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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聂卫/不分】花开春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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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设定,二人之前有情感经历,洁癖党勿入。
老情人复合设定。
不分攻受,kind of 互攻????


1楼2020-01-17 17:12回复
    2020年元旦,卫庄在公司年终聚餐结束后,被司机载回了公寓。
    其实他本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可此时此刻,心中不免伤感了起来。
    他已经四十岁了,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结婚的那年,他才二十五岁,本是同龄人还在玩闹的年龄,可是他当时的女朋友却怀孕了,于是二人只能匆匆忙忙的结了婚,也没有和家人商量。说来也奇怪,刚结婚的那段日子,他还在英国读博士,全靠奖学金过日子,妻子也是学生,没有收入,虽说前妻家中富裕,会时不时的贴补点,但是总得来说日子还是拮据,可就是这段拮据的日子可以算是他长达十几年的婚姻中甜蜜的一段时光了。只是所谓的“同甘共苦”也不过是个美好的愿望罢了,他和前妻的爱情终究是永远的留在了那个阴雨连绵的国度。
    离婚了以后,前妻和自己的老下属在一起了,他心里虽然不舒服,但也不会说什么,毕竟“一别两宽,各自安好”才是最体面的结局。
    其实,恢复单身本来应当是高兴的事情,毕竟他自诩自己是“世间的强者”,自然也不需要用俗世的家庭来证明自己,可是此刻他心里却是空唠唠的,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当然不是因为家里冷冷清清的,母亲去世后他早就习惯了一个人生活。
    或许是因为他在车上刷到那条朋友圈,才让他人到中年,心中徒增感伤。那条朋友圈的主人是卫庄的初恋,他高中时代的学长——盖聂。在外人看来,他跟盖聂就是一对不知因何原因而分道扬镳的好兄弟罢了,但事实却是他们曾是恋人,只不过后来散了。细细回想起来,他和盖聂最后一次见面还是他本科毕业的时候,之后便是远隔重洋,算来也将近二十年没见了。
    在卫庄记忆里,盖聂还是那个风采俊逸的小子,只是在刷到那条朋友圈的时候,卫庄才意识到,原来盖聂也老了。照片里的盖聂穿着正装,一副成熟稳重的样子,和记忆里的样子截然不同,而他身旁坐着个女人,眉清目秀的,看起来很年轻,两人看起来很亲密的样子,发照片的时候,还配上了文字:“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卫庄往下翻了翻评论,大概猜到了发生了什么,原来盖聂也要结婚了。本来是应该祝福的事情,可是卫庄却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照片里的两人,总觉得有一种怪怪的感觉,即便二人的姿势十分亲密,可就是很奇怪。也许不过是自己太过感慨产生的错觉吧,卫庄心想。
    卫庄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虽说之前在酒桌上已经喝了不少,但是此刻,他还是觉得需要一些酒精平复一下情绪。只是就在他独酌之际,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却振了一下,好像是有人给他发信息。卫庄打开微信一看,发信人正是盖聂,他说到:“小庄,我明天下午4点到A市,有空见一面吗?”


    2楼2020-01-17 1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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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后,盖聂跟着卫庄回了公寓。
      虽说这样的行为对于他这种有“未婚妻”的人不太合适,可是盖聂太想看看卫庄生活的地方了,便随口编了个理由说因为文博会,A市的宾馆都爆满了,实在没地方住,可能要在他家留宿。卫庄听了以后,即刻答应了。当然卫庄心里知道盖聂说的是假话,盖聂和他都是A市本地人,怎么可能没地方住。但是卫庄也实在太渴望盖聂了,在机场再次见到盖聂的那一刻,他感到自己内心中一种沉寂了许久的欲望被激活了,那种早已被工作压力和生活琐事消磨的欲望又复活了,如同岩浆一般,喷涌而出。就算被看到了又如何,卫庄心想,难不成还不能和多年未见的哥们儿叙叙旧吗?
      到达卫庄的公寓后,盖聂才发现这里和他想象的不一样。这里,每一个钉子都是新的,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一股涂料的味道。
      “这房子你是什么时候买的?”盖聂抚摸着实木做的家具问到。
      “前年买的,去年交的房,精装修。”卫庄从酒柜里挑了一瓶酒,随口答到。
      “那你家原来住的老房子呢?”
      “卖了,”卫庄用开酒器将软木塞拔出,把酒倒进醒酒器里,随意的说到,“母亲过世以后,我就把那儿卖了。”
      盖聂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抱歉。卫庄看见盖聂愧疚的样子,不由得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自然是知道盖聂为什么会这么问的,那是他们第一次接吻的地方。话说回来,卫庄和盖聂高中暧昧了两年,卫庄高考完以后,两人正式在一起也有四年,却从未当众接过吻,别说亲吻了,别说那个年代,别说在A市这样保守的省会里,哪怕是现在,哪怕在北京上海这样的大都市,两个大男人无缘无故的拉个手,恐怕也是会引人侧目的吧。到现在,卫庄还记得,他第一次在泰晤士河畔,看见一对同性恋人迎着夕阳拥吻时的震撼感。好容易来到了可以自由相爱的地方,可想拥抱的人却早已不在身边,当时,年仅二十二岁的卫庄想到。不过,这都是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也没什么好提的。
      卫庄倒了一杯酒,示意盖聂过来喝,自己却坐下来,点上了一根烟,全然没有共饮的意思。
      “你不喝吗?”盖聂疑惑的问到,记忆里卫庄是最爱喝酒的,还因为酒结识了一个铁到不行的好兄弟。
      “不喝了,昨天喝多了,头疼。”卫庄吸了烟应到。
      盖聂看了眼燃烧着的烟头,问,“你今天抽了几包了?”
      “记不得了。”
      “戒了吧,这玩意对身体不好。”
      “呵,”卫庄轻笑一声,“当年可是你教会我怎么抽这玩意儿的。”
      “呵。”盖聂听了卫庄的话,也忍不住笑了。说来也是,他和卫庄的相识可是一点也不浪漫。他和卫庄是高中校友,就读于H省最好的高中A市一中,只不过他读的是少年班,虽然比卫庄小一岁却是卫庄的学长。当时高中学习压力大,很多人都有抽烟的习惯,不过他和卫庄读高中的时候的教导处主任是个远近闻名的“老巫婆”,对这种行为格外的痛恨,原本很多抽烟的好去处都被“查封”了,一帮小烟鬼只好在男厕所里将就一下,而他和卫庄也是因此结缘。高中时候的卫庄格外的时髦,如果不是因为每次月考都是榜上有名,乍一看还以为是不怎么学习的那种,痞帅痞帅的。只不过,盖聂看了半天,却发现那个痞痞的学弟抽烟的姿势很是奇怪,好像总是吸一口烟又卡在喉咙那里一样。盖聂觉着卫庄这样很是可爱,不由得看出了神,可是卫庄却不乐意,还瞪了他一眼。盖聂觉得尴尬,眼神闪烁了一下,想了想终于挤出一句话来:“同学,你是不是不会过肺?”
      盖聂拿起桌上的红酒杯,尝了一口,他不是个爱品酒的人,却也尝的出那是智利产的一种红酒,入口十分温润,既不像国产的干红那般泛苦,也不似国外常见的威士忌、XO那样刺激,喝完以后晕乎乎的,更不像冰葡萄酒那般甜腻,又不像澳洲的YellowTail那样酸涩,一切都那样的恰当好处,又令人欲罢不能,可几杯下肚,也能让人有几分醉意。卫庄似乎是察觉出了盖聂的变化,将他刚抽了一半的烟朝盖聂递去。兴许盖聂是真的有点醉了,嗅觉似乎变得灵敏了许多,他甚至感觉到有烟草的香气在鼻尖萦绕。思索了片刻,盖聂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接过了那半支香烟抽了起来。烟草的芬芳与苦涩瞬间充满了盖聂的唇舌,他已经很久没有品尝过这种曾经让他沉迷的味道了——那是一种奇特的香味,不喜欢的人会觉得呛鼻甚至是臭,而喜欢的会觉得那可能是世间最让人沉醉的一种味道了,苦苦的,还涩喉,却令人迷恋。
      抑或是这世上能使人沉迷的东西或多或少都是所谓的“不健康的”——像烟,像酒,像不为世俗所容的爱。也许这也是俗世里教条,戒律和规训诞生的原因,可是这些零零总总的规矩背后有多少是为了世人的健康,又有多少不过是某些人借机施加权威的手段就不得而知了。就像当年那个恨死了他们这帮小烟鬼的教导处主任一样,比起他们这些小东西的健康,她真正在意的其实不过是像全校的师生证明她的权威罢了——只要她想管,无论多小多私密的事情,她都管得着。而这样细小的权力关系却像一张网一样,密布在我们的生活中,压得人喘不过气。
      只是人活着总是要喘气的。盖聂透过他制造的云雾望向卫庄的面庞——那是他早年曾经痴迷的面庞,深邃而俊美,而岁月又在他那如同雕塑一般立体的五官上频添了几分刚毅。而与此同时,卫庄炽热的目光也投向了盖聂,他仿佛看见了藏在那成熟稳重的面具下的少年——清冷俊逸,外人看来永远的那么正经,那么一丝不苟,可是只要仔细看看他的眼睛,你就能发现那要溢出来的欲望。
      屋外寒风凛冽,而屋内的爱火却熊熊燃烧,仿佛要将这寒夜烘烤的如同盛夏一般,炽热而温暖。


