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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辫】参商(甜/一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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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给九辫儿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9-05-09 09:17回复
    极少写甜饼,文笔不精勿喷噢,给你们鞠躬!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9-05-09 0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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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你逞什么能啊,伤着手怎么办?”钱府的厨房前,杨管家正对着新来府里七天不到的下人说教,一地洒了的佳肴和摔得粉身碎骨的白瓷盘混为一体,上头还冒着热气,可想它的温度之高。
        犯错的人双手搭在身前低着头迎着管家的数落,两只白皙修长的小爪子被烫得发红,微颤控制不住他只能努力遮掩,一双干净得没有一点儿杂质的澈亮的眸子垂着,里头尽是委屈,小嘴微嘟着怎么看都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儿。
        杨管家见他这般模样不经皱了皱眉,斥责到了嘴边全成了温柔的关心,他用小成一条缝儿的眼睛盯着乖乖站在自己面前的人,除了那一句话再不忍心责备,转身进了厨房命令他们重做一份。
        这杨管家虽是管家却也只有二十二三岁的样子,他精明能干、任劳任怨深受老爷的重用,钱老爷与他父亲过去是生意上的老友,后来家道中落他父亲过世前将他托付给了钱老爷,他深知杨家这个儿子的秉性,让他寄人篱下只吃不做他是如何都不肯,便让他当了管家,将钱府内大大小小事全交于他打理。
        平时就视若己出,那孩子也没让他失望,自从当了管家是将府内上下打理得有条不紊有模有样的,这让老爷子出门做生意应酬什么的也是放心。
        钱家做的是绸缎生意,免不了总得外出上海、苏州各地,那新来不久的下人就是钱老爷到苏州时顺路带回来的。
      当时见他可怜,本是翩翩少年正值青春年华却落得沿街乞讨,钱老爷随口询问了一番他的身世:他是个哑巴,除了“啊唉”两声外发不出其他声音,他的父母很早就不在了,戏班的师傅见他长得好嗓子也亮便收为学徒着重培养。可后来班里的其他同门嫉妒他,便在他的饭菜里下了药。从那之后,他再也无法开口说话自然无法留在戏班。
        钱老爷说要带他回去给安排在府里做事他答应了,这才随着钱老爷来了这北平。
        杨九郎从钱老爷手上接过这个小哑巴的时候只觉得他挺可怜的,命运多舛,带了人下去洗净更衣后却换了副模样,他就穿着普通下人的粗布褂子却白净得像个公子少爷,脸蛋白嫩得很,一双桃花眼总噙着笑意,就是太瘦了,瘦得令人不愿去想象他这些年的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
        小哑巴没有这样被人盯着看过,他有些害羞又害怕地垂着脑袋,手里不停地攥着上衣的衣角,他不知道该做什么身体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几步“你别怕啊,我是府里的管家,我叫杨九郎”杨管家见他有些恐慌忙开口解释道,之后又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小不了自己几岁的少年。
        听老爷说他身世挺坎坷的却也没细说但杨九郎从刚见他时的表现就能看得出来,若不是这吃人不吐骨头的世道伤你极深,你又怎么会将自己武装起来对谁都警惕得很呢。
      小哑巴听他说完微抬了下脑袋看了他一眼又垂下,许久,他比划着让杨九郎伸出手,待他大大方方的把手摊到他面前后,那小哑巴伸出右手食指轻轻的在上头写着
      “张……云……雷,你叫张云雷”小哑巴点了点头又缩回手恢复之前的姿势“这名儿起得真好”杨九郎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发自肺腑地感叹着,那小哑巴又抬了抬脑袋看了看他,唇边勾上了一抹不明显的笑意。
        张云雷刚到钱府的这几天杨九郎都让他跟着自己也方便把府内情况介绍给他,府里的丫鬟下人们对于这位新来的小哑巴自然是无比好奇的,但人毕竟是老爷带回来的又寸步不离地跟在杨管家身后就算他们再好奇最多也就是在两人出现时多看几眼罢了。
