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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disc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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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20-01-20 09:48回复
    【建昌十x年,裕亲王薨。随之倒塌的,是大清柱石,帝王股肱,及皇父毕壤不追的笃念情思。天子虽只肯辍朝三日,轸悼哀诀之意却从未止于庙堂。凡我每旬入觐,望向座上皆是日渐憔悴的倦色病容,此一刻,尤见君父苍老,宸严垂暮】
    【今日赴阙甫归,却闻紫闱亟亟传讯,言出者是御前总管卫钊。我一身朝服未褪便又疾驰入宫,乃至养心殿门又径引东暖阁内,然眼前所见始料未及——皇父病卧榻上人事不知,施针、灌药都不曾醒转】曹适怎么说?
    【急在暖阁中踱着步子,一壁又询卫钊详述前因,可连那术精岐黄的曹太医都束手无策】今儿吏部引见司官,你现去外头拦着,诸王大臣要侍疾问政的,一律候在前殿。
    【嘱过卫钊后已将近巳时,御前事出又哪能瞒住上下,外间更似有陆踵而至的跫音。本是午阳正煦时候,概因暖阁阒寂之极,竟由内生发出一阵寒颤。我周身只叫满室药烟裹挟,床帷后的皇父,扇门前的王臣,仿佛正在酝酿一场鲸波鼍浪】


    2楼2020-01-20 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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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暖阁的扇门才启,外殿已一派暗流涌动。目之所及,俱是四团龙补,走兽飞禽,泱潢似南省的潮涌,直东的泽国,将叔王飘摇的命烛一霎吹息】
      【我面立于诸王臣前,身后扇门已叫卫钊再阖,听罢左右诘问质询,仍是不疾不徐,平声应道】都到了御前,还不肯消停些吗?
      【言却有旋踵一顿,照见这一众黼黻皇猷,燮理阴阳的忠臣孝子,似曾亲赏临见西湖行宫前的那台戏文。方才我问曹适,皇父何时能醒,或,是否还能醒?比之前者,他于后话所示之缄默,足以令人侘傺良久】
      皇父悲思多度,兼又体气劳乏,一时难支。太医说——宜应静养。
      【我看见郑、敬眼中的虽恭犹疑,闻过安王话里的欲加之罪,及将此一切忽然打破的摧心泣声——鄂尔泰重孝未除便径闯紫闱,按说,是不敬之罪。可又奈何,只因他所嗣之父,乃今天子最痛挚的手足。我本能拦掣住他亟闯而入的身形,却叫人一臂拂离,再听后话,忽又扬声斥道】放肆!皇父膺疾病卧,你便张口来日事,可还是人臣之言?
      【虽急厉喝止,然见此情状又不免推心相比,是以换作温声煦色,好似方才厉斥全未发生】
      鄂尔泰,你是皇父与王父之子,更是如今承祧的和硕裕亲王。王父仙灵必不忍见你如此形神不安。皇父——福泽绵长,也不会有事的。
      【再向符江话落之处,是推刃同气的天家手足,是萧墙之内的季孙之忧,终由那一句“一手遮天”尽数道出。目光一矄,眼风将扫过他】二十一弟这话,我可不敢认。
      【折身向扇门指了指,却是笑叹一声】曹太医就在里间,千叮万嘱皇父需静养,受不得风。我有什么只手遮天的本事?二十一弟信不过我,还信不过曹太医吗?
      【这一众各色的龙补间,我最后所见是京弟投来的目光,亦是暌违许久的彼此知意,却又迅速地,淹没在一个个张牙舞爪的蟒袍里。向前人摆了摆手,不欲再赘言】
      好了,皇父病着,国事也不可贻误,要紧的先写下,待皇父醒了我转呈御览,其余就交由各司照例办吧。


      11楼2020-01-23 1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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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殿风雨惊叫寒刃出鞘,更添些许僝僽景状。剑光尤在目前一夺,末时已悬至曹适肩头。可怜御院杞梓,陛前圣手的曹太医,终也累于诸王构隙】
        【推指将剑锋拂错,探臂挽起刃下的曹适,慰道】皇父还须曹大人费心看顾,回里间去吧。
        【目风折向偃蹇非常的小弟,沉声诮让】殿前为何佩剑?【又顾左右,直谕守殿侍卫,却多几分凛肃不耐】还不过来伺候安郡王卸剑!
        【拂袖一挥,显已见忿恚颜色】我何时有同诸位说皇父病重?二十一弟今日拔剑所向御前首席太医,曹大人若有伤损,你来替皇父请脉不成!
        【赫舍里时雍还是这般辩口利舌,只事近关捩,我亦不惮再禀受罪辞。惟见郑、敬二人纠逖之势,却改方才怫然,缓声如常】十三弟既都这么说了,你们自去便是。
        【暖阁中长久的阒寂,更如一口千钧洪钟压我胸膺,只叫人不得将息,不觉又捏攥住襟领。皇父境况如何?曹适、卫钊自阖门进去便没了动静,而眼前却是诸王臣环伺左右,我忽而想起京弟那场魇梦——虎豹奔于旷野,豺狼邻于丹墀,竟也有成谶之日】
        五弟过去要肯这么分劳,我能省多少心啊?
        【覆掌拍了拍鄂尔泰的肩,亦不忍见那满面悼怵】你尚未除服,这一身…再叫皇父看了,岂不更添悲思?王父薨逝,人天同悲,你合该打起精神来,回去将裕邸主持好。如今,也是一府之主了,别叫皇父与王父担忧,嗯?
        【慰罢鄂尔泰,眼见满殿仍是无餍,几势颉颃,却俱以褊衷之心,妄作悃愊之色。我非要揽得百揆权名,阋墙之争却亟亟在弦,尤是郑王一派势将等夷的权欲挞伐,为首者昭然志思,庶几宣之于口】
        十一年圣驾南巡,我在京监国五月。现圣躬违和,我处置几个本章,诸位是觉得我不行——【声尤一顿,目环前众,言中更着锵力】还是我不配?


        23楼2020-01-27 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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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间,诸王麇集阁中,将方才前殿金断觿决的克伐怨欲悉数遮拂,好似一场情重姜肱的戏码亟待上演。皇父问过符江之“罪”,实则却也算从轻发落。帝王尝失惸之痛,知生死、畏天命,亦叫君之仁、父之慈于病中悄然显迹】
          【那一畔曹适将药呈上,我扶膝一撑,起身将汤药度至手中,又撩开袍角,复跪在皇父榻前】弟弟们担忧皇父,争相要来侍疾,儿臣怕人多扰了清净就拦着了,没想到——
          【回望榻前一众昆仲,又见皇父清癯病容,翕动的唇却欲言又止】倒闹开了,是儿臣的不是。
          【双手奉上药碗,伏首叩在踏床上】皇父颐养圣体为重,莫要再为这等冗琐耗损心神,否则儿子们,才当真是不孝。
          【继而缓缓言道】二十一还年轻,性子燥了些,儿臣方才已斥过他了。十三弟说的也在理,总归是我未请旨先“擅专”,犯了忌讳...才叫弟弟们有疑,还请皇父责罚。


          42楼2020-01-30 15: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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