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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跋涉》古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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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源乡老中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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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风狗血武侠,年下,BE。
少侠攻x温和受
短篇,完结,共一万五千字。
新手写文,求求各位观众老爷指点指点(;´༎ຶД༎ຶ`)
镇楼图前两张出自伊吹鸡腿子微博,剑网三同人图,第三张好像是在老福特收的古剑二同人图,侵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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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4-03 2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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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源乡老中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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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蹿出三道身影,阴恻恻的笑伴随着挑衅的话语一同迎风送来,“楚云深,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了!”
楚云深冷笑:“想不到楚某的命这么值钱,竟诱得星见楼四大高手联合围杀。”
一位白衣女子足尖点在茶馆的飞檐上,衣带随风,姿容秀丽,她拿柔荑扶了扶被晚风吹得纷飞的鬓发,用那双顾盼生辉如含秋水的眼瞳睨向楚云深,然后幽幽叹了口气,娇嫩甜美的腔调如同在和情郎蜜语,“瑶儿怎么忍心伤害公子性命?可是公子自己犯下的血债自然也要由血来偿还,你说对吧?”
“瑶光仙子,你不必和他解释那么多,咱们谨尊楼主吩咐便是。”说话的是个瘦高的老头儿,表面上行将就木,手中却高举着一对硕大的铜锤,手柄上的铭文直接表示了身份:天玑。
第四位杀手是个青年男子,模样周正,眉目俊朗,只是气质冷如寒霜,手持一杆雪樱长枪站得笔直,他和瑶光一样,算是楚云深的老熟人,所以即使他微抿着嘴唇一言不发。楚云深也可以叫得出他的名字——玉衡。
北斗七杀一下子派出四位高手,“全身而退”便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他的目的本也不是全身而退。
一条丝带“嗖”的一声如灵巧的小蛇向楚云深疾飞过去,与此同时,千机扇,雪樱枪,千钧锤也从不同的方向招呼过来。
楚云深凌空一跃,用皓月剑直击千钧锤,借力空翻至天玑老人的身后,然而危机并没有解除——
漫天的丝带仿佛是瑶光仙子手中的傀儡线,飞舞着封死所有方向,直朝楚云深周身刺去。楚云深舞出一片剑影,打落注满真气的丝带。
雪樱枪雷霆般刺破剑影,擦着楚云深的脖子带起一丝血线,打落的丝带又重新飞舞起来,千机扇紧跟着射出一阵牛毛针雨,千钧锤也带着雄厚的内劲破空飞至胸前。
楚云深聚全身内力于一剑,斩断几条封住去路的丝带,强烈的内力击撞将近身银针尽数弹开,同时施展轻功从打开的缺口跃到茶馆门前的柳梢上,侧身避过疾追而来的当胸一枪。
“好剑法。”玉衡开口说了今日的第一句话,又刺出一记回马枪,冷哼道,“白羽公子还算是不负虚名。”
皓月剑和雪缨枪相撞着擦出一溜儿的火星,几条丝带又神不知鬼不觉的飞到了身后。
比起玉衡、瑶光的全力相拼,天枢、天玑两位老人仿若看戏般时不时的出一招,如同在逗弄水中的鱼儿,胜券在握,游刃有余。
天玑站在屋顶上收了千钧锤,笑呵呵的俯身问道,“天枢老弟,你是不是提前对这小子做了什么手脚?”
天枢摇着羽扇对缠斗不休的三人喊道,“楚云深!白羽公子!不要再做无用的挣扎了,你已经中了我的独门秘药!还记得我宝贝儿扇子上的异香吗?快快束手就擒吧!”
楚云深不为所动,将手中皓月剑舞得出神入化,竟逼得玉衡几度显现出颓势。
夕阳已经完全落下去了,天上升起一轮皓月,投下的清辉将楚云深手中的皓月照耀的亮晶晶的。
“望舒剑法第八式,破邪!”楚云深唇畔绽出一抹自信的笑意,只见皓月剑闪出一隙寒光,挑飞雪缨枪,直直架在玉衡的脖子上。
天玑面色一变,大骂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忽而脸上有凉风袭来,原是天枢在为他打扇,“老哥,消消火,那小子中了我的‘星辰变’,也撑不了多久。”
楚云深听他此言,展颜笑道,“前辈就这么肯定我中了毒?”
天枢面色也变得难看起来,“难道你没中毒?”
楚云深道:“你那千机宝扇上的香气我一点也不曾嗅到,我既对星见楼抱以防备,又怎会轻易令你得手?”
天枢摇扇的手忽地顿住,十数支流星镖措不及防的迎面攻来!竟是丝毫不顾及楚云深挟持着的玉衡!
