意外,极有可能是他的爱妾陈圆圆”
                    “哦?……”,我和梦蓉全都被此话惊得不浅。


                  13楼2021-04-17 1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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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评书中说那陈圆圆不是被刘宗敏强行霸占,后来据说是上吊而亡了么?”,我问道。
                      “二百年多前的是是非非现在谁都无法说得太清,不过吴三桂是个出了名的痴心汉子,这点谁不服都不行。所以我相信,只要他有尚有一丝余力就不会放弃陈圆圆,即便是一具尸体”,燕叔说道。
                      梦蓉听了燕叔的话,仿佛是被吴三桂的痴情所感动,眼眶竟有些湿。我听了这些事之后,虽然对吴三桂大敞山海关出卖汉人朝廷有所不满,但也是对他的专一及凄美的爱情惋惜,不自觉就吟出一个短句:“做人须当吴三桂,有子须当……”,顿了一会儿,实在想不起来说谁,就也说了一个吴三桂。
                      燕叔笑道:“有子可不能像吴三桂,否则天下又该大乱了。呵呵,行了,咱们也别瞎胡扯了,马上商量一下进殿的方法吧。知焉,梦蓉,你俩赶快将自己的生日时辰报上来,我现在就为你们掐算一下五行命脉,之后咱们挑选一个最适合的门进去与那吴三桂会面”
                      “我是阴历七月十四生的”,我首先报出自己的生日,“据我爹讲,我应该在辰时出生的”
                      “你呢?梦蓉”
                      “我是四月十八,生辰的话,我倒没有记得”
                      “七月十四是一个阴月阴日,而辰时又是一个旺时,此乃枝头木命,按你的生日时辰你从小就聪颖过人,但又因金火过旺,而常遇事不成,故你命中缺土多金。
                      四月十八是一个阴月阳日,因时辰未知所以我只能暂时敲定你为土命,你与知焉相配正好是相辅相成,水有木生,故你命中缺水多火。
                      小老儿自己的命数早已算过多次,我五行缺金,按理来讲也说得通,我干的职业是发人丘坟去摸金,正好弥补了自身的不足,但又这样来看,我又缺金多水。综上所述,八卦门中凡有是金、火、水三者有禁忌,故乾、兑、离、坎四门均不能进。剩下的只有震、巽、坤、艮四门,现在刚进阴历十二月份,虽然在云南四季如春,没有风雪,但论节气仍然在冬,《文王图谱》有原话道:‘乾、兑旺于秋,衰于冬;震、巽旺于春,衰于夏;坤、艮旺于四季○3,衰于秋;离旺于夏,衰于四季;坎旺于冬,衰于春’,综上所述,只有离门此时气焰最衰,也最适合我们进入,离在方位代表南,故我们应该顺南门进入黑殿中才对”
                      我和梦蓉两人虽然听了燕叔的叙述已略懂笼统概念,但燕叔这一番行云流水般的自言自语和一套复杂的推演把我俩全都给弄懵了,见他得到了最终的结论我俩也乐得清闲。哪知道三人谁也没记起的一件疏忽却给后来酿成了弥天大错。
                      注:○1艮:音为gèn
                      ○2巽:音为xun(去声)
                      ○3四季:指每个节气后的一个月
                      第一百零三章-入墓
                      众人打定主意,便迎向太阳的方向绕到正南面,找到坐北朝南的‘离’字门迈步进入。对于燕叔的推演,我和梦蓉没有一丝的怀疑,更没有考虑到失败的后果。哪想到进了离字门之后,我在山上接符时那种不祥预感再次涌上心头,长久无法挥去。
                      叔侄三人进了那扇离字门,前方现出一条乌漆吗黑的○1通道来,借着挂们外渗进的几缕惨淡光亮,我依稀看见右手边的墙上仿佛刻着一只竖立的眼睛。我捅了捅身边的燕叔,用手指了指身边的那面墙,他丛怀里拽出一根火折子打着,用袖口蹭去了墙上厚厚的积尘,使之恢复本来的面貌。
                      虽然还没有擦得太干净,但我已经看出来了,刚才我是管中窥豹,那图案根本就不是什么眼睛,而是一只凤凰,一只浴血挣扎的凤凰,一只凶猛怨怒的凤凰。燕叔一直不说话,现完了凤凰继续往前擦,前面又出现了另一副连续的图案,内容有农耕,有渔猎,有骑射,有婚丧嫁娶,也有王者登基,奴隶下狱。总之总类繁多,不一而足。
                      燕叔脸色凝重,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说话:“往前走吧,我倒要看一看这吴三桂到底能弄出什么花活来”。三人继续前行,前面的光亮逐渐变旺,即使不点火折子也能将前路看得清清楚楚,慢慢地,通道越来越宽,越来越亮,拐过最后一道弯儿,眼前现出一间无法形容的大厅来。之所以用‘无法形容’来形容这间大厅,其原因有二:第一,它的形状怪异,整间厅内没有一面直墙,而且面积巨大得无法形容,南北对角的长边足有十五丈长,东西对角的短边也有七八丈余。第二个原因是此间大厅不仅面积巨大,而且厅内的装饰得富丽堂皇,气派刻成是空前的奢华:偌大的巨型墙壁上所镶的全是波斯运来的极品金箔,厅内四个方向吊着的四盏巨型长明灯也是以拇指粗的珍珠做坠。至于四盏长明灯的灯油,就是用屁股想也能想得出来是什么,尸油,绝对的极品尸油。


                    14楼2021-04-17 1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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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叔上下打量了一番,点了点头,回身和我们说道:“没错,你看这厅的形状不正好是太极阴阳鱼中的一只?入口的围墙是太极的外侧,也就是那半圆的边缘,而正对着我们的是太极正中的一道波浪分割线,你俩再看看左右,是不是一头宽一头窄?”
