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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录】一炉香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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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录】一炉香剧本


IP属地:辽宁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18-07-15 12:06回复
    ··························〖一夜成名〗··························
    〖时间〗2020年3月25日
    〖地点〗横店影视城
    〖演员〗苏禾(沈微生饰),褚牧(秦山隐饰),许安(周晟饰)
    〖场次〗《一炉香》一镜一次
    〖剧情〗梦初(苏禾调香入梦,见褚牧父亲逝世,褚牧入宫。)
    ············································································
    【苏禾】
    【取沉香七两二钱,栈香,鸡舌香少许,檀香、麝香各二两,藿香六钱,零陵香四钱,甲香二钱,龙脑香少许,上捣罗细末,炼蜜和匀,丸如豆大。】
    【将制好香丸置于错金博山炉内,爇起香丸一绺细烟,探指轻绕便闻得一阵淡香,抿唇细嗅便觉香中微苦,自知此香已废轻叹一声起身欲将香炉搁去院中,方才起身便觉足软身滞,抬手欲扶榻暂歇眼中却见炉香袅袅渐而转浓,一阵晕眩便不得不阖目而忍,再睁眼时面前已是亭台楼榭错落有致,亭中有少年白衣眼角微红,错愕之中竟觉足下虚浮,行凭恣意。】
    【恍惚间便至人身侧,抬手作揖。正欲开口问此时何处却见少年恍若未见,诧异之间抬手去扶小亭红柱却见只手穿过,无依无凭。】
    【这是,何意?】
    【呆愣着看不远处移步前来之人,心下失措。】
    许安
    几场秋雨稍歇,人间遍洒微凉。身后羽林相随,目光越过亭台,看那修长身形挑起一身缟素,比往常更显出清丽脱俗,脑海里不由浮现句话:愿在夜而为烛,照玉容于两楹,悲扶桑之舒光,奄灭景而藏明。
    抬臂令侍皆退,挥袖上前
    “褚卿。”
    受他一礼,才阻他下拜之姿,嗜笑
    “你我之间,无需多礼。”
    褚牧
    褚牧身体素来不好,夙夜难安之时,神思已然有些恍惚。亭台旧处,依稀是幼时与父亲相处的情景,时至今日,便再也见不到了。他一阵眼晕,依稀在重重楼台之外看见许安的身影来,便是只是远远一眼,褚牧也觉心中安定许多。至此时此刻,许安便是他心口的最后一点暖意了。
    那身影越来越近,褚牧才惊觉,原道来的真是许安。缱绻神思登时敛尽,他垂敛眉眼,一如旧日恭谨。躬身长揖,褚牧听了许安之言,心中仍是觉得温暖。他展颜一笑,问道:“殿下怎么来了?”
    【苏禾】
    【抿唇凝神看二人往来,自觉并非本朝人物风情,被称殿下之人一袭明黄,心下一紧此人竟是皇族子弟。二人难以见自己模样,我亦无意去听旁人琐事纷杂,挥袖举步但见楼台玲珑水秀山明,小亭已旧隐于翠色葱茏,心下微释渐忘奇事,撩袍远行却难迈步。】
    【惊惧之下回身看一袭缟素之人,扬眉欲言见人上前一步,自己步子微松,错愕之间外迈一步,再行便难。】
    【此事蹊跷,莫不是入了什么环境么?这世间当真有妖?】
    【目光流转于二人之间,眉关紧锁。】
    许安
    虽赴皇命而来,口中却道
    “孤得知你父一事,连日来辗转反侧,特意求得父皇恩允,出宫来看看你。”
    芭蕉带露,碧水含烟,雨后新苔绿,风动数叶黄,撩袍坐于亭内,收敛周身气势,和声笑道
    “从小不就说好了,有什么事,孤都陪你一起吗”
    对面之人除了消瘦许多,并未减却昔日圭璧一般的俊美,心神微动,存了盘算。面上稍稍皱眉,一派担忧
    “只是江山万年,桃李春风,总不因人事而改。你如今身无功名,你父生前的位置空缺,孤想着……不妨子承父业,想必你父有灵,也会慰藉安息了。”
    本不欲多言,看人神色疲倦,心下一软,又添句
    “遂云意下如何?”
    褚牧
    “殿下有心了。”
    只听他言,褚牧只觉心中哀思悉数冲淡,暖意溶溶,如同饮过姜汤也似。幼年童稚之语,难为他至今记得,心下感动溢于言表。他站在许安身侧,信手取过桌上素色茶杯,执壶帮他斟出一盏来。茶汤浅碧,清香扑鼻,正是上好的云栖龙井,是许安素日爱喝的。褚牧本不爱喝这类茶水,不过因着许安喜欢,却也时常备着,时候久了,仆从都当他喜欢这茶,日常用的,便只有这龙井了。
    “能入朝去,自是好的。”褚牧凝眸看着许安。若继父亲旧职,虽几乎等同于断绝仕途,褚牧却觉并没有什么。同许安走得近些,哪怕隔过重重宫墙,心中亦是熨帖的,只是他上头尚有兄长,论长幼本这位置自然不属于他,更何况,他亦不屑于此。
    执杯递给许安,他复又言:“只是长幼有别,不属于遂云的,遂云亦不稀罕。”


    IP属地:辽宁4楼2018-07-15 1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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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安
      他接过那杯龙井,细品一口,是昔年风味。撑臂看人,眉间颇为玩味,不轻不重的隔茶于侧,哦一声
      “长幼有别,那君臣尊卑呢?”
      品他袖底香风徐来的宁馨,品他双颊不笑自晕的风情,眉目稍缓,自成威仪。
      “孤说是你的,那便是你的。”
      似是习惯了褚牧随侍一侧,也不令坐,稍作抬头看人。
      “一来,你兄长孤自有安排,你无需多虑,二来,你承你父之才,继褚家绝学,你若推拒,岂非暴殄天物?”
      三来……想要圈养起来,让他只属于自己一人,朝堂官职终归满足不了私心,太医一职,再合适不过。眉目暗色闪过,话出口却变了一番
      “三来……可时时相伴,免去诸多繁礼,孤亦能护着你一世安稳”
      更是满目柔情,秋风里竟觉出暖意,将鱼符塞到人手心,一字一顿。
      “遂云,桂殒兰凋,亦有再发之日。”
      【苏禾】
      【于二人身畔侍立良久,撩袍入座嗅一院茶香,转眸见素衣人静立,抬手要抚一盏茶水温热,指尖落空,心下微愕方敛眸适应。】
      【听空山鸟语心思转静,眉眼低垂拂过袖口回文锦字,听二人你言我语渐将脉络理清,扬眸看黄袍人振振有词模样,心下微嗤。】
      【抬指去触这青石微凉,阖眸静思。】
      【男儿于世当顶天立地胸怀大志,这遂云遂云,便当是心忧天下,自行大丈夫所为。自古来何有子承父职之事,一段话说的冠冕堂皇不过遮掩,什么一世安稳,不过是私心软禁罢了。】
      【太医之职侍于君侧,人既活于世便自有灾病,成也败也,皆随天命。】
      【更何况,同阎王爷抢人本就是有违天道之事,逆天之人必无好果。这黄袍人,究竟何意。】
      褚牧
      茶盏递过,手心相触,褚牧心中突的一跳。但他掩饰的太好,这些微渺缱绻的心思被他牢牢压住,只装作一派云淡风轻。
      “这……”褚牧被他问了个瞠目结舌,一时不知将如何回答。
      他听过许安言语,却不再言语。褚牧不知许安心中何意,想来只是对童年玩伴的照拂罢了。
      本当如此,也只有如此了。
      然而有这么些就够了,足够褚牧抱着这些看似堂皇而绮丽的感情,为之跋山涉水了。
      他握着手中的鱼符,这鱼符似乎带着许安的体温,自指间浸染,然后又蔓延至全身。
      做太医又怎样,引得兄长不快又怎样,此刻都不如许安这半句话来得重要了。
      他垂眸拱手,长揖再拜:“臣褚牧愿意一试。”
      他既有言,真也好,假也好,褚牧都愿舍命相随。
      许安
      忽然想起幼年学诗,其室则迩,其人甚远,那时总觉得奇怪,一间屋子的距离怎会惹来那许多的闲愁。现在都明白了,一步之遥,尺寸之间,也会有思念。
      听他应声,面上才露出欣喜
      “遂云——你与旁人不同。”
      话中霸道又温柔至极,起身将他扶起,同人对视
      “孤要做追比尧舜的圣贤之主,要你陪在孤身边,看这锦绣江山。”
      庭中树木萧萧瑟瑟,如箜篌弹到低回处,宛转缠绵。附他耳畔,夹杂些笑音
      “褚卿,孤在宫中等你。”
      回身扫视羽林片刻,轻点下头,便离。
      褚牧
      耳畔是许安一句,暖意倾泻,几乎叫褚牧红了耳朵。他仍崩着脸不发一言,心中却如同油锅中点入冷水一般。
      他看着许安起身离去,身影远远消失在重重亭台之外,终于放松了心中紧绷的弦,歪在长椅之上。
      褚牧垂下头去,掩住面孔,仿佛这样就能抑制住喷涌而出的情感。他就这样坐着,直坐到残阳斜照,听得庭外一声呼唤,方才起身离去。。
      【苏禾】
      【袖转之间只见万千流云,黄袍人起身离时已是正午时分,随人衣摆缓行仍同前番不得多行,轻叹口气回至人身侧负手而立。日渐西斜,如此半人半鬼之态仍旧不改,拧眉自觉半生无愧,为何遇此怪事,见人掩面不语,竟是压抑万千情思之态。】
      【人离己离,随人身后亦步亦趋,夜间便是无眠。】
      【苏某,并未与男子同榻之癖!】


      IP属地:辽宁5楼2018-07-15 1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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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成名〗··························
        〖时间〗2020年3月27日
        〖地点〗横店影视城
        〖演员〗苏禾(沈微生饰),褚牧(秦山隐饰),许安(周晟饰),顾景晗(林楷饰),周烨(齐诤饰)
        〖场次〗《一炉香》二镜一次
        〖剧情〗梦初(褚牧入宫遭排挤,许安出手相助,褚牧出奇方)
        ············································································
        【苏禾】
        【数夜辗转不曾睡好也不觉困倦,许是因为本在梦中,便难有梦中之梦,日夜同褚牧形影不离便也渐渐将这人看的透彻了些。见人几日几夜不曾好眠,只道一句果真医者不自医。】
        【晨起时一纸诏书宣褚牧入宫,撩起随后渐行渐停便只见一路人声寂寂,行至红墙之前只觉威压渐重,于人身后看一路繁复规矩渐觉沉闷,索性阖眸而憩,终归有人代自己走路。】
        【再睁眼时已是一院药香。】
        褚牧
        褚牧既然应过许安,便未曾放松过半刻。他知自己年轻难以服众,又兼之是被莫名其妙提拔上来的,此行一去,多半是要受到刁难的。他既不愿给父亲抹黑,又不能给许安加上用人不清的坏名声,能做的也只有焚膏继晷地翻看那些医术了。
        待他自书桌前醒时,时光尚早,洗簌完毕,他将官服着好。青色官服加在身上,却又几分清癯瘦弱,弱不胜衣的感觉。正冠出户时,曦日方起。
        自入太医院,耳畔窸窣之声不绝。褚牧恍若未闻,报道入座,一派闲逸之态。
        却不知他心中亦有不安。
        周烨
        宫中无小事,太医院内无闲人。周烨这方刚抓了药,抬眼见一稚子入,停了手中的活计听人议论一会,与顾景晗窃窃私语道,
        “看他的样子平平无奇,如何能得此要职呢?”
