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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养心殿disc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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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我倚在舆中,漫无目的地看着远处的鸱吻,神鸟则掠过殿脊,向奉先殿飞去了。似是想起妃母银棺奉移的那日,便同卫钊说】
天下能叫朕费英东的人越来越少了。【仍望着重重宫墙与鸱吻,没有留意卫钊的神色,自顾自地笑了声,疲倦至极的神色亦掩不住待这宫城的疏漠】等没有人记得费英东了,费英东是不是也就死了?
【我鲜少作如此意气之语,卫钊不敢、亦没有资格回答。】
【平寂的御驾走过养心门,垂在肩舆前的手愈发无力,全身的血似乎尽数涌向指尖与颅顶,沉重地抬不起来。神思甫坠混沌之间,更不知身在何处,但觉铅云压顶,一寸寸向紫宸逼杀过来,几乎让人窒息。而比这混沌与铅云更令我恐惧的,则是一片没有边际的寂静,正似我在人间的处境:身侧早已空无一人,挚爱、手足与发妻俱离我而去了,无人会回应我的恐惧,无人能纾解我的痛苦,无人会唤我哥哥,无人会张扬地倚在我的御座旁,肆无忌惮地喊:“费英东!”】
【费英东——】
【不是他们。更无人唤我。】
【但若不是我,谁还敢应费英东?谁敢与天子同讳?】
【仿佛带着被冒犯的失意醒来,刺目的天光穿破混沌,随之而来的便是胸膺间剧烈的痛,那颗仍在跳动的心似为鼓锤,简直要将我扼死。曹适、卫钊并候在侧,而穆克图与侍卫们守在福寿门旁,浑是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至殿外吵嚷的声音渐次入耳,才逐渐清醒过来】
……【启口却无声,待曹适的药汤与清水都入了口,才又试探着张声】……什么事?
【外面大抵是一出停“尸”不顾,束甲相攻的笑话。也不知是气到极处还是病到极处,浑无一分气力再拂袖拍案,痛骂不肖子孙了。曹适在旁劝我静心修养,千万不能动怒,卫钊又拐弯抹角地替那些亲王皇子们讲起好话来,阖目听了片刻,全无情绪地分付】
让朕再缓缓,不必告诉他们朕醒了。


