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结婚了？！
【她的手摸起来和当年并没有什么区别，想来这么长时间过的应该也不辛苦，然而还来不及为她高兴，就摸到了冰冷的戒指。顺着手看下去，那钻戒并不算大，却极为闪耀，刺目。如果说刚开始，我只是觉得这个女人长得有几分像自己回忆里的人，现下那冷淡至极的反应就完全印证了自己的猜测。敛去所有笑容，执拗攥着人的手不肯放。】
我找了你十几年，你到底去了哪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知不知道我一直都很担心。
【.曾经我真的以为她是爱我的，愿意为我留在这种穷乡僻壤，愿意为我去更改往后的人生。所以哪怕后来她在我做落魄的时候不告而别，我也觉得可以理解，甚至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都在心底默默替她开脱，想着也许她会后悔，会需要我。可是这枚戒指，是所有幻想崩溃的源头。】

不想吃亏就乖乖听话，别忘了这儿可是我的地盘。
【.周围有来往的人侧目，却一个比一个更冷漠，这世道本就如此，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没有人愿意平白无故给自己惹一身腥。冷冰着脸，不顾她的奋力挣扎拉着她往东边走，停在一幢二层楼的民房门口。将人推搡进去，门口守着的兄弟见状愣了愣，继而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还比了个大拇哥。我不想解释太多，只是将人推进专属于自己的二层。】
【外面看起来平平无奇，整个二楼的内室装修却很是奢侈，欧式的风格，华丽的珠串吊顶灯，怎么也无法让人联想到，这是在一个贫困的镇上。落座在真皮沙发上，把桌上摆着的刚才出门前没喝完的可乐一饮而尽，这才扭头看她。】
舒禾，如果你现在一五一十交代清楚，我可以既往不咎，咱们重新开始。

【就算一切都在意料之中，还是有溢于言表的震怒，她离开之后有了全新的生活，甚至拥有了幸福美满的家庭。而我呢？钱倒是赚的越来越多，却越来越渴望回到从前两个人并不算太奢靡的日子，能再辛苦了，几天之后回家有一顿热菜热饭，就是自己最大的满足。舒禾当年是被拐来的，我们兄弟干的就是这种营生，一切都很完美，除了自己的沦陷——爱上一个货物，实在是失败至极。】
女儿？你居然还有个女儿？舒禾，是不是在你眼里，所有坏事都应该是我做的？
【蹲下身，抬手抚上她的脚踝，原本应该有的纹身被强行清洗，可这种东西一旦纹了就是一辈子的，就算日积月累也无法根除。咧嘴一笑，却是出其不意突然扇了一巴掌过去。】
女**，这么多年你居然一直在骗我！

证据呢？一口咬定是我做的，甚至为了你的女儿身入险境，你的证据在哪里？
【凉薄开口，带着一阵冷笑。她怎么可能有证据？要是真的有，今天上门的就不是她一个人。从裤兜里掏出一包烟，还剩下最后一根，把烟拿出来点上，盒子扔在地下，还顺带踩了一脚。】
你觉得，我现在真的有这么缺钱吗？
【蹲下身，望着她的脸，这张脸曾经自己有多喜欢，现在就有多厌恶。答案其实在很多年前就呼之欲出，只是我自己一直不愿意相信，还一厢情愿的认为这女人是有苦衷的。这么多年以来，本金早就攒够了，所以设险的事情也做的很少。人嘛，总是要想着洗白的，要不然怎么站在阳光里？】

【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有一瞬间的心软，这下开始庆幸她带了戒指，要不是那冰凉刺眼的东西，我可能真的就再次被她玩弄于鼓掌之中了。轻飘飘甩开手，眼神里带着浓厚的嘲讽，却不知道这份嘲讽是对自己还是对她的。】
我曾经，是那么信任你。
不忍心对你下狠手，为了你甚至背叛了大哥，他到最后都不知道我为了你都做过什么事。或许我林启垣对不起天对不起地，可我待你曾经是真心的。而你——根本配不上。
【压低了嗓音，带着字字句句的控诉和扼腕，我也怪自己为什么这么幼稚，二十年了还没有成长，看她一楚楚可怜就想伸出援手。】

【毕竟有岁月的侵蚀，就算再如何锦衣玉食，她也不如当年漂亮。我的身边有很多姑娘，有的是被迫留下来的，有的是主动留下来的。然而这么多人来来回回，却没有一个人能够入自己法眼，唯独她。自己以为随着年纪的增长，情爱会看淡，可今日重逢才知道，就算过了二十年，我还是这么喜欢她，还是会想到当初那些让人心动的瞬间。】
行，我答应帮你找女儿。
【略一沉吟就应了，她的眼睛因为我的话瞬间有了光芒。顿了顿，咧开嘴角，伸手抚摸上她的嘴唇。】
如果你愿意跟你丈夫离婚，重新跟我在一起的话。