      4楼2020-01-17 1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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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0年1月3日。
        卫庄起了个大早。北方的冬天本就干冷,他又有多年的烟瘾,自然是觉得喉咙和口鼻都干的不行,再加上昨晚的事,只感到整个人疲惫不堪。可是再疲惫,年终了,公司里事务繁杂,自是怠慢不得的。照例,卫庄打开了咖啡机,一杯浓郁而苦涩的咖啡下肚让他瞬间觉得神智清明了,再配上一个简单的抹着加冕鸡的三明治和一碗速食燕麦,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饮食习惯——简单,高效,可以迅速获得一个早上所需要的能量。用完早餐,卫庄本想和盖聂告个别,可是进屋一看,发现对方还在熟睡,也不忍心打搅,只好在盖聂的脸颊上亲亲的落上一个吻,留了钥匙,翩然离去。
        和卫庄的忙碌不同,盖聂这边的行程要松很多,客户约在了下午两点,在此之前,他有充足的时间补眠,况且他昨天还赶了一天的路,体力本就消耗了不少,虽说是早睡早起惯了的,也将近10点才睁眼。
        在用完一碗汤面后,盖聂把厨房随便收拾了一下,便拎着箱子,离开了卫庄的住所,在路边随手拦了一辆车,前往自己在市区的老房子。自从十七岁离开家乡之后,盖聂先是在南方海边读了四年大学加一年研究生,后来又为了移民远赴澳洲求学,一待就是十年,回国后又一直在北京发展,一别二十余载,对于这个生养自己的城市,只是觉得陌生不已。A市虽然是省会,可是某种意义上像是停止发展了一样,整个城市还是洋溢着一种旧时代的气息,熙熙攘攘的人群,计划经济时代遗留的灰色建筑物配上九十年代最流行的木制窗框,再加上因为重工业发展而形成的灰色天空——这样的景象似乎除了拍时代剧以外没有任何存在的价值。下车以后,站在人群中间,盖聂敏锐的察觉到他这一身过于“洋派”的打扮,在这个保守的城市中有些惹眼,耳旁飘过的土话里多是一些指指点点的议论,让他觉着自己仿佛是一个民主党人不小心误入了共和党人的俱乐部。这种久违的不适感让他想起来自己当年那种迫切的想要逃离的心情。如果这次不是公司的事务,如果不是因为母亲,如果不是因为那个人,也许他一辈子也不会再回到这个中部“小城”。
        拎着包爬了八楼,盖聂终于回到了“老宅”,自从母亲住院之后,这里便没了人气,家具摆件还是典型的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末期的风格——简单,朴素又死气沉沉。当年,要强的母亲为了让他安心安逸的读书,一咬牙就在市一中对面置办了这套房子,就是怕他住学校里受那些坏孩子的影响。后来盖聂果然不负众望,考上了南方的大学,只是本该在自己高考结束后就搬回去的母亲却在这儿一直住下来了,她说这套房子就是她得勋章。
        也许母亲走后他也会把这儿卖了,盖聂心想。
        只是沙发得留下,那是他和小庄第一次做爱的地方。那一天卫庄高考出成绩,恰巧母亲有事出门,两人就在家中庆祝,十七八岁的少年,酒量也没怎么练过,几杯洋酒下肚,就喝的脸红红的,整个人陷入一种微醺的状态。哪怕到现在他还能记起第一次和人肌肤相亲的感觉,记得卫庄微红的眼睛和身后细密的喘息,记得高潮时过电般的触感以及落在他脖颈上的轻柔的吻......那天过后,他才明白,原来性是真的会使人上瘾的,就像烟和酒一样。只不过能使人上瘾的东西终究是不好的,要戒,只有戒了才能“正常”。
        见完客户之后,盖聂赶到了医院,消毒水刺鼻的味道和医疗**特有的臭气混合在一起让人很不舒服。之前盖聂曾动用关系想让母亲转到北京的医院治疗,自己也好方便照料,谁知道床位好不容易腾出来,母亲这边到先闹腾起来了,说她死也要死在A市,不做异乡的孤魂野鬼。不过好处也有,就是人不闹了,也开始配合医生的治疗了,甚至这次盖聂回来还开始和他攀谈起同病房病友的儿媳妇怎么不体贴,儿子怎么不孝顺,但说着说着,还不忘接一句:“还是有儿媳妇好,再不贴心,也起码有人照应。看护什么的,哪里比得上自家人。”盖聂听完之后只觉得尴尬,之前找的看护都被母亲以各种名义辞退了,还说要是再不领个人回来,自己走了也不会安心。
        “你看,哪天要是你老了,躺在这儿,不一样需要有人照顾。”母亲似乎完全没有察觉盖聂的尴尬,自言自语到。
        “我有天明。”盖聂递了一个削好的苹果,随口回应到。天明是盖聂在澳洲求学时的好友荆轲的儿子,荆轲夫妇死后,盖聂就收养了天明,这么多年一直视如己出。
        “天明也不行啊。小孩子长大了,哪有时间管你,况且不是亲生的,不一样,”盖聂母亲见盖聂面色不悦,马上改口,“少来夫妻老来伴嘛。听我的,不会错。”
        “这不是听你的了吗?”
        “听是听我的了,就是不贴心。你看,这都不怎么管我们。”盖母嘟着嘴说。
        “人家挺好的,这不年末了,工作忙。”
        “工作忙也不能这样,多怠慢啊,”盖母愈发的抱怨起来,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盘问到,“你昨天晚上去哪儿了?我听隔壁王阿姨说你可是今天上午才到家的。”
        “见朋友。”
        “谁啊?”
        “卫庄。”
        一听这名,盖母脸就拉了个老长,说到,“你们不是早散伙了吗?我跟你说,你可不许被他带坏了,这种半道离婚的,都不是什么正经人。”说完还不忘问,“你这次待多久?”
        “一周吧。公司还是事务要处理,再加上把天明放在人家那里太久了也不好。”
        “都要是一家人了,还分这么清楚,”盖母叹了口气,“你说,你要是找个本地媳妇多好,还可以有个照应。”说完,便扭头望向了窗外。
        同一天,卫庄的生活却全然不同。看了一上午的报告,又开了一下午的会,只觉得头晕。当然,头晕不是因为跟不上,而是卫庄觉得手下的这帮“**”实在不抵用,和他之前的下属比,能力上简直是天差地别。
        一边是忙工作忙到天旋地转,另一边又是手机嗡嗡作响。卫庄瞧了一眼,发现都是一中98届的群信息,他素来是瞧不上这帮庸才的,除了97届的盖聂,这帮校友里,能真走进他心里的就是和他同届的韩非。也正是因为韩非的原因,卫庄才会选择在告别过去那种标准的成功人士的生活后,回到A市这个闭塞而保守的地方发展。只不过回来以后,卫庄才发现,A市虽然是生养他的地方,可是他早已不适应了。
        说起来也是有意思,在英国生活了那么长时间,对于左翼的那一套理论,卫庄一直是不屑的,可是偏偏在私领域上却是个坚定的“白左”,最讨厌有人搬出family values来judge他。只可惜A市的人最吃这一套,让他过的很不顺心。不过,卫庄在当地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再加上他对其他人又一直是一脸不屑的样子,也很少有人当面生事。群信息一条接一条,看的卫庄心里烦躁,换作几年前,他铁定不会搭理这些人,可是现在,要想在这个地方生存,就必需要学会和这些人合作,哪怕再厌烦也要。
        就在卫庄不耐烦的翻看那些没什么营养的信息的时候,一条微信让卫庄的眉头蹙得更紧了:“你儿子过几天就来,记得接一下。”
        P.S. 社会设定什么的不要细扣,一堆bug(我自己都受不了了),以及要不要把车补了?


