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的夜色一如既往迷离，天空裹一层雾，星光点点。
苏姜站在露台上抽烟。
郑大小姐回国的这场宴会，苏姜原本没打算来。不过周衍行缺个女伴，便拉她来作数。
风一起一落，烟头星火明明暗暗，苏姜安安静静抽完一整支烟，掐了烟头，把打火机并着整包烟全丢在垃圾桶盖上，才迈步往里走去。
里头跟外头比起来，喧闹几倍，人又多，苏姜扫一眼便放弃找人了，问服务生说：“周先生在哪？”
“周总在那。”
苏姜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光怪陆离间几人正轻笑交谈着。只不过其中一个劲瘦挺拔的背影，让她有一种熟悉的错觉。
她一顿，心底突然没来由颤了颤。
周衍行看到她了，回头不知道说了什么，那人跟着看过来，只是在看到她后，原本噙着笑的嘴角一凝，眼底幽光一片。
那人鼻挺眉深，五官瘦削，组合在一起又冷又邪，但那种惊艳无可否认，她曾经就被这惊艳迷的昏天黑地。
但似乎和记忆里面的又有些不一样。
可她才给记忆开了道口，它却像把利刃，冰冷的划开她早已经开始愈合的伤口，刹时间，伤处迸发，连呼吸都是痛的。
苏姜下意识的想掏口袋，而后想起烟早就被她扔了。等她收回手，她才发现她的手一直在颤抖，轻轻的，不受控制的在抖。
周衍行说：“苏姜你过来。”
苏姜强笑说：“好。”
脚步却僵硬得可怕，一步一顿犹如死尸，离那个人越近，她就越痛苦。
最后一步她踩空了，好在身旁的人扶了她一把，苏姜说谢谢，然后就听见那人熟悉的带着散漫的声音：“不客气。”他的手在她站稳后，立刻就松开了。
只是肌肤两两相贴，温度灼人，松不松开，都没区别。
苏姜慢慢直起身子，视线终于和他对上了。
他嘴角明明扬着，可眼底的冷峻却让她不寒而栗，无端让她想逃走。他要笑不笑说：“哟，苏姜啊，多久没见了？”
任是周围有鼎沸人声，可苏姜能听见的，只有他这句好久不见。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
眼前这个男人，曾经给了她整个世界，然后又亲手残忍的摧毁了它。不论她在泥潭沼泽里怎样痛苦怎样挣扎，他都没有回过头来看她一眼。
a市流传这么一句话：跟钟显谈感情，那就跟吸毒一样，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送。
结果她用亲身经历证明了这句话的真实性。
周衍行伸手搂过苏姜，朝她说：“小钟总回来了，既然是认识的，也不打个招呼？”
苏姜忍住心凉，挤笑说：“钟先生好。”
她清楚面前两人男人的关系，表面和气，实则暗地里斗得你死我活。
以前她还跟着钟显时就这样。
钟显在看见周衍行搂着苏姜的手后，嘴只勾了一侧，就像他以往，笑得越深，说明他怒气越重。
只是多年没见，倒也未必。
过一会儿，他笑着说：“不抱一下？”
苏姜自然拒绝不了，只是被他拥入怀里的一刻，宛如置身冰窖。
　 冷，真冷啊。
　 但她竟然生出了想要去回抱他的念头。
世上最可怕的大概就是，明明是先翻的脸先说分手的那个，但心却依旧被另一方操控着，一举一动，情难自已。
　拥抱只用了不到十秒，两人分开，苏姜重回周衍行身侧。
周衍行搂着苏姜的手紧了紧，不动声色道：“小钟总失陪，我们还得去郑小姐面前转转。”

钟显没什么表示，并不在意。
可尽管这样，苏姜依旧没有按耐住自己失控的心跳，她总觉得钟显刚才那一眼有些意味深长。但她清楚，那绝对不会和感情有关。
