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音角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包装得相当缺乏设计感的田口淳之介写真,战战兢兢地推到宫麦大佬面前。女生不断抖动的拖鞋卡了一下,接着说:“告诉你多少遍,我饭的是山P,”拿过写真集,她脸转向窗户,“昨天太忙没时间给你备礼,不用指望了。”
“张尧是我不知从什么族谱里钻出来的亲戚,他简直……”
“我不感兴趣。”
宫麦看着抓耳挠腮的郑音角截断了话茬,因为无论怎样的故事在此刻听来都太过荒诞,她决定把自己的秘密扼杀在心里。毕竟,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事端对于编剧读者主人公都是太过残酷的折磨。
宫麦用“这种小事懒得追究”的姿势抖了抖手。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不再像幼年时空甩着两只手跑跑跳跳,要么必须攀着挎包的带子,要么只能穿着有口袋的外套把手揣在里面才觉得心安。也许,只是简单地因为身边可以勾肩搭背、环手环脚的人渐渐少去,于是没着没落。
角力和握手,都是手心向内竭尽全力。百感交集的时候,它们的不同在外界看来都是在斤斤计较;挥手道别和拒人于千里之外,都是手心向外感情溢于言表。情形复杂的时候,它们的区别可以微弱到无意识间就能凭空制造离析。
如是,很多事归根结底就是道艰难的选择题。解决重点不在于如何花气力落实表象,而在于心里宁愿相信什么,宁愿为了什么而坚持或抛弃。
郑音角和宫麦对着田口的腹肌若有所思之际,张尧从讲台飘行而至,把一个本子扔到郑音角面前说:“亲爱的郑音角同学元旦快乐,这个你回去好好看一下。”之后抛了一个除了用“媚眼如丝”就无法刻画的眼神,拎着包出了教室。
“喂,你把话说清楚……”看到宫麦瞬间阴沉的脸色,郑音角忍无可忍地怒了。
宫麦拍案而起,扭头就走。
“宫麦……”郑音角嚅嚅着。
“我去换拖鞋,”宫麦硬梆梆地说,“还有,我觉得你欠我的解释越来越多,有必要今天统统交代!以观后效!”
不停在“晴转暴雨”和“破涕为笑”情绪里转换的郑音角,只好翻开了笔记簿。
“昨天旅游签证办下来了,本尊今天就要出发去不列颠共和国威廉王子所在的大学转转;把这本子上列的重点给班里交代好。处理得不地道的话,我神手一抬,你这门课真的要挂的呦~”
……
有本事你别回来!女生狠狠地想。
郑音角匆忙举着笔记簿,向宫麦足以摧毁一切楼梯和墙壁的背影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