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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美丽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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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的母亲开一场戏


IP属地:吉林1楼2020-11-07 13:21回复
    来给妈妈请个安,顺便检查一下作业。
    【午后的永寿宫,抱以飞辔停遏,炎涂火玉,行至饮绿斋,不见榛莽丛生,遗风停留处,可观叶成荣枝,帘如叠瀑,似在昭示来客,内里一枝一瓣,都与主人的习性,如出一辙。】
    【今次是下了学,于当阳轩中用了午膳,净手更衣后,才再来问安,额娘心肃,不见俗泥,或酒肉,或绮罗,在她眼中,都是无关痛痒的身外之物,所以鲜少在饮绿斋内同她用膳,无非是过问功课,上一盏茶,自小就不好口贪眼馋,不起闲言蜚语,故也是因此由来。】
    【来的早了些,便在殿外候着,宫婢端来青玉菊瓣的盖碗,呈上来时,瞧见是早已沏好自己钟爱的金骏眉,知子莫若母,我的一言一行,是她言传身教,盖上茶碗后,维持着沉默,以及不去过问的等待,等她一声名唤时,起身行礼。】
    儿子给额娘请安。
    【我可以成为许多人,臣子、兄长、亲贵、师者,轻而易举就可以站在高峰,但于她的子嗣,所有都是她眼中微乎其微的小伎俩,我永远都需要再用功一点,永远都无法要求她对我满意。】
    @沈锡季


    IP属地:吉林2楼2020-11-07 1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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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北京5楼2020-11-09 0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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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外高植缀殷,栖以蝉鸣阵阵,独浸在这一碗漱金中,澄炼琥珀的金骏眉色,需茶绒茶毫五百株才可获,眼下她知我的挑剔,只不动声色地纵容,其实——她与我惯是如此,功课上的严苛,也不该论厉色,更多是期冀,方成贤明至德者,因我与她,共系明辉。】
        【中扉将敞,逐风翻疏,在这样涂暑静谧的午后,坐的笔直,心中却云涌海复,因这一点再平常不过得习惯,从心口露出片点的烁光,湮灭的昔日所有的冷责,继而追成殿内,峻岑难遮,形一叠斑驳的影。】
        【抬手抚着碗壁,劲竹的骨节内,掌心是阔刀驰弓而布的茧,与提笔论风的刃痕,在她喊自己名讳的时候,突然收回了手,她鲜少喊我的满名,也许因出幼成汉训,是极为聪慧锋利的婵媛,兰闺之中的名将,钗琼鬓环皆锋镝,直压杏蕤无颜色,便不屑攒伪一众的八旗门规。】
        【所以识得的汉文诗赋,也皆经她所授,我们一样,却又不一样,我未出她的师门,同她比,敛藏收势,更占多些。】
        额娘。
        【闻话即应一声,洇生的膏香入息,也沁着清冷的佛檀。】
        儿子因在上书房耽搁了。【琼声一扬,便轻而易举捕捉到自己的沉默,参着尤为细致的关心,目光如衬着炽炎希髓,落在她面前。】想着额娘午憩,今日就来的晚些。