        今儿个是老爷的五十大寿,钱府里里外外热闹不已,来赴宴的宾客数不胜数,下人们上菜、收桌、摆酒、打扫是忙得不可开交,厨房掌勺的催促小哑巴多端两盘出去,因为太烫一时脱手这才造成了如今这副场面。
        杨九郎交代完厨房重做后又呵斥几下掌勺的:怎么能让人一次性端四盘这烫手的东西,这才出来,拉着还站在原地听凭处置的张云雷去了库房,让人在屋里站着等自己,自己则是进了里屋翻箱倒柜,最终找到治烫伤的药膏后欣慰地盯着药瓶笑了笑,走到他身边拉过他的手就要帮他上药,小哑巴却忽地将手抽回来放在身前迅速地摆着,意思不用。
      杨九郎则是再次拉过他纤细的手腕,打开药瓶给他上药“不抹药的话,明儿个会更疼的,还怎么干活儿,嗯?”他的声音是地地道道的京腔,却因为柔声轻语而显得奶声奶气,与平时见他责备下人做错事时的语气语调完全不同。
        张云雷有些感动,双目紧紧地盯着正给自己仔细上药的杨九郎,他时不时还吹一吹上完药的地方,冰冰凉凉的很舒服,小哑巴却觉得心里的某片柔软也被吹得痒痒的。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9-05-09 0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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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完药,他带着人儿到门口迎客,而让原本在门口迎客的下人到府内忙活,张云雷知道,杨九郎是在帮自己。迎宾的活儿不累,就是干站着,人来了道声好,鞠个躬,人走了道声您慢走,再鞠个躬,因为他没法说话的原因,每次客来客去他都把躬鞠得很深像是要把自己折断一般。
          老爷的寿宴办得那是风风火火轰动一时,北平的富商大贾能到场的一个没落,杨九郎也不慌不忙的将大小事宜安排妥当,一切都是顺顺利利的。
          再大的盛宴也会结束,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待宾客尽数离去府里各事打点完毕后已是亥时,老爷夫人已经歇下,下人们也都陆续沐濯,只有杨九郎还在库房整理今日来访宾客的名单及伴手礼的价值。
          煤油灯尽情地燃烧着,昏黄的亮光布满屋内,椅凳上的人一丝不苟的登记收录着,生怕遗漏了什么。
          屋外忽的出现着个黑影,只是杨九郎太专注了并没有注意到,直到门外的人敲了敲屋门,这才拉回了杨九郎的思绪:“进来”得到允许之后,门外的人用手肘推开了门,端着茶水走了进来,杨九郎抬头看了看,下一秒便放下毛笔几步上前接过那人手里的托盘:“手还没好呢,再烫着怎么办?”接着把托盘和上头的茶水一并搁到书桌上才转回身。
        只见那小哑巴突然站得笔直,然后对着他深深地鞠了一躬——他在致谢,杨九郎知道,但还是迅速扶着他站直,张云雷伸出手比划了几个动作,杨九郎有些疑惑,他又放缓了速度比划了一遍“你是说,管家你真好?”张云雷迅速点了点头,然后眯着眼笑得像只小狐狸,杨九郎被他的话和笑容弄得耳朵有些发烫,谢过了他端来的茶水,又嘱咐人儿早点回去休息后才又坐回书桌旁,看了看那青花瓷杯,端起来轻抿一口——碧螺春。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9-05-09 0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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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一天接一天的过去,张云雷也不用再跟着杨九郎了,他勤奋肯吃苦,干活效率还高,自然是深受老爷的喜爱。
            可相反的他也受到了几个嫉妒心强的小人的排挤和捉弄,但他每次都是隐忍下来,从未到杨九郎那儿告过状或提过一字半句,他原本就是被捡回来的一条贱命,能有口饭吃有觉睡已是知足,那些捉弄什么的他都不放在心上,也不愿引起什么不必要的事端。
            在戏班的时候,他便体验过那种被孤立被戏弄的滋味,如今这些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夫人在后花园凉亭里头的石椅上坐着,手里攥着的佛珠微微发抖,面前一字排开着几个下人,其中有一个是张云雷。
            夫人平时喜欢养些花花草草供自己观赏,这后花园有他悉心栽培的君子兰和腊梅,每一盆她都喜爱不已,每日都会过来瞧瞧看看像照顾小孩儿一般的呵护与宝贝。
          可今儿个她与贴身的丫鬟珍儿刚到后花园儿就看到了眼前这般的场景:盆栽被糟蹋的乱七八糟,那原本茁壮的花儿草儿都蔫巴了下去,有的已经死了,满地都是泥土和残花。看的夫人心下一凉,怒发冲冠将今日来过后花园的下人们都喊来,势必要找出“真凶”。
