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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敬亭山(大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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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9-11-27 22:02回复
    @梅林🌙 交流一下戏啥以及在哪戏(要不 去我爸的三味书屋…??)
    白敬亭我可以!(颜狗无差了)
    所以我我我有个小提议 也可以否掉(想要有个梗!“檐下躲雨”可嘛!)
    还有您戏风是啥样哒
    偲知的话…嗯 我开了您就知道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9-11-27 2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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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已是料峭,偏生雨潇潇。
      芮儿执着的伞如同枝头梅君子,不畏雨也不畏风,啪的一声绽开,阻了雨丝撞入人怀中的念想。可我仍旧微微颤着,仍是被那梦魇般的冷缠住了。生来的体弱,挡不了风刀霜剑,只苦了芮儿将伞倾向这头,倒平白濡湿了一边冬衫。
      :“去那边,快,是爹爹的书屋。”
      -
      好生狼狈地进了书屋。跑得快了,病靥就泛起薄红,在稚气的脸上染下一片富丽丰饶,两相对照下,凸显了一身单薄纤瘦,瞧着倒比同龄的女娘高挑些。朝芮儿圆瞪起一双秋水,将帕子递给她,随手抄起一册书。与芮儿一同长大,分明是担心的,嘴上偏是不饶。
      :“擦一擦……不像样。早知会落雨,还是不偷溜出来的好。”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9-11-27 2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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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寒有雨。
        窗外风起,刮入细碎雨珠,晕出潮湿空气沁陈了书屋。
        因嫌墨色小字费眼故不爱读书,却爱于书阁,以旁观者漠视之姿观众生百态。
        故而,那一盏伞面入目时,也仅仅眄去一瞬,再无其它。直到姑娘轻音从书架之后传来,才再度将目光转去。
        “哪家偷溜出的小娥?”
        一声戏侃。
        装模作样的丢开手中书卷,向后倚座,鼻音轻笑。
        “雨大如此,不怕淋坏绣裙?”


        5楼2019-11-28 0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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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几人高的书架将他遮了个严实。只听得他带着调侃意味的清朗少年音震颤着书屋沉闷的空气,末尾一声轻笑倏尔隐去,像是错觉。于是苍白的颊上又平添一层春色。
          :“芮儿不会让我淋湿的。”
          -
          朔风冲撞着门帘,窸窸簌簌地闯进了几星寒雨,鼻尖被那股湿冷惹得微痒,不争气地“哈啾”了一声,拉着芮儿又往里间缩了缩。烟,娉娉袅袅,在案上瑞兽口中吞吐,徐徐上升后有如烟花般炸开,暖融的室内便浮动着一股檀香味儿,比绿鸾归令长久的苦涩药味好闻多啦。啊,绿鸾归令是我的小巢,也是个精致的小笼子。
          多病而极少出门,也几乎未曾见过族中以外的郎君,不由得带了几分青涩的好奇。微微踮起了脚,从满满一架杂书的缝隙里小心翼翼看过去,却正对上一双装着星星的眼睛。
          :“我叫魏偲知,你叫什么?”


          6楼2019-11-28 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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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约是个贴心小婢的名。没甚可稀奇,也懒于一瞥,难得好心,寥寥草草应了个嗯字,免叫小娥娇语落地平白尴尬。
            窸窸窣窣一阵响。
            露出双墨色分明的眼,瞳里神情一过,了然。分明还是没长开的小姑娘,瞧着就涩。
            “蹑手蹑脚,小鼠一只?”
            书架相隔,自有余留出的缝隙,却观不得全貌。也能称上一句半遮半掩,欲语还休。
            “魏娘子。”
            齿间滚过一口清茶。
            “陈州旅客,初至大梁。”
            是真,亦假。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9-11-28 14: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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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你真是有惹人不高兴的好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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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孩子心气儿,话便重了些,唬得芮儿轻轻拉了拉我的衣袖。脚跟重新落了地,俶尔拉开了与书架的距离。翻开手上的册子,却是本地方志,夹杂着怪谈之类,荒诞无稽。帘外的雨在屋檐弹拨出一首杂乱的曲,而炉子里燃了炭火,火花在屋子一隅生长,怒放出一种暖意。
              我于滂沱中踉跄扑进三味书屋,恰似陶庵风雪夜上湖心亭,可我没有那般好运。这儿只坐着他,一个跟帘外一样冷的他。他有着英气的剑眉星目,一对剑眉是越王之剑,一双星目是簌簌流星,笑起来一定很好看,只是他的眉眼面对我时是散漫的。
              雨没有偃旗息鼓的意思。实在无聊,干脆将手中怪谈撇开,欲从架上另取一本,一双杏眼忍不住又向对面觑。
              :“嗳,陈州客!汴梁城可不让无名无姓来路不明的人住。”
              -
              他敷衍我,我便偏要扰他清静,乱他心神。我是谁啊,我可以恣意妄为。
              :“不许看书,看我。”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9-11-28 1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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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也算本事?”
                这话听得刺耳,寒凉的褐眸一眯,漏了一丝凌冽。转过首去,对上小娘子圆溜杏眼,欲出的刻薄之词回咽,滞了一瞬,挑眉。
                双指并曲,反扣着桌面上一敲。
                “听好了,小娘子。”
                语缓,声寡。
                “在陈州的时候,风月场里姑娘们赞我的,那才叫是本事。你这样掐青的——”
                年少轻狂里放浪肮脏的阴暗不足为耀,却刻意停顿在此,目光风流又轻佻,划过小姑娘的面儿,向下一飘。
                “啧。”
                不必多言的词,却也许比窗外的雨,更凉吧。
                整了整衣襟,懒着语调,点了点首。自诩十万分善意的警告过,隔空点了她额。
                “长大点再说吧,魏小娘子。”


