貘吃掉某种意义上的现在。
年轻人愣了一下,旋即缩回手。
“对不起打扰您了,神父说可能我们可以互相帮助,所以……”
老妇人警惕地打量着面前这位看起来相当朴实的年轻人,弄得他有些慌。
“我是镇上玩偶店的店员,店主很英俊很年轻,头发是红颜色的……”年轻人拘谨地介绍着,注意到老妇人礼貌地掩饰着内心的诧异,便无伤大雅地调侃了一句,“很少见的发色吧?就像他的傀儡术一样……”
“可以到你的店里坐坐吗?”
老妇人的脸上因期待而焕发光彩,让年轻人无法拒绝。
年轻人遂领着老妇人到店内参观玩偶,一一讲解。老妇人不时点头微笑,尽管这些肤浅的傀儡知识早已深深刻在脑子里。
打算见见店主的老妇人一直在店里等到天黑,终于熬不下去,趴在柜台边安宁地睡着了,再没有醒来。
店主彻夜未归。
【修女】
她知道神父的名字:赤砂之蝎。
趁着清扫浮尘的机会她偷听了老妇人、年轻人和金发青年的告解。虽然她明白这是违反戒律的,可还是忍不住继续听了下去,自从感觉这几人的告解与神父有关开始。
想了解更多关于神父的信息,仅此而已。
因此深夜时偷偷跟着神父去了教堂后面的墓地。
白莹莹的月光下站着一名长发男子,待他转过脸,修女认出他就是白天在告解亭前说了莫名其妙的话的金发青年。神父莫不是来见他的?
“你以为我猜不到你在想什么?军备的单子哪有随随便便撤掉的?”
神父耳语,然而“军备”二字仍清晰地传入修女的耳朵。高端玩偶的流向,莫非……她抱紧肩膀不敢再想下去。
似乎有所察觉一般,神父幽幽然回头望过来,修女吓得赶紧跑回了教堂不停祷告。
【年轻人】
神父没有赦罪,并不影响他工作。
店主一如既往地躲在屋子里闷头折腾,次日就见工作间门口多了一个真人丶大小的修女装玩偶,面目栩栩如生。不出几小时就被人高价买走,没几个人见过这款新玩偶。
这段时间常常有一名眉目清秀的金发青年进了店门直接闯入店主工作室,片刻后揪着店主的袖口绝尘而去,彻底无视了他这位店员的存在。
坊间有传闻说有修女在教堂附近失踪了,房间里有她的遗书。年轻人不由得想起那款没多少人见过的新玩偶,便趁店主不在的时候溜进工作室随便拿了几件铁质工具在火上烧,结果无一例外地现出淡青色。
算了。本本分分地当好店员就足够了……
年轻人将怀疑和忧虑抛到九霄云外,将奇怪的老妇人赶出记忆,也将那日去教堂的事情渐渐遗忘。全当浮生白日梦就没事了嘛。
无声路过的貘默默吞噬梦境。
貘吃掉某种意义上的过去。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