            张云雷其实并未来过后花园,只是被通知过去的下人故意喊来,想着一旦出了什么事就都往他身上推,反正他也不会说话,到时候还不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我再问你们一遍这是谁干的!”夫人生气地大吼了了一声,身旁被唤作珍儿的丫鬟着实被吓了一跳, “是哑巴干的,我看到了”
            “对!是哑巴”良久,下人中有个矮矮胖胖的突然喊了一声,接着他身边的大个儿也跟着附和,张云雷一脸惊愕的看向他们,他们却得意洋洋的冲他冷笑了几下,又有两个跟着应和,其他下人们面面相觑却都没有吭声。
            张云雷抬头看向夫人,冲着她使劲的摆手摇头表示不是自己做的,自己并没有来过后花园,可此时被怒气冲昏了头脑的夫人也不顾事实真假,听着三人成虎的一面之词便让张云雷出来,而后令其他两个人搬来长凳将张云雷压在上头。
          “好你个哑巴,老爷好心把你捡回来,你就这么报答他的吗?今日不让你尝尝家法,你就改不了那些脏毛病!!”夺过珍儿手中的杖尺丢到那些下人身前:“你们谁来打!!”
          “夫人,我来!”方才诬陷张云雷的矮个儿自告奋勇,三两步捡起了地上的杖尺走到张云雷身边,他挣着想起来,却被另外两个人死死摁住,他想开口为自己辩解却没有办法,这是张云雷第二次体会到绝望和无助,第一次是被从戏班赶出来的时候。
            “五十!让他长长记性”
          “好嘞夫人您瞧好儿吧”
          冰凉的杖尺无情的落在他的臀部背部,一次比一次发狠,张云雷疼得眼泪都给逼了出来也没有人敢制止,没有人愿意替他说一句话。
            他只能“啊哎”的地叫着,听得人揪心,夫人没再看着,让珍儿搀着回了房,那矮个儿却似打红了眼,嘴里毫无保留的大笑着,到后来张云雷没了力气再挣扎,鲜血渗了出来染深了一片衣裳,眼泪一遍又一遍的划过脸颊,眼里是没有一丝生气的暗。
            等到杨九郎从外头办完事回来,得知小哑巴挨了家法赶过去的时候,后花园儿只剩下小孩儿一个。
            他蹲在长凳旁,双手抱着双膝,头埋在双膝间浑身克制不住的发抖。杨九郎皱紧了眉头朝他走去,他听见有人靠近忙向后缩了几步浑身颤抖得更加厉害,稍稍抬起头露出半个眼睛去看来人,在发现是杨九郎后眼泪再次夺眶,他抽噎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怎么会这样?”杨九郎蹲在他身边抬手轻抚了抚他的肩头,那人却发抖地令他不知所措,小哑巴抬起双手用力地挥着——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杨九郎跪下一条腿,伸手扶住他的脑袋把人摁进了自己怀里,想拍拍他的背,安慰他,却瞧见他身后满是血迹的骇人模样,竟不知该将手放在哪儿?张云雷紧紧的揪着他胸前的衣物,抽泣地落泪像在撕扯杨九郎的心,他没有办法想象这个发不出声音的小孩儿在受家法的时候有多痛苦多无助。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9-05-09 0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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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把小哑巴打横抱起,一路抱回了房里,小心翼翼的让他趴在自己的床铺上,然后到柜上翻找药膏,自己才离府不到半日他就成了这副模样,这小孩儿是怎么承下那些家法的?他发不出声音他只能受着他孤立无援他没有任何办法。
            “把裤子褪了吧,我帮你上药”杨九郎的声音糯糯的,发着抖,里头是数不清的温柔和心疼,伸手刚准备帮他褪下裤子却被张云雷制止,他提着裤腰的地方摇着脑袋,不肯让杨九郎碰。
              “不上药的话,怎么好呢?还是你不相信我?”小哑巴又摇了摇头,缓缓松开攥紧裤头的手乖巧的枕在下巴的位置,杨九郎见他是真的相信自己欣慰的叹了口气,轻轻地将裤子褪到膝弯处,触目惊心的伤口还往外渗着血,张云雷想转头看看却被杨九郎蒙住了眼睛,待将他的小脑袋转回原处后又顺了顺他的头发,他不希望这般血腥骇人的场面被小哑巴看到,他怕会吓到他。
              深呼吸了几下后取了干净的棉签给他上药,他疼得浑身发抖却咬着自己的左手发泄,他任由杨九郎上药,也不因为痛苦难耐而示意他停下或住手,杨九郎都看在眼里心却一抽一抽的疼着,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用最快的速度帮他上完了药,然后取了自己干净的衣裳给他换上:“你先在这里好好休息,我去处理点事儿就回来”杨九郎蹲在床头轻声细语的开口,与他对视了一会儿后便准备去替他讨个公道。
