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云绵倦而悠长,与篮球场上肆意飞扬的汗水与脚步格格不入。汗水滴到了眼睛里,引起一股酸涩的刺痛,模糊了视线。Zoro拉起球衣胡乱摸了一把脸,立马引起了球场边上围观女孩们的小声尖叫,他不耐烦地把球往Usop那边的地上一扔,走到了球架下方。
“不打了?难不成是没有力气?”懒洋洋的声音带着善意的调侃慢慢接近,Zoro刚回头眼睛就被那人在阳光下闪耀反光的金发刺了个正着。眼睛连续受到两次伤害,Zoro很不爽,不客气而又熟练地回了嘴:“怎么?难不成你早就没力气了会闲得扯淡来问我。”
“哈?你怎么说话的,火气大的白(ZR)痴!”两个人作势要开打起来,一个羞涩的声音却突然格格不入地插进了男孩们的动作。“Z,Zoro同学,这是我送你的水……”娇小的女孩紧紧地攥着瓶子,用力到指间发白,而脸颊上飞起的却是鲜艳的粉红。仿佛那瓶递出来的水用尽了此生的勇气似的,不,不是水,是里面的心意,是递出心意的勇气。
“小姐,这块木头他一般……”男孩笑嘻嘻地话还没说一半,“木头”吱了声,Zoro伸手去拿那个瓶子,结果女孩像没反应过来似的仍紧紧握住瓶身,Zoro稍微用力地抽了抽,女孩意识到了什么,惊喜而又害羞地弹开了手。“谢谢,下次不必。”女孩望着对面人低垂下去的眉眼,Zoro的英俊是具有杀伤力的,带着隐隐的锋芒和距离,如同收鞘的刀,敛去些许锋利,却也不易让人靠近。这样的人,会允许什么人站在他的身旁呢?
“哟,罕见啊——你居然会收女生的水,今天吃错药了?”Sanji一把勾住旁边人的脖子,恶狠狠道“连我都没有被她送过水,你是开窍了?”“对啊,我是开窍了。”Zoro黑着脸把手肘往身后人的肚子一捅,站起来拉了拉胸前的球服,“你开窍好几年了也不见得有什么好结果。”“靠,你找(ZR)死啊。”Sanji捂着肚子踹了他一脚,“说正经事儿,你家那位有了没?”“什么叫做我家那位?”Zoro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回瞪了过去,心里却莫名其妙地滋生出一些酸涩。“就是Robin姐啊。”Sanji说着从裤兜里掏出一根烟点上,“你疯了吧?这里是学校。”Zoro一把夺过那刚点燃的烟头,摔在脚下狠狠踩灭避重就轻地回答道“还单着呢,也不知道她能看得上谁。”“放心吧,Robin姐就算只看那张脸也是永远不会过时的美人儿,她在我心目中就和Nami小姐一样不相上下。”旁边的人还在高谈阔论,Zoro想也不想就回了一句:“放(ZR)屁,Nami哪有她好看?”“你说什么!你个臭绿藻头!”
本来这就是事实,Zoro低头看着地板时在心里又说了一遍,嘴角一扯就会隐隐作痛,那个卷眉毛下手可真狠,不过他也没好到哪去,一只眼睛被自己一拳干成了熊猫眼。可Robin从办公室里出来的那一瞬间,一股无以循行的羞耻一下子窜到了他的脑袋里。“伤的重不重?嗯?”葱白如玉的手指不轻不重地戳在了嘴角最痛的地方,Robin温柔的笑意下隐藏着丝丝怒气。Zoro皱紧了眉,倔强地不让自己发出一声闷哼。“你啊……”深邃而优雅的眼睛里又一次盈满了无奈“我们回家吧。”
她系上安全带,发动了车子,Zoro坐在副驾驶位上,又一次闻见了薰衣草的味道,渐渐的,他在这样淡淡的味道中昏昏欲睡,他的心里甚至是带着一丝窃喜,因为她已经好久没来带他回家。因为自己能在她的气味,她身边沉沉睡去,不用堆积起丝毫防备,他并不喜欢在薰衣草味洗衣粉的味道中睡去,他要的是那个人,那个带有薰衣草气味的人。
呐,Zoro,我的妈妈小时候经常和我说,自己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一定要关好门窗,否则就会有冷风刮进来,我问妈妈为什么要怕冷风呢?她说,因为冷风会给你带来不安,会让你产生恐惧。所以我很听妈妈的话,一直没有打开过房门。
Zoro,Zoro,你在听吗?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Robin把车停在了单元楼下,转头看了一眼身旁正在熟睡的人,眼睛里快速地闪过一些疼痛,犹如夜里高速公路上行驶的车。窗外是铺满天空的红色余晖,她打开车窗,两指夹过细长的管状物体,在黄昏下吐出了第一口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