IP属地:河北19楼2020-01-25 2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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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裕王薨逝,天子急恸攻心,如今卧榻于这养心殿内。不远处剑拔弩张地皇子们,平日里或温文尔雅,或英武爽俊,这会兀自红头胀脸,都是天璜贵胄金枝玉叶呐!如今各有算计,怕要撕破了面皮。养心殿内,往日充满冷峻、威压的气氛也荡然无存,这一幕幕映入眼,不知怎的,脑海中当先出现的,竟是齐桓公最后悲凄的下场。】
    【这些年,富察承蒙圣恩深重,姑姑入主中宫,叔父行走军机,玛法总掌兰台,簪缨世族荣光更胜往昔,这一切的根本,都在东暖阁那扇门后的天子身上。】
    【尤见眼前争吵僵持不下,本应尽心侍在帝侧的曹太医已吓得匍匐在地瑟瑟发抖,不由平静心绪,扬声道】
    “诸位殿下若是心系万岁,还请让曹太医速速回东暖阁,及时观察万岁气色脉象,而不是在门外为监国、理政争吵不休。”
    “万岁因悲痛劳累昏阙,朝堂更不能因此动荡,诸位都是国家股肱,此时各司其职,方为尽孝、尽忠、尽臣子事!”
    【万岁身体到底如何,看曹太医方才神色,怕能不能醒来亦是未知,情况不明之下,还是力求现场态势不要恶化,方可从容图之。眼看要剑拔出鞘,在西暖阁当真要血溅三尺!此时泼一盆冷水,也让诸位将声调,气场都降了下来。】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21楼2020-01-26 0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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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京的兀臬抵牾,纵是坐隔云千里,也能时时潜濡至三湘的梦寐间去,惟幸今朝不虞事变,恰得在京亲临,祇是这朝殿间的玉漏相催愈显不耐。四下保乂久候的匪是分陕制台便乃龙骧鹰卫,各人状貌自毫不扬波到不顾韬光表状而私语窃窃,亦不过半午时阴,热腾的茶一遍遍转凉,终是凤臣夺标逊位,亟亟步出,自是栽入诸王争相骀藉的扰攘中去了】
      【子敬同我邻席,是故凤臣匆匆掷下的叮嘱能拣得余音入耳,道是有事知会。然刻下这殿中诸公的仰赖,不全在暖阁绡金前心膂的攻讦么?一味静候自是无果的,轻抬眉山同子敬短暂交觑,辄各自意会,一道并步缓骛而来】
      【平素纵皆是隽雅丰度,事涉握符的勃豀也迫得他们扬声。步履未近,便已闻得睿敬诛诃,礼王火龙黼黻般地琢句,与安王的愤踊出鞘,不由失笑,为这昆季阋墙的济济鲜景——这不是臣僚应有的形容,辄矮眉敛色,更易上愀怆形貌,才显迹人前】
      驾前朝夕诊视的曹太医都称明万岁须得静养,怎么,凤大人远在红墙外竟是能坐家知风,预见肃王必是瞒掖把持了?
      【我无他那般枭噪恣肆,便是要申诫,亦不曾使玩前倨后恭的把戏】自然,圣躬景况如何凤都宪不得而知,将明亦是惘然的,这心中的忖度却有一事清明——
      【到底乃是元子凭翊,言不摧折其利】今日若是允了裕王戴孝在此地祈福,余下几位同是孝儿贤子,怎肯离去?如是喧嚷,哪里谈得上静养!不若各归其府,才好令肃王分暇料理此间诸事。
      再说,今朝不虞既是肃王首得传讯,难不成便不是万岁授意,乃是旁的亲信假手摄权么?各位啧啧杂议,难不成皆是怀的如此心思?【未待咄嗟,忿掷结语】未免荒唐!


      22楼2020-01-26 1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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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殿风雨惊叫寒刃出鞘,更添些许僝僽景状。剑光尤在目前一夺,末时已悬至曹适肩头。可怜御院杞梓,陛前圣手的曹太医,终也累于诸王构隙】
        【推指将剑锋拂错,探臂挽起刃下的曹适,慰道】皇父还须曹大人费心看顾,回里间去吧。
        【目风折向偃蹇非常的小弟,沉声诮让】殿前为何佩剑?【又顾左右,直谕守殿侍卫,却多几分凛肃不耐】还不过来伺候安郡王卸剑!
        【拂袖一挥,显已见忿恚颜色】我何时有同诸位说皇父病重?二十一弟今日拔剑所向御前首席太医,曹大人若有伤损,你来替皇父请脉不成!
        【赫舍里时雍还是这般辩口利舌,只事近关捩,我亦不惮再禀受罪辞。惟见郑、敬二人纠逖之势,却改方才怫然,缓声如常】十三弟既都这么说了,你们自去便是。
        【暖阁中长久的阒寂,更如一口千钧洪钟压我胸膺,只叫人不得将息,不觉又捏攥住襟领。皇父境况如何?曹适、卫钊自阖门进去便没了动静,而眼前却是诸王臣环伺左右,我忽而想起京弟那场魇梦——虎豹奔于旷野,豺狼邻于丹墀,竟也有成谶之日】
        五弟过去要肯这么分劳,我能省多少心啊?
        【覆掌拍了拍鄂尔泰的肩,亦不忍见那满面悼怵】你尚未除服,这一身…再叫皇父看了,岂不更添悲思?王父薨逝,人天同悲,你合该打起精神来,回去将裕邸主持好。如今,也是一府之主了,别叫皇父与王父担忧,嗯?
        【慰罢鄂尔泰,眼见满殿仍是无餍,几势颉颃,却俱以褊衷之心,妄作悃愊之色。我非要揽得百揆权名,阋墙之争却亟亟在弦,尤是郑王一派势将等夷的权欲挞伐,为首者昭然志思,庶几宣之于口】
        十一年圣驾南巡,我在京监国五月。现圣躬违和,我处置几个本章,诸位是觉得我不行——【声尤一顿,目环前众,言中更着锵力】还是我不配?