                9楼2019-11-28 2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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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长大意味着喝更苦的药,受更疼的针,再加上你——这样的人,那我宁可不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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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比所有的药都苦,比北风还凌冽。本能地害怕,我下意识地偏首躲过他隔空点额的手,却听见哗啦一声响,低头才瞧见拿在手里的书死在了脚边。那是一册诗经的选注,砸在绣着青色鸾鸟的弓鞋上落下刺痛,然后麻木呼啦一下蔓延开来,心上却仍旧攀附着瞧见的那一句:风雨如晦,鸡鸣不已。只是小偲知遇着的,不是温润的君子罢了,因而故事整个儿被改写,余下的不过是无法填补的灰色隐喻与阴暗裂痕。
                  眼前一阵阵眩晕,闹不清楚是因为久站且吹了冷风,还是因为他以轻佻的言辞激起的千层心湖狂澜。小巧一张脸像是糊上了白纸浆的灯笼。芮儿着了慌,忙搀住我,又要拿没舍得用的帕子来拭我额上薄薄一层冷汗。我抬起无神的眼睛,忽地用力把小手一挥,沙哑地迸出一个单字,也不知道是对谁而说。
                  :“脏。”
                  -
                  马儿啊马儿,你为什么要踏碎那水中的月亮。


                  10楼2019-11-28 2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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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笼中鸟雀。
                    光鲜艳丽的羽绒,明亮聪慧的乌珠,永远不知道肮脏的天真,和无法挣脱的自由。
                    耳畔一串凌乱嘈杂的声儿,伴着小娥与侍婢慌张的低语,像一盏寸寸迸裂的琉璃宫灯,赏心悦目,足够使我开怀。于是难得勾了嘴角,轻声笑了。
                    “小姑娘家。”
                    还是不知世事的小孩,未曾满足心目里的幻想,闹了脾气,发了癔气。
                    分明是我惹了人急,饶有兴致的看了热闹,又恍似无关紧要的挑了挑眉,往椅背中又躺了躺,一臂摆手。
                    是懒得相陪。
                    “发完脾气了?那,还不快跑。”
                    吓退便好。


                    11楼2019-11-28 2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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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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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是在生什么气呢。
                      芮儿收回了欲将书捡起的手,不知所措。
                      怀揣虚幻迷梦的是我,先使起偏执性子的也是我。呼吸缓缓平复了,站在旁人的角度,我恐怕是要为这一出滑稽戏拍手而笑。他哪里有错,只不过是将本就虚假的高楼推倒,叫我瞧见那脆弱的筋骨架构呀——我该气的是自己,不该自寻苦恼。同他闹?本就不应该,也不值得。
                      粉拳紧握,直到掌心被挤压得生疼,此刻倒是庆幸还有一层书架作屏障,在这层保护下眸子里逐渐收回了些许神采,只是喉头仍横亘着复杂的情绪,挤出来的声音也是颤抖尖利的稚气童声,不堪听。
                      :“我跑?这里是我的地儿。”
                      -
                      雨如倾盆,斩断来路,我又有哪里可逃。我惟有颔首,借着这最后一丝的底气来咄咄逼人。
                      我是谁啊,我必须骄傲,我可以蛮横,我可以,毫不讲理。只是所有这些都无法粉饰,我是个不折不扣的傻瓜。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9-11-29 0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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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
                        支起身,从窗外雨帘积成的水潭里勉强辨出书屋之名,再咂摸一句魏小娘子姓氏。
                        “哦……”
                        眉宇倒是平淡,尾音拖长,却道出一点无奈地烦,屈指揉了眼角,啧了一声响,而后打了个响指。一撩下袍,皂靴触地,站直了身,背光的影子昏昏暗暗,与空气里腥潮的雨气一同漫过书架。
                        褐色的瞳沁在阴凉的影中,不算清明,只有薄凉的锋利。
                        但我向外走了。
                        “那某躲一躲。”
                        背身摆手,潇洒作别。


                        13楼2019-11-29 2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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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的影子像一只巨大的秃鹫,在书架那一侧冷冷看我。腥潮涌来,也许是雨的,也许是他身上的威压化作的。比拿着戒尺的夫子还要可怕万分。
                          此刻小偲知的头顶没有荫庇,雏鸟从小笼子溜出来,就成了暴露在利刃面前的渺小的猎物。会发生什么呢。我捂住嘴拼命不让自己尖叫出声,直到唇齿间泛起殷红。
                          但他向外走了,一派潇洒风骨,好像锋利收回了刀鞘,又变回了那个散漫悠然的纨绔。
                          我赢了吗?——嘻。
                          我至始至终都不曾把他看清。刀尖下的流水呀,只有软弱的慈悲。
                          雨好像小了些,可是似乎,更加冷入骨髓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9-11-30 0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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