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伯特蹲了下来抓起阿尔弗雷德的头发，“那我们继续。”
“少，咳咳……少唬人了，”阿尔弗雷德说话的间隙还在不断的咳水，那家伙，是把整个太平洋倒进hero的肺里了吧，“水刑少说……也要，咳咳，间隔半个小时，把阿尔小朋友淹死了，就……没人陪你玩游戏了！”
“***，你竟然比我还享受这场游戏，变态，”伯特发自内心的骂了出来，嫌恶的撒开了阿尔弗雷德的金发。
阿尔弗雷德头晕的厉害，他试着撑起身子，但手腕始终使不上力气，尝试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
“你就躺在那里吧，”亚瑟无端的觉得生气，这家伙为什么总是要做蠢事，明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坐起来对于现在的他竟然是个高难度动作？阿尔弗雷德觉得有些好笑，于是他发了狠撑起身子，眼前竟是一黑，整个人向后靠在了木箱上，紧接着，脸颊传来痛楚，他睁开眼，只见伯特蹲在他面前，不紧不慢的说，“今天的游戏时间还没结束呢。”
“**伯特！”阿尔微微偏头笑起来，抱怨道，“你明明知道，我最讨厌水刑了，没人性的家伙！”
“我说过了这不是幼儿园，”伯特抓着阿尔弗雷德头发往后面的木箱上狠狠嗑过去。
“***不是你一天天的说来找我做游戏吗？我好不容易才接受了幼儿园来了你这个诡异的肌肉男老师，结果你还总让我玩一些我不喜欢的游戏，这是虐待儿童，我要起诉你！”阿尔弗雷德渐渐有了力气，调侃的兴致更高了。
“虐待？”伯特啐了一口，又点起来烟来，他慢条斯理的把烟圈喷在阿尔弗雷德脸上，骂道：“我没记错的话，窒息的感觉和sex一样爽，你难道不应该我每天让***那么多次，哈？小鬼？”
“那我真是谢谢你，”阿尔弗雷德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没用另外一种方式让我爽。”
“是吗？”伯特吸着烟，上下打量了一下阿尔弗雷德，“如果今天我还得不到一个电话或者Email的话，我们可以试试其他让你爽的办法。”
“伯特！那种行径是违背规定的！”亚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喊了出来。
“对于这种S4级犯人，没有什么规定是有必要遵守的，亚瑟，”伯特说着侮辱性的拍着阿尔弗雷德的脸，轻声道：“你也明白这一点的，是吧？”
“伯特，我有必要提醒你，在这里，对于阿尔弗雷德，我有最高权限，他是我的犯人！”亚瑟气愤的想要扯掉自己的西装和面前那个大块头打一架，从来没有人可以动他的东西。
“好吧，长官，”伯特站起身，“只是玩笑罢了，看那小子，被吓的发抖了，真是有趣啊。”
“放你的屁，我是被恶心的好吗？”阿尔弗雷德终于找到机会插话，赶紧反驳道：“说真的，伯特，我爱你，我觉得你是个很好的人，但是，算了吧，即使你穿着金色的比基尼躺在我面前，我也硬不起来，别折磨我了，求你。”
亚瑟看着身前的伯特，不由得脑补起这位肌肉大汉穿着金色比基尼妖娆地躺在海滩上的样子，完了，太有画面感了，于是他没忍住的笑出了声，而这笑声，在原来很安静很严肃的刑讯室里突兀的不行，亚瑟意识到自己犯错了，但是偏偏一时间还笑得停不下来。
“你笑什么？”伯特回头恼道。
“……”亚瑟觉得有点对不住面前这位大块头，但他一时间又着实想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只要硬着头皮胡诌道：“我只是……想到了开心的事情。”
科特和汉斯显然被这个气氛带偏了，也开始在后面憋笑。
阿尔弗雷德开心极了，嚷道：“喂，亚瑟，这种噩梦般的画面是可怕不是可笑好吗！”
“看起来，不需要间隔***二十分钟嘛？”伯特抓住阿尔弗雷德的衣领，发狠道，“我们这就继续吧，我保证，这次一定会让你爽上天，亲爱的。”
“哦，兄弟，你别说的自己好像是尤里尼克波基地上的廉价妓女一样，其实，”阿尔弗雷德低下头坏笑着说，“如果你肯跪下舔我的蛋的话，我保证会让***迭起，欲罢不能，乖孩子，只要你的服务到位，daddy什么都会满足你的。”
伯特发狠抓着阿尔弗雷德的领子一把把他摔到墙上，“去死吧阿尔弗雷德！”
“****！**** you!”阿尔弗雷德站立不稳的倒在地上，额头上的口子又裂开了，血流到了眼睛里，一半的世界变成了模糊的红色，他下意识地想要起来，却被伯特踩住了半边脸，然后听到那人的声音从上面恶狠狠的传来，“阿尔弗雷德，在遇到你之前我还不信，原来真的有人就是喜欢被这么对待。”
“妈的，老子又不是变态，我哪里喜欢被这么对待了！**，衣服都给你抓破了！”阿尔弗雷德鸣着不平，“快***把你的脚拿开，daddy要生气了！”
“我会杀了你阿尔弗雷德，我发誓我会，”伯特向下倾身威胁着，“最后一次机会，电话，Email，名字，地点什么都行，不然，你完了!”
“你别做梦了，”阿尔弗雷德促狭的笑着，“我才不会把科特或汉斯妈妈的号码和Email告诉你呢，她们爱的是我。”
汉斯几乎是小跑着提了两桶水过来，向伯特道：“别废话了，弄死他吧，就现在。”
“可不是，”科特一脸的不耐烦，“别让我在听到的他的声音了，不然我怕我克制不住崩了他。”
伯特移开脚，钳制着阿尔弗雷德的脖子，拿起毛巾往人犯脸上捂，却没想到身下的男孩居然偏头躲开了，他觉得很奇怪，才恍惚意识到，在这些天的刑讯中，虽然阿尔弗雷德在刑讯过程中毫不配合，只会骂骂咧咧的讽刺，烦得要死，但却从来没有躲避过，这是第一次，于是他少有的怔了一下。
“亚瑟，”阿尔弗雷德偏头看着那个英国人，毫无疑问的在那人绿色的眸子里看到了自己狼狈的身影，真是太难看了，只是现在没时间去想这些了，于是他赶紧喊道：“亚瑟，如果你害怕的话，就转过身去，没事的！”
亚瑟下意识地转过身去，这很奇怪，他作为刑讯官居然不去看他的犯人审问的场面，太诡异了。这是为什么？难道是因为他觉得阿尔弗雷德的意见有参考价值吗？不是的，他只是听到阿尔弗雷德这么说，然后他就这么做了，他甚至都没有思考。这是怎么了？
不过，在之后的行刑过程中，背对着那一切的确让他好受了很多。只是，听到那个男孩挣扎和咳水的声音，依然让他觉得心被揪了起来，那种感觉，非常的难受。
伯特是真的生气了，他把湿毛巾覆在阿尔弗雷德脸上，疯狂的倒着水，没有给予男孩任何喘息，精确的计算着使人犯痛苦和绝望达到最大值但同时又不致死的时间和量。
每完成了一次后，他就坐在旁边的木箱上点一根烟慢慢的吸着，等他手里的烟吸完，正好是地上的人犯咳水咳的不那么挠心抓肺的时候，然后他就踩着那人的膝盖或者小腹，问他一些信息，如果那小子出口的是调侃，讽刺或是什么抖机灵的话，他就立刻把湿毛巾覆上去，反复进行这个步骤。
人的生理决定人会在这种折磨下崩溃，但刑讯官也是有心理防线的，几天下来，什么情报也没有得到，什么样的刑罚在这人身上都没有任何作用，什么都不能让这个人屈服，这种感觉太差了！他完全有理由怀疑自己会比阿尔弗雷德先崩溃，这让他恼怒极了，手上的力度也越来越重。
前几次，犯人还会在水刑窒息时剧烈挣扎，而后面，即使在口鼻处大量灌水，挣扎的幅度也很微弱了，这个人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必须收手了，真是不甘心啊，又是毫无收获的一天，失败，太失败了。
阿尔弗雷德几乎是完全失去了意识，只觉得肺部像是一只充满了水的气球，随时都会连着他的胸腔一起炸开。他连自己是谁也想不起来，只恍惚记得自己是个坏家伙，正在接受惩罚，他一定是坏透了吧，所以才会被这么对待？可是，他做错了什么事？想不起来。一些图景开始在他面前迅速的闪现，是死前的走马观花吗？那么，痛苦要结束了吧。
不行，不能死，这个念头强到可怕的占据到他的脑海，不能死，快做点什么，**，快***做点什么，会死的！可是，找不到自己的身体，仿若他现在只是个没有容器的意念，他不敢向下看，深怕看到自己躺在那里，而事实上，他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抓不住，焦虑极了，只是随着这种焦虑，身体的疼痛被进一步难以忍受的放大，但这是个好的信号，疼痛是活着的明证。
活着真好啊。
伯特看着阿尔弗雷德的情状，微蹙的眉暴露了他难以察觉的慌乱，他一脚狠狠踏在阿尔弗雷德的胸腔上，骂道：“快起来，别***装死！”
借着那一脚的力量，阿尔弗雷德本能的弓起身咳了一大口水，那个量实在有点太大了，以至于差点二次呛水，阿尔弗雷德觉得这个场景还挺好笑的，他一笑又开始剧烈咳水，妈的，他咳的是水吗？这么痛咳的怕不是血吧？
随着一部分水咳了出来，意识也慢慢清明了一些，灰旧的水泥房顶在视线里逐渐清晰，哦，想起来了，他是S4级犯人11201。
肺腑里似乎还有着几吨的水，但已经没有力气把它们咳出来了。就这样吧，反正让伯特那个**今天这么一折腾，感染肺炎是肯定的了。只是，他的体内存储了这么多的水，他会像骆驼一样长出两个驼峰吗？他想象了一下，觉得那个画面很有趣。嘛，那样也不错。