因为苏姜三年前就知道，钟显这人爱钱爱命爱权爱玩，却唯独不爱她。
……
郑家今天宾客众多，饶是周衍行再尊贵，也不可能只围着他一个人转。
郑大小姐来他面前寒暄两句就走了。
周衍行说：“如何？”
苏姜回他：“很漂亮。”
周衍行一动不动盯着苏姜：“她是钟显未婚妻。”
她呼吸一窒，开口倒是平静：“郎才女貌，很般配。”
周衍行这才收回探究的目光，淡淡道：“她和钟显在一起三年，也是她想回国，钟显才陪她一起回来。”
苏姜被这个消息给砸得生疼。
　 三年……
　 钟显这样的男人居然愿意陪在一个女人身边三年……
原来当初钟显冷落是因为郑琪。或许两个人正打得火热，钟显才无暇顾及她这个旧人。
　 不过还好，她成为了别人的新人，不会显得太落寞不是吗？
苏姜想，钟显他也许早就知道会有现在这样的结局。他拥别人入怀，而她转身就投入他对手的怀抱。
只是，他们终究不一样。钟显可以做到铁石心肠，可是她不行。"

钟显在后面“啧”了声，说：“真够紧的，周衍行他是不是不行？”
“周衍行”这三个字，让苏姜的羞耻心全部翻涌上来。钟显此刻的气息就好比一记耳光，抽的她生疼。
苏姜忍住痛楚，说：“你别提他。”
“心疼了？”钟显在她ti内用力一zhuang，“可你心疼也没用，你还不是跟我做了？苏姜，清高装着没意思你骨子里就不是什么好女人。”
苏姜先是面无表情，而后倏地笑了。
　 她的确不是什么好女人。
　 好女人在被人这么糟蹋时，再无能为力还能一死解决。
　但她苏姜或许只会当什么都没有发生。
……
一场情事荒诞而又激烈。
结束的时候，钟显抱着躺在他身上的苏姜一动没动。
只是苏姜没躺一会儿，就坐了起来，穿好地上的脏礼服，点了根烟站在落地窗前抽。
钟显在身后紧紧盯着问她：“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苏姜吐出半口烟圈，半开玩笑道：“太想你的时候学会的成不成？”
钟显将她手里半截烟抢过去，说：“你这样的女人说这种话，还真没什么可信度。你要是说想跟我做却没法做，太寂寞才抽的烟，我倒信。”
苏姜心中一刺，在钟显心中，或许她比站街女还不堪还随便。
钟显本来想说句什么，奈何这个时候手机响了，他也不忌讳她，当着她的面就接了。
他叫那边：“小琪。”
苏姜从来没有听过他这么温柔的语气。
她便知道电话那头的女人是郑琪，他的未婚妻。
苏姜抽烟动作一顿，一缕烟恰好遮住她的表情。
他接完那个电话，语气倏地变了，笑着反问她：“小琪等下要过来，还不滚？”
两种语气，天差地别。
　 郑琪是心头宝，她呢，怎么说，或许只是发泄工具，欲望一走，看着都碍眼。
苏姜克制住声音里头的异样，笑说：“我走。”
临走的时候，钟显叫住她，歪着嘴角笑：“要不然留个联系方式再约个下次，我看你高、潮那会儿颤得也厉害。”
苏姜的手在用力裙子上抓出一道褶皱，说：“不了。”
钟显不在意，说：“行。”
苏姜出去时，回头往屋里看了眼，那人躺在床上散漫的抽着她刚刚的那只烟。
他怎么就这么坏呢。
最可笑的是，哪怕他这么坏，她还对他有感觉。
她多想把他给的羞辱报复到他身上。
　 只是可惜了，没那个机会。"

第3章 如此"苏姜一夜没合眼。
早晨七点，周衍行打电话过来问她昨天晚上为什么没接电话。
苏姜心中警铃大作，忙去翻聊天记录，这才发现昨天8：40的时候有他的未接来电。
八点四十，他走后半个小时。
她那时候还在钟显床上。
大早醒来没开过口，她的嗓子有些哑：“在洗澡，洗完后没看手机。”
