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祸起
这日,陶醉在山中巡视,之前小鬼能近钟素秋的身,想必是癫道人的结界松了或者被破坏了,他有必要将结界加固一下。加固好结界后,陶醉摇身一转直奔市集而去,再过两日是钟素秋生辰,他想给她买件礼物贺生,不过挑了半晌,也没看上的。
山路上,一灰一蓝两个身影,看体型和听声音似乎是两个中年男子,都是相貌平平之辈,一个挂着柳絮眉,一个留着山羊胡,却是鬼鬼祟祟的。陶醉本不想理会,只是他们的谈话正好进了他的耳朵,“李秦,那钟素秋真的躲在这山里吗?”开口的是灰色身影之人。
“当然了,我可是打听了好久才知道她的下落。”李秦摸着自己的山羊胡,眼里透着一丝贪婪,“她现在一个人带着安家遗孤,那‘玄真宝录’一定在她手上!”
“太好了!我们走快点,早日拿到宝录,便能早日得道!”灰衣人掩饰不住欣喜之意,催促着李秦快走。
待他两走远了,陶醉才现出身,指节分明的手轻轻磨着纸扇,看来又有人要来找麻烦了,心里叹了口气,叹这世人皆是痴人,又不自觉的松了口气,幸好自己回来了,否则素秋一介女流,如何与这些歹人周旋,心里这么想着,陶醉这才慢慢放下心来,往家中飞去。
“你回来了。”钟素秋牵着安亦然向陶醉走去,“怎么去了这么久?”语气带着一些害怕,她以为他走了,虽然他说过不走,但她心里还是隐隐担忧,她太害怕失去了,这一两年来,她失去了父亲,失去了安幼舆、花姑子、安婆婆,她已经把能失去的都失去了,她不能再失去他!
“怎么了?”虽然钟素秋没有表露出什么情绪,但陶醉就是能发觉她内心的不安,抬起手想扶她双肩,惊觉不妥赶忙换了个方向去摸安亦然的头。
“苏苏,抱!”这些日子,安亦然很是黏陶醉,此刻正抱着陶醉的大腿撒娇。
陶醉一把捞起安亦然,稳稳当当的抱在怀中,钟素秋见状,有些娇嗔,“陶公子!你这样会把然儿宠坏的!”一边说着一边要把安亦然抱下来,可安亦然把整张脸都钻进陶醉怀里,就是不愿出来。
“孩子小。”陶醉微微一笑,身子微移灵巧地躲过钟素秋伸过来抱安亦然的双手,走进屋内,“今日做了什么好吃的?”
钟素秋见状,略有些娇愤,只能跟着进屋,“蒸了然儿最喜欢的鱼。”说完不满地瞪了陶醉一眼。虽然她是在瞪他,但却带着撒娇的意味,陶醉一愣,却很是受用,连眼角都带上了笑意,让安亦然坐在自己腿上,“然儿乖,我们吃饭啦。”
“哼~”钟素秋轻哼一声,手上却麻利的将饭装好递了过去。
林中,原本要寻“玄真宝录”的二人已经走了一天了,还在同一个地方转圈圈,李秦额上都是汗,胡乱擦了一把,“苏成,我们是不是遇到鬼打墙了?”
苏成也抹了一把汗,心里有些发怵,“难道这林中有鬼?”
“哼。”李秦不屑,“什么鬼!我看八成是那钟素秋搞的鬼。”
“她?她不是不会法术吗?”据消息,钟素秋是深闺女子,并未修炼过。
李秦眼睛眯了起来,露出一股意味不明的眼神,“这可说不准,钟云山能修炼,说不定她也有修炼,看起来这丫头不好对付。”
“现在这么办?”
“走开。”李秦让苏成远离自己,提起一股气运起功来,想要把这鬼打墙破了。
“他NN的,终于出来了。”一夜过去,李秦和苏成终于逃出了困境,“这该死的钟素秋,竟敢如此愚弄我们,定要叫她好看!”若不是他们有些修为,怕是要被困死在鬼打墙中。
木屋中的陶醉在结界被打破之时便感受到了,看来这两人还是有些本事的,只是不知道他们是会知难而退还是迎难而上?不想让钟素秋担忧,陶醉借口出门打酒。
“等下找到那钟素秋,定要狠狠鞭打解我心头之恨!”李秦素来是个小心眼的,这会子还在愤愤不平的喊打喊杀。
苏成劝他,“你要打还是要杀都随意,只是正事要紧,我们还是赶快去拿‘玄真宝录’才是正事!”
“说的是,走!”
“二位且慢!”陶醉从半空中缓缓落下,扇着扇子踱步到二人面人,睥睨天下的看着李、苏二人。
“阁下是?”两人对视一眼,并不认识陶醉,也不敢轻举妄动。
“在下陶醉。”
“陶醉?!”两人都惊讶了一番,听闻两年前陶醉已经离开了崂山县,怎么会在这?李秦眼珠子咕噜一转,知道他与钟素秋有所来往,单刀直入,“陶公子可是要阻止我二人进山?”