他缓了好久才觉得有了一点力气，这次没有如往常一样问候伯特他们，而是艰难的转头去寻找那个英国人的身影，那个新上任的，过于善良的，有着漂亮的绿眼睛的亚瑟。
视线还是很模糊，但那个刑讯室唯一背对着他的身影还是可以勉强辨认出来，他张开嘴，出口的字像是锋利的刃从口腔缓慢的滚出来一样疼的他呼吸维艰，“没事了……亚……瑟，今天的游戏时间……结束了。”
亚瑟听到阿尔弗雷德话，一直被折磨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一点，好像被给予了什么力量一样，他深深呼吸了一口，然后转身去看阿尔弗雷德，那情形，比他一直所想象的，还要糟糕。男孩的脸色苍白如纸，双唇没有一点血色，金色的头发湿答答的贴在额上，脑袋上的伤口泡得发白，看起来骇人极了，男孩在笑，可他的身体一直在抽搐。
亚瑟说不出话来，但他想他的脸色一定很差，因为他看到躺在地上的男孩更加用力的笑着，再次安慰他道：“我很好，亚瑟，只是……只是你刚才错过了那么精彩的游戏场面……真可惜。”
那孩子，竟是在关心自己的心情吗？明明那么难受，痛苦，刚刚差点都要死掉了，却在在意自己的心情吗？为什么？这人是笨蛋吧？亚瑟不知道如何描述自己的心情，思绪乱极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胡乱应和道，“啊，真是可惜。”
“那，我再为你表演一遍，亚瑟长官，”伯特这么说着，眼睛却看向被他踩在脚下面的阿尔弗雷德。
“倒……倒是让我稍微喘口气啊，**……”阿尔弗雷德粗重的呼吸着。
“果然我没有看错你，”伯特满意的笑笑，“11201,你是我玩过最耐玩的玩具，棒极了。”
“***……不要说的老子跟个大功率的按摩棒似的！”阿尔弗雷德觉得又有些力气了，开始侃了起来，“再说了，玩具也是需要保修的，真把我玩死了那就没劲了。”
“我还会有其他的玩具，”伯特慢条斯理的把才在阿尔弗雷德身上的脚移开，“但你会死，孤独的，可耻的，悲惨的死去，就像一只臭虫。”
“嘛，不管怎么，”阿尔弗雷德眨眨眼睛，他的笑容灿烂无比，“至少我们有这些天的美好回忆呀。”
男孩干净的笑容和真挚的语气，让伯特不由得嘴角抽搐了两下，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变态啊？于是他一脸嫌恶的对亚瑟歪歪头，示意他往外走。
“这就走了吗?”阿尔弗雷德有点急了，伸手去抓伯特的裤脚，却发现手使不上力气，赶紧喊道：“拜托，我陪你玩了那么久的变态游戏，你好歹也陪我聊几句天嘛，伯特，好兄弟，我的天使，我都看到你隐形的翅膀和头顶的小光环了。”
伯特翻了一个白眼，都再顾不上等别人，赶紧摔门跑了。
阿尔弗雷德气的砸了下水泥地板，随后，他注意到了亚瑟的视线，他后知后觉的发现，在那个人转过身来以后，就一直看着他。他忍着胸腔的剧痛盘腿坐了起来，冲着面前人乐道：“我差点忘了，初次见面，我还没给你见面礼呢，啊，只是我现在身上什么都没有，这样吧，我来的时候我的私人物品都被收走了，你让伯特带你去找，你可以带走一样你喜欢的，任意哪样都可以的，亲爱的。”
“啊？”亚瑟感觉不太好，他呐呐的问道：“可，可我没带什么可以当件见面礼的东西啊。”他说着开始在身上烦恼地搜罗起来。
“亚瑟本身就是最好的礼物了，我真的很高兴能认识亚瑟，”阿尔弗雷德认真的说着，“何况……”男孩略一停顿，眉眼浮上了戏谑的笑意，“亚瑟还把宝贵的第一次都给了我。”
被恶意的调戏了！亚瑟当即脸红了，也赶紧摔门跑了出去，伯特抽着烟等在门外，挑眉问道：“怎么样，你的犯人。”
“好烦，”亚瑟语速极快的回答，“简直是神烦。”

天呐，这一堆和谐，我都写了些啥

晚上，亚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看着窗外的星野，蓦地，他就想到阿尔弗雷德的眼睛，他从未看过那么好看的蓝眼睛，纯澈的像天空一样，星子闪耀其中，真是漂亮啊。这家伙，在会儿在做什么啊？笨蛋的话，一定已经睡着了吧？头上的伤还在流血吗？会不会感染啊？还有今天被泼了那么多的水，呼吸道一定伤到了吧？会感冒吗？得肺炎的话就麻烦了，伯特那家伙也真是的，倒是稍微按照刑讯手册上的做一下啊，明明说了要间隔四十分钟到一个小时的，那人倒好，简直一刻钟一次，真把自己的那些经验当真理了？
等等，他为什么又在想那个笨蛋的事了，这种时候已经想姑娘才对啊！他开始在手机里找之前收藏的一些少儿不宜的图片。
阿尔那个年纪还不能看这种东西吧？想到阿尔弗雷德还不能看这种东西，他心里觉得开心的不行。
为什么他要因为这种事开心啊？
他想了很久，大概是因为那个混球无法知道成年人的世界有多精彩而在幸灾乐祸吧，嗯，果然是令人开心的事。
等等，他为什么要在想那个笨蛋了？
他才不要想着11201入睡呢，那太变态了。
所以。
干脆去看看那家伙吧。
是个不错的主意，自己因为那个叫阿尔弗雷德的小子而睡不着，所以呀也不能让那小子睡得安稳，这才公平！
当他做出这个决定以后，只觉得心情更加的愉快，他穿好衣服，跳了自己最喜欢的领带打的一丝不苟，出门前还认真的整理好了头发。
只是，他的眉毛真的很粗吗？好像是的。但他还是很英俊帅气的吧？但是，那家伙如果不喜欢粗眉毛怎么办啊？他烦恼的想着。等等，为什么要为了这种事情烦恼啊？他为什么要在意那个笨蛋喜不喜欢自己的眉毛？大概是，他是个很在意别人看法的人吧。他盯着自己的眉毛看了一下，还行吧？没那么糟吧。
这种心情。
怎么感觉像是去约会？
才不是，本绅士只是对待工作极其认真而已，他想。
满心雀跃的，只觉得连夜风吹在脸上都是极其舒服的，他欢心的把阿尔弗雷德游戏币拿出来在手里反复抛着，这个礼物，唔，挺不错的。
在路过医疗室的时候，他看了看里面没人，干脆又顺了一瓶消炎药水出来。他才不是要关心那个罪大恶极又恶劣的要死的混球，只是那家伙如果因为感染死掉了，他们的工作就完了。
他拿出钥匙，轻轻扭动，推开刑讯室的门的那一刻内心无比满足，老子真是太热爱工作了，女王简直应该为此给他授勋封爵！
阿尔弗雷德躺在地上，他睡的很不安稳，呼吸声粗重极了，那强度过大的水刑显然对他的身体造成了无法逆转的伤害。亚瑟说不出自己心里的感觉，他蹲下来，小心的摸了摸阿尔弗雷德金发，还是湿的。这样会感冒的啊，笨蛋。
真是奇怪，他看到的阿尔弗雷德从来都是满身血污，狼狈不堪的样子，可是这孩子的脸，怎么看都是干净的意味，这是他从没在别人身上见过的。
这样的人，却是一个S4级犯人。
自从见到阿尔弗雷德之后，他不知道在心里多少次质疑过CIA的工作。那样深的罪过，和这么美好的人，怎么也无法联系在一起啊。如果他当时学的是刑侦或者情报工作就好了，现在他一定会有各种方式去证明阿尔弗雷德不是那样的人。然而他主修的是刑讯，他是这个案件的刑讯官，他所要做的，所能做的，就是无所不用极其的撬开这个人的嘴，获得美国军方想要的信息，剩下的，他无权过问。
他和阿尔弗雷德的关系，就只是如此。
所以，叫醒他吧，刑讯要开始了。
亚瑟觉得自己不擅长于叫人起床的工作，这种事，总感觉很冒犯别人。
但是现在你面前的是一个犯了重罪的S4级犯人啊，不管用什么样的方式把这家伙弄起来都不为过，你在犹豫什么啊亚瑟·柯克兰他对自己吼着。
“喂……”他犹豫了好久才开口，可是声音小的他自己都听不到。
好为难啊，亚瑟自暴自弃的把自己扔在墙上纠结了起来。他叹着气，看到了墙上的血迹，是阿尔弗雷德身上的吧？他又看向那个小子，这一天过的很辛苦吧？
也许，来打扰他睡觉并不是个好主意。
所以，还是走吧，叫人起床之类的他实在是办不到，而且阿尔弗雷德需要好好睡一觉，自己也是。
但是，他却始终没有动。
无论如何，都想和这家伙说句话啊。
“喂！”于是他十分别扭的，不好意思的，但又加大音量的喊了一句，“11201！”
“什么嘛，”阿尔弗雷德迷迷糊糊的抓着头发慢慢坐起来，睡眼惺忪的看了一下周围，“是亚瑟啊，现在是十二点钟啊，怎么不睡觉啊？”
阿尔弗雷德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亚瑟确定自己看到了最美丽的星空，那让他痴迷的无法不去追逐的景色，那一瞬间，让他觉得大半夜站在这里很值得。好一会儿他才注意到阿尔弗雷德说的话，提的问题，于是他很严肃的咳了两声，道：“我想我有随时提审犯人的权利，11201。”
“大半夜的？”阿尔弗雷德笑起来，“我算是知道为什么你们英国人秃的早了，真是可惜，亚瑟的头发很好看。”
“放屁！老子才不会秃，不许咒我的头发！”不过阿尔弗雷德有一句话没说错，他的头发的确很漂亮。
“说真的，亚瑟，你要是想保住你的头发就应该在十二点前爬上床睡觉，而现在已经……”阿尔弗雷德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十二点一刻了。”
一个S4级犯人居然在给自己说教吗？天呐这个世界是怎么了？也太衰了啊。而且这个人还正是害自己没法好好睡觉的罪魁祸首！但他却意识到另一个问题，阿尔弗雷德的手腕上并没有表，于是他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表，指针正好在十二点一刻停留着，他抬起头极其呆萌的提问道：“你怎么知道几点的？”
