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开场就不断抢镜头的《麦田的守望者》,已经疯狂暗示了帆高是离家出走的少年。年少出行惨遭社会毒打,电影的前一部分让我联想到《十八岁出门远行》。少年满怀对社会的期待,却是预料不及的反转。社会并没有想象的美好。帆高不断念叨着“东京真可怕”。《十八》的主人公爬上了没有轮子的汽车,在座椅上回味着出门的情景。《十八》是一部先锋小说,带有荒诞派色彩。《天》的一些分线故事,看似不经意,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持枪情节是为了认识帆菜做铺垫。逃离警局是为了追逐爱人。积累到最后,荒诞之中也有了一些逻辑。
随着年龄的增长和个人职业的原因,我大概处于一种精神分裂的状态。我既羡慕帆高为自由鲁莽奔走、为爱不顾一切逆天而行,又痛恨其逃避家庭、醉心于自我满足的幼稚行为。
重抒情轻叙事是新海诚作品的一个特色。即便是《天气之子》,缺乏一个连贯的主要矛盾、结构层次不明显也成了大多数人的诟病。其实叙事的完整与否不一定需要明确的矛盾,它的线索可以是个人意识的流动。即使是《企鹅公路》,它的走向更多是跟随着青木的视点,而不是从产生矛盾到解决矛盾。《天》呢?我们同样可以视之为帆高的青春历险,从闯荡东京到回归家乡,在此过程经历了一次刻骨铭心的初恋。这份恋情带着难以言喻的伤痛。亦或者说帆高的意识流动、情感变化历程等等。再比如,雨。从来到下雨的东京、到帆高认识小雨、阳菜。雨仿佛成了所以情节的联结点。没有雨,就没有晴女的诞生。没有雨,帆高不一定会认识须贺。众多偶然才形成必然。矛盾重要吗?重要。必须吗?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