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楼

其一《累赘》（上）
“打死你！***子！！……”
“哥！别打了……够了，打死她倒惹麻烦。”
“那就这样放过她？这种贱女**死了也没人管……”
“这次就算了，反正已经出气了。”
男人顿了顿，随即从散发着臭气的喉咙里咳出一口浓痰，吐在了女孩的脸上。
“妈的，我迟早弄死你。”
男人带着人骂骂咧咧地走了。
……
……
“秦，去我家打电玩吗？”同桌的小太妹笑嘻嘻地揽住秦的肩膀，低声在她耳边吐气：“当然……我也可以哦。”
秦笑着偏了偏脑袋：“可惜了，我对女生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小太妹知道秦的坚持，她松开搭在秦肩膀上的手，脸上的表情像是胸有成竹：“总有一天会的。”
秦只是笑，也不做回应。
路过一个路口的时候，她的余光扫过地上死气沉沉的“物体”，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住了。
“你先回去。”秦推了推小太妹。
小太妹耸了耸肩，甩着空无一物的书包吊儿郎当地走了。
……
……
“喂，你还活着吗？”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我听到来人的脚步声，还有金属碰撞时发出的清脆的声音。
头很痛，像撕裂一样的痛。
晚上复习的时候会很困难吧……
我感觉到来人越走越近，然后停在了我面前。
“死了？”靠近了听，原来是女生的声音。
我全身上下都没了力气，头发混着血污黏糊糊地缠绕在一起，遮盖着我可笑又可悲的脸。
腰腹的地方有一阵锥心的痛传来，我不知道是那里的骨头被踢碎了，还是里面的内脏在出血。
这是被打得最狠的一次了吧，我想。
被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轮番殴打，现在还不死都是奇迹了。
血似乎还在流，没有停下的意思。红色的液体顺着脸颊流进半眯半睁的眼睛里，把眼前迷蒙的一切染成了可怖的红色。
那个女生好像蹲了下来，我感觉到她的手指在小心翼翼地拨开我的头发。
我想开口求她别雪上加霜，动了动嘴却有液体流了出来，是牙齿松了？我放弃了说话，希望我的牙齿还能负隅顽抗一会儿。
头发被她分开别在耳后，我看见她缩回去的指尖上沾着我的血，正缓慢地往下滴。
她好像看见了我脸上的脏东西，想伸手来抹。
我用力地摇了摇头，避开了她的手指。
“脏……”我感觉我吐出来的字都像带着悲伤的血，喉咙很痛，我的牙龈好像留不住那颗牙齿了，我感到它正在离开。
她刚才似乎以为我已经死了，见我还有反应，她急忙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送你去医院吧？你流了好多血。”
说着她就想伸手来抱我。
“不……”我拒绝她。
我能借着路口的一点点光看清她身上清爽干净的校服，还能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里混进的一点香味。
干净的女孩子啊……走吧……走吧……别脏了你的手……
我想抬起手推开她，猛地想起肩膀被人踹脱臼了，只好再次作罢。那颗牙齿的离开带来更多的血和唾液，我每次张嘴说话都会从嘴角淌下来，粘稠地，像是把我的尊严一点点流走。
“别……碰我……很脏……”那颗牙齿终于是掉下来了，泡在我的唾液里，磕碰着另外的牙齿。
她缩回了手，没了声响。
我心里仿佛落下一块大石头，大脑又开始尖叫，耳边传来折磨人的耳鸣，我呼出的气渐渐地少了。
这次也就这样了吗？
如果……如果自己不多管闲事，会不会还能在学校苟且偷生？
……
罢了，太累了。
我慢慢地闭上眼睛，眼里黏腻的血将眼皮牢牢地黏在一起，我感觉到身体越来越轻。
下一秒，我没有了意识。
……

……
再睁开眼睛时，我感到惊讶。
我以为我已经死了。
四肢百骸传来的刺痛让我更清晰的认识到——我还没死，我又一次苟活了下来。
是谁救了我？谁会想要救我这样一个累赘，救我一个**？
我突然想到那件洗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校服，和校服的主人——那个女孩子。
我想要爬起来，于是腰腹又开始疼，眼前一片各色夸张的重影晃得人头疼。
“你醒了？”声音从身边传来，是那女生，我听得出来。
“嗯……”我被我干涩的喉咙吓了一跳，咂咂嘴，还能尝到血的味道。我又伸舌头去舔，果然少了一颗牙齿，空荡荡的，牙龈上堵着一个可怜的血块。
那女生递了一杯水过来，送到我的唇边。
双手被医生吊在了胸前，我便毫不客气地喝掉了那杯水，像是劫后余生一般呼出了一口气。
眼前还是一片重影，我无奈地转头看向那女生，只看清了她带着光的眼睛。
多干净的眼睛啊，泛着温柔的水光，还有漂亮的形状。窗外的光直直地照进眼底，一片干净透亮。
我忽地有些害怕与她对视，我闭起眼睛躺下，怕她看穿我内里的肮脏和腐朽。
她的声音又轻飘飘地响起，带着些许午后阳光的温度：“我叫秦白，你呢？”
秦白，秦白。
就连名字都这样的干净。
“叶落。”我慢慢地吐出这两个字，感觉到一阵莫名的羞耻感涌上心头。
真舍不得让这样干净的人牵扯上自己。我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绷带，轻声对她说：“谢谢你救了我，医药费，我会赚回来还给你的。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可以先回去。”
她突然嗤笑了一声：“不留个联系方式，你怎么还我钱？”
我一顿，一时接不上她的话。
我没有钱买手机，也没有联系方式。因为根本不会有人想要认识我，阴沟里的臭虫，谁都想躲得远远的。
“我……没有联系方式。”我慢慢地眨着眼睛，努力把心底里盘踞着的自卑感压得更深。“不过，你可以到高三8班找我，我知道你和我是同一个学校的。”
她——秦白又不说话了，空气里是死一般凝固起来的寂静，我感到疲惫包围着我，眼皮一翻，我再次睡死过去。

楼主你怪眼熟的a

我想到了，有图有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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