“你听过末日时钟吗？”阿尔弗雷德神神秘秘的说。
“《守望者》里的？”亚瑟回想了一下。
“哇，亚瑟也看过《守望者》，真是太棒了！”阿尔弗雷德举起双臂欢呼着，“《守望者》绝对能排进我最喜欢的漫画榜的前五！曼哈顿博士真是酷毙了，法老王也超级帅！不过我要说的不是《守望者》里的末日时钟啦，末日时钟是真的有啦，顺便一说，现在离末日时钟的子夜核战只有七分钟咯！为什么只剩下七分钟了，那是由很多因素共同构成的。比如……”阿尔弗雷德兴致勃勃的说着，嗓子还是痛得厉害，但是他想说话，说给这个人听。
“额，”亚瑟的大脑终于转了回来，他头痛的打断了面前人正要开展的演讲，赶紧道：“谁关心世界末日啊，那和你为什么知道现在是十二点一刻有什么关系。”
“倒是也没什么关系，”阿尔弗雷德想了想，“就是想聊一下这个。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关系，我的身体里也有一个时钟，抽象意义上的。也就是说不论在哪，我都可以随时说出现在的时间，虽然只能精确到分，但也实在很够用了。这个技能真的很不错，我从小到大一块表都买过，省了好多钱呢。”男孩一副炫耀的口气。
“真的吗？这么神奇？”亚瑟又吃惊又羡慕，虽然只是一块表就能解决的事，但是，还是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当然是骗你的啦，”阿尔弗雷德笑出了声，“只是不小心看到你的手表了而已，这你都信？”
亚瑟一脸黑线，他为什么会相信那种一听就是在胡扯的话？**都不会信的好吗？为什么阿尔弗雷德能够一本正经的编瞎话啊？为什么那种反人类的bug技能放在他身上就感觉很有可信度啊？为什么他要站在这里讨论这种**问题而不是去好好睡觉保护自己的秀发？为什么那个家伙笑起来那么好看啊？
等等，亚瑟你又在想什么诡异的东西啊，他想着，心情极度崩溃。
阿尔弗雷德玩够了，不再逗亚瑟，他扶着旁边的木箱站了起来，站在离墙一米宽的位置，然后倾身用两根中指支撑身体，调整出一个及其标准的受审姿势，然后开口道：“开始审讯吧，sir，我准备好了。”
“不用这样吧？”亚瑟只觉得那个姿势他看着都难受的不行。
“审讯都是这么审的啊，”阿尔弗雷德努力的平稳呼吸回答道。
“你坐着也没关系的，我不介意的，”亚瑟用极其真诚的语气表达着自己的想法。
“有监控的，”阿尔弗雷德说着回头冲着摄像头做了一个鬼脸，“这样就好了，不然也许你要应付一些麻烦的事情。”
“那好吧”，亚瑟不情愿的说着，十分不爽的看了一下那个摄像头。
“而且，”阿尔弗雷德眉峰一抬，笑道：“如果有人早上看监控，发现你让我坐着接受审讯的话，也许会谣传你喜欢上我了哟。”
“呵呵，”亚瑟干笑了两声，喜欢你算什么啊，那群人现在都在传老子是个变态好吗！于是他心情不佳的喊道：“你***想站就站着，哪那么多废话！”
“sir，你想知道什么呢？”阿尔弗雷德问道。
这个态度很不错嘛，亚瑟想。要问什么呢？他有很多问题，比如说阿尔弗雷德在帮本做什么工作，三年前的那场事件中阿尔弗雷德参与了多少，阿尔弗雷德为什么在这些天的刑讯中什么都不肯说，本现在在哪里？
“你为什么会戴平光镜啊？”诶？为什么他问出来的是这个问题？他有那么一刻真的想抽自己。
阿尔弗雷德显然也没有想到亚瑟的第一个问题居然是这个，他略微有些吃惊，亚瑟是个有趣的人啊，于是他的心情也轻快起来，一本正经道，“啊，这个就说来话长了，”阿尔弗雷德的眸子里星空深远起来，他缓缓道来，“自宇宙诞生之初……”
一听开头，亚瑟就知道这家伙在瞎扯，但他并没有打断，而是以一种比较舒服的姿势坐在椅子上听了起来。

（七）
“喂，我说你啊，”阿尔弗雷德挣扎着回头去看伯特，嚷道：“到底有没有好好听你跟我说话！说了我不喜欢盒子禁闭了，能不能稍微讲点人道主义，亏你们美国人还天天把那玩意儿挂在嘴边！”
伯特青筋暴起，他几乎是暴怒的把阿尔弗雷德提过起来甩到墙上，“你***也配说出人道主义这个词！真是恶心透了，你们在谋杀那三千个人的时候你怎么没有想过人道主义，哈？现在却知道说人道主义了，**？”
阿尔弗雷德被撞的差点失去意识，他勉强靠着身后的墙支撑着，向伯特愤愤道：“911恐怖袭击是本策划的，我只是个牵线的中间人而已，我怎么知道那个家伙要做什么！我跟这件事毫无关系！我为什么不能要求人道主义的对待？”
伯特提脚狠狠踹在阿尔弗雷德小腹上，啐道：“因为***根本不是人，你这**养的东西！”
阿尔弗雷德捂着小腹，身体靠着墙满满软了下去，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看着伯特，虚着声音，“我是**养的，那你又是什么，宝贝，你可是我养大的。”
伯特一只脚踩在阿尔弗雷德膝盖的伤口上，他慢慢倾身打量着面前人，轻声道：“阿尔弗雷德，你知道我有多少次想越过那满纸屁话的条例拧断你的脖子，但是啊，我又想，上帝啊，你这肮脏的东西，你不堪的灵魂不配向任何一个在911事件中死去的人赎罪。”
阿尔弗雷德疼的倒吸一口冷气，但他还是坚持道：“我说了和我没关系，对于那场恐怖袭击我一无所知！”
“你对911事件中死去的人很愧疚吧？”亚瑟开口问道，阿尔弗雷德每每提起911事件，眼里就会浮现痛苦和愧疚的神色，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他捕捉到了。
“我不是说了嘛，”阿尔弗雷德低下头烦躁的抓着自己的金发，“我毫不知情，这件事跟我毫无关系，所以说，我为什么要愧疚啊？为那些和我毫无牵连的人？我疯了吗？”他抬起头，眼里满是疲惫，“我怎么会知道那个疯子会做出这么可怕的事！”
“如果你知道呢？你会阻止吗？”亚瑟知道自己的问题毫无意义，以如果开头的问题不应该出现在任何一场审讯中，可是他想知道。
阿尔弗雷德没有回答，他沉默着，眼睛看向别处。
“他当然不会，”伯特怒气冲冲的喊道：“所以他才会在911事件后继续为本做事！所以他怎么会有所愧疚，快别恶心人了！”
“本给了我很多钱，”阿尔弗雷德轻声说，“我需要钱。”
“别开玩笑了，你可是中东最大的情报贩子，不需要本你也能拥有我们无法想象的巨大财富，”亚瑟质疑道。
“我十二岁时被迫参加了雇佣兵，费勒迪那**坑了我，”阿尔弗雷德的脑袋靠在墙上，眼睛始终望着地下，“那一次任务中，我得罪了中东两个大家族，阿卜杜勒的族长发了疯一样的到处缉拿我，我需要很多的钱才能保住自己的命，只有本可以满足我，所以我一直在为他做事，我不想死。”
“即使他是一个谋杀三千人的疯子也无所谓吗？”伯特讽刺道：“就因为你不想死。”
“不可以吗？”阿尔弗雷德抬起头，他扫过屋里的每一个人，一字一句道：“这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们一样生下来就可以好好活着的啊！”阿尔弗雷德摸着墙慢慢站了起来，带着些自嘲的意味道：“还有很多人，仅仅只是为了活着，就要不断的在泥淖中挣扎，你说灵魂吗？我怎么会配拥有这种东西！”
“我明明也被生下在这个世界了，我想活着，有错吗？”男孩轻声道。
伯特怔了一息，随即他上前扭住阿尔弗雷德脖子，用膝盖顶踢人犯的小腹，“你当然错了，你这种垃圾就不应该被生出来，你和本，你们这种东西，当年就应该连着你们的妈妈一起送上绞刑架！”
大概是累和痛都到了极点，脑袋昏的厉害，阿尔弗雷德下意识地用阿拉伯语骂着。
“你在说什么！”亚瑟立刻问道。
“不过又是骂人的话了，”伯特把阿尔弗雷德掼在地上，居高临下的望着他，“又在问候我们的家人，玩不腻吗？”
“友好的问候而已，”阿尔弗雷德说着竖起中指。
伯特上前踩在阿尔弗雷德脸上，“阿尔弗雷德，你是没有家人的孤儿吧，真可怜呐。”
阿尔弗雷德别过眼神，少见的沉默了。
亚瑟拉着伯特道：“基地有会阿拉伯语的吗？我要知道他刚才说了什么！”
“有倒是有，”伯特放开阿尔弗雷德，挠了挠头道：“但是，这家伙总不会就这么把线索说出来吧？”
“那可不好说，”亚瑟蹲下来看着阿尔弗雷德微笑道：“这小子那么喜欢耍人，没准呢。”
“亚瑟真是很了解我啊，”阿尔弗雷德乐了，道：“没关系，我不介意把那些友好的问候再说一遍，快叫人来吧，我等不及要在说一遍了，伯特，刚才那段我骂的可精彩了。”
“不用了，”亚瑟用手腕轻轻支撑着下巴，“让你再说一遍？我还没那么心大？”
“你录音了？”阿尔弗雷德的脸色难看了起来。
“那倒没有，”亚瑟慢慢的站起身，语气极淡，道：“只是恰巧鄙人有那么一点语言天赋和记忆天赋。”
“是么？”阿尔弗雷德头疼的抚着额。
“那就这样吧，”亚瑟转身道：“我们去找人翻译吧，看看这个垃圾刚刚说了些什么。”
“等等，”伯特把袖子往上拉了拉，活动着筋骨道：“让我先把这小子塞进去。”
“好歹先清理一下嘛，”阿尔弗雷德趴在那个箱子口上嘟囔道。
“怎么这么多事情，”伯特说着真的看了一眼箱子里面，“挺干净的。”
“哪里干净，”阿尔弗雷德吵吵着道：“昨天我和你妈妈在这上面做了一次，这里面还有我的DNA呢！”