        5楼2020-01-17 1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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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0年1月3日晚。
          “天明怎么样了?”
          “你放心吧,天明刚考完期末考试,正在玩呢。”电话那头的女声说到,听声音是个很温柔的人。
          “那就好,周末可以让他放松一下,不过也别让他玩太多游戏了,对眼睛不好。”
          “放心,这些事情我可比你懂得多。”女人轻笑一声答到。
          “那辛苦你了。”盖聂欣慰的说到。
          “你太见外了。反正你那边先忙,天明这边有我,有月儿,不会有事的。”
          “大叔,你什么时候回来啊?”突然,一个小男孩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听起来很活泼的样子。
          “大叔下周就回去,你在北京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给月儿和蓉姐姐添麻烦,知道了吗?”盖聂叮嘱到。
          “放心吧,大叔,我会保护好他们的。”天明得意的说。
          “那就好,只要你好好表现,大叔回去给你带好吃的。”
          “诶,大叔,这你可不许食言。”
          “放心吧,不会的。”
          “嘿,那就好,那我先去玩儿去了。”说完,小男孩似乎就跑开了。
          “盖聂,”电话另一端又换回了女声,听声音,很关切的样子,“记得要照顾好自己。”
          “知道了,你也是。”盖聂轻柔的回应到。
          就在盖聂在和远在北京的家人通话的时候,卫庄正在一旁扒拉着刚烤好的肉派,见盖聂打完了,才揶揄到,“大叔、蓉姐姐——这差辈了呀。”
          “人家这么年轻,不叫姐姐叫什么?”盖聂随口回复到。
          卫庄觉得有些没趣,便换了个话题,“师哥,你一个中国人,澳洲菜做的那么好,不当厨子可真是屈才了。”盖聂在高中的时候是卫庄的学长,虽说后来成了恋人,可这一声“师哥”却再也改不掉了。
          盖聂笑了一声,答到,“我在澳洲的时候,谈过一个本地男朋友,最爱吃我做的菜。那时我天天琢磨他的口味,琢磨久了就会了。”
          卫庄听后,用略带醋意的口吻说到:“我好歹和你在一起过四年,可没这待遇呢。”
          “我在国内的时候又不会做饭,这都是出国以后学的,”盖聂用好似被“冤枉”的语气回到,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久远的事,说,“不过那个人对我还真不错,就是有一点不好。”
          “哪里不好?”卫庄的语气有些急促,似乎是真的在意了。盖聂见状,微微一笑,“就是老喜欢叫我唱中文歌给他听。”
          卫庄听到以后笑得不行,虽说英国和澳洲相隔万里,有一点还是共通的——那就是在gay圈,亚裔男性基本上就是食物链的底层,尤其是像卫庄这样长得一张混血脸又够“西化”的,某种意义上和在国内就是两个待遇;不过嘛,凡事也有例外,像盖聂这种长得够东方,够清秀的可是有独特的市场,美中不足就是来跟你dating的基本上都是想在你身上体会到所谓的“异域风情”,虽然偶尔满足一下也不是不行,久了总是会觉得烦人的,脾气再好的都受不了。
          盖聂见卫庄笑得不停,继续说到,“这还不是最过分的,你知道吗?最过分的是,我一个北方人,他居然要我唱粤语歌给他听,不唱还不行。”
          “那后来呢?”卫庄好奇的说。
          “后来,他找了个香港男朋友,就天天有粤语金曲听了,”盖聂用戏谑的语气说到,可是仔细听还是有一丝伤感,“那你呢?在英国的时候。”
          “哦,”卫庄愣了一下,他不是个喜欢回忆过去的人,但是盖聂问起,想了想,答到,“我可没你那么丰富的经历,基本上就跟中国人混在一起,普通的很,”看见盖聂有些失落,卫庄搜肠刮肚了一番,说,“就是刚到伦敦的那一阵,韩非那小子,整天帮我出柜,跟耍猴似的。”盖聂听后会心一笑,那是21世纪初,虽说是留学生,可是很多人在观念上和国内的大学生没什么区别,对于同性恋或多或少有些猎奇的心理,尤其是那些看多了BL小说的,有时候也不管你乐不乐意,一上来就问东问西,让人很是尴尬。
          “那你怎么办?”盖聂好奇的问到。
          “还能怎么办,收拾一顿就好了,”不知道是想到韩非,还是其他的事情,卫庄的语气似乎有些沉重,“伦敦的留学生其实就那么些,而且都很保守,和外面的世界比起来,就像是停留在维多利亚时代一样。尤其是某些人,按韩非的话来说就是一帮‘文化活化石’,有些事情和他们说不清。”卫庄似乎是觉得自己有些说多了,转而问到,“对了,你今天怎么推了饭局跑我这儿了?”
          按照盖聂之前的安排,他今天在去医院看完母亲之后,本来要参加一个A城同行安排的酒局,之后就回老宅休息的。可是盖聂却不知为什么,突然间改了主意,竟然把饭局推了,还跑到了卫庄家自己做起了饭。
          见盖聂只顾着吃自己盘里的食物,也不回复,卫庄便继续说到,“你知道,那些人在群里说什么?”
          “说什么?”
          “他们说盖老师是神仙,和‘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可不一样。”卫庄说完,还笑了一声,盖聂却觉得尴尬的不行。他虽说在业内也是颇有名气,可是一向谦虚有礼,突然得到这种评价,觉得很不适应。卫庄见盖聂羞红了脸,更是起劲,“我记得你之前和这帮**明明处的不错的,怎么突然转性了?”
          “小庄!”盖聂不满的唤了一声,心想果然无论过了多久,嘴毒这一点卫庄是怎么也改不掉的。见盖聂面露愠色,卫庄便收了嘴,又像是仔细思考了什么,说到,“今天收到的信息,我儿子过几天就到。”
          “那,我明天搬回去住。”盖聂听后觉得自己兴许是麻烦卫庄了,赶忙说。
          “不,你就住这儿,没必要搬回去。”卫庄斩钉截铁的说。
          “那你儿子怎么办?”
          “他敢有什么意见。”卫庄无所谓的说到。
          “那我以什么身份住在这里?”盖聂觉得不妥,喝了口白葡萄酒顺了顺气,随口说到,“朋友?恋人?还是炮友?”
          “不许胡说。”听到最后一个词,卫庄脸上有几分挂不住了,其实盖聂心里清楚,卫庄虽说从小就一副很“社会”的样子,但是在感情上却是格外的认真,哪怕不一定会有结果。
          “我是认真的,”盖聂忽然很严肃的说到,“今天下午刚见的医生,他说,母亲的情况越来越不好了。婚礼很有可能要提前。”
          卫庄听了盖聂这番言辞,自然是不高兴的。虽然他心里一直很清楚,可真当盖聂把这些话赤裸裸的说出来的时候,卫庄还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看见卫庄明明很失落又努力压抑自己的神情,盖聂心里也觉得一阵难过,却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用一种劝慰的语气说,“先睡吧,有些事情今天没有答案,也许明天就有了。”
          卫庄知道盖聂在哄他,用略微不满的声音回应,“我又不是小孩子。”
          盖聂和卫庄边吃边聊,等他们聊完收拾完,天已经很黑了,月亮也爬了老高。如水的月光顺着窗户洒了进来,铺满了室内,只可惜月色再美,也照不亮盖聂那颗迷茫的心。
          人生在世,到底哪一条才是自己该走的路呢?盖聂望着已经略微凸起的月亮,想到。


          6楼2020-01-17 1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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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0年1月4日,上午11点。
            临近春节,灵山上来祭祀的人似乎变多了,到处都是灰蒙蒙的,连墓旁的柏树都沾满了灰尘,空气中弥漫着香烛爆竹的气味。
            卫庄并没有带香烛祭品,反而是找管理员要了一块湿抹布,把墓碑仔仔细细的擦了一遍,再将在灵山下买的鲜花花瓣摘下,洒在墓地上。
            盖聂看了看墓碑,只见上面写着:
            韓非(1980——2006),
            妹,韓蓮,
            友,衛莊,鄭芝萱,張良,李婉婷,
            立。
            十多年过去了,当初为他立碑的人早已流散四方,除了近几年回来的卫庄,一直坚守在A城的只有紫女。而墓碑的右上角还挂着一张黑白的人像,和为他立碑的人不同,照片里的人却永远的定格在了那个美好的年纪,不会老去。
            “别人的墓碑上都是父母、兄弟、子侄,而他的墓碑上姓韩的却只有 一个,”盖聂不经感慨,顺带问了一句,“为什么要挑在这么远的地方?”
            “他说A城里的人,躲还来不及,不如埋的远一点,反倒图个清静,”卫庄起身,看了一眼那一排排的墓碑,说到,“他喜欢雅致的地方,只可惜墓园都是烟熏火燎的,我和紫女看了许久,只有这一处地处城郊,周围也都是一片片的麦田,风景算不上优美,却也是宜人,他要是在这里待的烦闷了,还可以出去走走,和人谈谈心。”
            “要是真出来溜达,那估计要吓坏周围的农人了。”盖聂揶揄到。
            卫庄笑了一下,说,“也是,”说完,拍了拍墓碑,对盖聂到,“走吧。”
            “你不再待一会儿?”盖聂问。
            “没什么好待的,”卫庄看了一眼,说,“都烧成灰了,说什么他都不会知道的。”说完转身就走,完全没有注意到口袋里手机又震动了几声,应该是收到了什么信息。
            就在同一时刻,盖聂的“未婚妻”端木蓉正在和发小一起喝着咖啡。
            和盖聂不同,端木蓉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从出生,到上大学,再到工作,就没离开过这座城市。上大学的时候,别的室友都是外地的,趁父母不在身边,就野的不行,可端木蓉却得每周末规规矩矩的回家报道,和高中几乎没有区别,工作以后,本来说好的,要住在家里在医院附近的房子里,可是父亲端木敬德以“女孩子一个人住不安全为名”,硬是让她在家里又住了一年,直到一位故友将月儿托付给她,她才得以脱身。
            而坐在她对面的年轻女人,正是她的发小,赵雪。她通体雪白,生得明艳动人,又是跳舞的,仪态不俗,走到哪里,都是万众瞩目的焦点;相反,端木蓉虽然也是眉目清秀,却一副清汤挂面的样子,快奔三了,也不学着打扮打扮,还是和学生时代一样,素面朝天,穿着灰扑扑的衣服。每当雪女抱怨的时候,她都会说,“我是做医生的,又不是做模特,穿那么艳丽干吗?”
            这样的两个人,按理说不应当这么熟识的。刚刚说到,这端木蓉是北京土著,可赵雪却不是。两人相识还是小学四年级的时候,赵雪刚刚从河北转学到北京,可没少受一些爱糟践人的女孩子的欺负,端木蓉看不下去,出手相助,两人就此结缘。后来初高中的时候,端木蓉是文化生,赵雪是艺术生,但是两人的感情依然很好,完全没有因为环境的改变而变淡,还经常没事聚在一起喝喝咖啡,聊一聊彼此的生活。
            这一天,端木蓉刚刚把天明和月儿送到补习班,想着自己终于可惜休息一会儿了,打开微信一看,发现赵雪正在这附近逛街,便赶忙约过来。谁知,这赵雪刚一坐下,看了一眼端木蓉,就嚷嚷道,“我送你的口红呢?怎么又没擦?”
            端木蓉喝着咖啡,说到,“我这不是来见你嘛,擦什么口红。”
            赵雪赶忙把羽绒服脱了,挂在椅背上,说,“这都要结婚的人了,还这么不上心,”说完,一边扫码点了杯咖啡,一边问到,“对了,你跟盖老师最近怎么样了?”
            端木蓉随口说到,“就那样吧,他母亲生病了,要回老家一周,就把天明放我这儿了。”
            赵雪听完,觉得不对劲,说到,“那你怎么不跟着回去,趁机表现表现?”
            “没必要吧,”端木蓉想了想,“年末了,医院工作那么忙,而且我又不是嫁过去当保姆的。”
            “也是,”赵雪忙着看菜单,随便应和了一声,转念一想,觉得不对,问,“你不会还想着那个周医生吧?”
            一听这个名字,两颊微红,赶忙否认到,“哪儿能啊?”
            “那就好啊,”赵雪咧了咧嘴角,“别怪我没提醒你,盖老师可是个很靠谱的结婚对象。虽然年龄大了一点,但是长得帅,学历高,在他们业界也挺有名气的,收入也不错,自己在北京还有房,小区地段环境也还行,老家又没什么亲戚,不像别的外地来的,可能还图你什么,而且跟你一样,都带着个孩子,还都是基督徒……”
            “他没受洗,再说了,他信基督,我信天主。”端木蓉纠正到。
            “哎呀,反正差不多,”赵雪下了单,正色道,“最重要的,情史非常干净,这多年了,那是跟周边的女同事一点绯闻都没有。”
            端木蓉听了赵雪这话,不知怎得,一下子呛得不行,咳嗽不止,赵雪见状,白了一眼,“我又没说错,你也不看看你的情况,找那种花花肠子多的,也不看看你自己hold不hold得住,就像那个周医生……”
            端木蓉连连摆手,笑着说,“不说我了,怎么不见小高啊?”这个小高是赵雪得同居男友,两人从大学时就是情侣,这么多年了,感情一直好的不行,每次出现都是成双成对的。
            “谁管他啊?”赵雪不满的叫唤到。
            “吵架了?”端木蓉好奇的问到。
            “还不是因为你,”赵雪有几分喊冤的意思,“你也知道,小高因为荆轲的事情,一直对盖老师有些意见……”
            端木蓉哦了一声,这些事她是知道的,于是问到,“那他婚礼还来不来啊?”
            “他敢不来?”赵雪激动的说。
            端木蓉叹了一口气,说,“你和小高感情这么好,也不办酒,还天天催我结婚……”
            “我们俩情况不一样,再说了谁要嫁给他啊……”赵雪嘟着嘴说到。
            “小高好歹在写歌的人里面,还算有些名气,别这样说。”
            “过了年我就是首席了,到时候谁求着求谁还不一定呢,”赵雪歪着脑袋,颇为得意,“等我做了首席,再加上你的婚礼,那就是双喜临门,开门红,”说完还点了两下手机,好像发送了什么东西,“我把鞋子链接发你了啊。”
            “什么东西?”
            “鞋子链接啊,不说是做成了媒人要送鞋的吗?”
            “有这说法吗?”
            “当然有!”赵雪说到,“你可不许赖账。”
            2020年1月4日,上午11点半。
            端木蓉和赵雪还在咖啡厅里聊着天,盖聂和卫庄却早从灵山上下来,找了个隐蔽之处,亲热了起来。
            说来也是尴尬,这灵山附近都是田地,一眼望过去,没有丝毫的遮蔽,这唯一的私密之处,却是在教堂附近。
            婴儿车:https://shimo.im/docs/9R6CwtXhxK33tcTg/
            卫庄不耐烦的掏出了手机,想看看是哪个不看人脸色的,结果发现,全是前妻的未接电话,点开微信,只见前妻发来了一张高铁票,还留了一句话:你儿子下午到,自己看着办。
            卫庄看了这些信息,眉头蹙的格外的紧,盖聂见卫庄神色不对,问到,是有什么急事?
            没事,卫庄收了手机说到,我们继续。
            P.S. 鄭芝萱和李婉婷在这里分别是紫女和弄玉的本名,郑芝萱是因为之前有人脑洞过紫女的本名是不是叫紫兰,因为紫兰轩和紫女衣服上的兰花图案,就像红莲一样(头上的莲冠),然后紫女的出场都和冷宫有关,冷宫又是郑国旧王宫,但是郑紫兰和李弄玉真的好难听,所以改了。虽然新名字也不怎么样,但是还能忍。