        手下捻一老鼠耳,高举,
        “小子!认识这个吗!”
        此乃治疗疔疮男根脓肿及痔疮之物,此话一出,太医院原还是窸窸窣窣,转而响起一阵哄堂大笑,脸上得意的神色尽显。
        【顾景晗】
        【这一日本是个清净时候,捏着手中湖笔打了几个盹儿,本也不是自个儿当值,瞅着一院子人忙忙碌碌心下畅快,收到不满视线后方悠悠起身立于案前挑挑拣拣倒像是认真样子。】
        【见有稚子前来唇角勾了戏谑笑意,压低声线回应。】
        :你怕是傻的不成,前任提点是他父亲,这小子又是太子身前红人,一个太医院提点可塞不了人胃口。
        【微微侧首去看人端坐模样,视线瞥到人手上药材随众人一并哄笑。】
        【抬手夺过人手中药材丢回药屉,扬声道。】
        :周太医莫要欺负人,再怎样这味药材提点大人也是认得的。
        :怎似你我二人才疏学浅,难登雅堂呢?
        【苏禾】
        【随人入内便觉细碎之声簌簌入耳,拧眉听一室闲人口舌不断,转眸去看人静坐模样,轻叹一声人处于世未免磋磨。】
        【拂衣坐于药案之上去看那支药材,虽不懂药理却觉并非好物。】
        【若是好物,也留着自己吃去吧。】
        褚牧
        褚牧随手抽出一本簿子来,渐次翻过,内里是记录的是这月的药材数量,未翻几页,便闻耳畔人言,他似未曾听见一般。
        周太医这种货色,着实不必与这等人多费口舌。
        半册翻过,这般闲言仍未消去,更有变本加厉。单讲褚牧便罢,如今连带许安,褚牧是断不能坐视的。
        他站起身来,目光扫过场上数人,唇角带了半分笑意。
        “果然啊。”他如将周顾二人视为空气一般擦肩而过,举步走向背后的药柜。
        指间一一拂过药柜上名字,褚悠抽出两只匣子来。
        “既无厚朴,又缺远志……列为大人,是要等着天冬茴香么?”
        他转过身去,却是一派睥睨之色,此间庸碌之人,他褚牧半分也未曾放在眼里。
        周烨
        嘴角一弯,头又昂了几分,笑道,“原来是周某有眼不识泰山啊,该死该死。”
        想他年纪轻轻,却仰仗着父辈和东宫,就任了提点一职,心里也是万分不服气的,只将这气化作阴阳怪气的声调来,
        “厚朴远志,原是不缺的,可是这太医院来来去去的闲杂人等,谁知怎么就忽地没了!”
        【顾景晗】
        【眉梢一挑看稚子自来翻找,指尖点点一旁药案。】
        【这小儿依仗之人自是有数,可凭甚提拔这无知无识之徒,不见半分学才只空有皮囊罢了。】
        :说来也奇,倒是这几日来凭空多了几钱沉速当归,原是应了提点大人大驾,顾某唐突了。
        【苏禾】
        【原这宫中亦是乌烟瘴气,隐于富丽堂皇之下的也不过是一颗卑劣之心。眉梢一挑悬坐药案,看这一室狂徒只觉无趣,将袖一拂打眼看不远处有黄袍人渐行渐近,掩唇打个哈切。】
        【怎的,打狗也要看主人不是,如今主人来了,倒是有场好戏。】


        IP属地:辽宁6楼2018-07-15 1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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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安
          父皇病重,暂掌朝政,方自朝中出,一身朝服未更,便举步太医署。
          隔着远处便听闻嘈杂声,心知此举定会让褚牧难为,麻烦来的快,反倒轻笑了声。
          “太医院何时这般热闹了?”
          举步入内,淡淡扫视一圈,视线在褚牧身上停留片刻,状似无意
          “荆山之玉,又怎受顽石所欺。”
          令侍备茶,自身靠于桌前,挥手令众人皆起
          “免了免了。”
          也并不恼,眼中尚存笑意
          “周太医方才说了些什么?孤没听清,再说一遍。”
          煮沸腾茶水,浇筑杯壁,亲斟一杯滚烫热茶,示意人上前,面上带笑
          “孤怕卿口干舌燥,饮一杯,再说不迟。”
          周烨
          道是靠山来的快,脸上换了几个颜色,眼珠转了几转,拜了个礼,尚未抬头,
          “臣说‘有眼不识泰山,该死该死’”
          一字一句念的很重,闻言上前,并不直视其人,心里恐慌,下意识的后退半步。
          许安
          听人话毕,颇为困倦的打了个哈欠,太子之位坐得稳,向来肆无忌惮。
          “褚牧有大才,承袭父职,是孤的意思。”
          哦一声,满不在意
          “口称该死,孤看你惜命的很”
          眼中不耐,冷目扫过去,懒得再多说一句,指敲桌子
          “喝。”
          周烨
          头上冒了点虚汗,手在袖内暗握成拳,承袭父职,你这个东宫尚未承袭父职,就好管起前庭内朝来了?
          周烨心里这么想着,面上却不敢造次,只往那桌上看一眼,多了几分惧色,
          “臣…臣不敢。”
          许安
          哗啦一声将那盏热茶泼在周烨身上,看他衣襟湿透,不为所动,冷声
          “不敢饮茶,便敢不敬提点,便敢不顾尊卑,便敢公然抗令?”
          信手将茶杯扔到地上,应声碎裂。看太医院诸人,面上掠过几分厌倦之色,缓缓道
          “谁还有意见,一并站出来,要孤一个个问,麻烦的很。”
          周烨
          反应不及,硬生生挨了一道热茶,烫的周烨忙捂住颊,腿下一软跪在地上。他本是个色厉内荏欺软怕硬的主,这么被一教训便万话说不出口,只躲在一旁瑟瑟发抖。
          【顾景晗】
          【太子来时正是错愕,听人免礼便将势收住,一杯热茶四溅,生生将步止住以免失礼。看人靠山到来心下微嗤,褚牧有大才,和人见和人闻,不过太子身侧伴读数年,有何资历担着提点之职。】
          【抬袖拱手将眸低垂。】
          :臣等不敢,太子慧眼识才,我等浊目不明。
          :太子……恕罪。
          【振袖拂衣撩袍下跪。】
          【苏禾】
          【起身抖袍将衣摆理顺,只笑说这许安分明任凭己意将褚牧塞进宫中,心知不妥偏要一意孤行,如今来撑什么场子,也不见半分歉疚,早已知晓结果,不过是前来摆摆威风,有何作用。】
          【转眸看跪伏一地,只觉这太医院有眼无珠之人未免太多。】
          许安
          忽有一人上前,半分眼光没落在人身上,见四处无话,才点头,稍稍缓了声
          “卿等心中所想,孤皆明晓,然卿之想法,皆非孤意。”
          定格褚牧之身,心生绮念,压下不提。话里尽是警告
          “此事勿再复。”
          甩袖便离。
          褚牧
          褚牧抬眼看许安时,却见他也朝褚牧看过来。褚牧袖着手,只将微颤的手掩住,他心知虽许安来去匆匆,仿佛不过是恰巧路过此地,此来却是为他的。许安一言九鼎,褚牧心中虽是感激,却也惭愧。他堂堂七尺男儿,处处需得许安回护,还谈何与他一同看这万里江山?