“哦我想那你会非常愿意和你的那玩意儿共度二十四个小时的。”伯特耸耸肩，抓着阿尔弗雷德往里面塞。
“亚瑟，别看！”阿尔弗雷德冲着那双绿色的眸子喊道。
亚瑟转身去看窗外。明明他非常的生气，生这个叫阿尔弗雷德的小子的气，怎么能够仅仅因为钱，为了保命，为本那样的疯子工作！真是个败类！可是在阿尔弗雷德让他转身的那一刻，他却有一种阿尔弗雷德很温柔的错觉，所以身体快于理智的作出了答复。
他听到阿尔弗雷德不间断的叫骂和讽刺，伯特的怒喝，以及骨节因为反生理性的扭动而抗议作响的声音，只听着这些声音，就让人非常的不适了。
“呼，”伯特出了口气，似乎终于大功告成，“真是不错啊，11201,你真正应该看看自己现在蠢的要死的脸。”
“老子脑袋都快被你塞进胸腔里了，***能看见个鬼啊，”阿尔弗雷德的声音听着闷闷的，“伯特你的黑色幽默也实在太恶趣味了！”
“但我知道你喜欢我的黑色幽默，”伯特抱着胳膊好整以暇颇为欣赏的看着自己刚刚的大作。
“我说了我不是变态，我为什么会喜欢这种东西啊！”阿尔弗雷德再一次抗议道。
“乖乖把嘴闭上，”伯特关上箱子，“游戏时间开始了。”
“喂喂，我说，”阿尔弗雷德艰难的用手肘去顶要合上的木箱盖，略带惊恐道：“不应该再放进一只无害的小昆虫什么的吗这是我在盒子禁闭中唯一能期待的东西了！拜托了，伯特，好兄弟！”
“你做梦吧，”伯特把木箱盖砸了下去，如他所预料的，他听到了人犯手肘关节类似于碎掉一样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阿尔弗雷德撕心裂肺的那句“****！”
伯特不再作理会，转身向亚瑟道：“走吧，长官，今天天气不错，我请你吃烤肉，再找个翻译看看那**刚才说了些什么。”
“嗯，”亚瑟呐呐的答应，却不由的回头去看，他看不到阿尔弗雷德，只看到一个木箱，这让他心里空的厉害。阿尔弗雷德还在叫骂着，但很快他们就都会离开这里，只剩下那家伙一个人，刚刚阿尔弗雷德不是说，很讨厌那样子吗？
为什么，即使知道阿尔弗雷德是那样的一个恶棍，他还是对男孩所遭遇的一切有所不忍。
刑讯室的门再次关上，如同伯特所说的，阳光非常的好。
但阿尔弗雷德却看不到。
他好想能分一掬光给阿尔弗雷德。
“很难习惯，哈？”伯特看着身边发着呆的英国人，“牛津高材生？”
“确实和书本上的那些玩意儿很不一样，”亚瑟如是说道。
“这需要很长时间，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伯特微笑着拍拍亚瑟的肩，他咬了一颗烟在嘴里，翻着打火机道：“介意吗？”
“不介意，”亚瑟摆摆手，在审讯之外，伯特倒意外的很绅士。
“来一根？”伯特邀请道。
“嘛，也不坏，”亚瑟接了过来。
“这个破地方，也就烟不错，”伯特给亚瑟点上火。
“对了，”亚瑟问出了自己从刚才就一直在疑惑的问题，“11201要求放一只无害的小昆虫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
“确实有这种做法，”伯特无奈的笑着，“你的那些书上没有写吧？我们在实际刑讯过程中发现，犯人在幽闭空间中精神本来就极度不稳定，这种时候，如果黑暗中再有一只无害小昆虫之类的，将进一步攻击他们的自我防御，加快犯人的精神崩溃。”
“原来是这样，”亚瑟不由得赞叹。
“但阿尔弗雷德那小子，又有所不同，”伯特望了望天，“那家伙话痨的要命，只怕他能和那只小昆虫交流二十四个小时，我不想那可怜的小生物被阿尔弗雷德那变态烦死，这不符合人道主义精神。”
亚瑟不由地笑了出来，赞同道：“这倒也是。”

（九）
“亚瑟！”阿尔弗雷德看那人在发呆，不满的嚷了起来，“精灵歌都唱完了，怎么都没有掌声啊？”
亚瑟真的配合的鼓了鼓掌，点头道：“唱的还行，值两个游戏币的。”事实上，亚瑟觉得那棒极了，简直可以去百老汇表演了。
“那你还不快点向伟大的精灵的许愿？”阿尔弗雷德玩心大起。
“许愿？算了吧，你连这个破地方都出不去，还大言不惭的要实现我的愿望呢？”亚瑟笑着吐槽道，却突然发现自己刚才所说的话和动画片里阿拉丁所说的，竟是惊人的一致。
“谁说我不能出去了，先生，你太小看精灵的力量了，”阿尔弗雷德模仿着空乘的声音：“AFJ航空即将起飞，AFJ航空即将起飞，各位旅客请抓紧时间登机。”
亚瑟十分不情愿的，磨磨蹭蹭的，但还是走过去躺在了阿尔弗雷德的身边。
阿尔弗雷德望着身旁的人挑挑眉，道：“各位旅客朋友请系好安全带，享受本次航班即将为您带来的优质服务。”
“我们要去哪？”亚瑟有些好笑的问。
“先生，你还没系安全带呢，这样我们的航班是无法起飞的。”阿尔弗雷德极其认真的说。
亚瑟不由得满脸黑线，在纠结了近十秒后，他任命一样虚拟了一个系安全带的动作，真是蠢透了，他在心里吐槽着。
“做得好先生，现在，”阿尔弗雷德欢快地吹着口哨，“AFJ航班要起飞啦。”
“到底要去哪啊，这位空乘人员能不能敬业一点回答一下我的问题啊！”亚瑟不满道。
“库勒迦，”阿尔弗雷德说。
“库勒迦？”亚瑟有点懵。
“嗯，很好的地方，一直都想带着亚瑟一起去，”阿尔弗雷德望着窗外，眼里浮现出暖意，“大概是两年前的夜里，我孤身一人躲避着阿卜杜勒家族的追杀，无意间跑到了库迦勒，城郊有一片很大的沙漠，踩上去非常的软，那天的月色温柔极了，就像亚瑟的眼睛一样……”
“诶？为什么突然提到我啊？”亚瑟没惹住插话问道。
“嘛，不要打断我嘛，”阿尔弗雷德继续描述到：“那温柔的月色照在漫天的沙子上，就像下了厚厚的雪，简直是漂亮极了。我从没见过下雪，但我想，那个晚上，我一定看到了最漂亮的雪原，那一个瞬间，我感觉我和大自然是融为一体的，那种体验真是棒极了。”
亚瑟看着那人的侧脸，听着那动情而浪漫的描述，不由得心动。
不是为了库迦勒的雪原。
而是为了阿尔弗雷德。
他发现自己的处境似乎更糟了，就在刚刚，他对于阿尔弗雷德的感情已经不再单单的喜欢，而是爱。
从见到阿尔弗雷德，到喜欢，到彻底沦陷爱上那人，他用了两天时间，极其短，也足够长。
然后他听到那人说，“库迦勒到了，亚瑟，你喜欢那雪原吗？”
他望着那人湛蓝色的眸子，轻声回答，“喜欢极了。”
“那亚瑟的第二个愿望是什么呢？”阿尔弗雷德追着问道。
“第二个愿望？”亚瑟回想了一下《阿拉丁神灯》里的场景，不确定道：“想成为一个王子？”
“亚瑟就是王子了呀，”阿尔弗雷德侧首看着英国人漂亮的眼睛，极其认真道：“是世界上最好的小王子。”
四目相对，气氛极其的暧昧，非常非常适合接吻。
然而一条讯息打断了这及其微妙的氛围，亚瑟有些郁闷的拿出手机，看到是斯科特名字的时候不由得在心里问候了一句，而上面的内容则让他更加烦躁，只见斯科特简单的写道，“我试过了，但这个案子是美国军方和CIA的高度机密，我真的没有权限，不过你许诺我的那些东西我还是要收的，不用客气啊。”
为什么会有家庭暴力，就因为世界上有斯科特这种混球！亚瑟又一次气的差点把手机砸出去。
“谁啊？这么晚了还给你发消息？”阿尔弗雷德看着亚瑟的脸色不由得好奇道。
“我那该死的哥哥，”亚瑟说着打着短信问候着那**，连今天刚学的那些阿拉伯语都用上了。
“你们家的人都睡这么晚吗？”阿尔弗雷德不由的八卦道，“不过从好处看，二十年后，会有人陪你一起秃哦亚瑟，想想看吧，到时候你们两个大光头往伦敦街上一走，多酷啊！”
“啊，怎么这么吵！”亚瑟只觉得越发的心烦。
“有兄弟真好啊，”阿尔弗雷德喃喃道，眸子里浮现出几分憧憬的意思。
亚瑟听着阿尔弗雷德的话，不由得抬头去看那人，只见男孩偏过了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你有兄弟吗？”亚瑟套着话。
“没有啊，”阿尔弗雷德看向亚瑟，轻声笑道：“就像伯特说的，我是个孤儿。”
“你有兄弟！”亚瑟肯定道，他分明在阿尔弗雷德的眸子里看到了隐藏的温情，他没有看错，于是他进一步追问道：“他现在在哪里？”
“听不到听不到，”阿尔弗雷德说着眼睛看向别处，轻轻吹着口哨。
“又耍赖，”亚瑟好气又好笑，嘛，反正也没指望这家伙能说出来，不过今晚也算是颇有收获了，他编辑好给斯科特的讯息，按下发送键的那一刻，只觉得十分的解气。斯科特会被问候哭吗？他脑补了一下，实在是非常搞笑的场面。
“亚瑟，”阿尔弗雷德开口后却犹豫了一下，他看到自己的衣服上，血和汗混杂在一起，满是尘土，就像伯特说的，他真的就是垃圾，卑微极了，这样的情绪在脑海里横冲四幢，让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原本要开口的话。
“怎么了？”亚瑟把手机放好，望着身边人轻声问询道。
阿尔弗雷德看着那个英国人，穿着漂亮的衬衫躺在刑讯室地上的亚瑟，躺在他身边的亚瑟，但依然觉得亚瑟非常非常的遥远，一定是亚瑟脸上温柔的神情给了他一种亚瑟在他身边的错觉，就像月亮一样。但即使知道那距离是如此的遥远，也没有办法不去追逐，因为月亮是如此的美好，何况他还有一定要做的事，于是他还是出声道：“亚瑟，你能不能……能不能扶我一下？”