真的，苏姜挺讨厌这样的自己的，但再讨厌，她也不会说实话，不敢，也没那个资本。
那头周衍行不知道信没信，倒是没再追究了，只说过会儿来接她。
她不再耽误，起床随便刷了个牙洗了把脸，拉门出去的时候，恰巧钟显和郑琪也从房间里出来。
苏姜心中一刺，握住门把的手加了力道。
哪怕到现在，她跟钟显什么关系都不是，但看到他带着其他女人，她都嫉妒到发疯。
郑琪主动跟她打了招呼：“苏姜。”
但苏姜主动跟她拉开距离：“郑小姐。”
郑琪似乎顿了顿，但还是笑：“要回去吗，我们送你。”又抬头看她此刻正搂着的男人，“没意见吧？”
钟显眯了眯眼睛，说：“都听你的。”
他看着郑琪的眼神几乎温柔得可以掐出水来。
苏姜有些喘不过气，她用三年时间铸就的盔甲，还是敌不过他对他人真心以付，苏姜对郑琪一个温柔的眼神，她这身盔甲霎那间就四分五裂。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钟显坏得越是彻底，她就越是忘不了。哪怕这个人跟她早没没关系了，也见不得他跟其他女人。
她委屈、不甘、愤怒，甚至有点想把郑琪给毁了。
苏姜一刻都待不下去了，说：“不麻烦你们了，有人来接我。”
她离开时经过钟显身边，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结果看到他的脖颈处，几道深深暧昧的抓痕。
昨天晚上她抓的。
原来郑琪说送她也是别有目的。
只是钟显做爱不屑于给她前戏，根本不会留下任何前戏。她想在她这儿看出什么，根本不可能。
不过郑琪比她沉的住气，不哭不闹，当做无事发生。
大概她也清楚，钟显就是再喜欢她，也不会为人守身。
换句话来说，郑琪深知一点，钟显爱她没错，更爱他自己。
女人从来都只是他的附属品。
而苏姜最可怜，她乞求他爱，他却连施舍也不肯。
……

苏姜刚到楼下，周衍行的车就开到了。
车窗半开，他坐在后排位置。
她拉开车门也钻进了后头。
周衍行看见她还是一身红色鲜艳礼服，皱眉说：“衣服都不换？”
“没衣服。”其实苏姜早上打电话让客服送了贴身衣物，之所以不换礼服，是为了打消周衍行对她的怀疑。
没有人在干坏事之后还能保持她身上这种程度，并且低胸礼服，身上有没有痕迹也看得一清二楚。
周衍行的表情果然松了些，吩咐前边司机去他们经常去的一家女装店。
今天还得去公司，苏姜选的是一身职业裙装。
这家店里有一间专门为他们准备的试衣间，面积很大。苏姜为了让周衍行能更好看清她身上有没有痕迹，当着他面脱了衣服。
换上裙子时，她让周衍行过来替她拉拉链。
周衍行拉完后，苏姜就想走，哪知被他用力一拽，压在面前的全身镜上。他冷冷的说：“苏姜，我说过的，没事别来撩拨我。”
苏姜能感受到他起来的欲望。
她颤了颤，说：“来不来？”
周衍行盯她看了好一会儿，冷漠的表情淡了点，低头亲她。等他企图撬开她的嘴时，她有些僵硬，但没有拒绝。
只是当他欲行下一步动作，苏姜挣扎了。
周衍行靠在她身上喘了几口粗气：“嗯？”
苏姜说：“累了。”
周衍行说：“苏姜，你似乎从来没有高潮过。”所以他几乎没有睡过她。
她没说话。
“去看看医生？”
苏姜气息也不太稳，笑着说：“好啊。”
哪知周衍行的眼神又锐利起来：“这次你同意的倒是快。”
她不知道他的意思是不是，自从昨天她见到钟显之后，就有些反常。
苏姜努力想维持住笑容，但做不到，于是她干脆让自己一丝笑也没有：“有病总得治。”
周衍行的手在她shen下停留一会儿，很快放开了，看似随意说：“以前就有这毛病？”