你不肯？
【如果说刚才还隐约有这么一点点被强行压抑住的期待，那现在因为她的话，就只剩下了无尽的怒气。我在嫉妒，在吃她丈夫的醋，凭什么他们夫妻可以恩爱偕老，我就只能吃哑巴亏？当年她也会跟我撒娇，也会变着法子讨我欢心，我们还一起养狗养猫，幻想着生一个孩子。】
【一点点掰开她的指头，两个人之间又重新拉开距离，一步之遥，山高水远，横亘在彼此中间的又何止二十年蹉跎的岁月？一切都是假的，她甚至一直看不上我赚钱的本事。深吸一口气，面露难色。】
既然你不愿意离婚，那就陪我睡一觉吧，说不定把我伺候舒服了，我会考虑你的请求。浴室在那边，你自己看着办，如果愿意，就洗干净了过来，如果不愿意，现在就可以走。

【浴室里水声响起的时候，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直接坠入无底深渊。她愿意牺牲自己的身体，却不愿意跟我有一个长久的未来。二十年，整整过了二十年，他还是这样待我。那双手摸上来的时候，被我握住，却是制止了她的进一步行动。】
【嘴角噙着笑，却是残忍居多，这下真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必要了。】
二十年前，你也是这样爬上我的床，说你喜欢我，想做我女朋友。你告诉我，如果我看不上你，就算只把你当成一个发泄工具也好。你说，只要陪在我身边，你就是幸福的。
【我并非真的要她的身子，自己已经四十出头，其实欲望比从前降低很多，可就是气，气她的顺从和不解释，更气她为了达到目的的不择手段。】

你终于说实话了。
【.这个答案我早就已经猜到了，事实上当年她刚刚对自己做出示好举动的时候，就已经有人提醒我其中可能有诈。起初自己也的确是悬着一颗心充满防备，后来…后来就拜倒在她的温柔攻势之下，为这个女人做了很多自己从前根本不肯做的事情。反过来想，站在她的立场上，或许这些都没有错，她只是为了有尊严的活下来。】
【 用力一扯，人就跌进自己怀里，熟悉中带着陌生的味道钻进自己鼻子，我望着天花板上有些幼稚的月亮灯，有些恍惚。】
其实不怪你，我只恨我自己为什么这么容易被你骗。
【指尖开始触碰她裸在外的肌肤，不容拒绝地扯开浴巾。】

这种时候不要说这些扫兴的话。
【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嘴，把所有哀求吞入腹中。隔了这么久，我们明明年纪都大了，自己却居然涌现出一些毛头小伙子一般的热情。自己到底是个正常男人，这么多年来，虽然打心眼里记挂她，身边的女人却没有断过，总会有一些需求需要发泄，尤其是夜深人静又想她的时候。可那些女人的存在并不能证明什么，因为每一次除了发泄并没有带其他的感情。】
【终于挤进她身体中的时候，发出一声喟叹，她生过孩子，年纪也大了，下面不可能像从前一样紧致，然而这种占有的感觉足够令人兴奋。剩下的就是生命最原始的律动，带着宣泄和难以言喻的悲凉。】

——————————20年前——————————
【从局子里出来感受到阳光炙热的那一刻，宛若新生。我上了在外头等候已久的车，熟稔地同兄弟们打招呼，“可以啊，没想到你还真够义气，宁可自己被抓，也要让老大先走，不过也还好他们没找到什么证据，留不住你几天。”接受他们推推搡搡的夸赞，始终笑着一语不发，直到——】
哥，我回来了。
【彼时大哥正在院子里逗鸟，那养了好些年的鹦鹉扑腾着翅膀，背上的花纹颜色特别好看。他搁下鸟笼子，上前给了我一个拥抱。“辛苦了，二楼最里面那间房，给你的礼物，选一样。”他再寻常不过的口气，让我真的以为是什么物件，可踏进门后才发现，是五六个被捂着嘴的女人，各个蓬头垢面，显得很潦倒。】
这？…
【 看守她们的弟兄冲我暧昧的眨了眨眼，“这可是特殊的奖赏，老大说了，你特别够意思，这里头的女人可以随便选一个，都是新货色，检查过了，全都是处女。”我有些震惊，再次扫视那些女人，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买卖人这种事儿，是兄弟们赖以生存的秘密，在这个镇子上，多的是类似见不得人的营生，却从来没有人戳破。三天前要不是有一个被拐来的女学生家里人找过来，强行带着条子大闹一场，我们也不至于这么狼狈——这都是家里有权有势的，那些普通老百姓，甭说闹了，冲到局子去都没人会管你。站在门口犹疑半天，还是被后头的人推了一把，“你发什么愣啊，赶紧选一个，有几个长得还不错的。”】
【被动地往前又挪了几步，眼看着那些女人在挣扎，她们嘴里都塞着破布，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这个房间有双层玻璃，门也选得厚重款式，隔音效果特别好，事实上就算不把嘴巴封上，她们的哭喊也传不出去。一双双眼睛看过去，里面都写满了惊恐和眼泪，唯独——】
你不怕吗？
【这是我对舒禾说的第一句话，不因别的，只因为在一众失措的女人中，只有她的眼睛平淡无波，似乎身陷囹圄的不是她自己。鬼使神差之下，我竟然伸手抽出塞在她嘴里的布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