“当然可以了，”亚瑟听到那人小心翼翼的请求，心里难受的厉害，几乎是连声答应着，随后他才注意到那人所请求的事，又不由的蹙眉，他坐起来扶着那人的胳膊，嘟囔着道：“你小子要干什么啊，脸色那么差，就不能好好躺着吗？别给我添麻烦啊，笨蛋……”
这个人在意的竟不是自己脏的要死的衣服，而是身体状况么？阿尔弗雷德看着亚瑟搀扶自己的手有些发怔，很好看的手，骨节分明，被保养的非常的好。亚瑟的手非常的温暖，阿尔弗雷德一手撑着地，借着亚瑟的力量强撑着站了起来，骨节处又作痛不已，他深深吸了口气，感觉自己又有了些力气，应该足够了，他开始往前走，在自己因为脚步虚浮摔倒前，来到了禁闭木盒处，他扶着盒子支撑身体，向亚瑟道：“往后退退，给你看个精彩的！”
亚瑟极是不放心的慢慢放开了那人的胳膊，往后退的时候始终看着阿尔弗雷德，眼里的担忧快要溢了出来，“你这家伙要做什么蠢事啊到底？”
“你放我出来是违背条例的，所以还是我自己出来会比较好，”阿尔弗雷德说着把手伸进禁闭木盒中摸索着位置，应该是这里，他聚集力气挥拳而出往外捣毁了木箱，只是将全身的支撑都压在木箱上的他，也跟着砸在了地上。
“阿尔弗雷德!”亚瑟惊了一跳，赶紧冲上前去查看，“没事吧？你觉得怎么样？”
阿尔弗雷德只觉得脑袋沉的厉害，他合起眼睛缓了一会儿，这算是哪门子的superhero式落地啊，他发誓他看过的上千册漫画书中没有一个会这么画，所以，快点爬起来啊阿尔弗雷德，只是痛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是已经有过很多这样的经历了吗？不是早就习惯了吗！不要只是因为遇到了温柔的碰触就给我变得软弱啊，想清楚自己的处境啊！他想着攒着力气慢慢坐了起来，亚瑟看着他的眼神好像在担心他会死掉一样焦急，“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没那么弱啦，”阿尔弗雷德嚷了起来，“很精彩的表演不是吗？”
“笨蛋！”亚瑟松了口气，但看着那个极度苍白的脸色又觉得怒不可遏，几乎是吼了出来，“不用你替我瞎担心做这种蠢事！真不知道你脑子都都装着些什么东西，就只会做这些多余的让人生气的事！我不是说了吗？11201，我有你的最高权限，今晚的事，我去和他们解释就好了啊！你难道以为我会感谢你吗？让一个S4级的犯人在这里替我担心只会让人感到恶心和困扰好吗？少自作主张了！”
“知道你有最高权限啦，”阿尔弗雷德坐在木箱破开的碎片中，抬头望着面前人，“你当然可以跟他们解释，但我打赌你不会想为了这种小事写一大堆报告的。”
亚瑟哑然，阿尔弗雷德这话倒是没错，他一向觉得美军军纪散漫，部队自由，但真的过来才发现，美军对于写报告的严苛要求实在和英国如出一辙，就像阿尔弗雷德说的，如果他要解释这件事的话，估计打的报告有三罐可口可乐那么高。
等等，他为什么要用可乐作为计量单位，果然是被这群美国佬同化了吗？太头疼了。
“现在知道要感谢我了吗？”阿尔弗雷德以一种及其欠揍的语气说道。
亚瑟没有反驳，他看着禁闭木盒洒落在地的尸身，后知后觉的感慨道：“你小子，还挺厉害的嘛。”
“我说过了，在我身上的，是宇宙间第四种神秘力量原力，我可是个不折不扣的绝地武士，”阿尔弗雷德赶紧趁机标榜道。
Damn it！亚瑟不由得在心里暗骂，好家伙，要不是他看过星球大战，不然他这会儿肯定又会给这家伙唬住了。“蛮力而已，有什么好现的！”亚瑟嘟囔着，却忍不住好奇心蹲身去捡地上的碎木，“别碰那个！”他听到阿尔弗雷德大声喝道，吓到他一个激灵，“怎么了？”亚瑟不解的望着那人。
“这上面有倒刺啊，被扎到会很痛的，”阿尔弗雷德皱着眉道。
“哦，”亚瑟听话的缩回了手，但又觉得很奇怪，是哪里奇怪，他抬头去看阿尔弗雷德，终于明白这种诡异感是从何而来的，“喂，只是有可能被木屑扎到而已，你这种全身是伤的家伙不用对这种程度的痛大惊小怪吧？”
“没办法，”阿尔弗雷德迷恋的看着的亚瑟，“你是柯克兰家的小公子嘛，娇生惯养的。”
“那你呢，你的那些伤，痛吗？”亚瑟呆呆的问了出来。
挺新鲜的问题呢？阿尔弗雷德抓了抓头发，短暂了想了一下，他夸张的叫嚷起来，“那当然是很痛痛啊，伯特那家伙那体积，打起人来疼的要命，更不要说他还总是穿着军靴踩我，骨头都要给他踩断了，真的是超超超超级痛啊。”
亚瑟看着他的情状，又是好笑又是心疼，他轻轻拍了一下阿尔弗雷德的后脑，无奈道：“你啊，就不能少怼伯特几句吗？非要惹他，该!”
“喂，亚瑟你这么说就不对了，”阿尔弗雷德像个孩子似的一副委屈的不行的小表情，“他打的我那么痛，我不能还手，还不能问候他俩句吗？再说了，你发现了吧，我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唯一有点意思的就是和伯特斗斗嘴，我才不要放弃这仅剩下的人生乐趣呢。”
“你这笨蛋，”亚瑟不由道，“知道痛就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啊，这样不就好了嘛？”
“可是说出来，”阿尔弗雷德低下头，轻轻道：“我会死的啊。”
“就这么想活着吗？”亚瑟问。这个问题看似毫无意义，但是，阿尔弗雷德那样经历的人，为什么还那么拼命的想要活着呢？那种人生，有什么意思可言呢？虽然，这种想法实在过于残忍了。
“亚瑟，人活着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阿尔弗雷德望着那微弱的星光，“而且，你知道的，我的经历**极了，我常常行走在生不如死的边缘，真是毫无意义啊，我的人生可以说是。所以，我总是想，如果我能多活在这世上，哪怕多活一分钟，也许会有什么好事发生呢？我一直都在等。”
“可是，”亚瑟心疼的声音都在抖，“笨蛋，你现在这种境遇，怎么可能还会发生什么好事。”
“已经发生了啊，”阿尔弗雷德定定的望向英国人，笑得非常温暖，“我不是，遇见亚瑟了吗？”

这个人说的是什么话啊，这么撩人，也太犯规了吧，亚瑟听到心脏在胸腔里剧烈乱撞的声音，下意识的想用手捂一下，他清楚的意识到，就像伯特所说的，阿尔弗雷德是个极其危险的人物，而他居然像个小傻子一样一个人闯进了这号人物的领地，还没有携带任何的武器，怪不得轻易的就丢盔卸甲了。得快点跑路才行，不然一会发烫的脸颊一定会出卖自己心动了的最高机密。
他转过身，慌慌张张的正要跑路，却听到阿尔弗雷德在身后喊道：“等等。”于是他真的停下脚步，慢吞吞的转过身，他低着头，一直没有看阿尔弗雷德的脸，小声道：“嘛，你别指望我能说出和你一样的话，遇到你这种家伙，我可是觉得糟糕透了。”其实，也没那么糟糕，亚瑟想着偷偷看了阿尔弗雷德一眼。
“知道了知道了，”阿尔弗雷德答应着，似乎并不以为意，他伸出手道：“把你的手机给我。”
“手机？”亚瑟不明所以的把手机掏了出来。
“我要把监控破坏掉，”阿尔弗雷德望着那个摄像头。
“说了不用做多余的事，我是有最高权限的好吗？”亚瑟振振有词。
“我知道你不怕惹麻烦，但是宝贝，你最好现在把手机给我，”阿尔弗雷德眼里是戏谑的笑意，“如果你不想被检查监控的人说你天天晚上来和我幽会的话。”
“老子是来工作的……”亚瑟说着却着实有些心虚，这两晚的情形，怎么看都不像是在审讯啊，于是把手机丢给阿尔弗雷德，催促道：“搞快点啊。”
“是是，”阿尔弗雷德的手有些抖，作为一个黑客几乎半个月没接触过电子产品了，这简直是酷刑，伯特那群人警惕心强的过头，愣是连空调遥控器都没给他摸过。而现在在他手上的，是今年三月份新出的摩托罗拉E681，说不激动那是骗人的。天知道他那时候望着这玩意儿流了多少口水愣是没舍得买，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看到了这宝贝，果然只要活着就可能有好事发生，他吸了口气，几乎是朝圣般庄严的抽出了手写笔，妈的，这感觉太他妈爽了。
“喂，用这玩意儿就能破坏监控吗？”亚瑟有些难以置信。
“我拜托你啊，不要怀疑我黑客的技术好吗？”阿尔弗雷德拿着手写笔在触摸屏上飞快地点着，头也不抬道：“破坏监控算什么，五角大楼我都能给黑进去。”
“不要黑五角大楼啊笨蛋！”亚瑟赶紧喊道。
“行吧，看在你的面子上，”阿尔弗雷德笑道。
“等等……”亚瑟后觉后觉的抓着阿尔弗雷德道：“你不会用我的手机传递消息吧？”
“不会啦，我就算传递消息，也不会用亚瑟的手机，”阿尔弗雷德说这话时带着十足的认真，“我不会给亚瑟添麻烦的。”
亚瑟不知道怎么，就完全相信了这家伙的话，心里莫名的感觉安心又温暖。以至于他的反应又慢了一怕，几秒种后才吼道：“所以，你还是会想法儿传递消息吧？”
“对啊，”阿尔弗雷德毫不避讳，抬头冲着英国人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顽皮道：“所以你们可要好好提防哦。”
那个笑容非常的好看，亚瑟怔了一下才意识到阿尔弗雷德在说什么，是令人很生气的内容，于是他冲着那人吼道：“阿尔弗雷德，以你的智商，我不相信你会看不出来，本根本不会救你的，难道你还在妄想能从这里出去，继续为本工作不成？”
“这是什么话，”阿尔弗雷德乐了，“你不是一直说我是个笨蛋吗？”
