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遮雾罩,影影绰绰,不知身在何处。
苍茫天地间,有一白衣少年,广袖飘逸,如真似幻。
清灵脱俗,遗世独立,好似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又见白衣。以前无论怎么走,都走不到少年那里,仿佛之间隔着一个世界的距离那么远。但是这次,绍宁却成功走到了白衣少年身后,似有感应一般,少年转过了身。。。
“啊——!”
绍宁被吓醒了,倒不是因为少年面貌有多恐怖,而是她分明看到,那少年长着一张和自己一样的脸。
绍宁被这么一吓,睡意全无,“我怎么又梦到他了?”想睁开眼睛,却觉眼皮异常沉重。
唉!一定是昨晚哭肿了,这下又要被漂亮妈妈笑话了。妈妈?
想到妈妈,接着想起了爸爸和师父,绍宁心中一痛,虽是至亲却蒙骗了自己。但是,他们毕竟辛苦养育了自己十七年。这份天大的恩情,叫她如何能轻易抛开。还有自己的亲生父母,绍宁此刻最想做的,就是想当面问问他们,十七年前,到底是有什么难处,能狠心到抛亲弃子,生而不养!
睁开双眼,不期然对上了一张放大的男人脸,“素贞,素贞!你终于醒了!!!”那声音充满了狂喜和亢奋。
“?!!!!”
绍宁一把抢过被子,紧紧护住胸部,使劲往床里头躲,“你,你是谁!?你,你别过来!!!”吓懵了的绍宁,完全忘了自己会武。
“素贞,我是李兆廷啊!你不认识我了?”那男人紧紧追问。
他在说什么?台词么?绍宁一头得问号,看向那男人。
一身青色官袍,前胸绣着一只乌鸦(其实是锦鸡),头戴乌纱,长相平平。再看看四周,这床,这桌子,这凳子,这摆设,怎么看怎么透着一种古意。
哦~~似乎明白了什么,绍宁心头火起,狠狠揪起那人衣襟,“喂!唱戏的!你是怎么把我弄到这儿来的?到底想干什么?快说!!!”
李兆廷被一把揪跪在地,趴在床边,衫乱帽歪,显得十分狼狈,“素贞!素贞——放手!我今天上朝回来,就发现你倒在路边,怎么叫也叫不醒,所以,所以就把你带到这儿来了。”
李兆廷也纳闷着呢,今儿个早朝听说驸马冯绍民身体不爽利所以没来上朝,还是天香公主帮他告的假,说是什么旧伤复发,想来定是接仙台激战的缘故。散朝回家的路上,却看到这位驸马爷神志不清得倒在路边草丛里,还穿得如此怪异。于是便自作主张得把他带到了这家客栈。不敢带回家,因为他怕倩儿看到。他可没忘记新婚之夜刘倩那疯狂的举动,人家可是仅仅挥动了几下手里的红绸,自己的新郎喜袍就被尽数撕裂,要是手上力道再增加那么一两分,李兆廷每每想起自己悲惨的新婚之夜,就浑身冒冷汗,哪里还敢惹那只“母老虎”。
李兆廷的心里一直有个结,让他耿耿于怀,而这个结今天终于解开了,当下抓紧住了绍宁的手,“素贞!你骗得我好苦啊!原来你真的是冯素贞,那个我朝思暮想的冯素贞!”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还在演戏呢?”绍宁嫌恶得一扬手,李兆廷被甩得一个趔趄没站稳,跌了个狗啃泥。
绍宁嗤鼻一笑, “还是个男的呢,怎么那么弱,一碰就倒?真没出息!还有——”绍宁两手抱胸,俯视着趴在地上的李兆廷,“你给我听好了,我不是什么冯素贞,我是冯绍宁,记住了?拜拜!”
哪知李兆廷死死拽住绍宁裤脚,一脸得悲愤,“冯素贞!你还要骗我,大夫已经看过了,你根本就是个女子!什么冯绍民,什么驸马爷,这都是你的伪装!!!你,你究竟还想装到什么时候!!!”
“冯素贞,驸马爷,冯绍民,李兆廷”几个字眼在绍宁脑中飞速旋转,绍宁一个激灵,这怎么跟以前看过的一部小说情节那么相似,这小说叫,对,《新女驸马》。不会吧?!!
绍宁弯下腰,问他:“喂!呆子!你老婆是刘倩吧?”
李兆廷颓然松了手,叹了口气道:“我就知道你会在意。你放心,倩儿在我身上系了生死同心结。所以我,我现在还是……”
李兆廷乌七八糟,叽叽哇哇说了一大通。绍宁一个字都听不进去,直在心底哀鸣:天哪!我这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就算是穿越,也不至于穿到一本书里吧!
李兆廷仍在絮絮叨叨,“素贞,你去辞官吧,我们去隐居,就你跟我,永远得离开这儿。可是,你现在是驸马,对了,还有天香公主,你要怎么跟公主交待,还有皇上,皇上肯定不会放过你。天哪!素贞,我们该怎么办?”李兆廷抱着脑袋,兀自纠结不已。
绍宁见李兆廷一口一个我们,全然不顾自己的感受,不由得火大:“你这人怎么那么讨厌!我都跟你说了我不是冯素贞!再纠缠,别怪我不客气!”
“好,好,好!你要打我是吧!你打吧,使劲打!”李兆廷指着自己胸膛,“朝这,狠狠地打,看看能不能把你从我心里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