千钧一发之际,楚云深只好撤剑去劫面前的流星镖,而变故也就在这一瞬间——玉衡拿到雪缨枪后竟用它洞穿了天枢的胸膛。
击落最后一支流星镖,天玑的千钧锤也势如破竹袭至身前,楚云深正欲提气避开,忽觉胸中气血翻涌丹田刺痛,心中暗叹自己色厉内荏了这么久,终还是毒发了。
既然躲不开,那便只能正面相击了。
楚云深强行牵引内息,撮紧了掌中劫下的流星镖。
千钧锤携着罡风轻易破了楚云深的护体真气将他从柳梢砸落,一击得逞,天玑却笑不出来了。他的生命和他的咽喉被一枚小小的流星镖截住,沉闷的跌落泥土,溅起一片烟尘。
“云深!”见楚云深受伤,瑶光仙子从袖中滑出数道丝带阻住其下坠的身形,同时飞身上前将他揽入怀中,宛如神女般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楚云深只觉得眼前霎时掀起一片载浮载沉的黑浪,耳边雷鸣不断尖锐刺耳,他的意识在浪尖上涌起又跌落,犹如渡海的蚍蜉。
他在重伤之下难得从黑暗中挣出一线光明,“多谢仙子……”他一张口,涌出的鲜血立刻染红了瑶光的衣袖。
玉衡提枪走到他身旁,摸了脉直言道:“你伤的很重。”
楚云深用皓月剑撑住身子离开了瑶光的怀抱。缓慢站了起来,“不知,二位……可还要取在下性命?”
玉衡冷哼一声,转身离去,兔起鹘落间已消失了身影。
夜风拂过小城的大地,楚云深受不住般晃了两晃,忙扶住身旁的柳树树干。
瑶光伸出那只美如白玉的柔荑轻轻搭上他的肩膀,只需三成功力,就能让眼前人当场毙命……甚至不用她动手,楚云深毒伤交加,不及时医治连月余也熬不过去……
“我是真的想立刻杀了你。”她的声音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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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源乡老中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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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含了蜜般的甜美柔和,“你的存在严重阻碍了我绝情心法第八境的进阶。”
乌云渐渐遮蔽了明月的光辉,黑暗降临了世界,声音便躁动起来。
夜风浮动的叶声,蒿草中的虫鸣,静水泛波的涟漪……自然空灵的乐律轻易的抚平心湖,于是灵台忽然旷远开阔,让他们清醒理智的面对所有。
“阻碍了你心法进阶的,不是我的存在,而是你的心。”楚云深真挚道。
“知道我为什么还不动手吗?”瑶光仙子将搭在他肩上的手挪向他的面颊,深情款款,“我方才想过了,如果我杀了你,你就真正成了我这辈子的心魔……可如果我不杀你,或许有一天我放下了,离功法大成也就不远了。”
楚云深的面上浮现出淡淡笑意,“仙子明白就好。”
“我不想自己后悔,更不愿云深恨我。也罢。”瑶光仙子轻叹一声,从腕儿上褪下一串佛珠放到楚云轩掌心,“那颗颜色泛青的珠子内藏着‘星辰变’的解药,云深尽快服用吧。”
月光不知何时又从云隙间透出,在瑶光身上洒下一层静谧的银辉,她后退三步,美目中盈盈一片凄迷之色,“瑶光是时候折返星见楼了,云深珍重。”
美人转过身去,运起轻功,乘月而去,楚云深目送她离开,直至芳踪渐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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蜉蝣0号
石炭古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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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怀瑾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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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源乡老中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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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打湿,身体不住的颤抖,整个人如同一条从水里捞出来的濒死的鱼。
他一讲话,就有一线血色从唇角蜿蜒至下颌。
江天凌的视野铺天盖地被那抹鲜红占据,透过那红光,他清楚的看到自己脑海中那根绷紧的悬丝。
那是他的心弦,紧紧绷着,濒临断裂。
为了保住这条丝线,于是他强行压下心头的不安与怜惜,使得瞳孔呈现出一种冻结了的坚固的冷静。
泛青的佛珠被他安放在枕边,江天凌握着佛珠抵住楚云深那只因为紧撮着床单而骨节发僵发白的手背。
两手相触,江天凌发觉自己的手要比重伤失血的楚云深还要冰冷得多,由内而外散发着彻骨的寒气,犹如雪峰上亘古不化的冰川。
商相比干曾遭挖心之刑,路遇卖菜人,勒马即问:“人无心,可活否?”
