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旅居伦敦的那一整年里,皇家邮局的邮差总是把我们的邮件从大门狭孔里塞进来。平时天天早上七点半倒八点之间,狭孔弹簧啪的一声,信件跟着纷纷掉在地上,那些声音都成了我们的闹钟,提醒我该起床了,然后走下英国朋友转租给我们的这间公寓的长长的过道,烧一壶煮咖啡的水,再去收拾掉了一地的信件。水没开的时候,我总是一边等一边先翻翻克连默院报刊经售商天天送上门来的泰晤士报。接着,我把托盘上的咖啡、泰晤士报,和妻的信件全带到她的床头小几上,自己这才到客厅里喝咖啡看信;客厅的南窗又高又长,可以看到契尔西和皇家医院,可以一看看到泰晤士河和贝特西,再向远处看,就是肯特郡的丘陵山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