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桀骜的豹子彻底消失于现世,井上织姬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下来,她扭过头,黑崎一护正专注地整理着袖口。
他就仿佛一个强迫症,明明已经很平整的袖子,他还是在整理,专注,认真,不管周遭。
“黑崎同学。”井上轻轻地喊,把手搭上了黑崎一护的胳膊。
“啊。”黑崎一护仿若大梦初醒般抬眼看向井上,“状况结束了吗?”
“唔...嗯...”井上织姬收回手来。她很想告诉一护那个危险的6刃刚才出现了,也想告诉他刚才的情形有多么凶险,那么长那么尖的指甲只离他半臂之遥罢了,她压抑着翻腾着的后怕与倾诉欲望,轻轻地跟上一句,“没事哦,只不过是一只虚。”
黑崎一护又看向袖口,“嗯。”他说。
浦原喜助压了压帽子,将红姬收回鞘中。他就静悄悄站在高空之上,垂着眼,注视着下方这一男一女,稍稍后,闪身退去。
虚圈,一轮孤月悬挂。
无边无际,寂静,永恒的时间,永恒不变的沙粒组成永恒不变的沙漠。葛力姆乔一脚踏上地面,轻微的沙尘扬起来,除此之外,什么也没变。
他抬步,却猛然停住了。似嗅到了什么危险的气息,他转头,向左侧散发出强大灵压的地方看去。
身着破衣烂衫,赤着脚的少女就在那处站着。见他望过来,少女迈着轻盈的步子缓缓走来,她的眼一直盯着葛力姆乔的眼,直到走到他面前站定。少女比他矮了些许,气势上却丝毫不矮。
“如果你动了黑崎一护一根手指头的话,我必取你头颅。”少女一字一句地说,她的语音稚嫩,好似孩童的声音,但葛力姆乔知道,她说的是真的。
葛力姆乔并不答话,只是把双手插回了兜里。他才没有蠢到伤刚好,就去招惹曾经的第三刃。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才去干嘛了。“少女似乎对他的沉默很满意,转身走了,不过几步,便消失不见。只余这么句话,逐渐散在周遭的寂静中。
“真讨厌啊,过去被蓝染管着,现在又被你管着。”
葛力姆乔烦躁地咬了咬牙,“他是什么香饽饽吗,那个黑崎一护,他存在的意义,不过是被我杀了而已。”
没人听他发牢骚,远处,只有虚夜宫等着他回去。
井上织姬说了几句话,便匆匆与黑崎一护道了别,焦急如她,甚至来不及将做葱焖羊蹄的食材放到家,就直接拎着菜筐赶往浦原商店。
在小雨的带领下进了屋,井上毫不意外地看到了石田雨龙和茶渡泰虎,桌子的另一边,黑猫正蹲坐着,桌子上只有一个空位,仿佛是在为她而留。
看来,不用听她讲了,大家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于是她跪坐下来,小雨又给她递了一杯茶水。
“哟——井上小姐。”浦原喜助拉开了门走进来,还保持着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与她打招呼,三两步,他走到桌前,盘腿坐下,突然便正经了神色。
“想必大家都感应到了葛力姆乔·贾卡杰克的灵压。”浦原的眼在帽子阴影的加持下,愈发显得冷静而渗人,“大家可以来推测一下,他此番来现世的目的是?”
“是为了黑崎同学!”井上急着说道,“我就在大街上,遇到,遇到了葛力姆乔,当时,她是要冲着一护来的!”
“此话怎讲。”浦原喜助一摇扇子,遮住了自己的下巴。
“他,他说...”井上织姬咽了口口水,“他说,要黑崎一护尽快恢复灵压。”
“是要与黑崎打那未完的一仗吗,那我们要保护好一护。”一向寡言的茶渡泰虎插话,他皱着眉,一脸担忧地看着井上织姬,“也得保护好你,如果葛力姆乔当时动手...”
井上轻轻地摇头,“嗯...不会。”她否认道,“我觉得葛力姆乔不是那种滥杀无辜的人...”
她努力地回忆着那段虚圈的岁月,只有葛力姆乔和乌尔奇奥拉会在言行上对她表示些许的尊敬,葛力姆乔是因为她的治手之恩,乌尔奇奥拉是......
若是硬说熟悉,除了乌尔,就是他了。井上织姬总有种直觉,葛力姆乔是为战而生的,他整个人存在的意义不过是为了变强,再变强,无止境,无满足。他不会对弱者出手,他只会向强者拔刀。
所以,她是安全的。
但黑崎同学不是,黑崎同学不是弱者,他只是失去了力量,葛力姆乔一定会惦念着他,会想方设法恢复黑崎同学的灵压,随后与他一战。
“我们要保护的,只有黑崎同学一个人而已。”井上抬头,将目光一一扫过在座的人。
“如果,没有任何办法能恢复黑崎同学灵压的话。”她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