“我……”亚瑟一时间竟是无言以对，纠结了许久，他决定缴械投降，他看向那人湛蓝的眸子，语气无比认真，“阿尔弗雷德，听着，你很聪明，你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更聪明，所以，我不相信你会做那种毫无意义的傻事，本早就放弃你了，你明白的。”
“我明白啊，”阿尔弗雷德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没有表情，只是手下的动作微微一顿，“可是，亚瑟……”阿尔弗雷德继续用手写笔操作着，“被关在牢笼中的困兽，到了穷途末路时，理智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即使知道那毫无意义和可能，即使知道会头破血流，也会朝着铁栏杆的空隙一个个的撞过去。不然，它还能做些什么呢？”
可我不想你头破血流啊，亚瑟想到，但他却没有说出来，他沉默着，他知道这样的话毫无意义，也不应该从他的嘴里说出来，从一个刑讯官的嘴里。“喏，”他听到阿尔弗雷德的声音，抬起头看着那人正冲着自己笑，恍然见，他觉得刚才阿尔弗雷德说的那些话都是错觉，这个地方也是错觉，一切都是错觉！因为阿尔弗雷德明明是那么阳光的男孩子啊，他伸手去接那人扔过来的手机，嘟囔道：“这就弄好了吗？”
“当然，”阿尔弗雷德有些小骄傲的应承着。
“那，”亚瑟突然脑洞大开，“你去摄像头前挑个脱衣舞来证明一下。”
“亚瑟，你好变态哦，”阿尔弗雷德好笑道。
亚瑟意识到这家伙在故意曲解自己的意思，红着脸骂道：“笨蛋，我才没有兴趣看你跳什么脱衣舞呢！老子只是想验证一下那个摄像头是真的被你搞坏了而已！！！”这话怎么听都是一种欲盖弥彰的感觉啊，天地良心，他在说话前脑子是没转的，他只是觉得跳脱衣舞是最丢人的事情，压根没往哪方面想。但是……在他发表那篇澄清宣言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还真挺想看看阿尔弗雷德跳脱衣舞的，或者不跳直接脱也行。这不是变态，对于美好肉体的向往这是人的本能。
阿尔弗雷德笑着，没有继续和英国人较真，打包票道：“我发誓那玩意儿真的坏了，这几天的视频记录要是有任何一个黑客能挖出来我就当着伯特和你的面跳脱衣舞。没问题的，这件事我做的非常的漂亮，明天他们看到坏了的摄像头只会以为是系统故障。”
“这么神奇？简直就是电子版的毁尸灭迹啊，”亚瑟不由得赞叹道。
阿尔弗雷德脸上的笑意越发灿烂，孩子气的标榜道：“还有还有，亚瑟你是不是经常受垃圾邮件的困扰啊。”
“对啊，”亚瑟拿出手写笔点着，“简直烦死了。”
“嘛，果然老年人都会为此困扰，”阿尔弗雷德习惯性的推了推眼镜，结果自然是推空了，他耸耸肩，继续道：“我给你设了过滤网，以后就没问题了哦。”
“我哪里老啦，”亚瑟忿忿的抗议着。
“以及我还稍微设置了一下，有惊喜给你哦，”阿尔弗雷德神神秘秘的说，眼里的笑意快要溢出来了。
“不要随便设置别人的手机啊，”亚瑟叫着，但他又实在有点好奇，忍不住道：“快说，你到底对老子的手机做了什么啊？”
“明天就会知道了啊，”阿尔弗雷德毫不松口。
“最讨厌这种神神秘秘的了，”亚瑟抱怨着就往外走，这时候他听到阿尔弗雷德在后面叫他，“亚瑟，”那人在叫他的名字，那人的声音非常好听，于是他一手扶着门到底还是回过头，道：“又怎么了？”
“谢谢你，”阿尔弗雷德轻声道。
“……”亚瑟愣住，习惯了这家伙恶劣的样子，突然一本正经的道谢实在是有点别扭，但心里却觉得很高兴，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他是不是也应该，对阿尔弗雷德说点好听的话，然后他听到阿尔弗雷德坏笑着说，“不错的幽会时光哦。”果然这才是阿尔弗雷德嘛，亚瑟十分顺口的骂道：“笨蛋，这他妈是哪门子的幽会，给我记好了，这是工作！工作！”说着，亚瑟就摔门而出。
怎么会有阿尔弗雷德那种人啊？
他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在心里不断讨伐着。
性格差的要死简直让人无法忍受，毫无做人做事的底线，虽然有点智商但全用在讽刺人上了，利用那一副好皮囊和精湛的演技硬生生耍了自己两次，最讨厌的就是总是擅自替自己担心擅自做决定，真的是太自大了这种人，还不肯给自己跳脱衣舞，什么人嘛！
等等，最后一点似乎有点奇怪。
但结论是无可争议的，阿尔弗雷德是个讨厌的家伙。
但是，他想帮帮那孩子。
虽然是个烦得要死的笨蛋，虽然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
但却怎么都不算是坏人吧，只是毫无底线，又被那些**的经历逼到了那一步。
而且，他分明看到了，阿尔弗雷德在为那些911事件中死去的人愧疚，所以，这孩子的本质分明还是善良的。
还有更重要的，他喜欢阿尔弗雷德，满心的喜欢着，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想阿尔弗雷德死。
他必须要正视这件事了，阿尔弗雷德是S4级犯人，这孩子会死。
头疼极了，S4级啊。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但他无法放弃阿尔弗雷德，他不允许。
必须要让阿尔弗雷德说出点什么，这样他才有可能为自己的犯人去争取，虽然这很难，他们柯克兰家在政治上有多少资源可以用在这件事上，用在阿尔弗雷德身上，他在心里默默盘算起来。
所以，从现在起，收起你对那孩子所有的心软，做好刑讯官的工作，不管用什么办法，即使让阿尔弗雷德受到伤害和也在所不惜，必须拿到情报，必须为阿尔弗雷德争取，必须要救他。
然而这样的决心，却让他觉得非常痛苦。
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爱上一个人，并且他确定阿尔弗雷德就是他的此生挚爱。
但他表达爱的方式只能是去伤害爱人。
太讽刺了吧，亚瑟不由的苦笑。
所以，他为什么要喜欢那个笨蛋啊。
想不明白。
他握着手机，只觉得上面还有阿尔弗雷德的气息和温度。
好想那个人，即使刚刚见过面。
但是，还是好想见阿尔弗雷德啊。
不过，那家伙说有惊喜，会是什么呢，亚瑟看着自己的手机。那家伙的惊喜，肯定是什么蠢事吧。
但，还是好期待啊，这么想着他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他发誓《星球大战》的主题曲把他从梦里惊醒的那一刻他被吓的差点猝死，怎么了？R2和3PO机器人真的来接阿尔弗雷德了吗？他揉着自己乱糟糟的金发只觉得心情糟透了！好一会儿他才注意到那声音是从他手机里传来的，什么时候他的起床铃声变成了这玩意儿的？他忍住砸手机的冲动头疼的想着。
阿尔弗雷德！
去***，这玩意儿叫惊喜？再这么来几次，他心脏都要停了好嘛！胡闹也该有个限度啊，亚瑟烦躁的爬起来刷着牙，虽然星战的主题曲他也挺喜欢的，但这玩意儿当铃声？哪个**会那么干？
现在的年轻人是怎么回事啊？
等等，老子也很年轻！
所以，要不就试着适应一下？
我的天，这是何其可怕的念头啊，亚瑟望着镜子，清醒一点啊柯克兰公子。
纠结了好久，他坐在床边开始调换铃声，虽然还没想好换什么，但是反正这个不行，他才不是老了，只是他应该用更成熟一点的铃声，才能彰显他英国绅士的风度和品位。只是这是阿尔弗雷德准备的惊喜啊，惊喜的话就是心意了，罔顾别人心意好像也不是一个绅士可以做的事啊。
烦死了。
他忿忿的点着手机出气，却发现进入了更换铃声界面，上帝，这要怎么办？星战主题曲要被换掉了？怎么切回去啊？果然他是老人家吗？不，一定是摩托罗拉新机的用户体验太差了！他手忙脚乱的倒腾着，这是屏幕出现了一个对话框，用加大加粗的红色字体写道：
“抱歉，您没有更换权限”
什么玩儿？他竟然没有权限！他花了好几百磅买回家的东西竟然说自己没有权限！这是什么智障东西，开发商在逗他吧？
去***权限！这下好了，以后每天起床心脏都要遭受一下摧残了，简直是噩梦！
亚瑟气的把手机扔进兜里。
但心里却莫名安心了些。
然而，更尴尬的事发生在十分钟后，他正坐在食堂毫无食欲的对着那一大盆土豆炖牛腩，这时手机在兜里震动了一下，他突然有了种很不祥的预感，下一秒扬基曲就响彻了整个食堂！亚瑟赶紧把手机掏出来摁掉了来电，简直了，阿尔弗雷德怎么那么无聊啊，就只是把手机给了他五分钟而已怎么就搞了这么多事！
星战也就算了，最多显得他没有品位好了。但是扬基曲啊，美国佬在独立战争时的军歌啊，哪个英国人脑子抽了会用这玩意儿当铃声啊，虽然他们英国人热衷于自嘲，但自嘲到这种程度那就是**了吧！得赶紧换掉才行，他低头去换铃声的同时，听到食堂里的工作人员开始此起彼伏的哼起了扬基曲，像是有默契一样，大家哼唱的声音越来越大，气氛一派热烈和谐。
喂，能不能注意一点啊，这里还有一个英国人坐在这里啊，能不能尊重一下国际友人的感受啊喂！亚瑟在心里忿忿的呐喊着。