        23楼2020-01-27 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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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狭室里充斥着膨胀的欲望,鬼蜮的伎俩,昭然若揭的兄弟阋墙。逊让了老师半席,随行在人身后,缄默听餍了满座的话中机锋。都是孤人王侯,哄作一团,吃相并不强似里閈的汙吏蠹员】
          【若非这一场攻讦谗忿愈演愈烈,以至剑铓相向,诸王改日各戴妥朱纬红顶,自傅了粉墨,臣僚面前尚能念华萼于棠棣,扮一回兄友弟恭——可惜,我于喉底啧啧叹惋了声,方缓缓开腔】
          当亲者疏,当尊者卑,必有奸佞承机,古理昭彰。【倘问我何人祸乱,何人奸佞?各自中心有数】
          【我深知睿肃之交,维系嫡支亦是理之自然。我自不可责薄帷扆内,卧榻上的万斤之躯,且将窦后骄恣梁孝、宣帝随纵淮阳的旧故敛藏,云淡风轻地瞥向安王气焰,利剜一眼都不屑,终归爇不起星火,遑论令长居庙堂的人慑伏?】
          圣驾南巡,肃王监国,而今嫡长尚在,郑王主政,传至朝堂传至四海,教人非议是小,群臣猜惧是大。
          【顿了顿,乜向那柄教人狼狈卸走的佩剑。略一揖,答对肃王掷出的一问】臣以为,此理之自然。另有明谕,也需待陛下苏醒,裁决颁诏,轮不到诸王自荐人选。


          IP属地:上海25楼2020-01-27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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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裕王身后,皇帝为他肝肠寸断仍哀思不尽,隔三差五不是写哀诗就是作祭文,眼看摧折了龙体。初时大臣皇子们还跟着一道哭、一道祭,时候长了免不得耽误朝政,好不易才劝得消停下来,这才几天?御前惊雷一劈,中正仁和那道匾险都挂不住了,何况这几位爷在耳边吵的震天响。我已逮事三朝,深知他们的父祖俱是如此行来——藩枝们做孝子是假,谋大位才是真。】
            【目光在几人身上打量一遭,后又落在曹适处,此人看顾御脉十余载,倘使皇帝真要猝然大行了,恐他早就方寸大乱。正思量间,闻归冲张声,立止道】
            行了,万岁尚无明旨,你我亦不知殿中实情,怎好妄议圣躬,列位俱朝中股肱,在此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刻下既临大事,还请诸位阿哥和衷共济,好教朝野共鉴天家之和睦、常棣之情笃,否则岂不教万岁心寒?
            【虽则门生故旧遍及朝野,但我毕竟多年不掌枢权,这情境下开口也只劝和罢了】
            安郡王,【勉强看了看他手中的剑,好言道】您这——最好是收下去罢。
            【安静不过片时,辄闻福寿门吱呀一声开了,原是御前的侍卫领了皇帝的口谕出来传召,曹适则闪身先回东暖阁去了,径请肃王先行。】


            26楼2020-01-27 2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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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自辰时昏至巳时,前后不过两个时辰,殿外诸子不问圣躬是否安和就罢了,竟在我驾前争夺监国之权、表露谋窃之心,听明他们的用意,只觉失望心寒之极,倒令翻盈的火气消减许多。待胸膺的痛消散些了,亦有气力说话,才使穆克图去传召】
              都来了?【借卫钊的力倚靠在引枕间,随口问】各部院的差事都办妥了?你们不当差,在外面议论什么?
              【不过问句话的功夫,乌泱一群人已跪奉御前,口诵圣安,眉峰不着痕迹地一挑,面不改色道】
              朕躬安,一时半会儿且死不了呢。
              【话再一转,向小子】
              安郡王,【意有所指地】刚才是有人,造反了吗?


