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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头蟾月斜倚松枝,寒风催得水波微皱,每入夜里,寂静的湖面便蕴起濛濛霜雾,似纱缎般缠绵于汀州一畔,正月难得晴雪,前时听闻此处风亭新修,便意欲一观洞庭山水,拥来玄色氅披,又覆一顶轻软绒帽低低遮在眉骨,手提寒灯,于岸沚孤行,那光影极暗,兼有迷雾微拢,若不细瞧,很难使人察见踪迹。
足踏青阶,依稀拾得数十级,才登上亭台,朔风撩拨鲛带琼衣,惹得玉佩铿锵,两段薄绡翻腾,翩若墨蝶,驻步亭下,遥遥可望远处苍峦连绵起伏,纸笼内一豆烛光忽忽闪烁,终不敌风力相摧,霎时熄作轻烟袅袅,此刻也唯有天际星月一缕薄辉,亘古不移。
“辛苦最怜天上月,一昔如环,昔昔都成玦。”
往事不可追,故人已无回,世间万物,不过都是赤条条来,赤条条去,如斯一念反作释怀,左右无人,便也愈发不拘,摘了风帽,露来鬟髻珠翠,颜若舜华,肩上青丝纷飞如春风吹柳,拢指聚在唇边,深吸一口气,朝亭外漭漭水雾用力嘶喊。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