卖菜人答:“人无心不可活。”
于是比干血涌如泉一命呜呼。
人无心,当然不可活。
江天凌觉得自己就像当年的比干,生与死只在一言一念之间,他的心全系在楚云深的身上,随着他生,伴着他死。
楚云深反手握紧的佛珠,他的身体越痛,神志就越清醒,有一位他亏欠半生的女子隔着半壁山河正承受着一样的苦痛。
那双盛满了哀伤的眸子如一块巨石,沉甸甸坠在他的心头,从此自己经历的或壮阔或秀美的旅途就都变成了一场没有终点的跋涉。
相去万里,人绝路殊,生为别世之人,死为异域之鬼。长与足下生死辞矣。
他从剧烈的疼痛中稍稍得到一丝喘息,第一句话就是抚慰江天凌,“你是不是被吓到了?”我没事……”
“昨天夜里被天枢老人暗算,虽身中奇毒,但我也杀了他,并从他身上搜到了解药,只是眼下血气亏虚真气干涸没有化开药力罢了。”
江天凌又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他暗泄一口气,眼前的江雾消散干净。
“我来帮你。”他将手抵住楚云深的后心,一缕真气小心翼翼向他的奇经八脉推涌。
谁知那和煦的真气游走过剧痛肆虐后的经络,竟如千万根银针穿刺,楚云深的唇边忽地涌出更多猩红。
“别。”楚云深拉住他的手,冷汗涔涔的圆谎,“我内伤颇重,暂时受不住。”
江天凌连忙撤掌,担忧道,“我该如何帮你?”
楚云深的目光有些放空,他沉吟了许久,才轻轻问出声,“你,能不能带我回白羽城?”
江天凌答非所问,“你不必担忧夜雪,三日前我已收到蝴蝶谷的飞鸽传书,顾神医将亲自前往白羽城为她拔毒;反倒是你,毒伤未愈,已昏迷了三日有余,不宜再奔波劳累。”
“三天?”楚云深一怔,心里如覆了一层落雪般白茫茫的一片,消融的雪水丝丝渗入心脉,浇熄了一腔热血。
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自欺欺人般的喃喃,“没关系……还来得及,还来得及。”
江天凌心中忽然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云深,你想要做什么?”
楚云深出手如电,迅速点向他胸前几道大穴,“对不住了。”
深秋的日光温暖和煦,透过窗格流泻一地,江天凌不能言语无法行动,只盯着空气中漂浮的尘埃,一颗炙热的心已跌入谷底。
“正如你所言,有些事情,早该结束了。”他的声音虚弱而坚定,遥遥传入江天凌的耳廓,很近,又很远,明明在咫尺之距,却仿佛隔着万水千山。
江天凌被他扶上床榻,目光所及,只有一片融融阳光,他看不到楚云深的神色,身在咫尺,却在天涯,无外乎就是如此。
“但我向你保证……”楚云深逼近床榻,缓缓俯身,神色温柔,“一切的原罪,都将在春光降临之前消失。有些时光。只能放任自由的从指间流下。”
他已经换好衣服,雪色长衫,浅紫滚边,逆着天光,仿佛顷刻就要羽化登仙。
楚云深最后留给他的,是一个冰凉的吻,如蜻蜓点水轻轻一碰就分开了,短暂的恍若幻觉。
“好好休息一下吧,我知道你很累,睡醒了天就亮了。”
门轴“吱呀”一声,打开又合上。
江天凌听到他离开的声音,唇上还残存着一丝余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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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源乡老中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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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源乡老中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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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方走出客栈,楚云深便知自己逞强过头了,毒伤未愈,昏迷三日,莫说是行路,怕是出城都成问题。