苏姜听懂了，问她被钟显睡的时候会不会起反应。
她垂着眼皮：“一直有。”
周衍行听了，再次放松下来，拍拍她的脑袋：“不急。”
他拉开西装裤拉链，抓着苏姜的手至某处。
她敛下眼皮，没有反抗。
但其实苏姜连这也一样恶心
她似乎是个xing冷淡，又不完全是。
或许看人。"

第4章 办公室"苏姜往后一个周，都没有单独见到过钟显。显然他说没意思了就真的是没意思了，不会再花这个时间来找她。
他招招手，女人比比皆是，不缺她一个。
苏姜前几天在和朋友在7－11时，就看见钟显搂着个小模特从她面前走过去。
两人聊得尽兴，根本没看见她。
倒是她的朋友盯着钟显夸了句挺帅的。
苏姜当时没说话，她想如果要是有机会，她一定要把他衣冠楚楚的外表给撕开来，让人看看他坏到腐朽的内在。
……
周一，苏姜照例坐周衍行的车去公司。
快到公司时，他突然一字一顿说：“钟显今天要来h.k谈合作。”
苏姜没太摸准周衍行说这话的意思。
周衍行漫不经心问她：“钟显想和我合作，你什么感受？”
一句话，问得苏姜心里只打寒颤。
他随便一句上来，都可能是在试探她。
苏姜耸耸肩：“替你担心，钟显有两把刷子，跟他谈条件不容易。”
对钟显的分析很客观。
这个回答取悦了他，周衍行说：“钟显刚回来，饶是再有实力，也未必能给我造成影响。”
等两人到办公室，苏姜正要退出去，却被周衍行压在办公桌上狠狠亲了几口。
他说：“你要是同意在这儿，我肯定得弄死你，你信不信？”
周衍行是冷淡斯文的那种人，很少直接把话说得这么露骨。
也只有在这种场合这种氛围下，她才能听见那么一两次。
可苏姜死死咬住嘴唇，不发出一个字。
但她另一边又觉得，被周衍行做死挺好的。
可她还是做不到松口同意。
她察觉身上的人停下来了，在盯着她看。
下一刻，办公室门口有人说：“哟，办事门都不关？”
这个声音熟悉的人苏姜顿了顿。
压在她身上的周衍行站起来，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才朝钟显看去：“小钟总，别来无恙。”顺便随手把苏姜拉起来。
她的衣服歪歪扭扭，扣子开了两颗，bra露出一角。
苏姜觉得钟显在看到她后，似乎顿了顿，可仔细一看，却发现他还是那副懒散随意模样。
钟显靠在门上看着两人：“周总经理艳福还真不浅。”他打量苏姜的模样，就像是在打量妓女，既具侵略性，有带着轻视。
周衍行遏制住怒意，这时候和钟显起正面冲突，那绝对不是什么正确的选择，他对苏姜说：“我去准备会议，你回你办公室。”
又对钟显说：“小钟总不如去休息室等我。”
钟显扯着嘴角：“好啊。”
只是周衍行走后，苏姜当着办公室里那么多人的面，一直不紧不慢跟在她身后。
苏姜心跳快了几倍。
公司公司，本来就是人多口杂的一个地方。
随便造个谣，她连解释都解释不清楚。
苏姜回头说：“钟先生，休息室不在这。”
钟显看着她，从上到下打量一眼，倏地咧嘴一笑：“怕我会对你做什么？”
苏姜没说话。
钟显说：“你是周衍行秘书，跟我聊聊你们公司，有什么可怕的？”
苏姜呼了口气：“公司有的是人，没必要找我。”
他走近几步隔着一个她手握上门把：“要是我非找你不可呢？”话音刚落，门被她打开，只一秒，两人都进了苏姜办公室。
钟显扯下西装领带，那张好看的脸皮足够让人中毒，他冲她笑了笑，说：“苏姜，还记不记得那天的事？”
她往后退了退，说：“把那天的事忘了对谁都好。”
钟显开始解自己的西装扣子，一边走近她：“我要是不忘，你要阻止我？”
苏姜：“不敢。”