          自许安离后,一室寂静无匹。褚牧翻开医案细细阅过,磨墨执笔,就此书下数张药方,下笔迅捷,倒有倚马万言之态。
          “褚某愚钝,草拟药方数张,还请列位大人扶正。”
          他站起身来,垂敛一双眼眸,拱手一揖,此刻态度却不如方才冲人了。
          他是知晓的,这群人看不起他,大半是觉得他不过黄口小儿,只靠父亲遗泽,许安恩惠,是个绣花枕头罢了。今日有许安替他挡下,那明日后日呢?
          便拿这些药方证一证本事,便拿出温良之态融入他们,千般思量万般算计,悉数为了不坠许安之名罢了。
          【顾景晗】
          【心下微愕见周太医于一侧兀自颤颤,抬手接过人药方,细扫之下抿唇将药方递于诸位大人,不待旁人言语便拂袖作揖。】
          :提点大人药理通透精妙,顾某自愧。
          【抬眸看人眉目清秀微透稚气,思及太子殿下不过及冠,亦是少年意气。轻叹一句江山才人,英雄辈出。】
          :是顾某以貌取人不识好歹,提点大人,
          :海涵。
          【苏禾】
          【不知药理,探头前去扫一眼药方见到顾太医稽首作揖模样心下微愕,莫不是这小儿真有几分本事。与人身侧晃荡几圈,睨着眼看这倒戈迅速的太医,只觉好笑。】


          IP属地:辽宁7楼2018-07-15 1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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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成名〗··························
            〖时间〗2020年3月23日
            〖地点〗横店影视城
            〖演员〗许安(周晟饰)、褚牧(秦山隐饰),苏禾(沈微生饰)
            〖场次〗《一炉香》3镜1次
            〖剧情〗许安来别院,褚牧疏离,许安不解
            ············································································
            许安
            方允了选秀一事,次日便有新人入宫,他无心此事,朝罢后,便径直往那院去了。仿佛在那停留片刻,就能躲过世间一片嘈杂。
            “遂云。”
            令人将成株苜蓿搬入院内,其物一名‘怀风’,又名——‘连枝草’。自入饮茶处,自斟自饮一杯,笑道
            “《西京杂记》有言,乐游苑自生玫瑰树,下多苜蓿。”
            抬手示意人无需多礼,上前很自然的牵他手入座
            “明天开春,朕将这园里都种上苜蓿,你喜不喜?”
            褚牧
            褚牧原先以为自己听到许安开了采选的时候一定发了疯的,可真的从小仆嘴里听到的时候,褚牧要比自己想象中镇定许多,他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玉佩,甚至有心情同小仆讨论一下哪家的姑娘更加好看一些。
            故事的主角许安来时,褚牧正在给院子里的药草浇水。木勺舀了清水一点点淋在忍冬花根部的泥土上,再浮躁的心也静了许多。
            他被许安扯着往往院子里走,想挣开,又不能。
            “院子里种的是忍冬,不能拔。”
            他抬起眼睛看着许安。
            “陛下。”
            他说的很轻很快,讲出的是从未有过的拒绝的话。
            【苏禾】
            【抬手掩唇困的迷迷糊糊的,看褚牧给院中草药浇水,只觉得讽刺。】
            【这几月以来于褚牧身边晃荡,或多或少也知道这些草药的脾性,温室里头培育出的,再怎么名贵也比荒郊野岭长出的草药凭空少了几分野意,药性也少了些许。】
            许安
            突如其来的拒绝倒让他一顿,记忆中,褚牧一直是温温和和的,幼时他还曾想过,这个人莫不是不会拒绝。
            定眼看他的玉佩,衬的人越发芝兰玉树
            “哦?”
            他看了会儿忍冬,兀自笑了出来,挑眉看人,声却隐有不满,颇为不悦
            “遂云,苜蓿同忍冬,这便是你给朕的答案吗?”
            褚牧
            “方寸之地,苜蓿或是忍冬有什么区别么?”
            许安看着他的眼神蓦然让他觉得全身发冷,抬手按住桌子,将身微倾,几缕发丝自他肩上垂落了下来,像软软的菟丝子一样。物类主人,大约就是这样吧。他附着许安就像是本能一样,扯开一分一毫都叫人痛彻心扉,而今要扯断这一切的却是他了。
            共看万里江山也罢,一世安稳也罢,他都打算食言了的。许安想做他的明君,褚牧却不想往他身上加诸分桃断袖这样的污点。
            “经了风霜,总是要枯掉的。”
            【苏禾】
            【眼看着小太医难得一次出口相讥,心下竟莫名的畅快。方寸之地拘住的何止是一地草药,一个活生生的人都被关在此处。便是风光无限好也终有看腻的一日。】
            【为君王者心怀天下当有大丈夫之胸襟,且不说允人一身抱负,但是这重重高墙立于面前,已是人心怀体现。】
            许安
            他此时在气头上,就像一直听话的宠物突然想要逃出牢笼,觉得无理取闹并莫名其妙。颇为玩味的斟酌了一下他的用词。
            “方寸之地。”
            他似乎读懂了人的埋怨,一生抱负,尽数毁于一道口谕。但那又如何,他许安想要的,就偏要无所不用其极。
            起身步入庭院
            “朕往日便同你说过,桂殒兰凋,亦有再发之日。如今你怕是记不得了。”
            怒极反笑,强压下那些不耐,索性直言
            “怪朕什么?”
            褚牧
            许安就站在一庭芳华之间。褚牧突然觉得自己好久没有仔细看过他了,黄袍加之于他身,是令褚牧陌生的威仪与严肃,像是先皇一样,周身满是天家无情的味道。
            大概坐上那个位置的人,无不会被那个位置通化的吧。
            哪有什么兰桂啊,哪是什么芝兰玉树啊?剖开了这身皮囊,底下有的怕只全数是自卑怯懦的吧。
            褚牧轻轻婆娑着腰上的玉佩叹了一声:“为何要怪陛下?”
            “风霜雨露,四季轮转,臣阻不住,陛下也阻不住的。”
            【苏禾】
            【拂衣起身行至那龙袍人身边,抬首去看他眉宇俊秀清朗无双,偏生眉心戾气深重,反倒像个战场武将。心思深沉易怒易气,越发显得心思狭小。】
            【也不知这褚牧究竟是喝了什么迷魂汤,甘心舍去一身医术留在这红墙之内,倒像个戚戚怨妇终日望长空万里而不得。听二人话头,倒像是有分桃断袖之嫌疑,试探性抬手去撩人发尾,不出意料只堪堪穿过。】
            【将手搁下毫不意外牵起唇角,心情大好看许安碰了这枚软钉子。】
            许安
            尽是些没意思的套话,他不知何时起,褚牧开始毕恭毕敬,开始疏远他,如今开始拒绝他了。眉间沾染的尽是怒意,上前两步抬人下颚,彼时的许安,意气风发,有着少年天子的豪情壮志。
            “那朕便要九州同贯,万里同风!”
            手下加力不肯松
            “你话里话外,哪句不是怪朕?”
            他这张脸,许安从小看到大,竟从没觉得厌烦,只是如今他有些倦了,褚牧开始学着疏远他,再也不像往日般,能够在寒日里暖人心扉了。
            闭目长舒了口气,颇为无趣的松开钳制他的手,扫了一眼龙凤佩。
            “你不肯留待这一片天地,那朕给你机会。江州同知,同为正五品,却比你如今自在逍遥的多。若走,今晨夜里自会有人送你绶印。”
            他看了眼这方庭院,看了眼那片忍冬,颇为无趣,觉得越发累了。索性挥袍便离
            “褚卿,是走是留,好自为之吧。”
            褚牧
            下颚被他这样一捏,褚牧痛得蹙眉。他张张嘴,终究是什么都没说出来。许安眼里的厌倦他看得分明。然而虽是求仁得仁,褚牧依然觉得难过异常。
            许安拂袖愤然而去,褚牧倚在罗汉床上,他双眸放空往外看去,那抹明黄色衣袂终究再也无迹可寻。
            良久,他接下腰间玉佩,在手中摩挲一阵,将它寻了个匣子珍而重之的放好锁上,垂眸看着手中钥匙,轻叹一口气,将它丢入窗外药圃之中。
            【苏禾】
            【眼看着二人争吵越烈,便将笑意收敛去看那药圃之中的小盒子。】
            【分明互认知己,反倒一个不愿去懂一个,到底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IP属地:辽宁9楼2018-07-15 1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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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成名〗··························
              〖时间〗2020年3月23日
              〖地点〗横店影视城
              〖演员〗许安(周晟饰)、伏舒(程晓叶饰)
              〖场次〗《一炉香》4镜1次
              〖剧情〗伏舒入宫,初夜侍寝。晨起唠嗑,觉得很行
              ············································································
              许安
              伏舒……他正负手打量,下拜之人略无脂粉,只两瓣樱唇如桃花一般做温润粉色。一笑间的风情,竟有令人心动处。
              转身坐于榻上,并不令人起,只托腮轻笑
              “缺月向人舒窈窕,三星当户照绸缪。”
              心里想着褚牧,也是被对方气着了,漫不经心
              “名字不错,哪家的?”