但人生在世,总有些事,哪怕豁出性命,哪怕万劫不复,也一定要完成。
楚云深连吞三颗聚元清妙丹,运功压制住内伤,又买下一匹良马,旋即便匆匆乘奔出城。
范阳郡到白羽城,足足有三千里。
马蹄声踏破岑寂的暮色,踏碎明月的清辉,一路向南疾行,昼夜不息。
黎明的风从耳边呼啸,拂乱他的发丝,却拂不乱他坚定的心。
明月已经西沉,天幕也由藏蓝渐渐转浅,只是马蹄声依旧没有止息。
东曦既驾,天光破云。
楚云深没有料想到,率先撑不住的竟是坐下良驹。
尚未抵达清河郡,只听马匹无力的嘶鸣几声,骤然栽倒在地,口鼻不断翕动,楚云深狼狈落马,没有过多思索就向清河郡奔去。毕竟荒郊野岭,没有第二匹马可供驱使,而他,也没有留住光阴的能力,那便只能用尽全力去争取每一刻的时光。
天上开始下雪了,先是零星的飞白,然后满城飘絮,覆盖了积攒一秋的落叶,只剩盘旋的虬枝不甘的刺向天空,仿佛在抗争着什么。
楚云深没有感知到雪的存在,只是忽然发现天地一色,满目皆白。
天将暮,雪乱舞。半梅花半飘柳絮。
寒风如刀,大雪断竹。
江天凌在床上躺了整整六个时辰,睁眼闭眼,脑海中浮起的都是楚云深告别时眼底那化不开的凝重与哀伤。
穴道一解,他立刻去客栈的马厩里牵出那匹名为踏影的大宛名驹,紧随着楚云深踏上回白羽城的路。
楚云深的精神好得出奇,奔波跋涉本该疲累劳顿,但他的眼神仍然明亮清醒,奔跑的步伐也没有一丝凝滞散乱。
只要他不停下,他就不会倒下。
清河郡的城门已近在眼前,谁知变故突生。
一群官兵手持长矛从城内涌出,将他团团围住。
一位武官站在城门上,正气凛然道:“楚云深,你自恃武功高强,屡屡以武犯禁,身负数条人命,今日落在本督手上,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寒风卷起楚云深的发丝,为他勾勒出一种潇洒疏朗的风姿。楚云深的右手已经握上了剑柄,只见他大笑几声,追问道:“身负数条人命?你说的是春意茶馆的说书人?还是那黑风寨里杀人越货的盗贼头子?亦或是那尸位素餐不管百姓死活的梁大人?”
他的目光坚定而锋芒毕露,缓缓扫过城门前的每一位将士,“我楚云深,只杀该死之人。”
“大胆贼人!重罪傍身还敢口出狂言!”都督厉叱下令,“拿下他!”
皓月剑终于出鞘,与长矛相接。
拼杀之声在寂静雪原上突兀的响起,楚云深虽然内力受限,对上普通将士依旧绰绰有余,他并未与其缠斗,只匆匆辟开一条入城的道路,顺手牵走清河郡都督安置在城门内的一匹黑骏,然后骑着马绝尘而去。
二十名士兵被远远的甩在身后,无一人重伤死亡。
他只杀该死之人。
大雪很快就覆盖了新落上的蹄印,因被通缉追捕,楚云深弃管道而改走郊野,虽避开了官府,却避不开星见楼的又一轮伏击。
日夜兼程,不眠不休,在洛阳城外被拦住,楚云深已深觉力不从心。
绿衣华服的青年男子立在六马并驾的马车华盖上,云淡风轻的摇着扇子,脸上有盈盈笑意,“楚公子让在下苦等。”
“叶楼主亲临大驾,楚某不胜惶恐。”楚云深持着剑朝他拱手。
叶怀夙笑道:“楚公子帮在下除去两个倚老卖老的心腹大患,怀夙感激不尽,自然要登门拜谢。”
楚云深立刻了然,叶怀夙这是设计天枢天机两人与他鹬蚌相争两败俱伤,不禁感叹道,“叶楼主心思慎重,巧施妙计,楚某不敢居功。”
“哦?”叶怀夙侧目道,“不谈恩,那便来谈谈仇吧。五年前你杀了我的义父,今日我取你性命,一命偿一命,如何?”
楚云深冷颜道:“楚某技不如人,就是死在你手上也无话可说,只是我绝不会为梁荣偿命。”
叶怀夙捏紧了扇骨,冷笑:“无妨,将你捉拿到手,我自会杀了你,用你的骨灰来给义父祭酒!”
他话音一落,包括玉衡瑶光在内的星见楼八大高手立刻现身向楚云深杀去。
六个时辰能做些什么?