              IP属地:河北28楼2020-01-27 2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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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刹然意识到,所谓的天家闔乐,兄友弟恭,不过是从一开始就伪装的一场骗局,至如今已一目了然。何其可悲,从初始就注定的结局,却又各自带着假面,沦陷其中。】
                【朔风而来,我与鄂尔泰立在养心殿外,无论是赫舍里富察等人的暗槐,还是肃王仗借元嫡的叱咄,我似乎一概听不清,也看不见了,只有身侧人温热而真实的呼吸,在告知我,我不是一个人。】
                【欲出的利刃终是回了剑鞘。我静默不语,任由他等风雨而击,而福寿门方才吱呀的声响,唤醒了我的思绪,众人皆缓步而进,我看着身侧与我并肩同行的他,只轻唤了他一声——鄂尔泰。】
                【仿佛如此,就有抵挡千军万马的勇气。我未抬头,只同众人跪拜,口诵圣安,而皇父的问料意在其中,我所察之风雨,如今终于来临了。】
                【佩剑早已卸下,如今高举于首,垂目而言。】:昔年这柄宝剑,乃是牧呼陆立府时君父所赐,您曾所言,遇要事方可而用。如今乍闻君父昏迷,儿子忧心如焚,怕有人作祟,一时情急,才佩剑入宫,以至于殿前责问曹太医,是牧呼陆错了
                【跪步往前,至他身侧,又叩首,话语已带哽咽。】:汗父此番生病,着实吓到了儿子……【双眸已现泪花,涕泗横连,委实一幅孝子的模样。】……您打我也好,骂我也罢,儿子只求您,快快好起来,如此才能安心啊


                来自Android客户端29楼2020-01-28 0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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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跪于此,膝与小腿仅隔着薄裤与坚硬地面相接,寒气逐层浸入亦不曾觉。耳畔交织的臣儒忠劝、喧嚣予夺,早被穿堂风吹散在大庭广众之下。络绎不绝的猜忌还在这座沉寂宫殿前蔓延,皇家——真是可笑啊。】
                  【面上已非昨彼痛哭流涕之态,眼中毅然豁朗,因我坚信屋中天子福泽深厚。即是肃王再好言相劝,素白身姿于人中依旧俊如松涛,岿然不动。】
                  【世间万象终究在穆克图的传召中衍化成一片祥和,我却不觉是大喜;唯就起身与诸人共入时,闻得身侧一声唤,抬手轻缓的抚了把他的背,原为一人谋划,必保他周全。眉眼中生出一道绝无仅有的温柔,仅赠牧呼陆。】
                  【伏拜中暗瞥天颜,已在意料之中的疲倦好似并非那般扎眼,他仍是过去的皇上,只是王父离去,带走了他一部分的力气。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时,牧呼陆方才不合时宜的威吓终被察觉,引其大惊失色;我从未见过他哭诉求饶的模样,若是儿时的我见了会笑,如今,唯余感同身受的心痛。】
                  【待人言罢,稽首向前,再拜道。】儿臣戴孝闯殿,实为大不敬,然实忧汗父圣躬康健,牧呼陆虽行止有悖,亦是如此,实在是忧从心来——不得已而为之啊!
                  【煞时眼眶酸楚,强忍着不泛出泪光,却藏不下嗓间喑哑。】儿应了王父,要替他继续照顾您,您若有失,儿死亦无颜入九泉。
                  【此时我为牧呼陆进言,是否与他少时保王父周全相仿,我全然不知。一众窥见的我与“反贼”并立,却只是想将他从惊雷旋涡中拉出,根本顾不得许多。】


                  IP属地:北京30楼2020-01-28 0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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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哭什么,留着这忠臣孝子的好模样,等朕死了,再到灵前来哭不迟。
                    【目光掠过他二人的泪眼,一哂,又问道】
                    睿亲王,御前带刀,是何罪,该怎样处置?