                        我朝左右打量了一番,由于厅内的面积实在是太大了,所以宽窄的差别显得并不明显,但是细看仍能看得出。
                        “还记不记得刚才我跟你们说的太极形状了?宽而圆的一边是鱼头,细而窄的一边是鱼尾,从地势上来看,鱼眼是太极的中心,太极是八卦的中心,而八卦又是六方五位阵的中心。邪阵吸收恶魔的怨气,最终都要汇集于阴阳鱼的两只鱼眼之上,所以如无意外,吴三桂的棺材就应被安置在鱼头顶处的鱼眼上边,只是我们尚不知道从离字门所进的这一侧究竟是一条阴鱼,还是一条阳鱼。不过这也不重要了,鱼眼就在眼前,你我只需快走几步即可知晓”
                        说完燕叔领着我和梦蓉继续前行,随着距离的接近,前面的圆坛愈发清晰,那是一座完全以黄金建成的短台,在长明灯的照耀下,反射回来的金光将我耀得睁不开眼,我咽了一口吐沫,心想:“即便把台子随意敲下一个角来,也够我下半辈子蹦着高花了,敢情这盗墓还真是一个无本万利的行业”,想着想着,我的脚不由自主地往前蹭,就在我距离金台还有一丈远时候,我的脸突然被狠狠地撞了一下,那感觉就像是黑天走路脸冷不防磕到墙上一样。冷不防这一下把我撞我满头金星,鼻子一酸,赶忙蹲下捂脸,梦蓉快步向前,搀扶着我说:“知焉哥,你怎么了?”
                        我疼得话也说不出来,只觉着按鼻子的手指缝里冒出一股又粘又腥的东西,借着长明灯的光亮一照,我才发现,那股黏糊糊的东西非是旁物,而是殷红殷红的鲜血。
                        “知焉哥,你别动”,梦蓉把我的头向上仰起,燕叔也从后面走了进来,不过他的眼神没有看我,而是被眼前的景物所吸引,我仰着头,不顾梦蓉的阻拦,来到燕叔近前斜眼一看,心中的疑团蓦然加重。在长明灯的照耀之下,虚空中俨然挂着一道血迹,而血迹后面的金台上竟端端正正地躺着一个金镂玉衣的女人。
                        燕叔抬手朝那虚空的鲜血抹了一把,而那鲜血的面积却蔓延得更大了。借着长明灯的照射,我发现,那血的背后并不是一片虚空,而是一堵透明的墙。燕叔慢慢地把胳臂环绕在墙上,用身子度量着墙的尺寸。慢慢地,燕叔走了一圈又回到原处,我在心里大致估摸了一下:这透明的墙乃是一个圆筒的形状,薄厚暂且不提,单说这跨度也有三四丈长宽,再看金台上躺着的那个女人,乃中等身材,一身镂空的金丝蝉衣套在她的身上,领口处镶着艳红的宝石和数颗雪白的珠子,看起来显得特别地雍容华贵。
                        再往脸上观瞧,她乃是一个小骨架的脸盘,下颚尖尖,颧骨低陷,长发挽后,细眉小眼,脸色红润,粉口半含。虽然是一具尸体,可那张细腻的脸上从里到外都透出一股让人爱怜的娇柔。再往下看,她的两手半张半闭,指头之间握着一只碧绿碧绿的玉如意,脚下踩着两只镶着棕黄色玛瑙的金色小宝箱。
                        “果然没错……”,燕叔轻喘了一口气。
                        “什么果然没错,老叔您倒说个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梦蓉在旁边有些着急。
                        “看来吴三桂终究还是得到了陈圆圆的尸体……我现在几乎可以断定,他现在的是阴阳双修。之所以六方五位阵在二百多年都没有触动,其原因就是他俩一个在阳鱼的阴眼上,一个在阴鱼的阳眼上,吴三桂为了复活爱妾,需要把大量怨灵的能量分给陈圆圆,也多亏了这一手,才延缓了法阵的最终形成”
                        “那咱们现在要怎么办呢?”,我问道。
                        “先毁了它的太极双鱼再说。要是阵真的形成了,全天下也就完了,世界将再次回到洪荒时代,五千年的积蕴将会一去不返”
                        “那要如何个毁法呢?”