能和江天凌拉开一个无论如何也追赶不上的距离,能将江天凌完美的护在身后,能提供一个充足的时间与别人决一死战。
眼下楚云深已行至洛阳,江天凌方抵达清河,他看到荒草乱雪中那匹累死的马,心中不祥的预感便强烈到了无法忽视的地步。
然而鞭长莫及,无可奈何。
只有快些再快些,哪怕只是赶上去见他最后一面。
夜幕再临,大雪转晴,空中却仍然飞舞着让人目乱的雪花,——那是舞枪弄剑气流窜动从地上带起的落白。
新的天枢天玑尚未提拔出来,北斗七杀其余五人全部出动,再加上破月、噬阳、碎星三大护法,这是必死之绝。
对上他们,楚云深似乎活不过两个时辰,可他现在还不能死。
呼喝兵戈之声已经从日暮持续到了月升,真气已竭,楚云深仅仅凭着一身灵动剑法与体术周旋,紧抿着的唇角开始涌出丝丝缕缕的血线。
叶怀夙倚在华车中柔软的貂皮上,张口饮下侍女已献至唇边的美酒,目光一刻也未离开那白衫紫裾的身影,他眼中带笑,笑意却未及眼底,只是浅浅的浮着,如春日下的河水,仿佛下一秒就会龟裂消融,露出那大片大片无法隐藏的寂寞。
楚云深已经败下阵来,手中皓月当啷一声被挑飞,与纷纷扬扬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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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4-03 2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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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一起落下。
八种不同的杀器同时向他袭来。
这一瞬间,楚云深想到了很多事情,繁杂的记忆如莹光般迅速从灵台拂过,他只能抓住一粒微小的星尘。
但如此便已足够。
他师傅曾经教过他一种秘术,能在短时间内将内力提至顶峰,虽代价巨大,但能使他逃过眼前的致命一击,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个秘密,一个可以暂时保全性命的秘密……
如果可以,他这辈子都不想提起这个秘密……
楚云深闭上眼睛,体内骤然爆发出的深厚内力震开所有武器,连那浓郁的杀意也被驱散殆尽,消弭无踪。
“叶怀夙!”他再度睁开眼睛,视线直对向马车中闲适看戏的人,“你还记得你的名字是从哪儿来的吗?”
叶怀夙含笑的瞳一下子冷如坚冰。
“执剑匡扶人间道,怀夙不改少年心。”楚云深缓缓念出一句诗,失望道,“可惜你初心已失。又怎配得上这个名字?”
叶怀夙从马车中飞身而出,直掠到楚云深面前,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厉声逼问:“你怎么会知道这句诗?”
楚云深看着他,神色坦然无畏,“因为这句诗是十二年前我亲手题在扇面上的。”
叶怀夙身子一颤,右手中的折扇无声跌落在雪地上。
那因时间久远而稍稍有些泛黄的扇面干净平整,题字轻灵飘逸,充满了少年人的意气。
叶怀夙收回了掐着他脖子的手,楚云深立即栽倒在雪地上,他侧着身子抱紧双臂蜷缩着颤抖着,心里一片荒凉,他已经明白自己的身体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在这样的伤病中痊愈了。
叶怀夙踢开楚云深的肩膀,让他以仰面的姿势接受自己审视的目光,声音冷静而坚硬,“十二年前,救我姓名,赐我‘怀夙’之名的那个人,明明叫顾辛夷。”
楚云深已经痛极,奔波一路的疲累如涨潮般涌遍全身,本来清亮坚定的目光也开始涣散,鲜血从他的口中涌出,流不尽般染红了身下的雪地。
“十二年前……我凭着一人一剑杀入黑风寨,看到那个被困在牢狱中的孩子,于是救他性命,赠他怀夙之名……”
“那年我只有十六岁,刚出师门,正轻狂的紧,不愿意相府公子的名号在江湖上安身立命……所以当那个孩子问我名姓时,我抬眼间看到那满山的辛夷花,就告诉他,我叫顾辛夷。”
他说话断断续续的,像将断未断的蛛丝,透支了所有力气,那股不知从何而来支撑着他一路走到如今的念力仿佛突然被剥离,他话音一落,整个人也如灯灭般无声无息。
叶怀夙心头一震,一个踉跄跪坐在雪地上,他将楚云深揽入怀中,用衣袖去堵那不断往外涌的鲜血,后知后觉的朝着马车大喊:“流霜!流霜!快来救他,他不能死!”
“顾辛夷你听到没有!你不能死,你还欠我一条命没还,你不能死!”
温流霜听到命令提着药箱匆匆忙忙跑至两人身旁,然后她愣住了——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叶怀夙满脸泪痕的样子,也是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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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4-03 2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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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一切都该结束了。这场艰辛的跋涉也终于到了尽头。
白夜雪自睡梦中醒来,一睁眼便看到门扇上的剪影,他安安静静的,影子一动不动,仿佛已经在门口守了很久。
她心底慢慢浮起一个猜测,试探道:“楚云深?”
门轴吱呀的声音在这片静寂中拖得很长,融融阳光随着两扇门的间隙泄入一片白亮,一个人逆着光站在她身前,那神情晦暗而陌生。
她微微眯了一下眼睛,冷淡道:“江天凌,你来做什么?”