“正是。”
李、苏二人想到陶醉定是知道他们二人要夺取“玄真宝录”之事,才会赶来阻止自己,“哼!我兄弟二人今日既来了,定是没有空手而归的道理。”
“既然如此,便别怪陶某得罪了!”虽然还未交手,陶醉也能感觉到两人的修为,应该是与自己不相上下的,因此只能先出招夺取先机。
李、苏二人也不是吃素的,反应过来组起箭阵攻击陶醉,陶醉向后退了数丈,纸扇用力一挥,将箭尽数挡下,马上运功背后飞起数百只竹箭向二人攻击。“原来是同道中人。”李、苏二人轻松躲过箭阵,两人用传心术交流,“苏成,我在这拖着陶醉,你速去找钟素秋要‘玄真宝录’,人就在南边十里处,快!”
苏成听了,拔腿就向南而去,陶醉暗道不好,指挥竹剑去拦,自己却被李秦拦着无法脱身,苏成很快便脱身而去不见踪影。这边厢李秦攻击越来越快,招数越来越多,陶醉不敢分心,只想快些解决了李秦好去保护钟素秋。
安亦然在一旁玩土,钟素秋在洗衣服,忽然一股冷风直逼钟素秋面门,钟素秋一下摔倒在地,面前出现的正是苏成,“你是钟素秋?”
钟素秋不知苏成是谁,只觉得这人很是危险,不答反问,“阁下是?”
“你无需知道我是谁,只要知道我是来要‘玄真宝录’的!”虽然钟素秋并未回答,但他猜就是她没错了,“你速将‘玄真宝录’给我,我不会伤害你!”
“什么‘玄真宝录’?我不知道是何物!”钟素秋听他是来要‘玄真宝录’的,立马装起傻来,决不能让宝录落入他人之手!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苏成也不是个有耐心的,右手一挥,便将安亦然拎了起来,“要这孩子还是要‘玄真宝录’,你自己选!”
“然儿!”眼见安亦然被人抓住,钟素秋整颗心都提了起来,连声音都在颤抖,“你别伤害他!我真的不知道‘玄真宝录’在哪里!”
苏成的手已经掐上安亦然的脖子,手指微微收力,安亦然哭喊起来,“娘!娘!”
“不要!”钟素秋已然乱了,眼眶都红了“我真的没有骗你!自安大哥和安婆婆死后,‘玄真宝录’就不见了,我真的不知道在哪!”她说的是实话,在安家二人临终前,并没有将‘玄真宝录’交代给她。
“你以为我会信吗?”苏成只觉得是钟素秋私下把宝录藏了起来,“既然你如此狠心,就别怪我!”说罢掐着安亦然的脖子把人整个举起,安亦然从原本的大哭大闹渐渐安静了下来,眼看着就要断气,忽然绿光一闪,苏成的手里一空,原来是陶醉及时赶到将安亦然救了下来!
“然儿!”钟素秋急急抱过安亦然,颤抖着安抚,“然儿乖,没事了没事了!”豆大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
“娘!”安亦然被吓得脸色惨白,紧紧抱着钟素秋的脖子,整个埋在钟素秋脖颈间哭泣。
陶醉不动声色的将一大一小护在身后,双眼冷冷地看着苏成,“陶某不想与阁下起冲突,只是阁下要的东西并不在我们三人身上。”
见陶醉毫发无损的站在自己眼前,苏成不敢轻举妄动,李秦的道行比自己的高深也没抵挡得住陶醉,如果自己硬拼,估计是打不过的,“李秦呢?”
“死了。”陶醉冷冷的回答,那李秦实在太过心狠手辣,几次要他性命,却没想到自作孽不可活,在抵抗之间被自己的暗招弄死,但他也不想解释。
“什么!”这苏成原本也只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原本是以李秦马首是瞻的,现在听他死了,一下也不敢有什么心思,有些不安地说:“你、你想怎样?”
陶醉收起剑,直视苏成,“我不想伤人性命,只是‘玄真宝录’真的不在我们手上,安幼舆死时便将‘宝录’烧了陪葬。”其实陶醉并不知道实情,但他不想因为宝录再惹来麻烦,随口说了个谎话,“这就是实情,只要你把实情说出去,不来找我们麻烦,我便不伤你。”
“你真的愿意放过我?”苏成不太相信陶醉,一脸戒备。
“请!”陶醉让出路,苏成盯着他,一步步向后退去,然后跑了个无影无踪。
待苏成跑远了,钟素秋才反应过来,后怕的缩了缩,“陶公子,幸好有你!”
“你没受伤吧?”陶醉紧张的看着钟素秋,想仔细的看看她,又犹豫着不动,心里甚是纠结,刚刚在林中和李秦斗法,心里却是非常牵挂素秋和亦然,生怕晚了出什么事,幸好幸好,幸好他及时赶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钟素秋摇摇头,将安亦然抱得更紧,随后听到咚的一声,是陶醉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