                    IP属地:河北31楼2020-01-28 1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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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番咄咄之辞遭敬王不温不火以“刑部有案待断”阻去——适才久久不言,刻下搬出一桩陈案未免叫其调虎离山之意昭然若揭。只他托辞得恰如其时,我前语郑王的惺惺作态,敬王那厢便以“为君分忧”相迫,更请来兄长的一声允,我若未离,反要落得个寻衅扰纪的罪名】
                      【倏尔安王太阿在握的一仞寒光,教阖室文武皇宗敛气收息。由是驻步瞬目相向,矄望其面,却未出言——郑王党要悔落此子,安王御前失仪的莽勇无疑要将郑王经年筹谋赔进大半,若皇父谙晓,便是丢车保帅也未必奏效。我几要哂谑他的愚拙,于一爿混沌中聆知暖阁门开阖响动,久违的天子洪声掩不下忧病,却有穿心透骨的威詟】
                      【跪伏问安,听得江、骞二人辩辞,愈觉年轻岁浅的坏处,甚有几分欲探郑王面色。刻下他的蹩曳蹇窘,无疑映出其持蠹测海、窥知帝心的鄙妄,而朝宗无疑是这场无疾而终的丹墀困斗中的胜者,嫡长之尊、监国之任,他早已磨砺出王者的风骨,更能承得鼎玉龟符之重】
                      【——来日此阁中,拄笏者山呼臣服的乃为朝宗、必为朝宗】
                      【帝王训音甫落,未有一瞬讶然,只瞥过安王,俄而低颔出言】
                      禀皇上,御前持械者,视同谋反。【声稍滞】不过,眼下情境,不啻一条谋反便可定罪——
                      其罪一,谋危社稷,是为谋反;罪二,危及父母,是为恶逆不孝;罪三御前失仪,当称大不敬;罪四,恃威作乱、妄议手足,是为不睦。此皆为清律十恶,不得有赦。
                      【稽首拜过】 其犯十恶者,实封奏闻依律议拟,不用常律。故,伏请汗阿玛睿鉴。


                      IP属地:贵州34楼2020-01-28 2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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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两厢恟恟竖起的对垒中,窃以为我尚存几分允恭克让的礼数,左一言二哥、右一句兄长奉着,纵将攘权主政的意思抖露,亦没忘掬出一捧存眷,关怀着肃王这副病躯。可惜了,殿前这出埙篪相和的棠棣之情,竟无人陪我唱下去,詈骂便汹汹地来了】
                        【诛伐足以兴戎,睿、礼并着几位僚佐,俨然一副羽翮已就、并威偶势的姿态,掀天揭地般得攻讦指摘并发。话骂得毒了,更托着这些嫡嫡庶庶的大义名分,似狧糠及米般得寸寸侵袭于我,由皮肉鞭入骨里,剚刃穿心,将人剜得生疼——他们当真会戳人痛处。什么手足?这分明是引颈环伺的党恶朋奸、磨牙凿齿的猛虎恶狼,要吃人呢】
                        【至于我,我腌臜?】
                        【可笑满殿忠贤,有几人真就能称一句光风霁月,又孰人敢尔!我大清开朝以来,代代克绍箕裘,踵武赓续,奉先殿的尊位又有几位嫡长,他朝宗担得,我缘何担不得?】
                        【奚弄讥嘲久蓄于心,被人怄得多了,险要濆旋喷薄而出,殊为冷淡地阴着一张脸,满面愈发阴郁,一言未发。将欲烘炉勃发的一瞬,福寿门倏然吱呀作响,耳闻近侍的传唤,膺内骤然闷熄了淬火,一众喧扰亦随之消弭。而我适才蹀躞不下的悬悬挂碍,也才丢心落肠般得如秤砣压下,遽尔舒眉展颜,急急挈从入内】
                        【我观皇父神色尚可,于这一众人的问安里,忽而迟滞地漫上些许不安,或是恍觉前殿话溢得太满,或是因着安王冒失太过,纸包不住火】
                        【是以,听得这不怒自威的一声询,好半晌没有吭声的意思,任周遭探来的目色逡巡了好几遭,照旧埋首未发一语。我知道他们在俟候些什么,大抵是安王莽夫之勇后、祸殃我这主帅的全军覆没。我不能教他们如愿】
                        【直迨睿王十恶罪愆陈于御前,眉心始才松动,他是襟怀坦白中正无私,还是寻隙芟夷于仇雠,倒不必我来分明了。一哂】十恶不赦?三哥可当真是寡恩薄义,搬起律法教条来,倒连兄弟情分也不瞻顾了
                        【再朝君父叩首一拜】皇父息怒,二十一尚小,今儿实是情急了,他既已是知错,您尚在病中,实在不必再为子臣的糊涂事儿费神,儿臣恳请皇父小惩大诫、从轻发落罢