“我们和离吧。”江天凌的目光与她对上,那眼神不带任何色彩,仿佛他们从未相识。
白夜雪愣了一下,又微笑道:“我才不要。”她眉目间露出阴郁的快感,“我要让楚云深愧疚一辈子。”
江天凌握紧拳头压抑下心里冲天的恨,音容渐冷,“楚云深已经死了。”
时间好像突然凝滞,空气里的尘埃在阳光下格外清晰的游动浮沉。
“你骗我。”白夜雪自嘲的笑了起来,“你们商量好了吧?终于决定要扔下我了?”
她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以此来推拒那个自己根本不敢面对的事实。
“你还要继续欺骗自己吗?”江天凌冷漠的看着她,抽出了背囊中的皓月剑。
“你知道的,他向来剑不离身。”江天凌的声音很低,像是在和自己絮语,“无论你信或不信,他都不会再回来了。”
白夜雪愣怔的看着那血迹斑斑的长剑,向来明明如月的剑身黯淡无光,她明知江天凌不会骗她,但始终不敢触及事情的真相,她惶惶然盯着剑,忽而捂住耳朵厉声叫道:“这不可能!他毁了我们三个人的幸福!他欠了我这么多他怎么可以死!”
江天凌的目光冷下来,如同看向死物的眼神第一次让白夜雪感到恐惧和害怕,她颤巍巍的缩到床角,“你,你要干什么?”
“他不欠你任何东西。”江天凌缓缓闭目,叹了口气一字一顿,“一切是你咎由自取。”
“连你也不敢面对吧?”他睁开眼睛,嘲讽道,“是你亲手毁了他。”
“不!江湖那么险恶,我,我也是为了他好,何况我们自小便有婚约,他为什么就不能和我一起过平平淡淡的生活?一定要去杀人,或是被人杀?”白夜雪诘问道。
“所以你就想折了鹰隼的翅膀,让它陪你画地为牢?”江天凌冷笑。
白夜雪不甘示弱,“你这么高风亮节,又为什么要向自己好兄弟的未婚妻提亲?”
江天凌沉默了一下,反问道,“你知道云深为什么会失约于你吗?”
白夜雪脑中“轰”的一下一片空白,她支支吾吾道,“因为他不想要我了……”
江天凌冷哼一声,戳破了她的粉饰之词,“即使你意外失贞,云深也未曾嫌弃过你……”
“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白夜雪急匆匆地插话,“是楚云深告诉你的?”
“那日你因云深没有答应你退出江湖恼怒万分,借酒消愁意外出事,”江天凌抬目看了她一眼,“是我和云深找了你整整一夜,并相约瞒下此事。”
他盯着白夜雪惊惶的眼神,继续道,“后来梁荣密谋造反,云深受皇命暗杀梁荣,并搜取梁派往来书信名单,他虽完成了任务,但也身负重伤在顾神医的蝴蝶谷休养数月有余,错过了你们的婚期……”
“我的父亲为了你白家的势力,趁我外出蝴蝶谷,钻了这个漏子贸然来白家提亲,只是我们都没想到,你会赌气应诺。”
“我心里纵有百般不愿,然而骑虎难下,我父亲的逼迫,你父亲的威胁……”江天凌冷笑,“你知道的,只要你父王愿意,让小小一个江家举家灰飞烟灭,还是办得到的。”
白夜雪张口想反驳些什么,但喉咙里好像突然被一团棉花阻塞,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你想骗云深回白羽城,谎称自己中了星辰变,到处散布假消息……”
“我,我只是想再见他一面……”白夜雪无措的嗫嚅着。
江天凌悲道:“你知道云深是怎么死的吗?”
“他为了拿到星辰变的解药,与星见楼几大高手交手,带着重伤一路奔波,死在了回白羽城的路上。”
白夜雪这次是不得不相信楚云深已经死了的事实,她微微颤抖着,目光落上皓月剑上干涸的血迹,看着看着,忽然掩面哭出声来。
她意识到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第二个楚云深了,那个从小就爱护她包容她的云深哥哥,终于被他害死了。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年少时光转瞬即逝,回首间只有她还没长大,停留在原地,固执的把所有错误归咎于他人,将自己放置在最安全的领域。
因为不曾失去。所以不懂得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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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叶怀夙站在回廊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天边暮色,那鲜艳的晚霞象征着明天又是一个晴天。
“叶怀夙,忘掉顾辛夷吧。”
楚云深的话反反复复在脑海中徘徊,不过是说来轻巧,忘掉一个人谈何容易?
那是他人生中最初的救赎,“顾辛夷”三个字就是他心间的咒。
不过他记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该放手了。
“楼主,他们已经走了。”瑶光的脚步很轻,直至出声叶怀夙才发觉她的存在——
他不愿承认自己方才片刻的失神,瑶光却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的恍惚,“瑶儿去送了他们最后一程。这一别,以后大概不会再相见了,楼主不会后悔吗?”