            8楼2020-01-17 1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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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0年1月4日下午2点,A市北站。
              卫庄站在北站的东广场等了半天。上午刚跟盖聂一起去郊外扫墓,正在亲热的时候,偏偏收到了前妻的信息,只好撇下别的事情,来迎接这个不速之客。本来卫庄是想叫盖聂一起来的,可是被盖聂拒绝了,便只好先把盖聂在省妇幼门口放下,再亲自开车来接这位“小祖宗”。
              在冷风中等了半天,卫庄远远望去,看到了一个人影,仔细一看,正是他的儿子,卫琛。卫琛今年刚满14岁,生得瘦高,1米7多,光看脸的话基本上就是卫庄的缩小版,除了脸颊肉嘟嘟的可能和他妈妈有几分相似,剩下的可以说就是照着卫庄的五官复制黏贴的,不过看起来十分的沉郁,不爱笑,穿着一件驼色的风衣,用腰带把本来就细的不行的腰勒的更细了,背着沉沉的书包,拖着重重的拉杆箱,再加上挂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很是孱弱的样子。
              看见人来了,卫庄只是招了招手,本来看着卫琛那副“弱柳扶风”的样子,习惯性的想帮他一把,但转念一想,一个男孩子还要人帮忙拖箱子,像什么话,便直接示意,要卫琛跟着他去停车场。一路上,父子二人均是一眼不发,好不尴尬。刚到车边,卫琛放了东西,近乎本能的拉了车的后门,却被卫庄狠狠的剜了一眼,只好不情不愿的坐在了副驾上。坐上去后,也不说话,只是掏出switch 在那不断得摆弄,卫庄看得烦躁,只好说,“别玩了,也不看看你眼睛都多少度了。”卫琛听卫庄这么说,只好收了switch,转头看窗外得风景。
              “你怎么就来了,学校不是还没放假吗?”卫庄觉得尴尬,只好随便找点话。
              “考完了,剩下得几天都是讲题,没意思,就不想去了。”卫琛淡淡得答到。
              “你和那个人吵架了?”卫庄随口问到,“那个人”自然是指前妻的现男友,之前的老下属,卫庄见卫琛不否认,才继续说到,“你妈一个人带你不容易,多体谅点,再说他其实对你不错。”
              “我知道。”卫琛冷冷的说。
              卫庄听后不知如何回复,想抽烟解乏卫琛却又在车里,只好打开天窗,也顾不得冷不冷的,听听风声顺顺气。其实说心里话,卫庄是不喜欢这个儿子的。卫琛虽然长得和他一模一样,但是性格却是南辕北辙。卫庄仔细回忆起来,自己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其实并不高冷,某种意义上还有些话多,尤其是熟人面前,后来虽然话变得少了,但也是强势刚毅的,对朋友,对下属也算的上义气,哪里像这个孩子,又阴郁又沉闷,冷冰冰的,一丝笑容也没有。如果说像前妻,可前妻却是个活泼热情的。怎么会养出这样一个孩子?卫庄心中不解。而且不光是性格,卫庄打心眼里觉得,这孩子连自己和前妻的智商都没有继承到,最明白的证据就是卫琛成绩太差,基本上是班上的吊车尾,虽然每天捧着本书看,但是课本上的东西就好像被自动屏蔽掉了一样,一点都不会。并且,卫琛在学校还是一个容易被人欺负的——这一点卫庄实在是忍受不了,想想看这么多年都是他欺负别人,自己又怎么会生出这样一个任人宰割的“**”?
              以致于后来,卫庄每次看到卫琛都会想,自己当年绝对是跟着韩非抽多了烟、喝多了酒,才生出这么个儿子来。
              “你这次打算待多久?”卫庄有些不耐烦的问到。
              “妈要我过完年再回去,”卫琛看着窗外,说,“她说她忙了一整年,也该休息会儿了。”
              卫庄叹了口气,问到,“她又打算去哪儿谈恋爱了?”离婚以后,卫庄和前妻基本上除了必要的事务以外,没有任何交集,自然也不知道对方的行踪。
              “泰国,”卫琛冷冷的答到,“她刚换了工作,涨了薪水,富婆一个,又嫌弃北京太冷,肯定是要找地方暖和的。”
              “那你怎么不跟他们一起去?”卫庄反问。
              “没兴趣。”卫琛随口说。
              “等一下你先去紫女阿姨那里待会儿,”卫庄握着方向盘,随口交代到,“你来的太突然,房间还没有收拾出来,我等下打个电话叫家政那边帮个忙。”
              卫琛听罢,想了想,问到,“家里来客人了?”
              卫庄听卫琛这么问,思索了一会儿,说,“嗯。一个老朋友。”
              卫琛听后,轻笑一声,道,“爸,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卫庄的心事被戳破,觉得害臊,却也不敢当面发作,只好皱着眉头道,“你小子别乱说。”
              就在卫庄去高铁站接人的同时,盖聂正在医院的走廊上跟端木蓉通话。
              “伯母那边都好吗?”端木蓉柔声问到。
              “都好,天明没给你惹什么麻烦吧?”盖聂轻声问。
              “放心吧,有月儿在,有人治他。”
              “那就好,真是辛苦你了。”盖聂温柔说到,很是感激的样子。
              “那公司那边的事情你跟伯母说了吗?”电话那头,端木蓉忧心的问。
              盖聂忘了一眼病房,压低了声音,说,“没有,这个还是等把辞呈递上去再说吧,现在不合适。”
              “也好,”端木蓉默默说,“盖聂,你一定要考虑清楚了,得罪了赵政,你以后可能在行业内就再也混不下去了。”
              “我知道。”盖聂叹了一口气。
              “反正无论你做什么事情,我都支持你,”端木蓉的语气很是坚定,“天明这边有我,你安心处理老家那边的事情吧。”
              “多谢。”盖聂感激的说,说完便挂了电话,走进病房里,要跟母亲告辞。
              “电话打这么久,现在又不知道要去见谁。”盖母抱怨到。
              “会一个朋友,晚上一起吃个饭,吃完饭就回来陪您。”盖聂解释到。
              “又是卫庄?”
              “嗯。”盖聂点点头。
              “去吧,去吧。反正妈老了也管不住你了。”盖母嫌弃的摆摆手。盖聂看着母亲,叹了口气,却什么也没说,拎着衣服就往门外走去。
              2020年1月4日下午3点,紫兰轩。
              卫琛下了高铁,连东西都没来得及放,就被卫庄丢在了这里,要他去找紫女,说自己晚上还有约,没空管他。可到了以后,才知道紫女出去办事了,卫庄和紫女通了电话,紫女说,就把卫琛放大堂就好,她跟领班的说一声。于是,卫琛就一个人背着一个打包,拖着箱子,独自坐在紫兰轩的大堂里。不过好在他比较自得其乐,也没什么计较的,就一直在那玩游戏,也不跟其他人搭话。那个领班是新来的,似乎生性活泼,从卫琛进来开始就一直在吧台跟同事八卦,内容无外乎是哪个富婆养了“小奶狗”,哪个老总又和秘书搞上了,哪位有头有脸的人物,竟然是是双插头,被老婆捉奸在床。
              “尤其是那个双插头的,你说这孩子得多惨?以后不仅要防着自家老爸找个后妈,说不定找的是后爹!”领班用夸张的语调说着,旁边的同事觉得声音太大,但又不好扫兴,值得连连附和。卫琛这边自然也是听到了,不知是不是不满她声音太大,影响了他打游戏,蹙着眉头,用一种极为冷酷的眼神瞟了她一眼。领班察觉到了这个眼神,觉得背后一凉,一看发现是卫琛看着自己,便想了想,问到,“小弟弟,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妈妈呢?”
              “她,忙着呢。”卫琛冷哼一声,答到。
              “这都快过年了,也不陪陪孩子,忙什么呢?”她问到,依然是那种夸张的语气。
              “约会。”卫琛随口道。
              领班觉得有几分尴尬,觉得自己问了不该问的,但又实在是八卦,便接着问,“那你爸呢?不会也忙着约会吧?”
              “是啊。”卫琛用一种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语气回复到,见领班不好意思继续追问,冷笑一声,继续拿起手中的switch 琢磨起来。