        IP属地:吉林来自iPhone客户端6楼2020-11-09 0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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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妨事,原以为你今日不过来了,便往远处走了走,没承想倒教你好等。【将细瓷盖儿轻轻阖拢,澹宕一莞】幸而底下的人有几分伶俐劲儿,她们见着你也欢喜,又知晓你素来的口味,好赖没让你干坐渴着。
          【大抵伴着年岁与增,往昔他不甚耐听的闲琐言语,业已成了至亲晤照时、最寻常的寒暄起首】
          教事情绊住了脚,亦是惯常,往后你更未必能次次都按时来‘应卯’。【母子二人坐谈话间,殿中珠箔起伏,牵连影动,只见这厢傅珧稍退,卫瓀亟奉新碟上前,内里所盛俱是时新送来的枵枣,朝下首微微抬颐】尝尝——
          【虽惯常危坐正身,然而眼下齿目之间,却很难不于那副年青俊庞上反覆留连。总是在回回重见的辰阴罅隙中,清楚明锐地罗捕他日渐深邃的眼廓、明晰的侧颌、浑厚的背膂,还有神宇中明灭时现的锋棱。】
          【世间事象纵有万千之数,泰半是论山水的响和景从,须知水不能离山,而山亦然,必当是肌肤筋骸共峙,此实乃自然性道。而大儒庶常躬亲训蒙,立顶皇命授任,诚然是倾其毕学,以开其智、明其章,诲迪人之山水的鹓胪逻辑。然除此之外,我私心里亦希冀他长至有血有骨有筋的品调,既是君子,也可为雷雨,不失清标气格,胸膛内当有纵身横捭的丘壑,偶尔也须有一点贪瞋斗气。】
          【争名争位,争气也使,即便不争输赢,却也总要于此世间,至少争一个是非。】
          今日上书房,师傅就留了你一人么?
          【发问时,似乎也并未袒露过多的淑气,反是极干肃的平眉正眼,间或夹杂一点笑痕,却也是不甚温厚可亲。】


          IP属地:北京7楼2020-11-10 2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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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她的契,是融进血液里的孤勇、桂冠的重负、形成壮势的灏漫,灌注全身,从此不惧谵妄和衰萎的伤损,自然而然地化为仁慈宽厚的谦和。】
            【我并不害怕此身非明珠,也不惧服日益刻苦钻琢,反之,我从来就不认为自己是,所以不必与人碌碌为伍,同他们一样用愤懑和羞怒,去愚蠢地饲育着懦弱的自尊心,我本是登丹墀可起杀心的战者,又是一把极寒锋锐的阔刀,恪礼埋犀是我的鞘,心作炼火是我的刃,我也曾一字写千副,诗赏解百遍,也曾握柄磨硬茧,任凭酷暑寒烈,都是由她打磨,由她关鞘,既可削铜剁铁,又可斩金截玉。】
            【环环相扣的时局与命数里,她想定摄乾坤,那我就去做她直剖于众的刃。】
            儿子候等额娘,本就是应该,即是日后,儿子也断不能、不该耽搁。
            【听闻这盏茶非她属意,一晌哑然,也未起波澜,淡呷过后,搁置桌几,少年的锋芒,是永远不会被磨尽的,眼底潭渊平底,同她裁金浮影的眉睫所覆下,周尽相同,只身赴凌云宝霄,谋术杀路,纵横经纬,也惯是如出一辙。】
            【我很庆幸,她是自己的母亲,同样地,也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闲谈话语。】
            【面呈一方瓷碟,釉匀纹清,着绿沾红,如悬花枝荇,皮薄脆甜,声启徐徐,一句“三阿哥请”,饶是回了神识,本掌覆于膝头,率先接过身侧人递来的帕,擦拭净手,这是少有的时候,平日里的小食甚渺,久而久之也就认作平常,阿尔泰同我说,他幼年时,皇额娘也会哄他入梦,虽有千军万马越歧路,可翻过假面岑岭,却是柔软的梦,可我不同。】
            【拿起一颗后,攥入掌心,未急着入口。】
            谢额娘。
            【我没有同阿尔泰讲过,他说的这些,我都不曾经历,我只见过梳得贴合的发髻,珠玉盛泽,兰奢披香,我印象里便是这样的皎魂玉魄,居高临下,卸去金腻的天家皮囊,她仍是一身清冽,从曾改变过。】
            【虽有不如意之处,可我仍希望,她是我的额娘,所行所尽,即便是雾冷薄淡的言语,也倾囊相授,所有的争,都应必获。】
            今日只留了儿子一人。
            【语气里能察觉到她丁点儿的笑意,不去过问为何吝于将温和赠我,没有不甘,更无怨怼,只是低头看着那枚枣,眼眉稍显些少年固执的稚气,连原由,都回答的理所应当。】
            【还是没有长大,还是——差了许多。】
            是因为儿子有惑,他身为文傅,需该为儿子解惑。


            IP属地:吉林来自iPhone客户端8楼2020-11-11 1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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