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 没错，又是该死的字数限制，楼下还有续
【武婉】（6）忠孝难全
她定定地望着我，片刻启齿：“庭相大人。”
鸦雀无声。
此刻我脑中一片混乱，凝视着落在地上惨白泛光的匕首，止不住地发颤。
“竟不愿与我说话了？”
武曌见状，开始淡淡地陈述：“婉儿，你早先便是知道的，我是你的灭门仇人，早年跟随我，不过是利用我获得更大的权利，为上官家平反，从而获得身份与地位罢了，你当我不知么？”
“陛下如此英明，自是知道。”我一丝波澜也不敢挑起。
“你这般欢喜我，伺机下手不是你做得出的事，谁让你做的，你告诉我，我定不轻饶他。”武曌轻轻地将唇覆在我耳边，压低声音。
我竭力压制心中翻涌的惊涛骇浪，颤声反问：“陛下怎知臣不是临场做戏？”
“若是如此，你早得手了。”她不由分说地将我按在案几上，被磕得生疼的我不禁咬了咬下唇，下意识直视武曌，她步步紧逼，眼见着往我身上贴了来。
我骤然一抖。
既恐她误会，心惊胆战，又受她撩拨，肖想着与她更近一些，还对她愧疚，只想以死谢罪，以及对她的灭门之恨，此刻如洪水猛兽般充斥脑海。
而我终究还是舍不得躲她。
或许我不甘心落个如此结局。
武曌见我不躲，也不意外，只道：“换我服侍你一回，让你也想想，我若要杀你，会有多少个得手的时候。”
我再无言可对。
“谁让臣刺杀陛下，您应是猜得到的，臣为何会一时答应，又为何最终未能下手，陛下也是知道的，还请您……留情。”
也并非不知自古忠孝两全难求，可便是爱恨交织，情难自已。
偏生离了她还无依无靠，无家可归，故也离不开。
“留情？”武曌忽地嗤笑一声，轻声呢喃道：“我对你最不缺的就是情。”
隔得实在是太过于近了，她的气息喷洒在我脸上，语气柔到我心底。
使我如何不动摇。
“你若是我，你也会这么做，斩你满门并非我意，婉儿，你信我一回。”武曌紧紧捏着我的手腕，使我手痛得厉害，二人的手不自主地抖，她还将我压得更紧，磕在案几上的腰便更是发痛。
一种残忍的折磨。
“你信我，求你信我。”她双眸紧张地眯起，眼中泛起涟漪，却是以这种形式来求饶。
陛下，我一直信你，可也一直不敢信你，却又不敢不信你，进退两难，如何是好？
我呆滞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上官婉儿。”她唤了我全名，又让我不由一怔。
她何曾对我直呼其名过。
“上官婉儿？”她重复，声音中那丝掩饰不了的颤抖又加了几分柔，听得我心里阵阵波澜起伏，仿佛桃木锲子疯狂地砸在膏肓之上。
她是高高在上的女帝，何时竟如此无措过。
“朕命令你说话。”她眼底的光最终沉淀下来。
“臣惶恐。”我这才开口，却是细若蚊声。
“好一个惶恐。”她怒意攀升：“李显是么？凭他也想与我抗衡？婉儿，嗯？”
我只感到身心俱疲。
倦了。
“他几句游说，你便要杀我了么？”她深吸一口气，压抑最后的怒火。
“陛下可知他说了什么？”我轻挑地反问，身体抖得更厉害，连声音都哽咽发颤：“皇室的纷争又如何要以朝内重臣为牺牲品？陛下可知，当年臣家中，死成什么样子？”
“自古帝王就是一步步踩着尸体与鲜血走上来的，无一例外。”她气得发笑：“我从来就不是你心中仁慈温柔，善良和蔼的神。”
这句话如骤雨中一声雷鸣，轰然将我的心震为尘灰。
方才意识到，她也只是个凡人罢了，不过是身为女帝事迹过于传奇，权利又高得过于惊世骇俗，我竟一度将她供奉为神，以为她无所不能，便虔诚看待。
“我愿将我毕生所剩的温柔尽与你，是以你从未见过我是如何爬上这个位置，婉儿，你过于年少了，故你不知何为步步惊心，不知错一步皆是尸骨无存的处境，亦不会知我。”
我感到脑中一片空白，仅仅只剩下耳旁的轰鸣作响。
现下如何应对她？我无措。
能怪谁？怪李显么？
只怨得造化弄人，将她置于皇室，将我置于朝堂。
“臣……知错。”我轻声说道。
“还爱吗？”
忽然，我察觉到几滴滚烫的泪水打在我脸上，仿佛渗进骨髓里，竟是生疼。
她哭了。
她……在怕什么……
“爱不爱。”我品味她的话，嘴角微微上扬。
纵使不是神明般的女帝，无法神通广大，不一定要善良仁慈，英明决策，爱不爱？
那个灭我满门的宿敌，能不能爱？
与我有知遇之恩，赋予我一切权利的人，该不该爱？
不该爱。
“爱不爱呢？”我腾出另一只未被她抓住的手，颤抖着拭去她的泪水。
可该不该爱本就与女帝无关。
她道，她愿将她毕生所剩温柔尽我。
我早已猝不及防地陷入其中了。
阿曌，不哭。
“爱。”我笑着说：“我从不会走。”
“当真不会走？”她问，又不像是问我。
“不走。”我答她，忽地想起什么，又抿了抿唇，轻轻抚了抚她的头，轻声唤道：“傻媳妇。”
此言一出，先莫说她感受如何，我自个的心倒是要化了。