蚍蜉想撼树，那终究不可能。
她在她面前如同蝼蚁，是生是死，不过全凭他一句话。

他把她摁在桌子上，苏姜使劲挣扎几下，完全动不了，而他站着，居高临下看她：“你和周衍行刚刚那姿势倒真不错，要不我们也来玩玩？”
听着倒像是反问句，可他手上使的力道根本就不许她拒绝。
苏姜眼皮有些颤，她说：“钟显，你搞清楚状况，这里是公司，周衍行随时都会过来。”
他看了她好一会儿，眼底泛冷，轻轻的笑：“那又怎么样？”
一个周衍行，他还真没放在眼里。
钟显说：“多个金主多份钱，你不是最喜欢钱么，何乐不为。”
他笑着送她满身刺，她也只能全部收下。
苏姜把情绪憋回去，说：“我心不大，两个，我怕撑死。”
钟显说：“又不带你玩三批，撑死什么？”
他说着，把她裙子推上去，又当着她的面拉开自己裤子拉链，把某处释放出来。
恰巧这时候，有人敲门。
苏姜刚想说话，钟显却直接进去了。
她心直接跳到喉咙底下，再抬头看钟显，他正低笑非笑的看着她。"

第5章 欲盖弥彰"“苏秘书。”外头的人在门外直敲，“公司这个月的报表出来了。”
钟显完全就不在意外边的这个人，平时用的什么力道，现在还用什么力道。
苏姜几次被他弄得差点叫出声来，最终狠狠咬住嘴唇才控制住。
偏偏他越来劲，凑她耳边低声说：“这样是不是比上回还要刺激？对了，你门锁了么，要是没锁她直接就这么进来……”
苏姜心里像是被灌了冰。
外头的人还在不依不挠：“苏秘书，你在吗？”
钟显突然退出来，就在苏姜以为他放过她时，他蹲了下去，送她另一种刺激。
苏姜这回真没控制住，低低叫了声。
她心沉了沉。
　 完了。
不过外面没人再说话，也不知道她到底走没走。
可钟显不容小觑，送她上去。
那一刻，脑子炸开，什么都被抛在脑后了。她看着身上的他，眼神有些虚幻，意识还没有反应过来，但身体却先一步仰起来。
她好像是想去……亲他。
哪知钟显却把她给推开了，他笑着说：“别，脏。”
简简单单一个字，脏。
他说她脏。
苏姜像被泼了盆冷水，瞬间清醒过来。而后心底发冷，动弹不得，怔怔看着他。
似乎这两次做、爱，他确实都没有亲过她。
他看她的眼神有些复杂，把头靠在她肩膀上，沉默的紧紧抱住她，像是要捂热她似的，可苏姜只觉得透骨寒。
而后他又低声轻轻笑了，胸腔微微的起伏她感受得一清二楚，他说：“苏姜，你摆出这副受了委屈的模样给谁看 ，你找得出理由反驳我你不脏么？”
苏姜也笑，眼泪都快要出来了：“还真找不到。”
她放着好好的周衍行不要，来他这样一个人渣身下低贱配合，这就已经够脏了。
她的话成功让钟显顿了顿，他松开她，笑得冷漠疏离：“倒是有自知之明。”
她说：“这个自然，做人么，还是要懂分寸。”
　 钟显面无表情的“呵”了声。
　 他站了起了。
她身上凌乱不堪，但他除了裤子拉链全部整整齐齐，像他从这场情事里面抽身，轻而易举。
钟显走到沙发上，散漫的把领带捡起来系上，临走的时候冷漠的看了她一眼，把门摔得惊天动地。
苏姜不知怎么的就想到自己当初和他说分手那会儿。
她说她不想在他身边呆下去了。
开始他回都没回。
半个多月后，他才回她说，随你便。
要滚要留自己决定，反正多她一个少她一个，对他而言都没区别。

周衍行开会回来时，苏姜给他煮了咖啡。
他喝了没两口，无意的说：“钟显今天在你那摔门？”
苏姜顿了顿，周衍行这个问题没下套，钟显摔门，意味着两个人不是和和气气，这说明两个人不可能是狼狈为奸的关系。
所以她敢肯定他只是随便这么问一句。