              伏舒
              梢上挂银钩,枝下坠烁星。喜雨催落几芳菲,随风潜入宫阙中。
              珠晖团团洒阶陛,入内拜礼。双袖暗藏清香,两颊不沾朱粉。
              默然长跪,拘于形迹。但得天子一赞,解颜而笑,无惧也无惊。
              “妾出伏门,侍郎幼女。”
              许安
              宫人燃上香薰,烟袅茶香,佳人静好。
              “伏家。”轻嗯了声,回答中规中矩,兴致缺缺,指一侧
              “坐过来。“
              挥退众人,将手中书一卷,在手里敲打,随口一问
              “伏侍郎才高,不知教女如何,诗书通么?”
              并没指望她能说出什么佳句,径直起身,伸臂
              “宽衣。”
              伏舒
              四合袅睡鸭,云腴出香芳,青白两各,烟气搅绕。案几烛台,红芯舞跳,目落青缃上,音来入耳,已多二三思量。
              可辨窗外风拂叶落声,百舌无序而啼,散乱久未歇。吐息愈缓,似斟酌字句,咬唇吟出半首。
              “天子邀斜月,夜静煮茶香。”
              折在北辰气势,归于小女心结。鸦睫轻颤,垂首退几步,愧赧不已。
              “妾乃寻常萧娘,不为东晋谢女,做不出柳絮因风起,方只得半句回文,让您见笑。”
              须臾迟疑,春心略起萌,不敢对目。上前二指捻起龙袍一角,就力滑落。
              许安
              无什么错处,端详着应是知进退之人,叹句扶侍郎教女有方,但眸子不曾为她波动半分。
              他想起彼时和褚牧的初见,温温顺顺的少年,在东宫之中,一院青草,一树垂杨,同他从方寸纸窗中看霞云满天,学业过后拖着纸鸢一边跑一边笑。也曾同他下棋,静静地坐一个午后。
              思绪被拐远,揽人腰肢,鬼使神差的问了句
              “朕是九五之尊,要你,你会逃吗?”
              伏舒
              意色无怍,目落窗牖绮疏青琐,心中三分情愫不明。
              一室二人,对影双双。腰上一握,只低吟一声,两颊绯色毕现,强作镇定,声带颤音。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逃为何物,妾不知。”
              垂眸轻声吐字,怕惊了烛光。
              “夜深了,陛下。”
              许安
              冷哼一声,也不知在哼谁,定眼看烛光摇曳,一时竟有些失神。
              “都说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可偏偏就有人敢。”
              随意嗯了声,亲自将烛光燃灭,身旁人腰肢纤细,却没有褚牧抱起来舒服,他同褚牧……抱衾与裯,寔命不犹,于幽暗中无声叹了口气,褪她身上衣物,附人耳畔,嗓音低沉
              “见过春夏的桃树吗?”
              伏舒
              一夜尽揽芳菲,锦帐轻容遮去万千缠绵。手间温热,迷情失智,只余男欢女爱,共上云端。
              闷哼几声,娇音不绝,睡时已是筋疲力竭,莫名心安。


              IP属地:辽宁10楼2018-07-15 1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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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成名〗··························
                〖时间〗2020年5月18日
                〖地点〗横店影视城
                〖演员〗许安(周晟饰),褚牧(秦山隐饰),苏禾(沈微生饰)
                〖场次〗《一炉香》四镜一次
                〖剧情〗伏舒喜脉被发现,许安欣喜,携伏舒往褚牧别院想要叙旧,被褚牧以病体不见客为由拒绝,许安担心传召太医院,被褚牧奚落嘲笑并打发走。
                此后帝妃二人越发恩爱,许安与褚牧再无来往。
                ··········································································································
                许安
                散尽后宫只为一人,这事无疑起了轩然大波,朝堂日日吵的翻天,甚至有年迈的御史,跪在大殿门口,求许安收回成命。
                扔下手中折子,眉心隐隐作痛,问人
                “这是最后一批了?”
                他起身甩袖就离
                “他们冷静过后,朕不想再听到任何反对的声音。”
                虽欲往伏舒处去,心里却又惦记着褚牧,索性同伏舒闲话二三,寻了个叙旧的由头一并至褚牧庭院。抬臂便止了宫人,自行扣门。
                褚牧
                这个宫廷一角的小小院落仿佛一个极特别的存在。它虽在皇宫之中,却又仿佛独立于皇宫之外。院子的主人几乎从不出门,也鲜少有人拜访这里。暮秋将至,虫鸣鸟叫也无,寂寥与静默时常盘亘在此。
                褚牧不怕寂寞,却怕人的突然造访。
                他怕许安同他讲一生一世,怕许安同他讲又许了旁人。
                更怕院外相携而来的,是两个人。
                隔着重重宫墙,他也听过许安想要散尽后宫,也听过贤嫔有了身孕。纵然没有亲眼看过,他也想得到这二人是如何的郎才女貌,伉俪情深。
                一思一念,几如火海刀山,将褚牧的心在内里一遍遍滚过去,直到鲜血淋漓。
                日光落在身上,让褚牧觉得皮肉都被灼伤了一般。他歪在小塌上,冲小仆摆摆手。
                片刻之后,他就听到那孩子冲门外讲:“褚太医病了,见不得客人。”
                他谁也不见,谁也不想见。
                【苏禾】
                【晚秋之时院内草木零落,也只有些不怕寒气的药物零星绽出些暗绿叶子。褚牧这两日越发懒于动弹,一日一日看着墙外,无人知晓他在想些什么。苏禾早已习惯一人一世界的日子,便坐在软榻沿上晃着脚,看门口一片叶子晃晃悠悠扬起飘落。】
                【人叩门时神思仍旧伴着秋风恍惚,门童说一句病不见客,侧首去看褚牧一日消瘦一日的面颊,抬指摸摸并摸不到的毯子,觉得门外的皇帝老儿定是又要纠缠。】
                许安
                许安打从登基后,便再也不复脉脉广川流,驱马历长洲的人生快意,他得知伏舒有孕后,脑中闪过的竟是褚牧的影子。
                他总会想起过往的许多日子,想起幼年学诗,其室则迩,其人甚远,他总是觉得奇怪,现在都明白了,原来一步之遥,尺寸之间,也会有思念。
                哦,病了。许安心中一紧,很想像幼时那般问他怎么了,哪里不适,我给你揉揉就好了,只是他看了眼身旁的伏舒,话出口变成句淡淡的
                “朕亲至,褚卿也不欲迎?”
                褚牧
                小侍从约么是铁了心的,就那么拦在门口。
                褚牧躺在榻上,动也不动。
                他不想见许安与伏舒,不想让他们看到他此刻的神情。表情——妒忌与愤怒,还有几分若有若无自怜。
                真是丑陋啊。
                真是无用啊。
                无法承认的话语,无法表达的感情,只能缩在这样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嫉妒着,愤恨着。
                他几乎忘了自己曾经是怎样的人,忘了自己的理想与愿望,屈居宫室一角,像一个不得宠幸的妃嫔,一只亲自折了羽翼的笼中之鸟。
                “不见他……”褚牧你喃道:“我不能见他。”
                【苏禾】
                【踱着步子径自穿过院落矮墙,探个头出去看见许安身侧女子,眉尖一拧飘去面前,转着圈儿打量一遍。】
                【无甚特殊,标准的大家闺秀样子,温婉顺从,又有个好家世,端的是个适合做妻子的人选。却不知道这所谓的伉俪情深,几分真几分假。】
                【冷哼一声重又回了屋内,看着喃喃自语的褚牧仍旧无言,抬手拍拍他发梢落了一手空,安慰的也不知是褚牧还是自己。】
                许安
                堂堂天子,竟被一个侍从——准确说是被褚牧拒之门外,若换做平日,许安兴许还会赞一句护主忠心。而此时伏舒在身侧,也不知是什么在作祟,当下就冷下脸,对那伏跪在地的侍从
                “既是病重,你愣着做什么,还不去传太医?”
                他搂住伏舒腰肢,满是轻笑
                “还是褚卿面子大,要朕亲自去请?”
                褚牧
                褚牧披着大氅出去,便听得许安这样一句话。冷风吹得他面色苍白,跨过门槛,相携的二人画儿也似,更衬得他像是跳梁小丑一般了。
                他躬身施了礼,讲的话却是大逆不道的。
                “总是大不过陛下的。”他不咸不淡地讲了这样一句。
                “天寒地冻的还要大老远过来,陛下不怕感了风寒么?”
