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光楼
1
【入云光楼时,有残莺三四,飞集枝头。今日前来,既有余氏相邀,亦有私心,意欲游览这宁寿。余氏早已在楼内候着,踏入阁门之时,不免颔首一声。】本宫来得晚了。
【而后便是入座,旁处有一座阅是楼,若是有兴致,也可去观戏,但今日恐怕,观戏不是主要的。抬眼觑向余氏,询道。】本宫上一回曾与你提及之事,如何?
2
:娘娘肯赏脸,如何会晚?
(搭了婢子的手,起身相迎。窗外有两三喜鹊,叽叽喳喳,喜鹊报喜,不知今日之事,是否能成呢。福身行了一礼,将两个宫女脚在门外伺候,迎芳妃近来细说。)
:娘娘赏赐叫臣妾打听的事情,臣妾已有了几分几分头目。您猜,这宣妃在宫里头忙活什么呐——山河图,献给皇上的。娘娘说,是不是好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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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道宣妃将献山河图,原本山河图也不过普通之物,但照宣妃那性子,里头藏了什么奇巧玩意,谁能猜得出来呢。何况献山河图,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令圣上顾念旧情。沉吟片刻,觉得委实不悦,照直说道。】
她倒是有心,可惜不用在正道之上,平日见她清高,不想这会儿心思颇多,实在是让人猜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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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高?
(嗤笑一声,捡了身旁开的正好的一尾兰花,硬生生拽了下来。发髻上步摇也随之流曳,其实嫔位何德何能佩戴步摇呢,都是皇上的赏赐罢了。)
:娘娘难道相信?这宫里头有清高的人?大家凡尘走一遭,这宣妃装了这么些年,这一下子,可不就是露了马脚,叫您发现了嘛?
(说起清高,我自然是极其不屑的,好像我们多俗气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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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盏看茶,眼尾将屋中一株兰花收入,轻苞初坼,芳姿袅娜,光影透过,照耀于光线之下,令人目眩。不由想起宣妃,看着无邪,其姿媚却不似旁人所观,其何以堪。】
不错,你我皆为宫妃,自然知晓妇道一事。依本宫之见,宣妃不过是故作清高罢了,何足畏惧。你入宫不久,但也非普通之辈,若有心,自然是不比她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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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再有能耐,也都多亏娘娘的扶持,不然臣妾何德何能,能有今日的嫔位?又怎么能——(手一抚发髻上的步摇,笑道。)又怎么能佩戴这样贵重的步摇呢?臣妾今日所得,全都仰仗娘娘啊。
(起身再拜了一拜,巧言令色,哄得芳妃嘴上噙笑,这才复又回到椅子上去。)
:不过臣妾终究是输在了家世和子嗣上,宣妃都如此,那臣妾可如何是好,也不知道这会儿皇上喜欢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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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余氏蠢蠢欲动的模样,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日移花影,在此处耽搁也有会儿,余氏既已开窍,不如再点拨点拨。】你又担忧什么,那绣品尚无人见得,你若有幸见着,随后在圣上那儿呈上的山河图,未必是你初见时的模样,旁人又知晓些什么呢。
【话已带到,其后不愿再提,能不能听懂,还需看余氏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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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必是我所见?
(眉眼一挑,高手过招,全在眼神交流,芳妃会心一笑,我亦知晓了大半分。宣妃那日在御花园同我没好声好语,我自然是记在心上,不服气的。温婉一笑。)
:臣妾晓得了,宣妃所呈绣品,与皇帝所看绣品,并非同一副。
(如此,算是有了计谋。双手将茶递上。):娘娘请喝茶,这是今春新下来的,新鲜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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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茶,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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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君入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