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因着前儿犯了旧疾,往澡雪斋中一躺便是数月,如今天儿约莫暖和了些,才想着今日宫宴之事。自那日皇后斋宴上祈得甘霖一事,只觉着皇家宴会也并无多少乐趣,反倒让人拘得谨,却又如何推辞不得,便只让珍珠给梳了个最平常不过的妆容,方出了门。)
(却也不知是冬日雪下的太过厚,至二月里一抹暖阳照在身上倒有几分暖意。)
3
(正于席宴外便瞧着有一秒人于此地,瞧仔细了方才察觉是公主打扮,我素非生长于四九城,皇亲贵胄多不相识,只听珍珠一番耳语,才知晓眼前是宣密公主,方才一笑道):“长公主安。”
(手中汤婆子的余温传递到手心,才觉几分暖意,如今既已见着便自无负手而去之礼,继而又问一句):“长公主近来可安好?”
5
(聆她之言,天潢贵胄,金枝玉叶,想来也定非如我一般,只可叹,我人微言轻,命堪纸薄,如此想来,未免又填几抹伤怀,倒也不愿在人前显出,平白多了些娇气。)
(不知为何,我心中总生出艳羡之情,她虽长于皇城,可终归有朝一日是要出宫,觅得佳婿,不似我...这一生都被锢在禁城之中,你瞧,连紫禁城的天儿望出去皆是四四方方的。闻她疑心如今手上的汤婆子,才一笑)
:“不过是我自幼体弱,如今即便是要立春了,终归还是离不得这汤婆子。”
7
:“谢长公主关心,这么些年被药养着倒也好了许多。”
(于宫中无亲无故,倒也少了许多羁绊,如今倒只忧心于我身在淮安的祖母,只愿她能一生平安顺遂,我便也能在宫中安心了。宫中多是寂寥,因家中无势,我倒也不曾生过争宠之心,只愿安然渡过此生,便已然是福报。)
(恰好此时,便又清风拂过,吹得杨柳絮絮,方瞧见那有一株玉兰倒是开的极好,复喃喃):“今年的玉兰可开得真早...”
9
(闻其絮絮宫中花景,多是静心而聆,如今入禁城才不过两年,自是没有身侧这位长公主解得多。约莫记起元年之时祈求甘霖,如今一晃竟也是半年之久,也难怪从前总听祖母说半生兴衰眨眼而过。)
:“不知长公主可记得从前哪年的花开得最好?”
(我素懂几分调香之术,故才随口一问,因着瞧着其人多有和蔼,倒不曾有金枝玉叶的架子,故更生了好意,往后宫中宴会还多,想来自是能时常见着的。)
11
:“只愿今入了春,便能瞧见长公主口中姹紫嫣红,争相斗艳之日。”
(仔细想来,这宫中妃嫱如何不似春日之花,即便是艳冠群分也终归有年老色衰之日,不知怎的今日这样好的时节,却总易多有伤怀,也不知是否是冬日在屋中闷久了才变得如此。)
:“如今我瞧着宫宴怕是要开始了,咱们先进去罢。”
(方二人一道入了殿内,余下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