               张云雷却忽的双手抱住了他的手臂摇头:别走!杨九郎从他眼里读懂了他的意思,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又捋平了他皱得紧紧的眉“我处理完就回来,我不会走的好不好?”听到杨九郎这样说,张云雷才不大情愿地松开了他,杨九郎摸了摸他的脸蛋,这才步出房间去找了老爷。
              他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讲给了钱老爷听,老爷自然也是心疼那小哑巴,便让杨九郎彻查此事绝不姑息。
              杨九郎还与老爷提出让小哑巴搬过来与自己住,他真的怕他再出什么事,如果还有此类事件发生无论程度轻重他都受不了,钱老爷也能理解他的想法便默许了。
              之后,杨九郎去了下人们的房间,将他们通通训斥了一顿,而后又对张云雷使用家法的人包括按着他的,说后花园儿的事儿是他做的这些个儿一个不差通通揪了出来,先上了顿痛打后甩了他们这个月的工钱便让他们滚出钱府,再也别让他在北平见到。
              收拾了张云雷的衣服和其他东西,杨九郎再回到房里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小哑巴趴在床铺上睡着了,杨九郎没有吵醒他,蹑手蹑脚地把他的东西放进自己的衣柜后出了房间往厨房去,这小家伙儿从中午到现在什么东西都没吃,他本来就瘦再不好好吃饭也许哪天风再大点儿就把他吹跑了。
              他端着热腾腾的饭菜再回到屋里的时候,张云雷已经醒了,杨九郎把饭菜放在桌上,点了燃灯走到他身边:“都处理好了,放心吧。以后你就跟我住,老爷答应了”张云雷眨巴着睡意朦胧的双眸愣愣地看着他,这个小眼睛的男人为了自己做了好多好多,可自己与他非亲非故他却一次又一次的替自己解围。
              他感动得红了眼眶,杨九郎反应很快赶忙摸了摸他的脑袋安慰他:“怎么哭了啊?不哭不哭,以后不会再有人敢欺负我们云雷了”他把人儿揽进怀里,极轻地拍着他的背安抚着怀里的他,小哑巴拉过他的手在他手心上一笔一划地写下了两个字“辫儿?你是说你的小名儿叫辫儿?”张云雷点了点头,杨九郎笑了笑,然后将他扶起来安置到桌前看着他吃饭。
              辫儿是他的小名儿,父母过世后再没人这样叫过他,他觉得杨九郎是可以相信并且依赖的,所以才告诉他。这个年纪轻轻的管家是自己命里的贵人,他很庆幸他能遇见。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9-05-09 0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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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睡觉前杨九郎打开了衣柜,告诉他之前在那个屋里头的物件衣裳都挪了过来然后上了床,他担心小哑巴还睡不惯新地儿就让他睡里头,自己则替他挡在外边儿,他把被子给人儿裹好然后平躺下来,用左手胳膊枕到后脑勺。
                张云雷除了之前在戏班时与十几个师兄弟同床过大铺子外,从来没有单独与人同床共枕,这是第一次。
              他侧着身子背对着杨九郎,蜷起来的双腿看得出这个小孩儿极度的缺乏安全感“辫儿,伤还疼吗?”小哑巴听见了他的声音,有些干涩有些心疼,最后全都化成了无限的温柔落在了自己耳中,他忙摇了摇头让杨九郎放心。
                我明白你所有的担忧,也懂你的一切不安,我想大声告诉你,我的三生有幸我的何德何能,可我是个说不出话的半全人……
                许久,小哑巴把身子转了过来,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紧紧地盯着他,杨九郎本来是瞧着床顶发呆的,忽的被他这么一盯有些茫然,刚准备开口询问那人怎么了时,小哑巴却猛地凑过来,柔软又冰凉的触感落在了杨九郎的右颊,他的耳朵和杨九郎一样红,眼睛紧紧地眯着,好一会儿才离开。
              然后羞红了脸把头埋了下去,杨九郎还在惊愕中到处碰壁,一直缓不过神来,小哑巴伸出手比划了几下:谢谢!谢谢。只是感谢吗?他忽的有点失望的嘟着嘴,又好似想到了什么笑了笑,摸了摸张云雷的发顶:“我知道了,快睡吧”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杨九郎忙张云雷也忙,他们白天各自工作干活儿互不干扰,一丝不苟认真严谨。
              而到了晚上便是相依入睡,有了彼此相伴在那孤单漫长的夜里也有了寄托。他们虽睡同床盖一张被子但从未做过任何超乎情理的事,最多就是那回小哑巴亲吻的道谢以及他做噩梦时下意识地会抱住杨九郎的手臂而已。