基地的工作人员默契十足的唱着扬基曲，这是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USA!”，其他人立刻响应，纷纷跟着喊起了“USA！USA！USA！……”整个食堂的人因为这个词而陷入了狂欢，热闹得好像是在庆祝独立日一般。
亚瑟看着这诡异的景象不由得翻白眼，这群人是**吗？因为一首扬基曲就高潮成这样至于吗？至于吗！看不到有个英国人坐在这里吗？看不到吗！老子是透明的吗！自嗨也有个限度好吗？妈的，两百多年前你们美国还是大英帝国的殖民地呢，神气个屁，不就是这些年过得好了些吗？真是的，亚瑟忿忿的用叉子捣着碗里的土豆，“美国佬都是一群**，阿尔弗雷德是个大笨蛋！”他在心里不停的骂着。
“喂，亚瑟，”伯特的声音从后上方传来，于此同时那人宽大的手掌搭在了他肩膀上，“咋了？”亚瑟及其不爽的回头吼道。
“没想到你这家伙品味这么好，”伯特由衷的称赞道。
“呵呵，”亚瑟无奈的干笑了两声，如果伯特知道他的起床铃声是星战主题曲的话，一定会因为自己的品位实在是太优秀了而激动的给自己一个抱抱，所以，绝对要保守自己起床铃声的小秘密。
亚瑟想着低下头看到了熟悉的对话框，熟悉的红色加大加粗字体，“抱歉，您没有更换权限。”
亚瑟气的对着对话框连戳了无数下，此时他发现弹出了一个新的对话框，上面用非常张扬的字体的写着“被人夸有品位了吧？不用太感谢我哟☆~”
亚瑟看着那句话又气又无奈，后面的那个小星星倒是挺可爱的，很有那家伙风格的惊喜，不过对他而言，更像是恶作剧就是了。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改变一下自己对于阿尔弗雷德看法了，那家伙何止是神烦，还无聊的要死。
“长官，你这个来电铃声真是棒呆了，”科特也拉着汉默过来凑热闹。
“是啊是啊，我和科特也打算换一个同款，你给我们分享一下嘛！”汉默一脸的兴奋。
笨蛋吗？三个天天工作在一起的人用同一个来电铃声，那设置铃声的意义是什么？亚瑟不由得吐槽。而且，这铃声是他心爱的男孩子给他换的，虽然很蠢，但他才不要和别人分享，于是极其自然的微笑着，极其自然的扯着谎，“不好意思啊，我不太会弄分享。”
也不算是扯谎，他的确不太清楚要怎么操作。
“让我来试试？”汉默跃跃欲试摩拳擦掌。
“emm……”亚瑟下意识地握紧手机，不动声色的转移着话题，“我昨天晚上和11201聊了两句，我可以确定，他有一个兄弟。”
“不愧是英国来的专家啊，刚才就搞到了这种了不得的情报，”伯特显然有了兴趣，转身坐在亚瑟对面，追问道，“哥哥还是弟弟，现在在哪？”
亚瑟摊手，“抱歉啊，只是知道他有个兄弟，其他的那小子什么都不肯说，我甚至无法确定他那个兄弟是否还活着。”
“不，亚瑟，”伯特起身拍了拍亚瑟的肩膀，“这是个很好的开始，对于我们毫无进展的工作而言，这真的是很大的一步了，就像登月的阿姆斯特朗一样。”
亚瑟听着伯特的鼓励，一时间心情也跟着澎湃了起来，“来吧，兄弟，我们去找那个混球，一定能问出点什么的，我们可以的！”
伯特点点头，向汉默喊道：“打包一份土豆牛腩饭，我们这就去工作。”

走进刑讯室的场景让伯特吃了一惊，禁闭木盒碎在地上，阿尔弗雷德则躺在木板碎屑上呼呼大睡。
“怎么回事？”伯特皱着眉，从那堆木板碎屑中挑了一个又尖又长的，慢条斯理的往阿尔弗雷德小腹的伤口往里插。
“啊！……”阿尔弗雷德吃痛的叫出声，他下意识的坐起来，然而这个动作却让腹部的异物插的愈深了几分，他捂住伤口，温热的液体从他的指缝间流了出来，过了几秒钟，他才意识到面前的人是伯特，以及自己现在的处境，于是他立马出声骂道：“Mother****!伯特你***！***昨天晚上***的屁股没帮你清理是我不对，但你这是谋杀啊！**伯特，你把我弄死你看谁还能让你叫的那么爽！”
伯特表无表情，他没有进一步动作，但也没有把凶器抽回来的打算，“这是你弄的？”他歪歪头看着地上的木板碎片。
“是啊是啊，很厉害吧？”阿尔弗雷德的眼睛亮了，一副炫耀的语气宛若一个小孩子。
伯特有点头疼。这件事有两个合理的解释，一是阿尔弗雷德这小子怪力惊人，二是后勤部在采购的时候给他买了个便宜货。鉴于这些天刑讯过程中对阿尔弗雷德身体状况的了解，一只能被排除。于是他在心里把基地的后勤部全家都问候了一遍，饭做的难吃的要死就算了，采购刑具还不舍得花钱，****！
“妈的，竟敢擅自出来！”伯特骂着，把手里的尖木板抽了回来。
“你***还有脸说，”阿尔弗雷德更是愤愤不平，“你把老子塞进去就走了，里面热的要死，我都快被蒸熟了。你还不如像我昨天说的，先分尸再放进去，这样你们进来就可以直接带着叉子来开箱吃现成的了！”小腹的血比刚才流的更厉害了些，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满是血迹，还有因为伯特刚才的动作所扎进去的木屑，于是他便把手抬起来去咬那些木屑。
阿尔弗雷德这样子，看起来实在有点惨，伯特别过脸，从汉默手里拿过食盒，砸在阿尔弗雷德跟前，没好气道：“吃饭吧！”
“我总觉得，”阿尔弗雷德抬头看着伯特，“说这种话的人应该穿上围裙。”
“那还真是抱歉了啊，我才不会穿那玩意儿，”伯特抱着胳膊一副拼命克制的样子。
“没关系，”阿尔弗雷德说着打开了食盒，“哇，是土豆炖牛腩！这个好好吃的！”
“那就多吃点，”伯特干巴巴的说。
“太好了，我快饿死了，”阿尔弗雷德抓起叉子指着伯特道：“你这家伙，昨天饭都没给我吃就给我关了禁闭，真是好过分！”
“我是为你着想，”伯特慢慢蹲下来，“***被关在盒子里那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德行，再进食的话，你就要和你的排泄物共度一夜了，我可不想今天一边吐一边开箱。”而且还会被清洁员哈萨木念死，那家伙怪凶的，而且年纪大了，骂起人来真就跟训孙子似的。
“你要是那么做了，”阿尔弗雷德叉起一块土豆，“你今天打开箱子的时候，我发誓爸爸一定用自己的排泄物丢你脸上！”
“妈的，太恶心了，老子刚吃过饭！”伯特一副要吐出来的样子。
“至于的吗？我还正吃着饭呢，”阿尔弗雷德说着笑了出来，他咬了一块土豆，很快，男孩的眉头皱了起来，“你在这里面下了药？不会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吧。”
“一点安神的药而已，”伯特微笑道，看起来心情很好。
“安神的药？”阿尔弗雷德想了想，随即他指着伯特道：“所以今天的刑讯内容是…是……”
“没错，”伯特接了下去，“睡眠剥夺。”
亚瑟听到这个词不由得打了个冷战，睡眠剥夺听起来好像没什么，但实际上，是一种极其残酷的刑罚。
“伯特真有你的，”阿尔弗雷德望着碗里的土豆牛腩一下子胃口大减，“在进行睡眠剥夺前先喂安神催眠的药，你这怎么想出这些创意百出的小点子的？虽然我并不喜欢你的黑色幽默，但不得不说，我的确很欣赏你的才华。”
“谢谢夸奖，”伯特倒是十分享受阿尔弗雷德的赞美之词，“不过我也要感谢你，每当我想到你这家伙恶心的样子，就灵感四溢，挡都挡不住。”
“怎么听着我就像是你的缪斯？”阿尔弗雷德笑着调侃道。
“缪斯？”伯特困惑道。
“灵感女神，”亚瑟在后面小声道。
“太恶心了，我要吐出来了，”伯特夸张的嚷着。
“在别人的早饭里下药才恶心好吧，”阿尔弗雷德嫌弃的看着自己的饭。
“给我好好吃完它！”伯特命令道。
“知道了知道了，虽然我很讨厌吃药，”阿尔弗雷德认命似的，“但食物是不能浪费的，我会吃掉的。太狡猾了这种方法。”
“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啊，没有人教过你这一点吗？”亚瑟不由得头疼。他只是觉得心烦，阿尔弗雷德吃下去的安神片分量越多，在一会儿的刑罚中就越痛苦。
“亚瑟吃过了吗？堤丰基地上的土豆牛腩做的很好吃哦，”阿尔弗雷德大口大口的吃着，食物是不可以辜负的，况且他是真的饿坏了，后面的事后面再说吧。
这人是味痴吧？还是根本就没吃过好东西，亚瑟实在有些同情起阿尔弗雷德，他想自己应该好好的给这家伙做几顿饭来把这孩子的味觉调整正常。虽然这个想法听着很诡异，但是他就是很想给这个大男孩做饭吃。
伯特收到了一条讯息，上面写道“头儿，前几天的监控视频无论如何都找不回来了，但刚刚监控系统已经修好了，可以使用了。“伯特在心里继续问候起垃圾后勤部的同时向阿尔弗雷德催促道：“快点！”
阿尔弗雷德心满意足的吃掉最后一块牛腩，伸了个懒腰道：“我准备好了。”
在伯特的示意下，汉末和科特押着阿尔弗雷德往外走。经过走廊时，阿尔弗雷德的眼光一直看向窗外，那些景色看起来是如此的不真实。他被带到一个特制的房间，没有那些刑具，有的是桌子，椅子，一张小床，那张床看起来非常的软。
说是没有刑具也不合适，在四个屋角分别架着一盏强光灯。
“我精心为你布置的，11201，喜欢吗？”伯特故意道。
“喜欢的不得了，”阿尔弗雷德夸张的喊道。
“那你就享受吧，不过……”虽然知道这件事可能性有点小，但是万一呢，他指着床边的红色按钮道：“如果受不住了就摁那个，我们会来受降的。”
“才不要！摁了那个这场游戏我就不输了嘛！”阿尔弗雷德这么说。