                【苏禾】
                【跳着脚跟在褚牧身后,来来回回在他身边打转,唯恐一阵风开来将他吹倒,在不必要的人面前显露出他不愿意为人所知的一面。】
                【苏禾不懂为何许安要带着伏舒过来,拧着眉头看这二人如胶似漆的样子平添几分烦躁。撇了撇嘴抬手拍拍自己的衣角,嘴唇紧抿。】
                【若是前来炫耀,未免,太幼稚与过分了一些。】
                许安
                他下意识将伏舒搂的更紧,内侍跟在后台撑伞,生怕被风雨所犯。他定眼看人良久,很想将他拥入怀中,只他话中冷淡,生生让许安顿了脚步,竟起了少年心思,轻轻笑起来。
                “总归有人替朕暖着。”
                见到褚牧时,他却再没了想进去的想法,伏舒跟在身边,他甚至觉得尴尬,干脆一甩袖子,傲然。
                “传个太医,好生替褚卿诊治。”
                他也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可能只是幼稚的要气人,现在却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他想说声云弟保重,但最后只是摇摇头,牵着伏舒,只给褚牧留下个背影。
                褚牧
                宽大的袖摆遮住了紧握的双手,褚牧抿着唇,几乎克制不住哭泣的欲望。可他终究没有哭出来。
                他想指责许安骗他,可仔细一想其实许安从未许过他什么,他讲过的话,从来是天边的云彩一样无法触及,可偏偏褚牧做了真。
                该走的人已经走了,褚牧站在风里几乎是怔的。他揉揉眼睛,看了一眼长长的宫道,这路且宽且长,通往极远的地方,可是路上谁也没有了。
                【苏禾】
                【这路太长,天气又冷了几分,足下土地一寸一寸像是结了冰一般冷硬结实。】
                【侧首看并肩而立的人,平添几分唏嘘。】
                :我走过最长的路,就是编剧的套路。


                IP属地:辽宁12楼2018-07-15 1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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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成名〗··························
                  〖时间〗2020年5月18日
                  〖地点〗横店影视城
                  〖演员〗许安(周晟饰),褚牧(秦山隐饰),苏禾(沈微生饰)
                  〖场次〗《一炉香》五镜一次
                  〖剧情〗许安大喜,大赦天下并册封太子,赐名为昇。
                  褚牧托人捎来两支龙凤红烛与一张调理药方,许安不过意独身来别院同人饮茶叙旧,深夜方回。
                  苏禾听闻皇子诞生,坐在一旁看褚牧一夜未眠整理药方最终誊写,天亮时体力不支发起低烧。
                  ··········································································································
                  许安
                  敕封太子的日子,正是一场大雪之后,冰棱挂树,遍地琼瑶,满朝皆贺。伏家仿佛成了新的权臣世族,许安暗中打压几回,伏侍郎便上奏说要告老还乡。许安允了,他如何要不允?——他们等的是许昇的时代,而往后的路,许安无意给太子去铺。
                  宫人呈上那对龙凤红烛和调理药方时,许安正从一堆奏折中抬身,看着那堆东西,反倒笑了起来。
                  “这是何意?”
                  褚牧总能激起他对过往的回忆,总能在凡尘俗世中安静下来,许安将奏折一推,令宫人去备下羊肉暖锅和温酒,一并送至褚牧处。
                  免了通传,入门便笑
                  “从无皇后,又哪来的凤?”
                  他打上次被拒之门外,便再没见过褚牧,此番心绪平稳,眉眼弯弯,一如当年初见,笑着问询
                  “夜深露重,遂云可愿共饮一杯?”
                  褚牧
                  今年的冬天分外的冷,新雪刚过,墙角几株红梅终于颤颤巍巍探出花苞来,散落的红豆似的,分外可爱,他心情好极,披着大氅出了门,就听见小童在身后头喊着小心些。他方折下一支梅来,听了小童这样喊,倒不由一笑,展眉言道:“怎么老婆婆似的,就你管的宽了。”
                  这厢话落,便瞧见许安推了门进来,登时有些慌了去,一支梅握在手中,丢也不是,藏也不是,听他这么句话,褚牧不由红了耳朵尖儿,一双眼往许安那方看过,不由一笑,还了嘴道:“不过是怕你灯不够亮,送对儿烛去怕灯太暗伤了你的眼,什么龙啊凤啊的,我哪里知道哪儿来的?”
                  适逢暖锅送了来,褚牧抄着手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还能拦着陛下不成?”
                  【苏禾】
                  【蜷在屋子里头打盹儿,蹭着火炉暖意一下一下点着头。暖锅送来时被香气唤醒,疏的睁眼循着香味飘到桌边,欢喜的笑了一声迫不及待便去捉筷子,不出意料扑了个空,眯着眼睛看锅里翻滚的热汤,颇有几分怨念。】
                  许安
                  乳白色的羊肉汤花上下翻滚,裹上来的一时是肉片,一时是碎饼粒。浓郁热香如云如岚般在隆冬的寒气里散开,翠绿的葱花、蒜苗、香菜、红褐色的羊肉、黄色的黄花、映衬着洁白晶莹的粉丝、黝黑的木耳、甚是诱人。
                  那时他随着褚牧偷跑出宫——说是偷跑,后头不知跟了多少暗卫。路过羊肉暖锅时便吵着要吃,他同褚牧在一起时一贯任性,吃的时候叫嚣着人生快意,等到回宫一通坏肚子,反倒连累褚牧被褚老先生狠揍。
                  他想着便笑起来,动手给两人各盛一碗,又斟两杯温酒,自饮一口,眉间都软下来,记忆飘到遥远的过往。
                  “遂云可还记得,那时我因着贪睡去迟了崇文殿,太傅要罚的,却是满场侍读。”
                  他许久没同褚牧心平气和的说话,这一说又停不下来。
                  “那时我要同太傅求情,是我一人的过错,凭什么要旁人受罚,这比罚我都难受百倍。”
                  许安夹了一口羊肉,冲褚牧宽慰一笑,自顾自续言
                  “朕是君,他们是臣,有臣代君之事,却无君代臣受刑之礼。朕是明日天下主,只能跪天地祖宗尊亲,这是君臣之道。”
                  记忆中的少年浑身一颤,如今的许安却只是很平淡的将一杯酒饮尽,笑意里满是无所谓。
                  “遂云,我那是第一次知道,所谓太子身份的背后,有如此残忍的规则。”
                  褚牧
                  切得极薄的羊肉下了锅,不过片刻就变了色去。褚牧夹了一块蘸过油碟,吃在嘴里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许安一向很少回忆过往,可旧时那些事情再被他讲来,偏让褚牧听出万分的难受来。
                  许安一步步走过来,许多摆在暗地里的苦褚牧是不知道的,可单就明面上的这些,褚牧便心疼的不行。
                  一世为君,本就是一条孤寒寂寥的道路,他走在这条路上是身不由己,做的许多事情,也是身不由己。褚牧并不恨他,他只是不知道能陪许安多久。
                  如果总归是要失去的,倒不如早早的断了念想,总好过临了分别时候肝肠寸断。
                  “我知道的。”他找不到安慰的话,只好执过壶去替他再斟一杯温酒,轻叹一口气道:“那时你犯了错儿,罚的不过是御书房的伴读们,现下若是犯了错,罚的却是天下人了。”
                  【苏禾】
                  【两人说了什么也无心去听,只一味的看他俩筷尖的肉片,许久以来第一次有了想要吃些东西的冲动。】
                  【侧首看褚牧斟酒于人,转眼想想这两日越发寒冷的日子,再想想他离了暖炉便低低咳嗽的身子骨,眉梢一拧,也不再关注锅里的肉。】
                  许安
                  铜鹤薰炉香氲袅袅,龙涎的红光从镂空的连绵鹤纹中漏出,隐约照亮了他怅然若失的脸
                  “太傅常说,庶人犯错,误一身;吏守犯错,误一郡;为君者犯错,则会误一国。所以《诗》中有言:‘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他饮下三杯酒,周身掩上一层雾气,有着罕见的倦怠。偏头看向褚牧,一贯的温顺好看,时隔多年,越发得他心。竟不再避讳人,连朝事也同他说。
                  “那时我们都还小,不懂这句话的含义,不懂身上的担子,如今伏舒为朕诞下太子,表面风光无两,伏侍郎却刚刚乞骸骨,但满朝文武,包括朕都心知肚明,伏家终归会成为新的世家权贵。”
                  夹了块羊肉递他碗中,对着锅愣神片刻,苦笑摇摇头。
                  “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何止啊。起码还要再加上一个孤家寡人。”
                  褚牧
                  暖锅吃的久了,褚牧总算觉得身上暖了些来。铜锅的烟慢慢儿溢出来,几乎让褚牧看不清许安。他蓦地有些心急,倾过身去,将手按在许安腕上。
                  “胡说什么,不许说了。”
                  长眉微蹙,褚牧难得把这样明显的不悦表现在脸上。
                  “我还在呢,你胡说什么?”
                  他讲完了,才觉得失仪得过分,忙缩回手去,若无其事地端起酒杯来,浅浅地喝了一口。
                  “什么孤家寡人,今后都不许再讲了。”
                  【苏禾】
                  【看褚牧三杯两盏下去仍旧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不觉叹了口气。】
                  【他这一生还剩多久,没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过一日便少一日,如今有这么向下灌酒,最终难受的却是谁呢。】
                  许安
                  他想起往日朝朝暮暮的欢笑,想起褚牧从小到大一声声清脆的“安哥”,想起那时褚牧对他的依恋,都被君臣两字打的支离破碎。
                  将酒杯搁在一旁,靠在身侧软垫,轻笑起来
                  “云弟,朕打从十岁开始喜欢你,到如今竟算不清春秋。”
                  他定眼看人,像是在寻往日的褚牧,被他用深宫深深毁掉的褚牧
                  “我什么都做不了的时候,恨不得永远护着你,现在朕是天子,反倒伤你最深,是也不是?”