              9楼2020-01-17 1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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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0年1月4日晚上7点,A市E大厦顶楼旋转餐厅。
                盖聂正看着窗外不断变换的夜景。
                E大厦是A市最高的建筑物,坐落在A市的市中心,远远望过去就像一座瞭望塔一样,和周围低矮的建筑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这E大厦顶楼的旋转餐厅正是A市最知名的餐厅,当然和同类的餐厅一样,它出名的理由不是食物有多美味而是因为在这里可以俯瞰整个A市的风景,是A市情侣约会的热门场所。不过,卫庄将晚上就餐的位置挑在这里可不仅仅是因为情调,而是因为这座餐厅的主人正是卫庄的老友——紫女,盖聂毕竟声名在外,卫庄不希望有人看到趁机生事,再加上两人下午悄悄的去母校溜了一圈,而E大厦又恰巧在这儿附近。即有情调,又够安全,又省脚程,一举多得,何乐而不为呢?卫庄心想。
                而盖聂和卫庄的心境却似乎有所不同,比起餐厅里优雅的配乐,琳琅满目且任君挑选的食物和窗外醉人的夜色,盖聂却似乎对夹在居民区中的那一小片操场更感兴趣——那是一中的篮球场,高三那年盖聂经常去那里打球,毕竟那也是压抑的高中生活里仅有的可以正大光明的进行的娱乐活动了,而那里也恰巧是卫庄常去的地方。盖聂依稀记得,那时卫庄很喜欢约他一起打球,毕竟以卫庄那脾气,整个高二也就韩非一个和他处的好,而韩非又恰巧是个不爱动的。
                卫庄看盖聂一直盯着窗外出神,放下了手里的刀叉,说,“师哥,我看你这次回来,不太对劲。”
                “哦?”盖聂听后诧异,问到,“此话怎讲?”
                “据我所知,一个人如果突然变得很怀旧,那他一定是最近遇到了什么麻烦。”卫庄撑着手,看着盖聂的眼睛说到。
                “那你说我遇到了什么麻烦?”盖聂微微一笑,问。
                “你要结婚了,可是你并不爱那个女人。”卫庄认真得说。
                盖聂听后却笑了,说,“这就是你所说的麻烦?”
                “难道不是吗?”卫庄问到,依然认真。
                “我需要一个妻子,她需要一个丈夫,”盖聂无所谓的说,“你也知道,我工作的地方,如果快四十岁了还不结婚,是会被视为不可靠的人,”说着说着,盖聂用叉子轻轻敲了一下盘子,“无论是对我还是对她,这都是一笔很合算的买卖,不是吗?”说完,还颇为挑衅的望了卫庄一眼。
                “这就是你结婚的理由?”卫庄反问到,似乎对这个答案颇为不满。
                “难道不够吗?”盖聂问,语气依旧挑衅。
                “够,”卫庄勾唇一下,“只是,这不是我所认识的盖聂。”
                “哦?”
                “我所认识的盖聂,是会为了南半球的太阳,为了PR,为了自由相爱的权利,不顾闲言碎语,毅然决然放弃了剑桥的offer,放弃了我,孤身一人前往澳洲的盖聂,而不是现在这个‘人云亦云’的**,”卫庄沉了沉嗓子说到,似乎是在尽力的克制他激动的情绪,“你放弃了在澳洲的一切,放弃了你曾经的理想,难道就是为了和那些**待在一起,成为他们的同类?”
                盖聂沉了沉眼眸,用一种很低沉的声音说到,“我从未放弃。”
                “哦?”卫庄笑了笑,“那你现在是要干什么?”
                盖聂思索了片刻,却并未回应卫庄的质疑,反而问到,“那你呢?你又得到了什么?”
                卫庄听后不解,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盖聂看了眼卫庄,说,“当年你说过,你什么都不会放弃。你说,你要英国最好的教育资源,你说凭你的能力,精英体制里的成功和你那不normal的生活方式完全可以两全,你说只要你实力足够的强,就没有你卫庄留不下来的地方。那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又得到了什么?”
                “起码我得到了我想要的。”卫庄撇了一眼,抱着手臂说到。
                “哦?你想要的?”盖聂问到,“是异性恋的婚姻?是那一声‘卫总’?还是守着朋友遗愿的生活?”
                卫庄似乎是被盖聂的话刺激到了,青筋暴起,眼神更是有几分狠厉,却喝了口水,努力的平复了自己的情绪,说,“起码我会遵从自己的欲望,而不是像你这么懦弱。”
                “你觉得这叫懦弱?”盖聂问。
                “难道不是吗?”卫庄看着盖聂,反问到。
                盖聂看着卫庄,却没有做任何的回应,反倒是撇过头过去,说,“时间已经很晚了,我还要去医院,先不聊了。”说完,便转身离去。
                卫庄见盖聂离席,也未作任何反应,反倒是像赌气一般,默默坐在原地不动,转头直勾勾的看着窗外的景色。盖聂离开的瞬间,他似乎想起了很多事,想起了死去的母亲,想起了他小时候常去的旧书摊,想起了他伴着雷鸣般的音乐努力静下心来做题的日子,想起了韩非,想起了盖聂,想起了阴冷的英国,想起了前妻,想起了卫琛刚刚出生的样子,想起了刚回国的时候……一个人如果突然开始怀旧了,说明他最近过的肯定很不顺,卫庄笑了一下,想到,母亲说的果然没错。
                半小时后,盖聂赶到了医院,可母亲不知道是生气了不愿意理他还是真的很累了,竟然早早的就躺下休息了。盖聂搬了把凳子,静静的候在母亲床边,仔细端详着母亲的面容。母亲果然老了,盖聂心想,自己已经年近不惑之年,母亲又能年轻到哪去呢?
                “这么多年,我竟然完全没有想到这一点。”盖聂心里暗笑,却又觉得无比心酸。就在这时,盖聂的手机振动了一下,打开一看,是端木蓉的信息。
                只见端木蓉写到:“盖聂,你还好吧?”
                “一切安好,请勿挂念。”盖聂敲着屏幕,回复到。
                “嗯。切记不要勉强自己。”
                “知道,你也是。”盖聂打完字,便默默的熄灭了手机屏幕。
                卫庄在盖聂走后,喝了不少酒自然是不能继续开车接卫琛,只好自己叫了个代驾,先回家坐着,再等紫女下班以后把卫琛送来。只是紫女下班实在晚,而卫庄喝了酒又犯困,竟然等着等着就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卫庄被不断持续的门铃吵醒,看门一看是一个穿着紫色紧身长裙的女人。原来是紫女,卫庄笑着想。她看见是卫庄开门,还笑了一声,说,“怎么这么久?”
                卫庄揉了揉眼睛,说,“喝多了犯困。”
                紫女笑了一下,招了招手,只见卫琛背着包,拖着箱子出现在了门口,卫庄见状,挪了挪身子,说,“进来吧。”
                卫琛看了眼卫庄,默默得搬了进去,脱了鞋子,径直的朝自己房间走去,轻轻把门一锁。紫女人见这情景,对卫庄说,“我今天送他回来,他可是一句话都不说。这孩子似乎有些不高兴啊?”
                “哦?”卫庄似乎有些惊讶,“他能有什么不高兴?”
                “青春期的孩子,都这样,敏感多思,”紫女郑重的说,顺带还打趣了一句,“你当时不也这样?”
                “有吗?”卫庄诧异的问。
                紫女笑着摇了摇头,说,“反正你多注意着点准没错,”说完,转过身去,“那我先走了,”顺便还交待到,“你以后也注意着点,带着个孩子,别喝那么多。”
                “知道了,你路上也小心。”卫庄跟紫女告别,说完便关上了大门。他看了一眼卫琛紧闭的房门,本想敲门进去说点什么,可刚走到门前,却叹了口气,转身向自己房间走去……
                2020年1月5日,清晨。
                盖聂在医院守了一夜,只觉得困得不行。按理说守夜的人是可以在沙发上将就一下的,可盖聂生得高大,只觉得病房里那张小巧到不行的沙发睡着也太没安全感了,感觉随时会掉下去,战战兢兢的,根本睡不着。于是一早,盖聂见母亲醒了,便赶紧告辞,好吃了早餐,回家补觉,谁知刚一下楼,竟然好巧不巧的碰上了卫庄。经过了昨天的事情,盖聂觉得有些尴尬,便问到,“你一大早的来这里干吗?”
                “来找你。”卫庄答到。
                “你,不在家带孩子?”盖聂疑惑的问。
                “他自己会照顾自己,不用管,”卫庄把烟头丢在地上,踩了一脚,将手里的面递到盖聂面前,说,“给你的,趁热吃。”
                盖聂笑了一下,接过面条,说到,“谢啦。”
                卫庄看了周围一眼,问,“外面冷,要不上车吃?”
                “嗯。”盖聂回应了一声,就跟着卫庄朝停车场走去。
                上车之后,盖聂嗦着面条,觉得身上暖和了不少,毕竟昨晚他可没盖被子,只有一床毛毯,哪怕在有暖气的北方也冷的不行。卫庄见盖聂吃面的样子,只觉得可爱,笑着问到,“你等下打算去哪儿?”
                “回家睡觉。”盖聂一边喝着面汤,一边说。
                “要不去我家休息?”卫庄试探的问。
                “那你儿子?”
                “我把他丢紫女家了,不碍事。”
                盖聂想了想,赶忙说到,“别想框我,”说完,便把袋子一扎,“我还是回自己家,睡的舒坦。”
                “行,”卫庄松了手刹说,“那就去你家。”