                        “最快的方法就是毁掉整个阵的‘命门’”
                        “何谓命门?”
                        “吴三桂一心想借怨灵之力复活陈圆圆,他之所以投敌卖国以至于起兵叛敌的初衷也是因为她受了大顺军将领刘宗敏的凌辱。可以说吴三桂在李自成起兵之后的所有行动都是围绕着陈圆圆这个‘轴’所引发的。综上所述,咱只要毁了陈圆圆的尸体,断了吴三桂的念想,他也就会罢手了”


                      15楼2021-04-17 1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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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叔检查无误,燃着了一根火折子,将笔芯对准了刚打出来的白印儿,就像放爆竹一样引燃了笔芯儿中的火药,只见笔芯前端像毒蛇吐信一般蹿出了一股细嫩微蓝的火焰,它越来越粗,越来越旺,舔食着金刚石泛白的伤口,当笔芯里燃完最后一丝火焰时,眼前那层看似坚不可摧的金刚石护墙终于被火药的高温熔开一个伸得进脑袋的大洞。
                          还没等三人拍手庆祝,洞中的地面蓦地卷起了一股小小的旋风,那风携着地面的灰尘被阴鱼一股脑吸了进去,再看棺材内的那具女尸,就像是漏了气的气球一样,瘦削身体向下塌陷,红润的脸色也渐渐变得干瘪,又过了一小会儿,之前在金台上躺着女子竟变为一具头顶着及腰青丝的青白骷髅。
                          第一百零四章-尾殇
                          躺在金台上的女子变为骷髅之后,她的骨骼内立即由里往外渗出一股微泛红气的黑灰色薄雾来。还没等我们回过神儿来,整个黑殿开始上下震动,屋顶稀里哗啦地往下掉石头和细砂子。燕叔手疾眼快,忙把胳膊伸进熔开的洞内,将女人脚下踩着的两只小金箱子拽了出来。他刚要去拽那只玉如意的时候,黑殿摇晃得更加剧烈,燕叔赶快把手缩了回来,一推我和梦蓉,示意我们从大殿逃出去。
                          我刚要抬脚逃走,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女人的颈子里仿佛向外射出一道红光,那红光很暗,却又那么的引人注目。我急忙停住脚步朝后打量了一眼,那是一枚玉钱。确切地说是一枚泛着红丝的白玉钱。
                          “血玉”,见到这枚白玉钱之后,我的脑子里立即闪现了这两个字。
                          我抬头瞅了一眼屋顶,它虽然剧烈颤动着,可按照大殿的规模,一时半会儿并不至于倒塌。想到这儿,我赶紧转身回到墙边儿上伸手去掏那枚玉钱。就在我手指刚触女人颈骨的一霎那,阳鱼的墙面“咔嚓”一声巨响,砖瓦随着火焰像排山倒海一般崩塌过来。我下意识地把身子往下一伏,躲过了一劫。
                          待我再次抬头之时,墙的另外一侧已经飘过来一团红得发蓝的火焰。那火团当中包裹着一人,只见他七尺身材,魁梧健硕,黄白面皮,外表英武,两条剑眉已经气得竖立起来。我一下就被造愣了,立在原地不知迈哪知脚步。
                          燕叔和梦蓉刚才光顾躲头顶上的沙砾,浑然不知我翻回头去取血玉的事,待他俩将要出殿之时才发现我已然与火焰中的男子对脸了。燕叔一把将梦蓉推到殿外嘱咐道:“你赶快躲得远远的,我回去救知焉”,梦蓉还没等说话,燕叔已施展陆地飞腾法进入殿中。
                          燕叔上下打量了火中人一番,说道:“想必,你就是吴三桂了?”
                          火中人也打量打量燕叔,不屑地撇了撇嘴,答道:“是又怎么样?”
                          “这个阵是我破的,陈圆圆的尸体也是我给毁掉的,你有什么事儿都朝我说话,不要为难了这个孩子”
                          “你?”,一提陈圆圆这三个字,吴三桂的脸色再次由黄变红再变黑,“你们谁都活不了”,他恶狠狠地说。


                        16楼2021-04-17 1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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