于是苏姜说：“他问公司的问题，我都按照你教我的答了，他出去时就这力道，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周衍行伸手扯住她一缕头发，轻轻的嗅：“你没做错，平时对他简答客套就行。”
她垂着眼皮说是。
周衍行说：“今天晚上去你那？”
苏姜轻轻一僵，被他看出来了，这副想拒绝又不敢拒绝惹得他一笑，说：“放心，不对你做什么，就是想吃你做的饭。”
她说好。
苏姜的确会做饭，手艺算不错。
不仅周衍行喜欢，钟显以前也喜欢。
　 她还记得她答应过他不会再替其他男人做饭。
　 很显然，调情时候说的话，没什么可信度。
周衍行下班的时间一般不太规律，但今天却刚好踩在下班的点上。
只是没想到，在超市停车场时，恰巧和钟显撞上。
钟显的眼神在他俩交握的手上扫了会儿，抬头看他们说：“买东西呢？”
苏姜没看他，周衍行说：“去买菜。”
钟显似笑非笑说：“周总回家还有人给做饭，可真幸福。”
　 “小钟总不必羡慕，你若是招招手，肯为你做饭的人大有人在。”
钟显：“以前的确有个女人说过只为我做饭。”
苏姜心里一紧。
“小钟总一向令女人爱上飞蛾扑火。”周衍行冷淡客气了一句：“苏姜下的面很不错，小钟总要不要一起?”
钟显眼睛眯了眯，又坏又好看，他赞同说：“她下面确实好吃。”
下面这个词分名词和动词两种词性来看，意思就完全不一样了。
苏姜脸色一白。
饶是周衍行，这会儿也控制不住冷了脸。
钟显皮笑肉不笑：“这回我就不去了，要不然下次，苏秘书让我吃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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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值几个价"苏姜看了眼周衍行，这话他进则显得小气，退则受钟显羞辱，不好回答。
于是她回头对钟显说：“说来不巧，我的手艺只属于衍行一个人。钟少家大业大，去哪吃不到佳肴，我这就算了吧。”
钟显顿了顿，他虽然在笑，笑意却没到达眼底：“苏秘书还真护短。”
下一刻，他恢复原本模样，散漫的拉开车门，说：“还约了人，你们——”语气带了点轻嘲，“吃面开心。”
周衍行也笑：“借你吉言。”
直到钟显走远，苏姜才发现自己手心都是汗。
鬼门关里走一遭大抵如此，一不小心，万劫不复。
……
周衍行还真让她煮了面条。
吃到一半的时候，他有意无意问她说：“你和钟显认识几年了？”
苏姜算了算年份，实话实说：“四年。”
周衍行淡淡道，“有点久了。”
“嗯。”
见她没什么反应，周衍行蹙蹙眉，刚要说什么，一旁手机响了。
餐桌很小，苏姜一眼就看到了来电显示。
她不动声色垂下眼，当什么也没看到。
周衍行坐着没动，只看着苏姜，她扯起嘴角替他考虑：“怎么不接？”
他这才拿了手机到阳台那儿接完，回来时揉着眉心：“我得过去一趟。”
苏姜想起自己刚刚在他手机上看到的三个字：张乐瑶。
周衍行在外面的女人。
她跟周衍行在一起的时间，比苏姜要久。
苏姜当初头一天答应跟周衍行那会儿，他就告诉过这个女人的存在，并且很直白的说不会丢了她，因为她跟了他十年，从他还是周家最不起眼的儿子时起。
张乐瑶这三年来跟她井水不犯河水。
这段时间大概是周衍行去她那少了，她不得已才打电话的。
苏姜看着周衍行慢慢套上脱下来的西装外套，平静的说：“外面好像下雨了，我给你拿把伞。”
但她进杂物间找伞时，他一直就跟在她身边，他说：“苏姜，你生气了？”