叶怀夙轻轻叹了口气,“我与他本来就无话可说,又何必执着于最后一面。”
瑶光心里忽然浮起一句诗,“无数青山隔沧海,与谁同往却同归?”她看着天边霞色,那温柔的红浸润了双目,然后突然被不可抑制的情绪影响,差点要落下泪。
马车一路向南,江天凌率先不安起来,“真的要回扬州吗?”
楚云深温和的笑笑,“其实只要和你一起,去哪儿我都无所谓。过去我好像一直被束缚着,总觉得有许多事情要做,真正闲下来了,我又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难得我们一身轻松,可以毫无顾忌的去做点什么,这三天我都听你的。你不愿回扬州,那我们便不去扬州了。”
江天凌心头一软,握紧了他的手,“不是我不愿回扬州,那儿是我母亲的故乡,自从我们举家搬到白羽城,我已经对它魂牵梦绕了十几年,只是现在真的和你踏上回扬州的路,我竟生出了不真实的感觉,仿佛做梦一样。”
楚云深拍了拍他的手背,宽慰道:“我就在这里陪着你,放心。”
“云深,”江天凌突然道,“我有一件事情想征取你的同意。”
楚云深疑惑道,“你为何突然这么正经?我说了这三天我都听你的,只要不是杀人放火,你做什么我都陪着你。”
“不一样的。”江天凌真挚道,“此事非同小可。”
楚云深大感新奇,“那你说来听听。”
江天凌有些忐忑,一句话问得小心翼翼,“云深,你介意我和离过吗?”
“当然不介意了。”楚云深脱口而出,然后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你问这个干嘛?你不会是想……”
“云深,和我成亲吧。”江天凌在狭小逼仄的马车里单膝跪下,抢先一步说出自己的想法。
“还是算了吧。”楚云深有些迟疑,“即使成亲,我们也只能做三天的夫妻,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三天就三天!”江天凌着急道,“有婚书作为契约,你就是过了奈何桥,喝了忘川水,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也能找到你。”
“好。”楚云深莞尔,“既然你这么坚持,那我们就成亲吧。”他沉默了一下,又轻声道:“我刚刚才意识到我过去那种自以为是的‘为你好’对你伤害有多大。”
江天凌听出他的遗憾与沮丧,凑上去轻啄了一下他的面颊,“往事就让它们过去吧,我们把握好这三天,如果你实在愧疚的话,就好好来补偿我吧。”
江天凌本来只是说笑,楚云深却真的红着脸吻了他一下。
恍惚间好像有飞鸟拍着翅膀掠过心湖,情动心动,不过尔尔。
于是江天凌顺势捧住他的脸,加深了这个吻。
在路上耗费了一天的功夫,第二日抵达扬州的时候,江天凌肉眼可见的急躁起来。
楚云深安抚他道:“不要想以后的事,我们还有两天的时间。至少现在我很安心,很快乐,我希望你以后想到这三日,也是温暖而幸福的。”
江天凌一把拥住他,好像整个世界都是虚妄,唯有此刻怀中之人是真实的,“云深,我好害怕。”
楚云深感到肩头一片濡湿,拍了拍他的背,温柔的笑了笑,“别怕,我在这里,只要你没忘了我,我就永远都在你身边。你不是说要用婚书锁住我吗?有了这份羁绊,我一定舍不得离开。”
对。江天凌擦干眼泪,心里也有了考量,他不可以再把这种不安的情绪传递给身边之人了。
他握住楚云深的手,“走吧,我们去江家老宅看看。”
两人顺着青石路走到尽头,又登上泊在岸边的柳叶舟,小船悠悠荡荡推开水波,沿着水巷前行。
楚云深看着立在船头撑篙的江天凌,忽而忆起自己之前所做的梦,只是那时他心里装了太多事情,连睡梦也不曾安稳,不似现在的逍遥自在。
“天凌。”楚云深突然开口,“其实我很感谢顾神医。”
“她给了我们三日的时间,可以好好告别。”
“回想我这半生,虽潦倒失意,但也遇到了很多好人。”
“尤其是你,天凌。”他轻轻笑起来,“有了这三日,我的人生已经无憾。”
江家老宅并未废弃,江天凌的父亲是念旧之人,自夫人离世后,便雇下几名佣人定时清扫老宅,借以睹物思人。是故老宅虽年久失修,但也整洁干净。
仓促定下的婚事,只好一切从简。
月上柳梢,两人已换上红衣跪在祠堂里。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
喜今日赤绳系定,珠联璧合。卜他年白头永偕,桂馥兰馨。此证。
楚云深颇为惊喜,“这两日你我几乎形影不离,你何时准备的婚书?”