                        36楼2020-01-29 0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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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睿王掌刑名数载,论起手足罪状亦毫不留情,全然一副置之死地的心思,桩桩件件不由辩驳。若依他所言,符江御前持械十恶当诛——固然是罪在大逆,我却杀不得他,君父岂能因不肖子背负不仁之名。闭目缄默片刻,道】
                          安王罚俸一年,杖二十,非朕口谕不得出府。【睁目看向榻前啜泣的小子,续道】符江,你弟兄多,朕或许不够疼你,今日你获罪,朕饶你,是朕二度生你,亦是朕为父的仁慈。受杖去罢。
                          【发落完这出头之鸟,才好脾气地向余子问起】
                          好了,适才你们在外面争论什么,也说给朕听听,朕来给你们评评理。


                          IP属地:河北37楼2020-01-29 23:33
                          收起回复
                            【从我闻讯之时,早已料到风雨难平,睿王所述,全然一幅纯臣式样,不过是敲山打虎,替他那位好兄长铺路。肃睿惯是沆瀣一气,今日发难,又哪还有素日佯矜的兄友弟恭?自我明识,所尝爱欲,早已逆风而行,临了阿鼻地狱,至于十恶不赦,我又何惧?】
                            【只是可笑,旁人所羡的觉罗,不过也是笑里藏刀,寒光烁剑。卧伏紫帷的礼妃,你为何还不知晓,天家情,最是不堪,而高坐明堂的君王,又岂是你的归宿?】
                            【晌光从支窗里探进来,照亮了君父垂着的衣袍一角,我心下分明,面上却依旧啜泣,只是无料鄂尔泰也为我牵连。他本是嗣王,明哲保身应为最佳,我竟还分了几分心神,去想鄂尔泰不应如此。】
                            【尘埃落定,胸中郁气却存,俯首谢恩。】:儿臣谢汗父恩典【我往外行,目光瞥过礼王,心下一嗤,我如今又何尝不是他的日后?只怨当期没设法将他诛杀,免却诸多后患。】
                            【恶缠满身何如?我行我道,我即正途。】


                            来自Android客户端38楼2020-01-30 1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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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知晓,总不至真令睿王以这四恶彰显绣斧之诛——亶聪一早勘破那点兄友弟恭的把戏,是在试我方,何尝又不是试睿王。而今假借他口听个审度,虽判了安王,也在等着看何人上前求情。果真身居九五,哪怕是方才醒转,也总是心清目明。】
                              【及至勒尔甘开口的一瞬,方才琢磨过来,断了附和的心思。好在他前后言行如一,唯有几句分忧的意图来得急切鲜明了些——今时不同往日,从前汗父身体康泰,自然要“藏”;但一夕抱恙,只怕是要“立”了。】
                              【迅即思索下,拿准手足情深既不能演过、据实相告亦不能落下。遂抢一句道】:禀汗父,早前殿外众昆季情急于您圣体安康,不比睿、礼二位兄长沉着有方,被斥问后遂起了些口舌之争。
                              【垂目向御窑金砖所映倒影】:尔后见肃王兄又身兼侍疾、问政、安抚人心诸事,儿臣恐拳拳孝心下反而憔悴,故恳请其作主,将事务分摊于在列昆仲——也是儿臣愚钝,以为散开后按章行事,便能避了殿前喧哗。不料几位大人有道理政之属需汗父裁决颁诏,有曰情况不明诸位阿哥需和衷共济,这才再度乱了起来。
                              【复叩首请罪】:一时心神激荡,搅扰汗父静养,是儿臣之罪。


                              IP属地:江苏39楼2020-01-30 14: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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