她手上一顿，反驳他：“没有。”
“真没生气？”
“没。”
周衍行蹲下来平视她，她果真没什么异样，他难得一愣，随后说：“苏姜，你知道的，她也不会生你的气。”
他在暗示她们应该和谐共处。
苏姜笑：“我知道。”
到门口时，他又扳正苏姜的身体，和她对视：“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才跟我三年，我在你身边待的比在她身边要久？”
她还是笑，却没说话了。
男人么，大多爱喜新厌旧。旧人再好，未必抵得上新人一颦一笑。
只是在目送周衍行出去后，她就像失去力气一样坐在门后。
她也不是完全不在意。
只是自己不够好就没立场指责别人，何况她和周衍行两人之间本来就不对等。
苏姜正想着，门铃却突然响了。
她回头往餐桌上看一眼，周衍行该拿的东西都拿了，不知道他现在回来做什么。
苏姜开了门：“有什么忘……”顿住。
面前的人不是周衍行。
苏姜本就心情不好，根本不想理他。但那人直接大摇大摆的进来，在餐桌旁站了会儿，意味深长说：“你猜，要是周衍行知道我来了你这，会怎么想。”
苏姜听出来了，他在明晃晃的威胁她。
“你来干什么？”她按捺下心中随时想要爆发的宇宙，轻声说。
他没答她的话，只是依旧盯着餐桌，那上面除了刚刚吃面的碗，什么也没有。钟显的表情不明，他说：“你这是打算和周衍行老老实实过日子呢？”
苏姜深吸一口气：“有哪个女人不喜欢安定的？”
“是么？”他说，“以前我倒是没有看出来。”
她想，他看不出来很正常。
因为他的视线从来都没有放在她身上过，她难过伤心，他都好无所知。
不过现在无所谓了。
苏姜又问一遍：“你来干什么？”
他散漫走到沙发旁，随意坐下：“周衍行身边那女人倒是有情有义，他当初落魄那会儿还跟着他。你说，她在周衍行心里占了多少位置？”
钟显分明话里有话。
苏姜直接跟他挑明了：“你什么意思？”
她原本就站在他身侧不远处，钟显脚一伸，她便重心不稳跌在他身上。
他跟她脸贴脸，笑的极其人畜无害：“你信不信，周衍行会为了她不要你？”
她想也没想，就肯定说：“不信。”
“这么自信？”
苏姜说：“我相信他，他不会。”
不知怎的，在她说出这句话后，钟显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下来，他推开她站起来，又居高临下冷眼看了她一会儿，末了恢复原本模样。
他在走之前心不在焉说：“那就看看，你到底值什么价。”"

第7章 别有所图"周衍行一夜未回。
苏姜半倚在床头，床几的烟灰缸里头杂乱无章躺着几只烟头，这是她这一晚的成果。
周衍行不管她抽烟，但一次抽太多还是不行，苏姜想了会儿，站起来，没什么表情的把烟头倒进下水道冲走了。
至于见到周衍行，那已经是到公司的事了。
两人正好在公司门口打了个照面，苏姜也一眼看到了他脖子上那明晃晃的吻痕。
但她却像是什么也没看见一眼，扬笑打招呼：“周先生早。”
周衍行一向不喜欢看到身边女人争风吃醋，苏姜的反应令他很满意：“你今天气色似乎有些差。”
苏姜没隐瞒：“昨晚没睡好。”
周衍行说：“下次不用再刻意等我。”他猜到她睡不好的原因，顿了顿，又补充一句，“换做是她，我也会这么说。”
这个“她”指的是谁，彼此心知肚明。
其实苏姜实话实说，倒不是一点意图都没有，最起码她听到了周衍行的“公正”。
换句话说，钟显说周衍行会为了张乐瑶抛弃她，就毫无可能性。
尽管她同样没那个本事让周衍行弃了张乐瑶。
……
