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安禹潇
[赫叔新丧,那公主府封了之后,迁回了萨克察。总能瞧见赫叔自己一个人对着花园的一草一木发呆,往往一坐就是半日,偶尔还配上一两壶酒。直到夕阳把他的影子从檐廊这边拖到檐廊那边,才自己慢悠悠回神,深深叹口气收拾东西回房。这几日总有个姑娘在萨克察府门口等赫叔,也不知道是谁家的,概半也是从前和那公主没得争,现在又投怀送抱罢了。只不过我撞见过几次,觉得那姑娘眼熟。应该也是从江南来的,只不过我不太记得名字了。 ]
[ 这日正要出府采买点东西,又给我撞见了,也不怪我眼尖儿,那姑娘通身气质就不与旁人一道儿。正如那红楼梦宝玉说的,我见泥便觉得浑浊,我见水便觉得清澈。那姑娘也正如是,瞧着又一次纠缠赫叔不成,那姑娘又走了。起了个心眼跟在姑娘身后,意图瞧瞧这到底何许人也。]
2.蒙古尔济琅娉
第一次踏足萨克察记得还是借着江南小姑娘的名,只不过还未见到她的人,自己便因花园的事整个人恍恍惚惚最后选择了逃避。长公主,我就算是有法子将显赫哥哥从她身边抢来又有什么用?且,那样的姑娘....有谁会舍得让她伤心难过。不过幸好,幸好那位姑娘原是长公主之女,论起来是显赫哥哥的侄女。想到这儿,不自觉弯了弯嘴角,待看到显赫哥哥时只觉得之前的伤心难过都值得。
将荷包硬塞给他,怕他又还回来让人的好心情一扫而光,便不等他开口直接转身走人,从萨克察府走不一会便有自个喜欢的糕点铺,甜腻的香味闻久了就让人忍不住停下步伐,瞧着里面的座犹豫是要带回府吃,还是在糕点铺里吃。
3.安禹潇
[ 我一路尾随这位姑娘,直至她在一家糕点铺门前驻了足。好似并没有因为赫叔的拒绝而颓丧,反倒是更有胃口似的将那菜单上热门的糕点全都扫荡了一遍。我冷眼瞧着,却忽然想起个人来——与先生一道儿在江南游玩的那位姑娘,先生被我父亲硬留做了半个西席,那姑娘便跟着在江南住了许久,至于住在江南干什么便是无人知晓了。不过现在想来——怕是跟赫叔那个时候便认识了。我在她背后,喊了一声。 ]
:娉姨?
4 蒙古尔济琅娉
带回去指不定会被世显哥哥和表哥又要念叨一番,便打定主意在糕点铺子里吃完回府,自己常吃的那几种点完,掌柜很有眼力见的又推荐了几种新出的,闻着糕点香还未吃进肚子里,就已经觉得心满意足。正莲步轻移要往里走,便听身后一声“娉姨?”因与自己名字一个音,下意识的便停顿了一下,不过想了想自家的几位哥哥都尚未娶亲生子,表哥那边虽娶了表嫂,但也还没有个动静。这声娉姨怎么也不像在叫自己,准备接着往里走,那道女声却又自身后响起,这回听着离自己更是近了。疑惑的回头一看。
“是你!”
惊喜的呼出声,不过也就喜了一会儿,想起她刚刚的称呼便白了她一眼,将她余下的话打断对她念道。
“是琅娉姐,窈娘姐姐,徽音姐。桑柔妹子,好几年前我就纠正过你,不许把我喊的跟表哥一般老。”
5.安禹潇
[ 梁过爷爷老来得子,就赫叔这么一个小子,谁想命克四九在京城里左右是养不活,便往江南送了去。赫叔平时同我们几个中字辈的兄弟姐妹也玩得开,因着辈分倒也没少装过老成。但是至于琅娉嘛——谁让她跟先生差了这二十多岁,却也是同赫叔一个辈分的,这声姨倒也没委屈她。她被我一喊,停了手里的动作,转头白了我一眼,又纠正我不要把她叫老了,我捂嘴笑了一下。 ]
:是是是,谁让你跟先生那个老正经一个辈分的,这声姨啊,你以为我想叫啊?
6蒙古尔济琅娉
“老正经?”
我与明臻虽时常打趣表哥是老古董,老夫子,木鱼脑袋不开窍,但直白的喊他老正经?这可不敢,想到表哥听到自个被桑柔妹子那样喊,无奈还得板着脸纠正,纠正无果索性破罐子破摔应和的神情,便忍不住扑哧一笑,想当初我跟桑柔妹子说了好多次,她这声姐喊不出,便喊自己琅娉也成。我以为是这丫头看重辈分所以一致喊着娉姨,后来一看原是表哥在事后又特意纠正了一番。现在好了,沉璧喊他当归叔,桑柔喊他老正经。我们这一辈里就他最老了。
和桑柔说话的空档,适才自己看好的座儿都被人一一占去,只得招呼了店家将糕点全部包起来,顺手还给桑柔塞去一块。
“吃了我的糕点,下次可就不许听表哥那老正经的话,喊我娉姨了。”
瞧她好似还有别的话想说,便也不急着走,拿锦帕擦了擦指尖,看着她。
“桑柔妹子还有别的事?”
7.安禹潇
[ 她于辈分问题上纠结过很多次,早先在临安的时候便不让我叫她姨,只让我叫她琅娉。可是先生却又偏让我叫她姨,谁让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了?不得不应。她那边招呼了店家将糕点甚的全部包起来,这边还不忘往我嘴里塞了一块腻口的桃酥,呵——这许多年她口味还是一样的没变。我掂量着,问道。 ]
:你同我赫叔,怎么认识的?
8.蒙古尔济琅娉
“赫叔?”
起先被她问的一愣,随即便反应过来,她说的赫叔就是显赫哥哥,不过仔细一想,也是,听表哥说,桑柔妹子虽不知是因什么缘故,但是现在暂居在萨克察府。不,不对,现在不能用暂居了,桑柔妹子早些日子已嫁给了中字辈的少爷。她是我的故交,也是显赫哥哥的侄媳。犹豫了好久还是将各种曲折略去说道。
“江南时的故人。”
故人这个称呼,总是最稳妥的。
9.安禹潇
10蒙古尔济琅娉
掌柜的从刚刚就往这里看了好几遍,也不好意思在打扰人家做生意,更不想就显赫哥哥的事与桑柔说太多,以免她起疑。接过小二递来的纸袋跟桑柔说了一声,便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