                  许安想去拉他的手,顿在半空又默默垂下去,将交鱼符搁在案上,别过面孔,不愿去看
                  “云弟……想走便走吧。”
                  褚牧
                  褚牧瞧他这个样子,登时失了言语。他知道他们两人之间这样来回磋磨,中间的情分总是不剩下的。
                  可是他不能走,也不愿意走。
                  他依稀记得年少的时候许安中过毒,他与父亲施救了整夜,褚牧当时手抖得厉害,捏不起针来,只能蹲在炉边,一边儿熬药一边儿擦泪,可许安醒来第一句话问的,却是云弟没事儿吧。
                  说到实处,比起许安的厌恶来,他更怕这个世界里没了许安。
                  褚牧捏了那鱼符,似模似样的在手里掂了掂,而后一抬手,便将鱼符丢了出去,那鱼符在空中划过一道弧来,打破了窗纸,不知落在了院中的什么地方。
                  他冲许安笑了笑,装作一副无事发生过的样子言道:“什么鱼符,臣没看到啊,陛下是不是在骗我?”
                  【苏禾】
                  【视线追着鱼符飘到窗外,垂眸低叹一声,却只有作茧自缚这四个字,其余的,也只有褚牧自己能明白自己的心意。】
                  【鸟儿又一次将自己的翅膀折断自愿钻在笼子里头,过不了多久,就不会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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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成名〗··························
                    〖时间〗2020年3月26日
                    〖地点〗横店影视城
                    〖演员〗许安(周晟饰)、褚牧(秦山隐饰)
                    〖场次〗《一炉香》7镜1次
                    〖剧情〗许安前来道谢,褚牧闭门谢客
                    ············································································
                    许安
                    同褚牧一别数年,再次同他交集时,当真体会出了孤家寡人的滋味,无可絮语之人,无可消遣之事。他黯然一笑,望望堆积案头的奏椟,只随手抽出一张帖子临摹,信笔临到“中冷无赖”四个字,怔忡一阵,只觉正是自己眼下最佳写照,复又叹了口气。
                    索性起身四处闲逛,再抬眼竟已立于这片药香浓郁的小庭院外。
                    目光掠过雕楹云楣的宫阙,飞檐连闳楼台,虽已过数年,却仍旧彤庭辉辉,只是物是人非,早已回不到当初。
                    轻叩大门,唤出那声曾刻在心底里的名字。
                    “遂云。”
                    褚牧
                    昨夜里太子烧了一宿,褚牧知悉时已经很晚了。轻靴踏上门外的石板时他竟然有些恍惚,一时忘了上回出门是什么时候。
                    一夜看顾,回来时,他只觉得头疼欲裂,再懒得顾上其它,倒头便睡了过去。这么几年过了,他自个儿虽然偶尔调养,可总归是大不如前的,索性便放弃了,今儿这么一熬,他便后悔起来。
                    褚牧醒时天光尚且是亮的,这让他一时无法分辨他到底睡了多久。将帘子挑开,他朝外瞧了一眼,满园青竹像是笼了一层纱,虚虚渺渺看不真切。他当是昨夜里新糊了窗纱,伸手摸去,却摸了个空,他揉揉眼睛,苦笑一声,再难言语。
                    门外一声唤,却叫褚牧一愣。他竟然一时无法分辨出喊他的是谁。那声音荡在他耳边,阴云一样挥之不去。
                    他起了身去,将身站在门前,伸手按在这门板之上,竟然没有勇气将它打开。一扇门隔开两方天地,他站在门内,坐看天地朽。
                    “陛下。”
                    他涩声讲到。仿佛有什么东西堵在他喉间,让他无法再言出半句。
                    许安
                    望着那一席芳香浓郁的院子,抚摸手中冰莹似玉的竹骨,不知心中是何等滋味,他珍惜的,早已被厌弃,他怀念的,早已被遗忘。
                    “你于太子有大恩,朕合该谢谢你。”
                    那些吉光片羽的往昔,如同春丛蝴蝶,秋空鸿雁,无处不在,令他禁不住当花断肠,攀树相思。
                    晨时雾重,沾染通身寒意。
                    “朕予太子拟的字,唤了遂云。”
                    褚牧
                    “陛下?”褚牧失笑道:“这不合规矩的。”
                    太子吗?
                    褚牧半靠在门上想起那个孩子来。他瞧见时,那孩子正躺在榻上,蹙着眉,一张脸烧得通红,依稀有几分许安小时的样子。贤妃在一旁轻手轻脚地照料,一双眸子里尽是担忧的神色。
                    他觉得这样挺好的,许安身边本就应当是这样,娇妻爱子,共享天伦,属于褚牧的,立锥之地也无。
                    本当就是这样。褚牧这样想。他觉得痛,又觉得畅快无比。
                    “陛下,此乃臣分内之事。”
                    门开一隙,褚牧伸手递过一只玉色药瓶来,他垂敛着眉目,言道:“太子身子太弱,早些调养总是好些的。”
                    他只这样说,便轻轻松松以君臣之别划出一道鸿沟来,却不知是提醒自己还是提醒许安。可他终究是不敢抬头,只怕一抬眼,就转换了主意,再顾不上其它。
                    许安
                    他往日在朝堂上口含珠玑如潘江陆海,今日每说一个字,往事便在他脑中略过,喜怒哀乐,皆在回忆中念念不忘。
                    他靠着外侧大门,擅尽三朝繁华,天之骄子,如今孑然一身。
                    “那些酸腐老臣口中,侍读为医不是规矩,子承父职不是规矩,推迟选秀不是规矩。朕以太子为引,史书之上,让你我二人并肩而立,便就是朕的规矩。以天下为聘,要换你一句许安。”
                    抬手接过药瓶,入手冰凉,却烫的他生疼。见惯这少年言笑晏晏的模样,这一刻陌生的萧瑟,竟让他手足无措起来。声音低沉,似在诉说些尘封的过往。
                    “遂云,朕知道你在想什么,怕什么。”
                    对门沉默半晌,并不理会所谓拒之门外,推开大门,像是推开隔阂,将秋风尽揽入怀,无端萧瑟。
                    似乎是在褚牧入宫之时,便做错了。其室则迩,其人甚远,幼时那个院子拆了,从小玩到大的小太监死了,许安和褚牧,也再也不会拖着纸鸢满院子跑。人这一生只能往前走,回不得头,许安也好,褚牧也好,谁都回不去了。
                    他将哀叹与悔恨压下,再抬头,还是那个不容置喙的君王。
                    看他腰间空无一物,罕见的没有在意,忽的笑了起来。很柔和的盯着他。
                    “只不过,才情只有百年后人才能仰慕,功罪也只有百年后人才能评定,千秋功业,原本与眼前的痛快淋漓富贵虚名无关。”
                    褚牧
                    褚牧在这宫中呆过八年,不见许安却有五六年时间了。这些年后,第一次见面便是如今,最近的距离也不过是这般手心相触罢了。
                    这样的话,褚牧听了已经不止一次了。上次说时,他还不是什么太医院判,褚府小亭中,一番话叫他入了宫。后来再听,便在这院中榻上,跟着的便是数年不想见,如今再讲……
                    他也不戳破,只将身侧开,回了个笑意:“安哥,霜露太重,进屋讲吧。”
                    便遂他意吧,褚牧这一生,还能遂他几回呢?
                    许安
                    抬臂去寻他的手,一并步入屋内。
                    他始终不明白,褚牧一次次的逃避是为了什么,很多话他能听懂,却避而不答,就像杂佩以报之,送出去的,也不过是被搁浅。
                    依在一张小座屏上,慢慢咂杯热酒。褚牧就坐在他身旁,两人什么都没做,就像幼时那般,岁月静好的聊上一下午,却再难寻往日的兴致勃勃。
                    涩然一笑,满是室迩人远的怅惘,叹道
                    “还是那个样子。”
                    他心绪不再复往日求而不得般暴躁,而是莫名静了下来,褚牧这个人,千般万般的好,都抵不过一个不解风情。
                    可他便又爱极这般不解风情的褚牧,哪怕时隔多年,那些旧时过往,也能在他心头荡起涟漪。
                    他什么都没做,只是笑了笑,通身风采气度,也掩不住话中淡淡倦意。
                    “后悔吗?”
                    “朕该给你个未来,可朕是天子,你要朕如何低头?”
                    褚牧
                    一屏一榻一壶薄酒,遇着知己,便能消磨一个下午,若是遇到许安,多长时间也不嫌长的。他将杯中酒饮尽,便倚着天光转过眸去看许安。
                    酒盏被他松松捏在指尖,仿佛轻轻一触就要掉了下去。
                    “我记得,我学下棋是安哥教我的吧?”
                    他看着许安,语气中是满满的怀念。
                    “那时候,我的好胜心特别重,一觉得下错,就要闹着你悔棋。安哥那时候跟我讲,落了子就不要后悔。”
                    “这些年我一直记得这句话。我走过的路,讲过的话,做过的事情,从没有一次后悔过。”
                    他冲许安一笑,温声言道:“我不后悔,安哥也不要后悔啊。”
                    许是要把往日未见的时候补齐,许安走时,已近第二日黎明了。褚牧收拾着大氅给许安穿好,只将灯提在手里,瞧他渐行渐远。
                    明明是暮秋时间,也不知是怎的,褚牧额角满是汗水。
                    那身影终究不见了,褚牧再撑不住,手中灯笼呛啷一声落在地上,琉璃灯罩碎了一地。他捂着嘴,血丝自他指尖渐渐溢出,给那素色手指染上点点绯红。


                    IP属地:辽宁14楼2018-07-15 1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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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2020年5月1日
                      〖地点〗褚牧的小院子
                      〖演员〗许安(周晟饰),褚牧(秦山隐饰)
                      〖场次〗《一炉香》7场1镜
                      〖剧情〗 夭寿啊!!救人啊!!