                张云雷来的时候是金秋时分,如今已是严寒初冬,气温骤降大雪覆盖了整座北平城,红墙上落满白色,干净地像是一幅旷世佳作。
                调皮的孩童穿上了厚厚的棉衣棉裤围着一棵凋零得只剩枯枝树干的桃树转圈,齐心协力摇下枝头的纯净,雪落了他们一身又有谁知这桃树在春时有多少有情人在下头乘凉、打趣儿。
              你问我山海是什么?我就回答山是你海是我,因为我从你身边经过哪怕只是微风拂动的轻波你都能知道,然后把山那边阿哥阿妹的情话传给我听。
                小哑巴说想回苏州看看,杨九郎便替他去找钱老爷商量,老爷批了他小半个月的假还不放心的让杨九郎陪着一同前去。
                这么久了,他们的感情怎么样钱老爷自然是看在眼里,他很欣慰杨九郎找到了这一生最想守护的人,他不是个封建保守的人,所以十分的理解和支持。
                小哑巴也是他特别喜欢的小孩儿,两个都像自己的孩子,如今他俩相互扶持自然是令人深叹和欢喜的一件事儿。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9-05-09 0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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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云雷为什么突然想回苏州呢?其实也并不突然,他背井离乡这么久了,无论在那里遭遇过多少不幸和痛苦,毕竟是家乡,那片土地里还葬着自己的父母,于情于理也该回去看看。
                  况且现在有杨九郎陪着,他想把这个小眼八叉的管家带给父母亲看看,让他们九泉之下可以安心。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明儿个一早就走了”杨九郎一边想着自己是否还遗漏了什么物件没带上一边提醒着已经收拾完毕坐在床上晃着双腿静静看着他忙活儿这忙活儿那的张云雷。
                  张云雷带的东西不多,几套换洗的衣服,一些银两还有杨九郎前段时间送给他的他亲手做的小眼睛布偶。
                  那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想要送自己这个,但他却因为学习针线活儿扎得十只手指头都红肿的样子着实让张云雷心疼了好一阵子,杨九郎自己是这么解释的:我不能时时刻刻陪着你,但他能。
                  自那之后这“小九郎”就再未离开过张云雷半步。再看杨九郎恨不得把屋子搬空了,知道的这是带小哑巴回乡不知道的还以为逃难去了呢。
                  担心苏州那儿的温度低,小哑巴容易着凉多塞几件厚实的衣服;担心小哑巴磕着碰着被蚊虫咬着被脏东西整过敏,带了各式各样的药瓶;担心小哑巴喝不惯外头的茶水带了满满一袋的茶叶……
                  张云雷拦下他手中的动作比划着:足够了。他的眼里藏不住的感动,杨九郎真的很细心,想的也是面面俱到,这点张云雷很早之前就知道了,但每每看见这个八尺高的男人为了自己的事操碎了心的样子还是没有办法控制住满心的深情。
                  杨九郎把他的手抓到自己的双手中捂暖,指腹轻轻地在上头摩挲,忽的想到了他初到府上的场景,他不知道为什么打心眼儿里就萌生出一种保护欲,他怕他出事怕他受欺负怕他流眼泪……
                杨九郎不明白为什么,他从前天不怕地不怕如今却是怕这儿怕那儿:“辫儿,这小半个月你想干啥干啥,尽管告诉我,出了府你就只是我的辫儿”张云雷被他突然正经的情话惹得红了脸,低下头不再看他,杨九郎笑了笑把小哑巴揽进了怀里蹭着他松软的头发:“你太可爱了,动不动就害羞”小哑巴听着杨九郎奶声奶气的声音吞吐在自己上头,屋外的积雪都快被他暖化了。
                伸出小爪子轻轻捶了捶他结实的胸膛,下一秒他乱挥的爪子被抓住,杨九郎低下头与他近距离对视,两个人近得几乎快贴到一起,周围静得只剩下对方的呼吸。
                杨九郎心下猛生出逗他的念头,把薄唇缓缓地往他那儿靠,张云雷羞得埋下了脑袋,那人没忍住破了功大笑:“不逗你了,小傻瓜”你携着世间美好风尘仆仆奔我而来,我若是不伸手不拥抱不珍惜那一定是天下第一的傻瓜,我若是念你想你心悦你那便是岁月该有的深情。
                  晚上歇下后,两人都没睡着。
                  熄灭了的油灯正与微开窗子偷溜进来的凉风纠缠不断,屋外的月儿亮得人眯了眯眼却又躲进了云里雾里久久不愿现身。
