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一年春景花红柳绿,景中人儿姹紫嫣红
十五年,转瞬即逝,在明朝的那段时间内,是从未有过的盛世。
王家有一水塘,里面种满香荷,粉的白的各绽风华,塘边有一庭院,早些年荒置着,近些时日却热闹起来。
原是那次子王源,如今已是年岁一十有五,远了看,那人着浅绿凉香绸缎,以碧色缎带挽发,下面是薄绿凉纱小衣,腰挂一块薄荷冷玉,为人谦虚有礼,懂诗附词。
某日,他在家中庭院嬉戏,不想却无意间走到了水塘旁,当即眉头微皱,轻唤一声:“栀子,你可知道此处的旧用?”
“栀子不知,只知道这里一直无人居住,老爷奶奶也不曾过问。”栀子也大了,眉目更加清秀,只不过还是一身淡雅的栀子花色衣裙,头上还是那银钗,一如既往。只不过跟了王源十五年,他想什么栀子也都知道:“少爷可是对这里有兴趣了?”
“这里美景如此吸引人,住在这塘边也会成那闲雅之人吧?栀子,你让丹桂跟老爷汇报一声,就说源儿想要了那废置的庭院,好生打扫一下。”王源望向远处,塘心,还有几只白鹭飞起,鸣叫声清澈悠远。
“是。”栀子转身,刚欲离去时又被王源叫住:“对了,你也告诉丹桂,以后你们不用叫我少爷,叫源儿就行。”“这不成,尊卑之分还是要有的。”“你们跟了我十五年了,改改称呼又如何?”“……是。”
“这孩子,也不知道又要干什么。真是男孩子越大越淘了,我们啊,还真是管不得他了!”王夫人无奈的叹了口气,“老爷,您怎么看?”
王衡阳的父亲,也就是十五年前与易老品茶斗诗解花语的老人,慈爱的点了点头:“源儿生性活泼,他要作什么我们暂且依他便是了,想必他也不会胡来。再找几个人,依着他的喜好在附近栽种些什么东西,也好看,想必他也喜欢。”
“那丹桂就去了。”丹桂暗自撇了撇嘴,退了大殿。
“丹桂!”丹桂正往塘边奔走,忽闻有人声语,便停下脚步,转身看见翠羽笑吟吟走来。“你干什么呢?又找不到你家小少爷了?我和栀子整日都呆在二少爷屋中,可怜大门今日都没出过一次,若找我可找错了人啦!”
“你瞧瞧你,急什么呀,人家话都没说你就先把话头打死了,怎么,今天吃了红辣子了?”翠羽调笑她,一番话出来愣是把个泼辣姑娘逗笑了。
“跟樱姐姐学的吧你,都这么会说人,也不嫌自己还是个大姑娘呢!你上哪去啊?”丹桂这才打眼儿正瞧了瞧她,刚才被逗的都没注意翠羽衣装,一看才发觉,翠羽今儿穿着孔雀毛金线缝制成的上锦,下面是银线所制的下锦,头上还插着两朵并蒂兰,丹桂看出那是竹剪子剪下的痕迹。
“哦,三少爷差我去外面跟着老爷和奶奶到大门口看看,好像是去迎接别人吧?”翠羽摇摇头,头上的兰花也摇摇晃晃的:“还非得要我好生打扮,你还不知道吧?谢家谢夫人的俩闺女要来咱王家住一阵儿,好像说是谢家有人害了风寒,怕传染。”
“那你快去吧,我就不去看热闹了,二少爷还等着我去回话呢。”丹桂告别了翠羽,继续往塘边赶。
“二少爷——你是?”丹桂匆匆忙忙赶回塘边,发现有一女子正和王源交谈,看上去交谈甚好。丹桂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下,那女子不过十四五岁,乌黑长发用胭脂色丝带挽成凤凰簪,头插一支并蒂莲晚红簪,着一身淡粉色绫罗纱裙,眉目清秀,笑语盈盈。
“丹桂,这是谢家的谢梦儿,后段时间会住在咱们府邸,就在这水塘附近的醉红居,正好我之前有意将这旧庭院改造一下,怎么样,祖父同意了吗?”王源拉她的手,又跟谢梦儿介绍:“这是丹桂,从小跟着我,以后卿薇卿竹不在的时候,你和你姊姊想要什么玩什么吃什么,跟她和栀子要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