                      ············································································
                      许安
                      迟迟春日,柳树已到了枝叶葳蕤之时,自那日长谈,同褚牧又断断续续相见数回,虽不似往日亲近,寒冰总算消融些许。
                      只是伏舒病重,太医院轮番上阵,得来的不过是句“药石罔医”,他连日陪伴,太子就连番哭闹,训斥几句未果,眉头久未舒展,越发烦心,连暖阳照在身上,也不过分外孤寂。
                      身上寒意未褪,径自推门而入,声音如往常般平静,见到这个人,便心下大定,许安本能的觉得,他该用心救治,甚至从没考虑过对方愿或不愿,几乎是拉人手便走,眉眼掩饰不住的心急
                      “伏舒病重,你同朕走一遭。”
                      褚牧
                      自打开了春,褚牧的身体是一日差过一日,他却仿若无觉,连平时鼓弄药草的时间也少了,只是伏案整理医案和笔记——只是这些尽数是他的构想,没有一件是得以实施过的。他原想给许安写下些什么,待要提笔时,却觉手中之笔重俞千斤,这事儿便就此罢了。
                      他原本觉得自个儿能平静安稳地过完这么段日子,但是却是错了。
                      被许安那么一扯,褚牧脚下一个踉跄,几乎歪倒。
                      “陛下,我不能救。”
                      他拒绝道。自打入宫来,他总是在拒绝许安,次数多了,便觉得不在乎这么一次两次了。
                      许安
                      一句话让他有些愣神,松了他的手,皱眉盯着他看了半晌,始终不明白这人的想法。
                      “原因。”
                      眉头微皱,声不自觉带了些恼怒
                      “是救不得还是不愿救?”
                      似乎觉得方才有些过了,叹口气,放缓了声
                      “……伏舒如今危在旦夕,你有什么脾气,别同朕闹了,你想要什么,朕尽数满足你。”
                      褚牧
                      “陛下给我的已经足够多了。”他低着头看着足下青砖。
                      “可我不能救就是不能救。”
                      被抓着的手一松,褚牧抬起手来轻轻揉着手腕。
                      许安一贯是这个样子,大抵是他觉得天底下所有的事情都要像他想的那样运行,可天底下有太多意外,比如伏舒的病,比如他的身体。
                      许安
                      褚牧的话出乎他的意料,眉眼冷了下来
                      “医者仁心,你有什么不能救的?”
                      他着实不清楚褚牧的心思,只是这并非他了解的褚牧,也并非那个对他说达则兼济天下的少年。
                      他觉得人不可理喻,一时气上头来,甩袖
                      “莫说你如今无事,哪怕有事,也该死在去救人的路上。”
                      抬颚看人,通身天子气度
                      “褚太医教你的,都被你吃到狗肚子里了?”
                      褚牧
                      “臣入宫时,任的是太医院判,侍的是天子一人,旁人生死,与臣有何干系?”
                      褚牧被他问得一头怒火。
                      他能说什么呢,说自己也朝不保夕,问许安留他还是留伏舒?其实也不必问了,许安可不是已经做了选择了么?
                      “说什么都好,不治就是不治。左右是给贤妃陪葬,是不是午门外斩首,到了了有什么区别么?”
                      许安
                      不由嗤笑。
                      “那好。你这院判也别做了,迁回太医署,重新学学医家医德吧!”
                      他看着褚牧,终不解他心中想法,只觉得陌生,也不愿意去猜了。
                      “笑话!朕做追比尧舜的圣贤之主,自当以仁德来治天下,不过你既然有这心思,朕定该成全你的。”
                      定眼看人,似寻当年少年
                      “贤妃病重,身边离不得人照料,褚太医这便去贤妃屋外——”
                      忍将心疼化作无知,心里是一片酸楚。
                      “跪侯吧。”
                      外头是风雨如晦,顿了顿,抬步欲离。
                      褚牧
                      “臣遵旨。”
                      他屈膝一跪算是全了这君臣之礼,于心中却是无喜无悲。
                      先前他还想,时日无多,便顺遂许安之意吧,可到如今,他却悔了。不救伏舒,半是因为他仍想活下去,另一半,大抵是因为他对伏舒的嫉妒吧。明知道他与许安之间的隔阂尽与伏舒无关,皆系由他一人,明知道就算伏舒身死,他与许安之间的关系也回不到从前,可他就是怨啊。
                      他从不是什么霁月清风一样的人,他亦会首鼠两端犹豫不决,亦有各种各样可怕肮脏的情绪,只是他把这些藏的太好了,展露在许安面前的,只有温柔遂意,只有贴心和善罢了。
                      许安抬步欲离,他亦起身。抬眸间却见门口小小身影来。褚牧不知那孩子听去了多少,因而也不知如何开了这口。
                      他站在门前,天外黑云翻滚,是风雨将至了。


                      IP属地:辽宁15楼2018-07-15 1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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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禾】
                        【要求不成便要迁怒,到是如何这个半吊子皇帝的脾性。】
                        【太子之位也好,太医院提点也好,这一切一切可问过人是否想要,傲骨,英雄,在人口中倒是说得轻松。】
                        【结发妻子病榻缠绵,竹马好友同亲生骨肉同立雨中,好笑,这皇帝的心怕是石头做的,冷硬难温。】
                        许昇
                        雨幕中,一人立着,两人跪着。
                        许昇在周遭杂声中闭了眼,既不看许安,也不看褚牧,只是一动不动跪定在青石板上,双膝被冷雨浸透,却很倔地不愿起身,仿佛要等人答应才肯罢休。风雨加身,他仍硬挺着背脊一字一顿道:“褚太医,我......同父皇不一样,只要你能救我娘亲,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什么都愿意给你。”
                        许昇与外界像是被这一帘骤雨隔开了,惟有褚牧指尖发抖的时候,他才下意识攥得紧了些。雨声渐大,他的呼吸也逐渐急促起来。
                        “储君之位有什么用,它能救我娘亲吗?双膝下黄金万顷又如何?我就是不要了!”他喘息着伏下身去捡地上裂作几片的玉佩,任泥水沾了满襟。五指微颤着,将那碎玉拢在一处拼起,他咬破了嘴唇也没忍住喉中哭腔,索性破罐破摔般紧盯着许安晦暗的眼睛,直言不讳道,“这个娘亲没有、我没有,褚牧却有!你还是打死我吧,你们都不欲救她,倒不若让我和她同去,也好在阴曹地府里有个伴!”
                        褚牧
                        “太子殿下!”褚牧哑声斥道。这句话几乎费尽了他的全部力气,小太子的话像是一根根锥子,透过耳鼓,沿着血脉狠狠地戳着他的大脑心脏,直刺的他眼前一黑,几乎要倒下去。。大雨倾盆,浇得他狼狈不堪,一身青衣洇满水痕,愈发显得他形销骨立。“陛下……”他唤了一声许安,想为小太子求求情,可话尚未完,人便仿佛不受控制一般歪倒过去,思绪渐渐抽离,晕了过去。
                        许安
                        雨水将他从上到下浇了个通透,他们隔着太子孤单的苦闹,隔着暗沉沉的雨幕无声相望。
                        齐诤终归看不下去,冲上来替他撑伞,视线终归清明一些,只觉得好笑,他自己的儿子,他的心上人,竟不如一个内侍得他心。
                        他上前两步,负手俯看
                        “朕竟没看出你还有这骨气。”
                        稚子口不择言,褚牧长跪不起。若他们不是在深宫,是不是合该有永不忧愁的少年。他心中酸涩,冷笑
                        “你还有什么话,尽数说了去,免得日后再没机会。”
                        不再理他,向羽林们喝道:“愣着做什么!打!让朕看看太子的傲骨!”
                        那边一杖落下,他才将目光投到褚牧身上,削瘦的身躯就这般倒在雨中,心头一跳,仿佛最珍贵的玩物破碎了,顾不得受刑的太子,顾不得伦理纲常,顾不得漫天大雨,快步上前,揽人的手竟有些发颤
                        “传太医!”
                        雨渐渐收住,湿透的衣衫帖服在肌肤上,被风一吹,冷得他阵阵哆嗦。
                        推拒了旁人近身,抱他入怀,仿佛天地间只有他同褚牧二人,快步直奔庭院,寒意透骨
                        “他有什么事,朕拿他们是问!”