                10楼2020-01-17 1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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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0年1月6日,上午10点。
                  盖聂一睁眼,就发觉天已经大亮了,不过与刺眼的阳光相比,脑袋里炸裂的疼痛更让他觉得难受。
                  看来昨天是真的喝多了啊,盖聂心想。宿醉的人最容易口渴,就在他准备起床找水喝的时候,突然发现情况不对。
                  这里好像是小庄家啊?盖聂心中大惊,赶忙找到自己的手机,给卫庄发发信息:
                  “我怎么会在你家?”
                  “你昨天喝多了,不仅哭,还往马路上冲,我怕你出事,就把你抗回来了。”
                  “那你怎么不送我回自己家?”
                  “我没钥匙啊。”说完,还发了一个委屈的表情。
                  盖聂心中郁闷,话说昨天他和卫庄离开医院后,先是去湖边散了散心,后来又去学生时代常去的一家小餐馆,点了几个菜,小酌了几杯。按理说,这么多年了,自己的酒量其实还是不错的,但是也不知怎么的,兴许是因为那几杯劣质白酒的缘故,竟然会醉成这样。绝对是喝了假酒,盖聂心中骂道。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立刻问道:
                  “你儿子应该出去了吧?”
                  “他?八成在家吧!一般没有大事,他从不出门。哎,不过你可以让他帮你做点吃的,他手艺很好的,不比你差。”
                  也许是见盖聂半天不回复,卫庄发信息问到:“怎么了?师哥?你好像有点不高兴啊?”
                  何止是有点不高兴?盖聂腹诽。
                  见盖聂不回复,卫庄继续说到:“反正你先吃点东西,昨天不是说下午要去工厂吗?不过你这回出差可真够闲的,这么怠慢,你不会是不想干了吧?”
                  看见卫庄最后一句话,盖聂心中一惊,连忙回复:“你管好自己的事情就好,我这边有自己的行程安排。”
                  “欲盖弥彰。”
                  盖聂皱着眉头,收了手机,他辞职这件事情只跟端木蓉说过,毕竟两人本就交好,又是不同行业,自然是不会有什么交集的,而卫庄却不一样,毕竟是同行,虽说他所了解的卫庄不会做什么事情,但是两人18年未见,这么重要的事情被卫庄猜到了,他肯定是不乐意的。
                  这都是些什么呀?盖聂心中抱怨到,原本他这次回来一是为赵政办完最后一件事,二是回来照顾母亲,三是为天明找学位,四是见一见亲戚朋友,做好结婚的准备。本来一切都安排的妥妥贴贴的,可自从见了卫庄以后,却越来越乱了。
                  就在盖聂烦闷的时候,一阵敲门声响起,只听到门外传来一声略带沙哑的男声,那时青春期的男孩特有的嗓音,“聂叔?你醒了吗?”
                  盖聂赶忙一个鲤鱼打挺,开了房门,只见一个高瘦的少年站在门口,看五官基本上和卫庄一模一样。看来这就是小庄的儿子了,盖聂心中默念,话说盖聂之前在北京见过卫琛母子,却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和卫琛近距离接触,还真是是第一回。
                  卫琛似乎也察觉到了盖聂的尴尬,笑着说,“爸要我做饭给你吃,你喜欢吃什么?”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会解决。”盖聂赶忙说道,说完还看了一眼卫琛僵硬的笑容。
                  “我妈说过,来者是客,既然是客人肯定是不能怠慢的,”说完,看了一眼盖聂,依旧是礼貌的笑着,“我烤了些排骨,一会儿就好。要不你先出来坐会儿。”
                  虽说觉得实在尴尬,却也不好推辞,盖聂只好简单的洗漱一下,再跟着卫琛来到了餐厅,想着吃完饭赶快离开。可一到餐厅,盖聂却发现这餐桌上堆着一摞摞的书,有的还做了笔记,旁边还放着一个pad,打开着网页,是Economist有关gay genes的报道。
                  “这都是你的书?”盖聂有些诧异的问到。
                  “嗯。”卫琛点了点头。
                  “Judith Butler? Queer Theory? History of Sexuality?”盖聂翻着这些写书念到,“你都看得懂?”
                  卫琛听后笑了,只不过这次不是尴尬而礼貌的笑容,却是一种略带嘲讽的微笑,“如果看不懂,我看它做什么?”
                  盖聂觉得自己言行有些不妥,也只好笑了笑说,“我只是有些惊讶,其实我儿子只比你小两岁,但这些书我觉得他应该是不感兴趣的。”
                  “你有儿子?”卫琛听后,睫毛颤了颤,问到。
                  “嗯。他今年12岁了,很可爱,”一说起天明,盖聂的脸色就柔和了不少,露出了格外温暖的笑容,可是卫琛却不知怎么的,面色一沉,却努力收敛了神情,强装礼貌,盖聂见状,马上说到,“其实你不喜欢我,可以没必要笑的。”
                  卫琛一听,立马收敛了笑容,问,“你,发现了?”
                  盖聂听后摇了摇头,青春期的孩子,大多还是喜怒形于色的,却总以为自己心机多深沉、演技多卓越,殊不知,这点伎俩在大人眼中实在是过分稚嫩,尤其是对于盖聂这种在工业界浸淫了多年的“老油条”来说。见卫琛惊讶的神色,盖聂连忙换了个话题,问,“你叫什么名字?”
                  卫琛听后苦笑了一下说,“他连这都没跟你说过?我叫卫琛,就是一个王字旁的那个“琛”,烂大街的名字,”说完,眼眸一沉,“不过,我很快就不叫这个名字了。”
                  “哦?那你的新名字是什么?”
                  “不知道,还没想好,”卫琛拿起pad继续读着,边读边说,“不过,反正不会姓‘卫’了,我妈说了,如果我坚持回英国读高中,而我爸又不付学费、生活费的话,就直接跟她姓。其实姓什么我都无所谓,名字嘛,不过就是一个代号而已,只要不跟那个人姓就好。”
                  盖聂自然是听出了“那个人”是谁,便笑着说,“我相信你母亲是不会做你担心的那种事的。”
                  “哦?你怎么知道?难道你认识她?”卫琛颇为挑衅的问。
                  盖聂愣了一下,回复到,“我虽然不认识她,但是我相信小庄的眼光。”
                  卫琛听后笑了,“小庄?他的眼光?恕我直言,你们两个可一点都不像。”
                  盖聂听卫琛这么说,仔细回想了一下,卫庄的前妻似乎是个明艳的女人,赶忙说到,“你误会我了,我不是那个意思,”说完,见卫琛还在那里津津有味的读着那篇报道,便问到,“你看了这么多社会建构的书,又怎么会对本质论感兴趣?”
                  卫琛听盖聂这么问,看了盖聂一眼,说,“因为我在想,gay genes也许是真实存在的不过是大家不想承认罢了。”
                  “哦?为什么?”


