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刘冬梅,来自四川自贡荣县五皇村,今年12岁却得白血病7年了。我内心有很多话想对我的父亲说,本想写一封长长的信,但因为?9岁才读一年级,吃药打针太多记忆力不太好,很多字不会写。”说话的孩子叫刘冬梅,她说在父亲节即将来临之际,她想找个方式来表达对父亲的爱。她思考了很久,到护士站找来一张打印纸,郑重的写下了:爸爸,谢谢您!
刘冬梅的父亲叫刘福根,听起来憨厚却并没有傻福的名字。在刘冬梅的心里她一直觉得父亲很伟大,“他对我,对这个家付出了太多太多”。刘福根年轻时经人介绍认识刘冬梅的母亲余惠荣,余惠荣爱笑性格外向人也漂亮,一段时间后刘福根才得知她有精神疾病,在当地俗称“疯子”。 余惠荣的笑没有任何含义,不会煮饭,不会家务,更不会下地干活。“人这一辈子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不管她,我会愧疚一辈子”。结婚后刘福根二十几年如一日的对余惠荣疼爱有加,没有半句怨言。
结婚几年后哥哥和刘冬梅相继出生,家里有了更多的欢声笑语。“爷爷奶奶务农,妈妈常年服药控制病情,病情稍严重就会打人,离家远走是常事。一家人的经济负担全靠我爸在离家不远的煤场工作支撑。”刘冬梅说,父亲刘福根一早会给妈妈洗脸梳头,煮好早中饭。晚上刘福根脏兮兮地回来,还得抽空把一家人的衣服洗了。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刘福根的肩上扛着责任和担当,用尽他的所能让一家人生活过得更好。
妻子余惠荣学会了做饭,也会简单地做一些家务,但没有主动干活的意识。“有一次大人都外出干活,哥哥上学了,妈妈突然发病丢下年幼的我一个人在家。晚上爸爸回来一把抱住我,背在背上打着电筒挨家挨户寻找妈妈,找到她时已在树林里都睡着了,一身的泥土。爸爸熬夜烧水给妈妈洗了个澡,躺下时鸡都打鸣了。”刘冬梅说类似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很多次。第二天,刘福根仍按时起床准备一天的饭菜,然后赶去煤场,开始一天的工作。
2012年,刘冬梅5岁,因反复高烧不退被检查出白血病。刘福根回忆说他得知女儿病情后,在女儿病房隔壁屋哭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拿着存折带着刘冬梅去了自贡市治疗。据了解,刘冬梅的哥哥也为了挣钱给她看病辍学出去打工,一两年才能回来一次。刘冬梅终因病情较重转到了成都某医院,因为当时没有床位刘福根急得向医生下跪,经过院方协调,终于安排到床位,但因为要几十万元的治疗费,他们没有,被迫返回自贡老家。临走时刘福根把女儿刘冬梅紧紧地抱在怀里,用脸贴着女儿的脸说:“对不起,爸爸对不起你啊!。”
那一年刘冬梅9岁多,刘福根说要让女儿找回快乐的童年。“爸爸在街上花了13块钱给我买了一件新衣服,我穿上就去学校,开始读一年级。”刘冬梅回忆说,爸爸继续去煤场工作,只是回家得更晚了。刘冬梅4年的治疗费花去40几万,谁都能看出刘福根的艰辛。可以想象刘福根为了筹集女儿的治疗费,卑微地去求别人借钱的样子。“以后有了机会,我一定会好好读书,长大了挣很多很多的钱去孝敬爸爸。”可是,不幸的是刘冬梅的病复发了。
生病的这些年,刘冬梅的妈妈仍然保持她没有任何意义的笑容。她不懂什么叫生病,也没有关爱过刘冬梅。但是,刘冬梅不怪她。她感恩妈妈给她生命,她知道疾病带给这个家庭的不幸已经够多了。
2019年1月,常规复查显示刘冬梅白血病复发。刘福根从医院回来的那天晚上,灰暗地灯光也隐藏不住他红肿的双眼,他不敢告诉女儿实情,只说病情有点反复,需要再去医院化疗。但是刘冬梅已经12岁了,这些年在医院经历了那么多痛苦,父亲刘福根善意的谎言没能瞒住女儿,刘冬梅想放弃治疗,就连她爷爷奶奶也想放弃。 “多活一天算一天,父亲不给自己的孩子治病?我的良心会谴责我一辈子!”。刘福根决定不负自己的良心,带着女儿再一次踏上求医之路。
刘冬梅到了医院才知道这次不止是化疗这么简单,还需要移植。她偷偷打听到移植所需的费用,可能要上百万,当即决定出院。“爸,你不让我出院,我就撞死。”“医院可以给你治病,有什么不好?回家会被活活疼死的。” 刘福根坚持着,“这里是地狱,是人间的地狱,你不看看我们家都成什么样子了?这些年我哥在外挣钱为省路费几年不敢回,妈靠爷奶照顾,咱父女大多时间在医院,我现在连咱家一张完整合照都找不出,我想回家。”刘冬梅哭着说完后,刘福根一头冲进厕所打开了水龙头。几分钟后,刘福根双眼通红出来对女儿说:“ 不行!”
爷爷奶奶也有想过让刘福根放弃女儿,“别到时候人财两空呀,你也算是对得起她了,我们是没这个能力的。”,这是刘冬梅不小心听到的,那一刻刘冬梅没有伤心,她觉得他们说得很对。爷爷奶奶也不想自己的儿子被折磨的不成人样,也想让生活早一点回到正轨。
家里的爷爷奶奶已经好多年没有添置过新衣服,脚上的鞋也穿得破烂不堪,在刘冬梅生病前他们是不相信小孩子也会得癌症。每次回家,刘冬梅都会听到他们唉声叹气,他们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家里凄凉的氛围让人窒息。
“哥哥自从我生病后就辍学外出打工。为了省钱,这些年他不敢轻易回家,他想着,挣多挣少都能给家里减轻一点负担。哥哥已到了成家的年龄,但因为我生病家里欠债太多,没有女孩子愿意跟他处对象。”刘冬梅说哥哥得知她复发后就一直哭。刘冬梅打电话给哥哥让他回来陪陪自己,一家人去相馆拍个合照,但她哥哥说不能回来,说这个病还需要用钱,照片等好了以后再拍也可以。可是,刘冬梅自己都深深的怀疑,她的病能好吗?
“我妈虽然长的漂亮,但我很骄傲我长得随我爸。”刘冬梅说起爸爸总是掩饰不住内心的自豪。因为激素和化疗,刘冬梅的身体浮肿,头发稀疏看起来像个小老太太。“我知道,在爸眼里我是最漂亮的乖女儿,我欠我爸太多,父亲节马上就要到了,我身上没有一分钱买不了礼物给他。”但是刘冬梅仍然想给爸爸送上祝福。“爸爸,谢谢您!”刘冬梅在纸上写下她最为深刻、最有分量的一句话送给了爸爸。刘福根知道,在她女儿心里也许还有千言万语,但是这一刻他作为父亲收到这句话已经很知足了。
“现在唯一的治疗方式就是移植,医生说我的病第一次复发,还是有很大希望,当地医院治不了,要去更好的医院做移植。”刘冬梅决定为了父亲,再给自己争取一次机会,她满怀憧憬地告诉志愿者。据了解,刘冬梅所需移植及后期抗排异感染可能要花上好几十万,这是她的老父亲再也不能承受的。“我已经不是个小姑娘了,这次我选择站出来为自己求助”。??刘冬梅说话的眼神十分坚定,充满对生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