阿曌闻言一怔：“你唤我什么？”
【武婉】（6）忠孝难全
她定定地望着我，片刻启齿：“庭相大人。”
鸦雀无声。
此刻我脑中一片混乱，凝视着落在地上惨白泛光的匕首，止不住地发颤。
“竟不愿与我说话了？”
武曌见状，开始淡淡地陈述：“婉儿，你早先便是知道的，我是你的灭门仇人，早年跟随我，不过是利用我获得更大的权利，为上官家平反，从而获得身份与地位罢了，你当我不知么？”
“陛下如此英明，自是知道。”我一丝波澜也不敢挑起。
“你这般欢喜我，伺机下手不是你做得出的事，谁让你做的，你告诉我，我定不轻饶他。”武曌轻轻地将唇覆在我耳边，压低声音。
我竭力压制心中翻涌的惊涛骇浪，颤声反问：“陛下怎知臣不是临场做戏？”
“若是如此，你早得手了。”她不由分说地将我按在案几上，被磕得生疼的我不禁咬了咬下唇，下意识直视武曌，她步步紧逼，眼见着往我身上贴了来。
我骤然一抖。
既恐她误会，心惊胆战，又受她撩拨，肖想着与她更近一些，还对她愧疚，只想以死谢罪，以及对她的灭门之恨，此刻如洪水猛兽般充斥脑海。
而我终究还是舍不得躲她。
或许我不甘心落个如此结局。
武曌见我不躲，也不意外，只道：“换我服侍你一回，让你也想想，我若要杀你，会有多少个得手的时候。”
我再无言可对。
“谁让臣刺杀陛下，您应是猜得到的，臣为何会一时答应，又为何最终未能下手，陛下也是知道的，还请您……留情。”
也并非不知自古忠孝两全难求，可便是爱恨交织，情难自已。
偏生离了她还无依无靠，无家可归，故也离不开。
“留情？”武曌忽地嗤笑一声，轻声呢喃道：“我对你最不缺的就是情。”
隔得实在是太过于近了，她的气息喷洒在我脸上，语气柔到我心底。
使我如何不动摇。
“你若是我，你也会这么做，斩你满门并非我意，婉儿，你信我一回。”武曌紧紧捏着我的手腕，使我手痛得厉害，二人的手不自主地抖，她还将我压得更紧，磕在案几上的腰便更是发痛。
一种残忍的折磨。
“你信我，求你信我。”她双眸紧张地眯起，眼中泛起涟漪，却是以这种形式来求饶。
陛下，我一直信你，可也一直不敢信你，却又不敢不信你，进退两难，如何是好？
我呆滞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上官婉儿。”她唤了我全名，又让我不由一怔。
她何曾对我直呼其名过。
“上官婉儿？”她重复，声音中那丝掩饰不了的颤抖又加了几分柔，听得我心里阵阵波澜起伏，仿佛桃木锲子疯狂地砸在膏肓之上。
她是高高在上的女帝，何时竟如此无措过。
“朕命令你说话。”她眼底的光最终沉淀下来。
“臣惶恐。”我这才开口，却是细若蚊声。
“好一个惶恐。”她怒意攀升：“李显是么？凭他也想与我抗衡？婉儿，嗯？”
我只感到身心俱疲。
倦了。
“他几句游说，你便要杀我了么？”她深吸一口气，压抑最后的怒火。
“陛下可知他说了什么？”我轻挑地反问，身体抖得更厉害，连声音都哽咽发颤：“皇室的纷争又如何要以朝内重臣为牺牲品？陛下可知，当年臣家中，死成什么样子？”
“自古帝王就是一步步踩着尸体与鲜血走上来的，无一例外。”她气得发笑：“我从来就不是你心中仁慈温柔，善良和蔼的神。”
这句话如骤雨中一声雷鸣，轰然将我的心震为尘灰。
方才意识到，她也只是个凡人罢了，不过是身为女帝事迹过于传奇，权利又高得过于惊世骇俗，我竟一度将她供奉为神，以为她无所不能，便虔诚看待。
“我愿将我毕生所剩的温柔尽与你，是以你从未见过我是如何爬上这个位置，婉儿，你过于年少了，故你不知何为步步惊心，不知错一步皆是尸骨无存的处境，亦不会知我。”
我感到脑中一片空白，仅仅只剩下耳旁的轰鸣作响。
现下如何应对她？我无措。
能怪谁？怪李显么？
只怨得造化弄人，将她置于皇室，将我置于朝堂。
“臣……知错。”我轻声说道。
“还爱吗？”
忽然，我察觉到几滴滚烫的泪水打在我脸上，仿佛渗进骨髓里，竟是生疼。
她哭了。
她……在怕什么……
“爱不爱。”我品味她的话，嘴角微微上扬。
纵使不是神明般的女帝，无法神通广大，不一定要善良仁慈，英明决策，爱不爱？
那个灭我满门的宿敌，能不能爱？
与我有知遇之恩，赋予我一切权利的人，该不该爱？
不该爱。
“爱不爱呢？”我腾出另一只未被她抓住的手，颤抖着拭去她的泪水。
可该不该爱本就与女帝无关。
她道，她愿将她毕生所剩温柔尽我。
我早已猝不及防地陷入其中了。
阿曌，不哭。
“爱。”我笑着说：“我从不会走。”
“当真不会走？”她问，又不像是问我。
“不走。”我答她，忽地想起什么，又抿了抿唇，轻轻抚了抚她的头，轻声唤道：“傻媳妇。”
此言一出，先莫说她感受如何，我自个的心倒是要化了。
阿曌闻言一怔：“你唤我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