苏姜在h.k虽然名义上只是个秘书，但倒是有些权力，周衍行有培养她的打算，很多不大不小的生意，都会交由她去谈。
长得好看的人多少有些优势，再加上她身后又有一座大靠山，她谈不成的生意自然占少数。
只是今天这场，对方似乎没有成全她的打算。在苏姜软硬兼施后，对方依旧很为难：“苏秘书，你我都清楚，生意自然得挑最有利的做。”
看来是有人给了更高的价格。
苏姜笑：“这个自然，就是不知道这么豪气的是哪一家？”
她更想问，是谁这么大胆的h.k抢生意。
那人支支吾吾，半天不说话。
苏姜便猜测是南城宋家，也只有南城宋家有这个资本和h.k抗衡。
不过宋家手这么长伸到a市，苏姜却不怕了，远水救不了近火，这笔生意或许还有回转的生意。
苏姜找了个借口去了趟洗手间，给周衍行打电话，将事情经过全部告知他。哪只周衍行听后，只淡道：“宋家这两年已经不沾a市生意了。”
她听后，浑身像被灌了桶冷水，透骨的凉。
不是宋家，那会是谁？
苏姜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与此同时，她身后传来低低的笑：“宋家现在可不敢这么明着跟周衍行对着干。”
字里行间，充满狂妄和张扬。
是钟显。
怪不得敢在明面上抢h.k生意。
他才刚回国，苏姜一下子还没往他身上想。
苏姜定了定神，说：“钟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他装傻。
“钟家并不沾珠宝生意。”何况是这种小笔合作，她找不到钟显抢她合作的意图。
钟显朝她慢慢走近两步，漫不经心说：“这还不是，因为你么？”
苏姜心脏停跳一拍。
但她很清楚，并不是自己理解的那个意思。
苏姜冷静说：“钟先生想怎么样？”
钟显说：“也不是没有寰转的余地，要么，你自己出去谈，看他愿不愿意改变意见;要么，你求我。”他说着，手抚上她的脸，“我对你，一直都是最心软的是不是？”
这语气可以说是相当的温柔，但他脸上可没有一点温柔的表情，往认真点看，他眼睛里的寒意甚得让人想忽视也忽视不了。
苏姜不知道钟显明明冷漠到几点，却还要靠近她的意图。
不过苏姜很快就得知了这个答案。
两天后，她就收到个快递，里面全是她和钟显的在洗手间偶遇的照片，照片上一男一女，暧昧至极，甚至有的被借位拍成接吻。
苏姜浑身冰冷。
周衍行生性多疑，这照片要是被他看到，苏姜的后果显而易见，而钟显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才折腾出这件事。
这么想来，钟显对她两次亲近也觉不简单。
苏姜心里讲几件事串一串，猜出个大概，顿时心下一惊。
她不敢拖，立刻去了钟氏。
前台又以“小钟总很忙”晾了她半晌。
苏姜当然不怪前台，前台说到底只是钟氏的一个员工，哪里敢这么得罪人，她被冷了半天的功劳还是得归在钟显头上。
她见到钟显是在一个小时后。
钟显抬头眯了眯眼睛，笑：“哟，稀客啊。”
苏姜不想跟他绕来绕去，开门见山说：“说吧，照片的事你想怎么解决。”
不等他开口，她继续说：“你想利用我做什么？先是想用美色甚至假装情深诱我上钩，”她的确感受到了他这几次若有似无的醋意，只是当时未多想，现在想来很不简单，“紧跟着又抓我把柄。你想的绝对不止让我离开周衍行这么简单。”
要是这么容易，他直接把她和他的丑事摆上台面就可以，不需要如此大费周折。
苏姜说：“钟显，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