江天凌但笑不语,只是对着牌位双手合十,好像在乞求着什么。
两人恭恭敬敬伏地叩首,神情庄重肃穆。
三拜礼成,他们从蒲团上起身,楚云深动作一滞,毫无征兆的倒下。
江天凌飞扑上去,抱住他下坠的身形,一句慰问的话还未出口,飞溅的鲜红已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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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服前襟。
“对不起。”楚云深意识回笼,下意识的去擦拭,伸出的手却被江天凌握住。
“没关系,反正衣服本是红的,看不出的。”江天凌劝慰着,颤抖的声音还带上一丝哽咽。
“天凌。”楚云深的声音很虚弱,唇上的殷红将脸色衬得更加苍白,“我有点累了。”
江天凌笑得很勉强,“那我带你回房休息吧,但你先别入睡,我准备了合卺酒。”
“好。”楚云深乖乖的点头,露出一个疲倦但满足的笑容。
兴许是前两天太耗费心神,第三日楚云深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江天凌守了他一夜,生怕再也等不到他睁开眼睛。
楚云深目露歉意,“今天本来想和你去赏花,没想到竟睡了这么久。”
“没关系,在家也能赏花。你不知道吧?后院的梅花都开了。”江天凌轻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温声道,“要去看看吗?”
楚云深像是一夕之间就衰败下去,如果说他第一日的风采还让江天凌憧憬了一下未来,那他现在的状态则是让江天凌陷入了随时会失去他的恐慌。
江天凌早在后院放置了一张躺椅,他将楚云深抱出来,又取出一块小毯子给他盖上,毕竟春寒料峭。
“你这样让我觉得我好像就是个废人。”楚云深和他开玩笑。
江天凌也笑道,“就是让我这样照顾你一辈子我也愿意。”
梅花开得正盛,一边开一边落,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落花。
“这是美人梅,花期很短,但很漂亮,我娘生前最爱这种梅花。”江天凌为他解说着,“还有垂丝海棠,大概要过段时间才能看到。”
楚云深噙着浅浅的笑意,“我突然很后悔,过去没有和你一起来扬州看看。”
“现在也不迟。”江天凌目光流露出缠绵不舍,但他依然在笑,“以后的垂丝海棠,我替你去看。”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
你不必觉得遗憾,我会替你去看。
“是不是快到黄昏了?”楚云深轻轻问道。
夕阳的余晖洒入庭院,这三日之期已步入尾声。
“嗯,我在这里,陪着你,一起看梅花,一起看黄昏。”
真正到了这一刻,江天凌突然平静了,他现在什么都不去想,只是静静陪着他度过最后一段时光。
有风忽起,满庭飞红。
“天凌。”楚云深的气息越来越低,他好像已经倦极,但仍展颜微笑,“好好照顾自己。”
江天凌凑到他耳旁轻声道,“我答应你。云深若是累了,就休息吧,只是一定要记住我们的诺言,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寻得到你。”
楚云深的回应散在风里,若有若无,江天凌见他右手失力垂下,那压抑在心底的悲伤方撕破伪装暴露出来,像海浪拍上嶙峋的山崖,又像狂风灌过山洞,心里鼓胀酸涩,又空落落的。他不敢深思这平静背后的深意,但他明白——
最后的三日,最终的告别,终于在黄昏中落幕。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
只是我寻遍这世间,再也找不到你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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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4-03 2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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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
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
还顾望旧乡,长路漫浩浩。
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
阳春三月,漫天落白。纷飞的纸钱与漂浮的柳絮游荡在灿如鎏金的阳光下,为风和景明的春色添上一丝伤感。
出殡的队伍非常安静,没有鸣放鞭炮,也无人痛哭吊唁,甚至不曾摆茶桌路祭。
只有摇铃的声音,远远的不知何方传来,如更漏滴水,空灵飘渺,仿若招魂。
扶柩的年轻人黑发玄衫,成为这披麻戴孝的一片素白中唯一的异色。
江天凌茫茫然的随波逐流,苍青的远山及虚浮的雾霭越过八千里路,要比咫尺的飞白更先一步映入眼瞳。
他一步一步的向前走,踏着铃声护送灵柩出城,心底是一片淡漠的留白,刻意为之,不愿深思。而这留白背后深隐的寂寥早如月色洒上心田,只是他将自己蜷缩在黑夜,一叶障目,不见清辉。
临了城门,江天凌静水般的心境终于拂起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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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楼
2019-04-03 2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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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机到完结,尾声没动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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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4-03 2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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