“你总会输的，在这场游戏里，”伯特叹了口气，回头向亚瑟他们道：“我们走吧。”
“亚瑟，”阿尔弗雷德出声叫道。
亚瑟很艰难的才克制住自己不回头，因为已经决定了不要再心软了，但却没有办法不停下脚步，因为阿尔弗雷德在叫他。
“不要去看监控啊，亚瑟，答应我，”阿尔弗雷德的语气里染上了求肯的意思。
“做你的梦吧，我们才没兴趣去监控室看你呢，除非你摁下那个按钮又或者你死在这里，但看起来这两点都需要时间，所以我们这几天正好可以放个假，汉默和科特会轮流看着你，以及这个，哥伦比亚大学给我们寄来的新玩意儿，你会喜欢的。”伯特说着把一个小盒子扔了汉默。
“啥东西？”汉默新奇的不行。
“攻击声波。你拿着，要是那**打瞌睡，比中指，或者做什么别的蠢事，又或者你心情不好，就摁这个，效果很好，我保证能让他爽的肠子都吐出来。”伯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始终看着阿尔弗雷德。
“哇，好酷啊这个！”阿尔弗雷德忍不住赞叹道，随即他才想到这玩意儿是用来对付自己的，又觉得自己刚才的言行实在有点傻，不由得挠头笑了。
伯特看着阿尔弗雷德的样子也有些好笑，一会儿，他不再笑了，那家伙还是个只有十九岁的孩子啊，他盯着阿尔弗雷德看了两三秒，叹了口气，轻声对亚瑟说：“走吧，我们去度假。”
亚瑟点点头，始终没有回头去看阿尔弗雷德，跟着伯特往外走。
“亚瑟，好好享受假期啊，”阿尔弗雷德冲着英国人喊道。
“吵死了，”亚瑟终于没忍住回过头，看到那个男孩再冲他笑，他想他大概是色迷心窍了，昨天建立的决心在一瞬间瓦解，于是他轻声答应，“我知道了。”说罢，才和科特他们一起出去。

（十三）
已经是第五天了，亚瑟望着窗外，心情越发的烦躁，即使是冲泡浓郁的红茶，也完全无法缓解自己焦虑的心情。大概是这破地方能买到的红茶品质都实在是太差了。
他没有像答应阿尔弗雷德的那样去享受假期，去度假。当然伯特也没有，那家伙这几天一直在健身房里，他就不明白了，那种体格的人还在坚持健身是图啥？是怕自己还不能和铜墙铁壁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吗？简直变态！
但其实他知道，伯特是因为压力很大。
他们压力都很大。
从每天早上睁开眼就在等阿尔弗雷德摁下按钮招供的消息，一直绝望的等到深夜，如此循环往复，谁都要受不住了。
尤其是他，于公于私，他顶着两重压力。
但就像阿尔弗雷德所说的，他从没去监控室看过，一眼也没有，他学过这些，他太清楚睡眠剥夺会把一个人折磨成什么样。所以他不敢去看，他怕自己会完全丧失理智的冲进去把那个人放出来。
但是，已经决定好了啊，不能再心软，必须让阿尔弗雷德说出来。
不然一切都是毫无意义的。
真奇怪，明明受刑的是阿尔弗雷德那小子，可这几天他却没有睡过一个好觉，饭也不想吃，特意带过来的福尔摩斯探案集也看不下去。
更糟糕的是，他总会想起那个人，想起那个人的脸，想起他和自己说过的话，想起吻上那人的唇时所带来的绝妙触感。
真是的，为什么要这么在意啊，明明只是个笨蛋而已啊。
为什么会这么倒霉喜欢上这种人啊，自己的犯人？
亚瑟摇摇头，这大概就是命运的捉弄？
这时候他听到扬基曲响了起来，着急忙慌间差点把手机扔了出去，好一会儿才顺利摁下接听键，伯特的声音非常低沉，他说，“亚瑟，来刑讯室吧。”他点点头，轻声应道：“好。”
没有什么好问的，完全没有任何必要。
伯特叫他去刑讯室只有两种可能，一是阿尔弗雷德受不住刑罚决定招供；二是阿尔弗雷德的身体和意志都到了极限，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然而他们都很清楚，其实只有一种可能性。
他低头迅速的给凯文发了个邮件就开始往刑讯室冲。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要去见阿尔弗雷德，他想见阿尔弗雷德。
和伯特在中途碰了个头，被一把拉住，听得那人道：“跑什么啊，不差这一会儿。”亚瑟气喘吁吁的停下来，有些不甘心的看了伯特一眼，跟在那人身后走着。
跑什么？因为他是去见阿尔弗雷德的啊。
进入刑讯室，看着倒在地上的阿尔弗雷德，亚瑟只觉得自己也差点晕过去。他知道睡眠剥夺有多残酷，可是那些墙壁上，地板上的血迹还是看的他触目惊心，阿尔弗雷德左手上的咬痕深可见骨，额头和小腹的伤口再次撕裂，整个人向下趴着，看起来毫无生气。
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的！
这五天里，这个人都在经历什么！
汉默打着呵欠，怎么也看不清报告上的字，他索性直接总结道：“前三天犯人惊人的保持着清醒，很可怕的意志力，当然，也是因为这个小装置，这玩意儿***厉害极了。第四天开始出现幻觉，有不同程度的自残，但最后都有所克制和收敛，应该是还有微弱的意志在支撑，精神崩溃了两次，大概，”汉默看了眼挂钟，“二十五分钟前到达了极限，就这么多，头儿，我先和科特睡觉去，完了再补报告。”
亚瑟完全听不到汉默在说什么，他只觉得自己也快要崩溃了。
阿尔弗雷德是S4级犯人，可也是他喜欢的人啊。
他真的非常非常的心疼。
他蹲下来近距离的看着阿尔弗雷德，他拼命的控制着自己，要抱着阿尔弗雷德好好的哭一场，只有那样才能让他舒服些，可是他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做为人犯的刑讯官，他甚至不能抬手去摸一下那人的金发。
伯特见亚瑟一直不发话，回头冲汉默他们喊道：“等着。再说了，你俩一起睡会更累吧？”
汉默挠头笑笑，“今天怕是不会了，我估计我沾床就着了。”
“你***好歹也在和科特轮休至于的吗？还不如个S4级犯人，你们俩没出息的，我的下属要是有11201一半厉害就好了，老子做梦都笑醒了。”伯特骂道。
“头儿，长期不睡觉真的真的很痛苦，又不是每个人都像11201这么变态，”科特跟在后面辩解道。
“烦死了，”伯特不再理会他们，他上前轻轻踢了踢阿尔弗雷德的小腹，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又失败了，我们的阿尔弗雷德小朋友又赢得了游戏，真是要命。”
“还没有，”亚瑟握紧双拳，近乎咬牙切齿的说，他看着阿尔弗雷德脸上和手上的血迹，发狠样回头冲伯特道：“我们还没有失败，我们不能失败。”
伯特点起一根烟问询道：“我们现在怎么办？”
“也许这五天的睡眠剥夺是没起到我们期待的作用，但是，它一定对人犯的精神造成了巨大的冲击，也就是说，现在是阿尔弗雷德精神防御力极其薄弱的时候，我早早联系了大学的朋友，凯文是催眠审问的天才，我已经给他发过邮件了，相信他晚上就能赶来，简直是天时地利人和，伯特，我们就快赢了。”亚瑟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是十足的冷静，事实上，他的手却一直在抖。
“长官你可真是个天才，”伯特由衷地感慨道，“这点子真是妙极了，不愧是牛津毕业的人啊。”
“国际刑讯专家的风采啊，”科特崇拜道。
“简直是可以写刑讯教科书案例的伟大构想啊，”汉默紧跟其后。
“所以……”亚瑟慢慢站了起来，他极其不爽的心情少见的没有因为这些赞美而好上一星半点。“你们两个，”他指着科特和汉默，“在凯文过来前把这几天的报告写掉，不得少于两万字，要兼具客观性简约性和文学性艺术性。”亚瑟说完这句话感觉心里舒服点了，他现在心情糟糕得无以复加，那么这么些人也都别想好过，尤其这对秀恩爱的，早就让他很不顺眼了。
“太魔鬼了吧，”汉默崩溃道。
“如果要写两万字的报告，也就意味着我们的睡觉时间大概只剩下了……”科特掰着指头有些头疼的算着。
“五分钟！”汉默哀嚎道。
“五分钟？”伯特挑挑眉，坏笑着道：“以你的速度应该也够了。”
“这纯属侮辱！”汉默叫嚷着。
“所以呢？”伯特慢悠悠的往前跨了一步。
“您高兴就好了头儿，”汉默看着伯特的体积赶紧认怂，“我抖M，超级M的，请您不要大意的尽情侮辱我吧。”
“变态啊，”伯特摇摇头。
“伯特，”亚瑟没敢用手指大块头，但壮着胆子还是报复性的说道，“负责打扫这里的卫生，把那些血迹都弄干净。”伯特这种人，应该最讨厌打扫之类的事了，很完美。
“好嘞，”伯特兴奋说的，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亚瑟看傻了，伯特这种肌肉男，竟然有打扫卫生这样的兴趣爱好？这，这该怎么说呢？反差萌？早知道这样，应该打发伯特也去写报告的！亚瑟一时间觉得十分挫败，十分的想要动手，他拼命的告诉自己，那是伯特啊，现实版的兰博，别说和那家伙干一架了，就是那家伙给他一个爱的抱抱，估计他都会窒息顺带全身粉碎性骨折。
烦死了，只有再一次的宽宏大量的原谅他了。
“那长官你呢？”伯特顺口问道。
“我，那当然是……”亚瑟摸了一下鼻子，极其自然的说，“负责看管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