                  11楼2020-01-23 1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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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0年1月5日,下午5点。
                    盖聂在工厂忙活了一下午,一个穿着讲究的老者亲自送他出来,一边走,还一边说,“真是麻烦盖老师了,这么点小事,竟然还亲自跑一趟。”
                    “不碍事的,”盖聂礼貌的说,“有什么事情以后直接微信联系我就好。”
                    “诶,好,”只见那老者点点头,说,“盖老师您这么有才,人品又好,待人也亲和,其实厂里的人都很喜欢你啊。”
                    “老伯您过誉了,”盖聂听后羞红了脸,赶忙说到,“我只是在做我力所能及的事情,其实我觉得A市其他人也能帮上这个忙的。”
                    只见那老者笑着摆摆手,说,“盖老师您就别谦虚了,如果A市其他人能解决,干嘛麻烦您那么老远从北京敢来。那,我就先不送了,您回去也注意安全。”
                    盖聂笑着送别了老者,打开手机,却发现是卫庄发来的信息:“师哥,你事办的怎么样了?要不要晚上来我家吃饭?”
                    盖聂想了想,回复到:“不了,母亲那边还要照顾。”
                    “哦,那行,”卫庄回到,接着又说,“不会是那小子埋汰你了吧?”
                    “没这回事,别瞎想。”盖聂皱着眉,回复到。
                    “绝对是!那小子我从小看着长大,他那点花花肠子,我还不清楚?”
                    盖聂想了想,今天的事情虽然尴尬,可是他一个大人跟孩子计较,总不是回事儿,便写到,“小庄,是你想多了,没这回事。”
                    “真的?”
                    “真的,”盖聂敲着手机屏幕,写到,“我晚上陪房,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师哥?你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有些奇怪啊?”
                    “反正你自己注意点就好,先不聊了,我还要回家做饭送到医院去。”说完,边随手拦了一辆出租,绝尘而去。
                    卫庄这边却是十分纳闷,躺在老板椅上,想了半天,总觉得不对劲,怎么好哩哩的,居然要他好好照顾自己?我有那么娇气吗?卫庄腹诽,但转念一想,与其担心这些,不如先把外卖吃了,毕竟晚上又是一场苦战。
                    卫庄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1点了,一进门,就看见卫琛还在餐桌上忙活着什么,卫庄觉得有些尴尬,毕竟卫琛10岁以后就不怎么跟他说话了,基本上一到家就把门关的死死地,离婚后,又一直跟着前妻生活,不是什么必需的事情,父子二人的交流几乎为零。卫庄一时找不出什么话来,便说到,“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我看完这个就睡,”卫琛冷冷的回复到,“你不也没睡。”
                    “我那是加班,赚钱,能和你一样?”卫庄沉着嗓子回复,“学校的题不做,整体看这些闲书,也不看看你的成绩都成什么样了。把心思花在这上头,还真当自己是社会学的博士了”,他平日里自带威严,这么多话的训斥一个人,还是头一回,“你就算要去英国读书,成绩也得过的去,你忘了英国的学校是什么样了吗?又不是没有考试。”
                    卫琛把书“啪”的一声放下,冷冷得看着卫庄,卫庄也是来了火气,毕竟平时在公司,他都是高高在上的卫总,哪有人敢用这种眼神盯着他,于是用他那一惯的低沉嗓音,用略带胁迫的语气问到,“怎么?不服?”
                    卫琛深吸了几口起,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用一种极冷静的语气,问到,“今天那个人是谁?”
                    卫庄听后一愣,说,“不是说过了吗?一个很久未见的朋友。”
                    卫琛冷笑一声,说,“看来舅舅说的是真的。”
                    卫庄自然是知道卫琛指的是哪件事,冷冷得说,“你舅舅最擅长搬弄是非,二十多年了,从来没变过,他的话,你也信?”
                    “不信他的话,难道信你的话?”卫琛反问到,接着又用那种朗读式的,不带一点情绪的语气,陈述到,“舅舅说,你读书的时候还是一个穷小子,是妈一直贴着你,而你其实根本不喜欢女人……”
                    卫庄没有兴趣听接下来的话了,连忙打断,说,“这些事情你怎么不问你妈?她最清楚。”
                    “你觉得我方便问吗?”卫琛冷静的说,“而且她已经被你洗脑了。”
                    卫庄皱了眉头,说,“你也太低估她的智商了。”
                    “我只是想要一个说法,无论真假。”卫琛说到,语气异常坚定。
                    卫庄叹了口气,想了很久,终于默默的说到,“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我即可以喜欢男人,也可以喜欢女人。”
                    “你在说谎,”卫琛冷笑,“你在此之前都是在和男人约会,舅舅说,他可是亲眼看到的。”
                    卫庄眉头蹙的极紧,觉得这不是一个适合父子之间的话题,却又觉得不能逃避,只好委婉的说,“我在此之前,也只和一个男人交往过。而且一旦你和男人交往的事被人知道,就会被归类为同性恋者,你所接触的圈子也基本上就会是同性恋者的圈子。”
                    “哦?”卫琛反问到,“那您怎么突然转性了?”
                    “我没有突然转性,”卫庄冷冰冰的说,似乎用尽了他最大的耐心,“那本来就是我的一部分。只是有人选择放弃,有人选择接受,仅此而已。”
                    卫琛听后,把头埋了下去,似乎一时无法接受,卫庄见此,冷冷的问,“你满意了?”
                    卫琛听了以后反而是深吸了一口气,用一种最凶狠的眼光看着卫庄,说,“如果这是真的话,我只能说,这样的你让我恶心。”


                    13楼2020-01-23 1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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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时刻,盖聂正在病房待着,之前和母亲住同一个病房的病友,不知怎么的,突然病情恶化,进了ICU,盖聂一到医院,发现房里少了一个人,一边感叹世事无常,一边又在想,这下晚上终于有地方睡了。盖母也在那一直感慨,说,“那个老太太,我之前可不喜欢她了,她总说澳洲的博士有什么了不起,但凡聪明点的孩子都去美国了,我就说,去澳洲,去美国也得看学校看老师是不是,我儿子可是澳洲最好的老师带出来的,在业内都是有名气的,哪像你儿子不知道美国哪个野鸡大学毕业的,把她气的不行,还想着哪天没了这人,耳边才清净。这下耳边真没了这人,心里反而觉得空唠唠的。”
                      “您这是想多了,”盖聂帮盖母盖了盖被子,“过几天就会有个新的老太太来陪您了。”
                      “也是,”盖母眨着眼睛,寻思到,“你说万一我哪天进去了,岂不是看不到你的婚礼了?”
                      “别瞎说,”盖聂赶忙打断,“医生都说了,你这病治愈的概率很大,只要你好好配合。”
                      “哎,我倒是想好好配合,”盖母感叹到,“可你不配合我啊,一天到晚也见不着人,好不容易回来,还每天和那个卫庄混在一起。”
                      “我那是老朋友叙叙旧。”盖聂解释到。
                      “哪有老朋友这样腻歪的,”盖母质疑到,说完转了个身,抱怨起来,“我看你就是嫌我老了,烦,才天天往外跑。”
                      “胡说什么呢?”盖聂轻轻的说,“这都11点了,我先帮您闭灯,你好好休息。”
                      说完就把大灯关了,见母亲睡下,盖聂也脱了鞋,往床上一趟,掏出手机给卫庄发了一句:“小庄,你早些休息,晚安。”见卫庄半天不回复,问到,“小庄,你那么怎么了?”过了许久,卫庄才回了一条信息,“没事,就是发现哪小崽子被他妈宠坏了,纯属欠抽。”
                      盖聂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说,“小孩子,都是非黑即白的,平时多交流交流,就好了。”
                      “交流?”卫庄回到,“还是算了,没什么好说的。”
                      “小庄,你先睡吧,明早还要上班。”
                      “我知道。晚安,师哥。”
                      同一时间,端木蓉终于结束了一天的忙碌,躺在客厅的贵妃塌上,刷起了朋友圈,只见有一条朋友圈,是一个妩媚的中年女人,躺在泰国的海滩上,笑得很是甜蜜。端木蓉看了一眼,轻轻的点了个赞。其实按照端木蓉平时的圈子,是见不着这种人的,她和照片里的女人的相识纯属偶然。那是一次社交活动,赵雪组的局,饭桌上有一个女人是做制药的,三十出头的年纪,看起来很是妩媚,眉眼间有这个年纪的女人里少见的青春活力,在加上那个女人的工作也算是和端木蓉的工作有些交集,两人便自然而然的攀谈起来。聊着聊着,端木蓉才知道,那个女人是留英博士,离了婚,还带这个孩子,可是谈吐间完全不像她想象中的中年离异妇女,不蓬头垢面,不面色发黄,反而是自信得体,比她平时见过的那些在家庭事业两头奔的女人要落落大方的多。端木蓉不禁好奇起来,于是便留了她的微信,端木蓉翻了翻那个女人的朋友圈,发现没有晒娃,没有心灵鸡汤,没有什么“爱老公还是爱孩子”,反而多的是自己最近做了什么事,参加了什么活动,看了什么书,去了哪里玩……显得格外的清爽。带着满肚子的好奇和疑惑,端木蓉和那人私聊了几句,才发现她是个很好说话的,而且和她一样信教,虽然是信基督的,但是对天主教的东西也能侃侃而谈。聊得多了,端木蓉不禁好奇的问,她这样的女人怎么会有那样的经历。谁知对方回复到,我当时太小了,又被言情小说冲昏了头脑,以为爱一个人就要嫁给他给他生孩子,还信了什么结了婚就有了自己的家这种鬼话。
                      那你现在怎么想?端木蓉问。
                      现在?那人回到,现在我觉得恋爱是恋爱,结婚是结婚,反正我是觉得有条件我谈一辈子恋爱,再也不结婚了。
                      那你不会觉得孤独吗?端木蓉问到。
                      孤独?有什么孤独的?我热闹还来不及呢。而且别听他们说什么过了三十就没人要这种鬼话,有魅力的人多大都是有魅力,没魅力的人再年轻也不行。况且,人这一辈子,也不能指望着男人活啊?没有男人,难道就过不下去了?而且,没有男人也有女人啊!你说是不是,端木妹妹。说完,还发了一个,wink的表情。
                      自此之后,端木蓉和那人就没怎么联系了,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交集实在太少,但是每次她发朋友圈端木蓉都会第一个点赞,而每次点赞的时候,端木蓉都会想,其实这样活着也挺不错的。不过。这种想法可不能让赵雪和父母知道,要不然,自己免不了被批判一番。
                      2020年,1月5日,晚上11:40。
                      卫琛躺在床上,一直刷着pad,这时,突然来了一条微信,一看,居然是班上同学发的:“喂,阴阳人,你给我的游戏资源怎么用不了啊?”
                      “网上有教程,自己看。”卫琛不耐烦的回复到。
                      “这么冷淡?好啊,那我就把那件事情的始末发到年纪大群里,让所有人都知道。”
                      卫琛本就心情不好,被这样威胁,更是生气,回复到,“你有种就发,别在这儿磨磨唧唧的。”回复完,便退了微信,倒头睡去。
                      这时,pad上的壁纸露了出来,那张照片拍的其实不是很好,像素不是很高,镜头还晃,照片里的卫庄还很年轻,把头发往后梳,还搂着一个年轻的女人,照片底下还有一行小字,又手写体写着:2010年,小琛于牛津摄。
                      端木蓉刚洗漱完,顺着窗户往外面望去,只见月亮高悬于空中,十分明亮,只是那个半凸半圆的样子实在太丑,好像被人为敲瘪了一样,把本来好好的意境,破坏殆尽。端木蓉摇了摇头,转身进屋,锁了房门就睡下了。毕竟明天可又是门诊。


