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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的黄山,北风呼啸,来安徽这么久,早就听闻黄山的美名,只是这次到此却不是来游历,一场腥风血雨注定要让这里的风景黯然失色。一个时辰有余,按照同李兄的约定,他是会从这条路下山撤离的,待他下山之时,也是我立功之刻,我并不否认我的狼子野心,早在他向我传授天学一说时我就表明过心境,所谓的天学,不过是那些落魄文人搞出的噱头,无非是想博点声望,眼看仕途不顺,就只能靠此等学说蛊惑人心。然李兄并不驳斥我的狂悖,或许在他看来,二人都是殊途同归罢了)
(思绪拉回,望着山下的一众人,时机一到,一声炮响,早已埋伏多时的人马一蹴而就,很快便将乱党贼徒层层困住,只见李兄惊讶的望着自己,自个却淡然笑道)
李兄,别来无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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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作镇静,虽已是背信之人,但多了几次也就习惯,自个从来不是按部就班的官僚,也不是像李兄那么有这丰富的思想之辈,我只不过是个无依无靠的汉人,一个不大不小的武官,要想在这满汉精英中脱颖而出,只能行非常人之事,遂毫无惧怕,羞愧等扭捏之态,面对李兄的怒火,依然是堂堂正正凝视着眼前人)
你说的都对,我就是个小人,所以在小人面前,就收起你的君子之气,再跑又能跑哪去呢
(几番交手,他身旁早就没了帮手,而自个也是孤军深入,在那苍翠的松木下,周围的厮杀声已被北风呼呼的叫喊给压了下去,就好比我还在逞强,但气势上早就被其压制,我敬佩他的铁骨铮铮,自个就只能小人戚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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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英雄多正气,当他明白这一切后,才发觉自个是多么的可笑,仰天长叹,只这一刻他的愤怒,悔恨,悲叹一股脑的全都如那北风呼啸而出,只见他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揪住了自个的领口,一把寒光四射的钢刀架在了我的脖子上,那刀锋口的锐气,早就让自个的脖子上抹了一点红,我知道自个命要交代在这里,说起来刚才被可以躲过的,只是自个的脚步怎么也动不了,仿佛全身)
事情都是我做的,那你杀了我吧!
(李敷是个君子,是个真正的汉人君子,如果不是在军营里,或许他更像是个文人,是个诗人,如同李白之洒脱,杜甫之深沉,他不应该在这里,也不该去碰那个什么天学,只可惜造化弄人,这一切在他刀落之后,都是过眼云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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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做挣扎,也不想替自个诡辩,我只是在赌,赌他是我的知己,知道我的良苦用心,知道我们汉人要想出头得付出比满人十倍千倍的努力,甚至以生命为代价,所以微闭双目,只等手起刀落,人头落地)
怎么还不动手,你再怕什么!
(不知是哪来的勇气,一腔怒火从胸中涌出,这几声撕喊不过是死前的不甘之声,只是片刻过后,李兄却放下了屠刀,他说这把钢刀是我送给他的生辰贺礼,他说我爱看他舞刀,他说他忘不了以前的事,他说他想成全我...)
什么,你在说什么,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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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那一抹鲜红映衬着眼前血色,话音未落,李兄已自刎在自个面前,那一刹那还没搞清发生了什么,只依稀记得他说要成全我,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或许他理解了我的苦心经营,又或许明白自己已无活路,他的举动更让自己相形见绌了,机关算尽终不过是些见不得人的诡计,正道沧桑这才是李兄最终的选择,记得他给我说起耶稣救世的故事,我想这一刻他就是耶稣,他救赎了我)
李兄,你的用心我已知晓,这后面的修罗路我会走好的
(捡起地上的钢刀,将那鲜血搽干,余光瞟到了海堂领兵前来,看来这戏还得做,望着躺在地上的人,只冷冷的举起了钢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