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臣参见皇上。”御书房内,段子昶从高高的奏折堆里抬起头来,看见是自家皇兄,直接一摆手:“我早就说过,只有你我二人在,皇兄不必行虚礼。”顿了顿,又道:“我知道皇兄在顾虑什么,但我若连皇兄你都不信,还有什么可信的呢?当年皇兄把……”
“此事休要再提了。”段子誉打断了他的话。“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君臣有别。而且……”段子誉喟叹一声:“当年的事,是我心甘情愿,也是一笔划算的买卖。现在……”他抬起头,轻声道:“现在也一样,心甘情愿,只愿能辅佐皇上治理天下,国泰民安。”
“罢了,且不提这个。”段子昶敲了敲桌面,面前是摊开的折子。“苏尚书结党一事,皇兄看该如何处置?”
“苏尚书?”段子誉皱着眉,似乎在回忆。“本王记得,他似乎和太傅暗中有勾结。”
“错不了……他似乎还想让朕把他的嫡女,苏府大小姐,塞到皇兄的王府里做个王妃……”段子昶翻着奏折,故作正经地看向段子誉,似乎在认真考虑这件事,但话锋一转:“但朕看那位大小姐,似乎更中意唐岚将军这样的男子……”
段子誉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而段子昶还努力把坏笑憋回去,装出一副不知情的样子:“嗯……虽然苏尚书最近有些得意忘形了,但苏大小姐却是京城数一数二的才女,容貌才情都……”
“……臣忽然想起来前日大雨,府里被雨水冲泡了,臣先行告退。”段子誉黑着脸站起来打断了段子昶的话。
段子昶赶紧拦人:“哎哎哎,等会,还有事呢。苏尚书一事,就全权交予皇兄处理。”
段子誉也不是真的要走,还是被留下了。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交流着意见,边批着折子。很快,桌上高高的奏折只剩下了一小半。
“对了。”段子誉忽然开口:“皇上可认识什么名医?”
“名医?”段子昶仔细想了一会,道:“若说医术高明,太医院几乎算得上是顶尖水平的,只是不知道皇兄要的名医是什么样的了。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段子誉斟酌了一下,道:“本王有一个朋友……身子不大好,太医来看也查不出什么具体病症,本王总觉得有些不对。”
段子昶皱眉思索了一会:“名医……似乎没找过,有些名声虽大,可医术还不及宫里太医高明。”然后,他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压低了声音:“不过还有一个地方……皇兄或许可以去玄济寺拜访智清大师。”
“智清大师?本王记得当年……就是找到了智清大师……”
段子昶点头:“……是。若皇兄真的怀疑,不妨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