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巷口一直蹲着，拿指头绕猫的尾巴玩，蹲累了，便在台阶前改成坐着，猫盘在我的腿上，茸茸的，轻轻摸它便化成软软的一滩，叽里咕噜地打起呼噜来。玉春风里也豢养了猫，娇也媚，懒且冷，只肯抬起眼瞥人家一眼，不管是喂它的姐儿还是逗它的恩客。
妈妈说，瓦子里，示好等同于**！但这只是好猫，我知道。
低下头，软软地拱了拱它的小肚腩，絮絮道：“你又不是没处可去，干嘛也跑出来？”
猫睡着了，还做了梦，发出pufufu的颤声。

？我骂我自己你还折叠，百度你算法是不是有问题

【我真是觉得我要跟它姓了，主子哎。一天不见影也是绝了，又在这里晒它的太阳——我有预感，它还可以更久，但是我好像并不是那么受得住这种不告而别】
【——按说我是个随遇而安的人，多少年顺风顺水，书香门第，当了“很多年别人家孩子”，诗赋经义，不算手到擒来但也绝不需要一辈子就为了考这么一个功名】
【我听见那个姑娘问它话，无可奈何地一笑】
此间乐，不思别处。
【大概是房子它嫌小，书架不够高，外头的阳光怎么看都比院墙里的好吧】

【这时候日光很好，风也很好。慵懒的小狸奴不念叨要归去来兮，逗着猫的小女郎比我更像对它有情】
【我弯下腰，向她说】
你问它呀。它也不是我的猫，它贪我一口小鱼干，跟我住一起。

“噢，懂了，它是你的伴儿。”
明明搓手顿足，坐立不安地来找猫的，他不说真话，那顺水推舟怎么能算罪过？
“什么呀，予取予求。要是是我，喂过的猫就是我的猫了。”
我突然又讨厌这样从容调笑，毫不掩饰地卖弄起自作聪明的劲儿来，似乎只是身体的自然而然的反应。在斑斓昏晦的阁馆中就算了，但不要在这里。
“那你怎么能给它取名？不取名又要叫它什么啊？叫‘猫啊——猫啊’，还是‘咪咪——咪咪——’，叫咪咪可不行啊，”掂了掂猫的小爪，“整条街的猫都会答应你，都来要饭吃的。”

【我伸手去摸它的尖耳朵，哎，真好。】
【多怕吵醒这个睡美人，世事浮云何足问，不如高卧且加餐啊——我一直很喜欢王摩诘，但是要说起来，他这一辈子也并不很遂心；倒是这只猫，可能得到了很多人一辈子求不到的东西。但这是个子非猫、亦非我的问题】
【我转而捋着它的毛】
我姓吴，喊它“所谓”。它应我了。
其实要是有旁的猫，我也喂啊，谁能狠狠心丢下它们啊……
但是我不抱了——不然我总觉得这小姑娘有意见。

“吴先生，你看，没和猫商量好，它不止当您是伴儿呢。”
寥寥的言语里便下了定数，我说的既是猫也是他，点头间，珥珰也轻轻摇曳着。
“这叫什么来着——关心则乱。”

【我抬眼看她，耳坠子像窗上的雪花，小巧、剔透，灵动而且脆弱。时俗对于纤巧越来越有偏爱】
啊，大概是吧。
【我也就从善如流地应她，所谓到底算什么，其实定义本身就是间胶柱鼓瑟，所以我试图用更“轻”一点的字眼去描述，而那往往需要更多笔墨与口舌——你看，这也是一种南辕北辙。】
【或许是因为这句回答听起来有点敷衍，我玩笑着补了一句】
只恨君心不是我心啊，我心也不是君心。

【她倒是笑容朗朗的，这句玩笑于是只是玩笑。但听她说起姐妹，我想了一想，也着实只能给自己摇头了——也是，说话这件事，总要看个眼色，她若要多心，够在心里头气不过几回了。我这又是何必呢？】
【听她报了名姓，我有那么一瞬间在想，乐籍女子交换个姓名的寻常程度，倒是和官场相似，也不知道所谓身份更加高贵的闺秀或贵妇，有许多人，一生除姓氏之外没有其他传递于外，到底是件幸事抑或不幸。】
崔娘子。
哪个钟？哪个灵？你会写么？
【我倒是想起钟灵毓秀，配她很合适。但写错人家名姓总归是件失礼的事，我便不去猜度】

“会写的！灵呢，就是那个有灵的灵，衷么是……衷情的衷。”
歪头想了想，赧赧一笑。我们学的诗歌不是用来表情达意，而是迎合与塑造一种熨帖且优雅的氛围。所以时时露怯。
“好像有两个衷情（钟情）哈——那就，言不由衷那个衷！”

【我对于她拣择的这个词略略有点诧异，当然也许无心之言最容易反映真相，也有可能这真的只是无关紧要】
言可以不由衷，也可以出于衷啊。
崔娘子名讳我记下了。
【我记下了这个“崔衷灵”三个字。她像是经意像是不经意地展示出另一种生活，在懵懂一无所知与成为风情万种的名伶之间，还有这样一种状态。】
【我抱了所谓，这慵懒的姑娘喵了一声，没有表示反对。】
来日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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