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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赫那拉氏一封弹章迢递入京,连同物证并百姓诉状一并呈送于九重天前。此举恰似于炽旺的烈焰上更添一捧滚油,“嗤啦”一声,火花业四溅向山东巡抚的顶戴共补服间,直要将那红缨翎管、海水江崖统统烧成灰烬。)
(——此番身往刑部,正因君王敕令,命我偕刑部侍郎一同查问此案细末。俟与人致礼,遂径直言明来意。)
“岳察侍郎,(稍颔首)叶赫大人进与圣天子的奏章,想必您也已耳闻,其中条陈十款罪状,如贪墨受贿、科考谋私......款款言之凿凿。”
(话风一转,继而引下后言:)
“但是照我看,尚还缺乏实证。百姓诉状大多提及科考,很少提及清吏司郎中,依您所见,这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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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闻人称不急,颇具些八风不动似的沉笃,一时不由聚神觑他面色。适笔帖式近前添茶,亦顺势道谢。杯口水雾略见氤氲,至于细听岳察的逐句发话呢,倒也似一字一钉、俱很是稳当地落来了耳际。)
“倒是您有先见,(轩眉一笑)晓得先去寻中堂大人问上一问。姜还是老的辣。”
(自也暗忖——倘说清吏司郎中与山东巡抚并提督学政并无甚关联,我却不信,都察院的獬豸岂是目瞽耳聋之流?但既作如此交代,那么其中必是有甚么讲不得的因由。)
“那咱们......?”
(或是一点累累大如斗,恐泄天机莫露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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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么——自然是要照刑部衙司的规矩审。”
(再点一点头,随之附议。只是俄尔神思轮转,偏反藉一问回应他:)
“可证据不足,您又要审甚么呢?届时纵使人凭空口翻驳,那又能奈他何?”
(沉吟片晌,到底徐徐开口:)
“您容我禀来,以我之见,当务之急应数速速遣人赶赴山东去,必得先补足证据为要。”
(遑论刑部、大理寺或都察院,三法司皆是循名责实、慎赏明罚的地界,至为讲求的事向有两桩,一桩是森严国法,而与之并提的另一桩,不正就是如山铁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