                雪覆着北平城每个角落寒梅还在努力地蜕变生长,屋里头暗暗的,人睁着的眸子却格外明亮,他们听见了外头不知什么东西发出的细小声响他们感受着对方的呼吸,杨九郎眼小有时分不清是睡着了还是在发呆更别提在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小哑巴盯了他好一会儿他都没做反应,状态就与睡着了没什么两样儿。
                  他用小爪子戳了戳他的鼻尖又戳了戳他的小嘴都没有反应,张云雷突然不困了,认认真真地观察和把玩杨九郎的五官与手指,又像是做了坏事得逞的小贼笑得得意又忘形,最后他趴在杨九郎的心口把耳朵贴上去静静地听他的心跳声,一下、两下、三下……和自己的逐渐重叠。
                  杨九郎伸出手将张云雷锁在了自己怀里,满足地抬上了嘴角:“你一定听到了吧,它说它这里头装的都是你也只有你”
                  生于这样的世道幸吗?幸
                  为何?就凭这个世道让我们相遇这一点。
                【完】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9-05-09 0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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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勤劳苏苏在线求夸奖(脸就不要了……)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9-05-09 0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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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必须夸奖!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9-05-09 1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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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花🌸🌸🌸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9-05-09 10:27
                      收起回复
                        苏苏苏苏苏苏🌻🌹🌻
                        好喜欢苏苏的文


                        IP属地:内蒙古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9-05-09 12:05
                        收起回复
                          勤劳的苏苏 棒棒的苏苏
                          苏苏辛苦


                          IP属地:内蒙古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9-05-09 1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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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甘肃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9-05-09 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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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楼高产


                              IP属地:黑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9-05-09 1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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