                      14楼2020-01-23 1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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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时间,卫庄却在办公室,烦躁的不行。他素来自诩自己是控制情绪的高手,极为自律,哪怕是最鸡飞狗跳的那段时间,他也是该干嘛,就干嘛,这是这一回他却实在是被气的不轻。造谣生事的人自然要收拾,可是就算收拾了那个人,心里那种被膈应的感觉仍然久久不能散去。他已经40岁了,熟的不能再熟了,对于社会上一些隐形的规则自然是了然于胸的,不会像年轻时那么愤慨,毕竟依附权力,人云亦云者才是大多数,可真被这种细碎的结构恶心到的时候,他又觉得,自己就像是个毛头小子,容易上火。
                        这么多年了,和LGBT维权有关的内容,多半是以同性恋为主,而在同性恋中gay的声音也被听到的最多,trans虽然会被排挤,却也逐渐得到了重视,唯独bi是看似两边最站便宜,事实上是被那边都不待见的,连那些专门做同志运动的人也不能免俗。同性恋认为bi不真诚,会轻易地抛下TA跑了,异性恋会认为bi恶心,还会开一些“bi其实就是性欲大”的玩笑,再加上无论是同志骗婚还是直人骗炮,摔锅的时候,肯定会丢一句我是bi。也许有人会说,你可以找一个包容你的伴侣,可是这种事情,在英国的时候还好,哪怕是最保守的华人圈子,直接因为这事鄙视你的几乎为零,说了也没什么,在国内,多半会被人认为恶心,甚至会被人认为是图谋不轨,要不然也是心里防着你,其实不仅仅国内,在英国也一样,无论是同性恋还是异性恋约会的时候,知道了你的过往情史,80%的概率会把你直接拉入黑名单。
                        不过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这点子小事,卫庄早就不在意了。虽然工作的场合,不能够公开的谈论这些事情,而且也没有必要,但是私领域里,他向来直来直往,从不隐瞒什么,这些事情接受的人就是接受,厌恶的人说再多也是白费口舌,可是被自己亲近的人这样恶心到,也是他始料不及的。兴许是自己太自我了,这么多年,也从没管过这些事,前妻也没有,他们都是极度自我的人,知道卫琛有这种想法的时候,他只是觉得一愣。这孩子是什么时候被灌输了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的?卫庄暗自思忖。可是转念一想,长在这样的环境里,最不缺的就是恐同思维,也许还很多人潜意识里所谓的平权,就是直男和直女之间的斗争,至于其他人在想什么,又有谁会在乎呢?更准确的说,他们维护的也不是异性恋霸权,而是以繁殖为核心的异性恋婚姻,所以任何破坏这种制度的人都应该消失,不婚者,离异者,出轨者,性爱分离者,无性者,不生育者,形婚者,同直婚者等等,无论原因,无论性向何如,都是要被绑在道德的耻辱架上唾弃的。与其说是在意那些“弱势群体”,不多说是在维护“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终极想象罢了,再加上这些婚姻制度的不适应者之间又是充满了利益纠葛的,说出来的话,两方其实都不诚恳,都想着扮演主流社会眼中的受害者,博得舆论支持,但是当事人真的怎么想,又有谁知道,又有谁在乎呢?
                        可是人这一生,如果或者只是为了顺着某些人的意,未免也太没意思了吧,卫庄心想,不知道师哥现在在干什么?
                        也是上午10点,盖聂正在病房里帮母亲削水果。盖母一直半躺半坐着,看着最近热播的宅斗剧,猛地冒出一句,“你说你怎么就不喜欢贤淑的呢?”
                        盖聂愣了一下,问母亲什么意思。盖母叹了一口气,说,“你说贤淑的怎么不好,又温柔,又懂事,娶回来你也省心,我也省心。”
                        盖聂笑了,说,“您怎么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再说了端木医生不贤淑吗?”
                        盖母一听,又叹了一口气说,“你是我肚子里掉出来的肉,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心里还是有谱的。再说了,那个端木医生,温柔是真,有教养是真,我看这贤淑,那是未必。”
                        不等盖聂回复,盖母又接着说到,“其实你的性子我是清楚的,表面上看着老实,事实上比谁都有反骨,那种太端庄,太贤惠的是吸引不了你的。但是这么多年了,你也大了,也该安定下来了,再说天明也需要一个妈妈呀。”
                        “其实我可以一个人带天明的,”盖聂干笑了几声,说,“这么多年都是这样,突然多一个人反倒不习惯。”
                        “你个大男人,带着个孩子,像什么话,”盖母抱怨到,“而且在学校别的孩子问天明你为什么没有妈妈,天明不会伤心吗?”
                        “天明大了,这些事情我会跟他解释,”盖聂默默说到,“而且每个人来这世上走一遭,各有各的境遇,都一样的话,多没意思啊。”
                        “那你也需要一个家啊。”盖母说到。
                        “有天明的地方就是我的家。”盖聂回到。
                        “反正我是不清楚你是怎么想的,”盖母望着天花板说,“你也大了,这么多年也过来了,我说的再多也这样,”说完,还看了盖聂一眼,“其实吧,如果你实在不喜欢那个端木医生,可以不用勉强,反正我也不喜欢她。”
                        盖聂有点被母亲的话吓到了,说,“你这说的都是什么胡话?”
                        “不是胡话,”盖母看着他,说,“其实这么多年,有些事我心里可是门儿清的,就是想也许哪天你就改了呢?也许我也能在晚年儿孙满堂,享受着儿媳妇的孝敬。”
                        “您说什么啊?”盖聂问到,有些不知所措,盖母却盯着他看了半天,说,“你可别忘了,我做老师的时候,专抓学生早恋,谁跟谁有什么猫腻,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不过有一说一,我知道的那两个,都不喜欢,我还真想了很久,哪怕是女人也不喜欢,太轻浮,太有主意,找媳妇还是要找个贴心的。而且,我还是劝你找个女人,哪怕文化低一点也行,书读的太多的,像那个端木医生,不好管,我觉得你那个远方表妹就不错,已经出五服了,没什么关系。”
                        盖聂赶忙打断,问,“您是说哪两个啊?”
                        盖母眨了眨眼睛,说,“不就是那个谁和天明他亲爹吗?”
                        “天明亲爹?”盖聂重复了一句,说,“妈,这真不是。”
                        “别蒙我了,不是你还帮他养孩子?”
                        盖聂苦笑一声,摆摆手,说,“这个真不是。”
                        “真不是?”盖母问了一句,“你不是忽悠我的吧。”
                        “没骗您,这个真不是。”盖聂郑重的说。
                        “搞错了?”盖母念叨到,“诶,有件事说一下,你这回回来这么闲,不会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吧?”
                        盖聂一听,脸色一变说,“能有什么事,再说了我还要去看工厂呢。”
                        2020年1月10日,A市国际机场。
                        卫庄将盖聂载到机场,临走时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回来?
                        除夕吧,盖聂回复到。
                        卫庄点了点头,说,那再见。
                        盖聂把箱子取下来,也点了点头,说到,再见。
                        2020年1月22日,北京,赵雪家。
                        赵雪一进门就抱怨到,“小高你说怎么回事,蓉姐姐怎么突然不结婚了呢?”
                        一个皮肤雪白,留着褐色中长发的男子,看着赵雪说,“我听在医院工作的朋友说,那个周医生好像不出国访问了。”
                        赵雪想了想说,“不是吧,这说好的事情怎么反悔,一点征兆都没有。”
                        见赵雪实在懊恼,那个被唤作“小高”的男子,想了想说,“那个盖老师好像年后就不干了,说是回A市搞环保,我听工业界的朋友说的。”
                        “谁管他啊,”赵雪抱怨到,一听不对,便说,“不是吧,重工转环保,这跨度够大啊。”
                        “嗯,而且据说项目都准备好了,年后直接开工。”褐发男子说到。
                        “大牛就是不一样,”赵雪吐槽到,转念一想不对,说,“小高,你之前不是说你跟他不熟,就是因为荆轲的事情才有些交集吗?”
                        男子眼睛一转,说,“差不多吧,不过小跖主动跟我聊过一些,所以就知道的比较详尽。”
                        “有多详尽?”
                        “就是那个盖老师是弯的。”男子微微说道,还有些不好意思。
                        “高渐离!你怎么不早跟我说?”赵雪直呼,“这下我不就做恶人了吗?”
                        “做不了,做不了,”高渐离赶忙说,“端木医生见多识广,早就知道了。”
                        “所以你们就合起伙来骗我?”赵雪不满的说到。
                        “这不是看你做媒做的这么开心,不好意思打搅嘛。”高渐离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
                        2020年1月24日,晚上7点。
                        卫庄和卫琛面对面坐着,对着面前那一盘糊到不行的饺子,相顾无言。卫琛想了想说,“爸,饺子皮都破了。”
                        卫庄也有几分尴尬,笑了笑说,“好不容易下一次厨,先吃着吧。”
                        这里楼下传来了一阵喇叭声,卫庄走到阳台上一看,只见一辆北京牌照的车停在楼下,车上下来一个人,身材高大,卫庄定睛一看,发现正是盖聂,而站在盖聂身旁的还有一个小子,看起来十一二岁的样子,很是活泼,想必就是天明了。
                        盖聂好像说了什么,卫庄听不清,只好打开微信写道,师哥,不上来吗?
                        只见盖聂回复到,嗯,就上来。
                        (end.)
                        bi: bisexual,双性恋者,一般在英国留学生的日常用语里,讲双就说bi,讲性转换就是trans, les和gay大家应该都知道,就不说了。


                        16楼2020-01-23 1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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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文终于在过年前更完了,虽然结尾十分仓促。
                          作为一个没人看文,其实不应该有后记的,写也只是为了不误解。
                          必须说一句,如果你是一个对家庭婚姻有很深厚的感情的人,或者认为性爱一体,神圣不可侵犯的人,会让你觉得极度不适。
                          文中细节的填充来自于周围人的生活经验,但也只是我自己的一种观察。
                          其实,这个题材还是真正的性少数群体写比较好,他们可以写出更鲜活更细节的东西。


                          22楼2020-01-23 2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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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吃口!!!


                            IP属地:加拿大来自iPhone客户端25楼2025-02-28 0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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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蚌埠住了在国内没做过饭全是出国后学的也太真实了(浮额)


                              IP属地:加拿大来自iPhone客户端26楼2025-02-28 0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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