                        许昇
                        “是呀,你怎会......你怎能不知道呢?是你压根不肯看看我,也不肯看看娘亲吧,你眼里分明只剩下他一个!”许昇尖叫着,耳畔似乎已听见重重雨声中掩着的脚步声了,它们踏在苍青石板薄薄的积水上,也踏在他的心尖上。
                        许昇怕得发抖,不由抓紧了褚牧的手。那只手冰凉,像是被降下的雨水泡透了一般,透出一股浓重的死气。许昇哆嗦了一下,仰头去看那个跪在身侧的人,却见他双目微阖,唇角发青,仿佛累极了。
                        “褚牧......”他还是忍不住在双臂被人架住按倒之时低喊了一声。凄风苦雨中,许昇半张脸都埋在泥泞里,额前鬓发狼狈的挂着混黄的水珠,如廊下坠着的水晶帘,随着他的动作轻轻颤着。他努力偏过头,落进了雨水的眼眶酸涩,他却瞪大了双眼挣扎着去看身侧倒下的人。
                        而今一人立着,两人伏着。
                        与此同时,羽林掌下的廷杖动了。那木杖以荆条为原料,削尖去节,漆墨点朱,长达三尺五寸,厚至三分二厘,成人拿着尚显沉手,此番携劲风而落,必是不教人好过的打法。
                        许昇深吸口气,任荆木杖头触及脊背,击出一声闷响。他咬牙生生扛住,一时只觉连呼吸都滞了一瞬,却单单感受不到痛楚,若不是喉头溢出的腥甜,他甚至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雨势渐弱,他口中血气却越来越浓。许昇顶着一下疾似一下的廷杖硬撑起身,支了三次才摇摇晃晃地站住,不待喘口气便跌跌撞撞往庭院跑去。虽然羽林不敢拦他,可短短数十步,他仍像是跑了十数载。
                        ——脊上的伤令他直不起腰,胸中的悔令他抬不起头,他使尽了气力一点一点挪到门前,却终究不敢推门而入。
                        暴雨该是停了。
                        许昇就着阶前点滴跪坐在门外,指甲外翻而血肉模糊的手指贴着门扉,留下几道铁锈般的印记。他下意识皱着眉,脸上泪痕未干。
                        褚牧
                        褚牧很清楚的知道他在梦里。
                        梦里的他仍旧跪在青石板上。瓢泼大雨倾泻,雨丝却是流向天上的。一切都仿佛被倒置了一样,摔碎的玉佩重新拼合了好,又挂回许安腰上,小太子站起身,扯着他的袖子看向了他,然后一溜烟儿跑回了花丛里。
                        许安本来松开的手又握到他腕上,面上却不如那时急切,腕上的温度让他安心无比。
                        回向的速度越来越快,许安在这院子中来了又离,中间夹杂着与他偶尔手谈或饮酒的片段。
                        小太子的年龄也愈发小了,从已经在抽条儿的少年慢慢倒回牙牙学语的婴儿,伏舒坐在摇篮旁,唱着一首温柔的摇篮曲。他看到许安从叠叠奏折中抬起头,看看伏舒,又看看许昇,烛火昏黄,给这一切镀上一层浅淡的暖色。
                        而后又回到了那个充满药香的小院子,锁着龙凤配的小匣的钥匙自土地中跳了回来,匣子打开,玉佩又挂回到了他腰间,许安就椅在他身旁,他倾下身去,偷偷抽走了那条软软的枕头。
                        再往后是褚府,白烛被换下,父亲从病榻上起身,轻轻拍了拍他的头,指了指门外。
                        他顺着父亲的手指,看到小小的许安跑了过来,手里拽着一个做工粗糙风筝,褚牧想想,可不是他俩人一起做的么?
                        小小的许安拽着他的衣摆,一张脸粉粉嫩嫩,说不出的可爱。
                        “遂云遂云,我们去放风筝吧。”他仰着脸笑着讲到。
                        褚牧终于忍不住,蹲下身来抱着许安泣不成声。
                        他感觉许安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也不知是安慰还是觉得心烦。
                        褚牧埋首在许安颈间。
                        “安哥。”他的声音瓮里瓮气的,带着点小孩子气的撒娇的味道:“我是不是又惹你生气啦?不过没关系,这是最后一次了。”
                        “等我醒了,我就去医好贤妃娘娘。”
                        “太子也不会伤心,你也不会难过了。”
                        “别让小太子叫什么遂云啦,别让他和我一样,活得像个笑话一样。”
                        “你啊……也要加油,要做个万古称颂的明君。”
                        “还有,”他勉勉强强露出一些笑意来:“下次再选太医,一定要选些靠谱的啊。”
                        许安
                        如果给他一次选择,他想,他还是愿意舍了这绣帐云屏,貂茵金鸭,钟鼓馔玉,舍了这一切人为造就的富丽堂皇,回到褚牧家中那个有数丛青草一树垂杨的小小院落去。药香氤氲,他抱着人,仿佛回到了过去的时候,有翩翩蛱蝶飞进来庭院,探寻不到花朵,又悻悻然飞去:有笑容明媚的少年出现在墙头,递他一包点心,用最平淡的微笑迎接每日的惊喜。
                        他想着便哑然笑起来,拥他入怀,亲身照料,竟不允旁人靠近分毫,眼角却有泪水缓缓滑落。
                        心头跳动不止,他猛然惊觉,竟从未想过有褚牧不在的日子。他要褚牧一生皆随他的意,要褚牧陪他直到尽头。
                        外头暴雨已停,天边微光乍现,他静静看向屋外如金光闪烁银光浮动的琼楼玉宇,画卷缓缓拉开,是两个少年无知无识的笑容,就连粼粼水光都倒映着玉树琼草。
                        抬臂轻轻将滴落他脸颊的泪水拂去,前尘往事浮上心头,褚牧予他叩首,他又何尝不在叩首中万箭穿心。
                        神色少有的温柔眷恋,指尖冰冷却浑然不觉,哑声。
                        “你这半生被我所累,受的苦太多。”
                        “声名与你我,并无多大意思,云弟,朕不逼你了,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今日相乐,皆当喜欢…只要你能快活些就好……”


                        IP属地:辽宁17楼2018-07-15 1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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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牧
                          朱墙玉阶,褚牧一步一步踏过,前行的脚步终于被拦了住,他低下头去,看着扯着他衣摆的小太子。褚牧伸出手去,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开口时却是答非所问:“小殿下,你要听话。”
                          这些问题,有的他不能回答,有的没有回答的必要,他着实不想浪费口舌了。
                          从许昇手中抽出那片衣摆,他一步步踏上含章殿前的玉阶。
                          长风吹过,他回头望时,正见远处是鳞次栉比的屋檐瓦顶,面前是跪伏着的仆从与太医们。
                          是了,呆久了那个小院子,他几乎都忘记了。
                          忘记了他是已故的太医褚竹之子,是当今最年轻的太医院判,是身负青囊之术,可妙手回春的神医。
                          他举步迈进那朱红色的门中,压抑在空气中的药味与熏香的味道充斥鼻间。
                          “你们,”他看着那群太医:“统统出去,没有我的话,谁也不许进来。”
                          许安
                          他看着褚牧的背影,走的不缓不慢,这大概是他第一次静静看着褚牧先行,他去追褚牧的脚步,而过往的每一次,都有褚牧跟在身侧相随。
                          及入含章殿内,他停下脚步,同旁人一样在屋外等待,他想,如果伏舒和褚牧都活着,那他对生命便不会再有旁的要求,且心中定然每时每刻,都充满了对造化欣然的感激。
                          眉宇间掩饰不住的不安,看向随后而来的许昇,没什么多余表情,只是叹口气。
                          “带太子换身衣服去。”
                          许昇
                          冷玉样的手落在额上,许昇仰着头看向褚牧,那人平静的面上虽看不出丝毫端倪,他却总觉得其中带着一种托付遗言的镇定,与一点点深沉的无奈。
                          他看得呆了,正是这一晃神的功夫,手中便空了。许昇轻轻张开五指,沿指缝看过去。青衣的人回首而望,白皙的面孔迎着雨后云层中初露的阳光,眸中光华璀璨,如藏星、如点漆,如碎了千顷的梦影。
                          许昇依言被侍卫带离,似是自觉应了“听话”的承诺。门扉悄然合上,如同将褚牧生吞活剥了一般,连一丝影子也透不出来。
                          他频频回首,看到的仍然只是许安落寞的侧脸。
                          “父皇,褚太医是个好人。”许昇忽然开口说。
                          褚牧
                          水钟转过三转,指下的脉搏终于平稳了,褚牧安下心来。他觉得又冷又累,却只能倚在窗下抱膝闭了会儿眼。可是这并没有什么用,冷意环在他的周身,无论如何也无法被驱赶开去。
                          他歇了会儿,抬手推开那扇沉重的朱门,外头晴日高照,他几乎要被日光灼伤了眼睛。门外是密密压压的人,褚牧便随手抓过一个去嘱咐道:“好生照料。”
                          不待人答话,他便逆着人群,背着药箱,头也不回地一步一步走下那朱阶丹陛去,与这雕栏砌玉的龙楼风格渐行渐远。
                          朝阳初升,驱不散早春寒意。
                          许安
                          天雨洗去玉石栏杆上的尘埃,他盯着门框许久,听到太子开口时,才慢慢挪回视线,凉凉的声
                          “等你成了天子,再来评说褚牧吧”
                          他上前两步,象征性摸摸他的头,褚牧是什么人,这世间只有他最清楚了,甚至就连褚牧本人,都看不清自己。
                          “往后多陪陪你母妃。”
                          门被推开,许安眉头微皱,第一时间便冲了进去,想要看看伏舒。等他再一回神想到褚牧时,就只能看到对方越发消瘦的背影了。
                          他恨极褚牧每次的退缩,更早已厌烦所谓天下苍生的推辞,褚牧看来并无大碍,他安慰了下自己,就将心思放回伏舒身上。
                          美人发丝散开,莹洁素净的面容不施脂粉,整个人娇弱艳丽。他坐在床边,听着窗外微风飒飒拂动枝叶,听着永不知倦的虫鸣鼓噪,想他同褚牧,如今也只有在他垂眸沉思之际,对着同一个朝阳,玩味那遥远又清新的梦境。
                          许昇
                          宫中办事效率极高,许昇刚走到偏殿,那身常服便已准备好了。有宫女轻手轻脚地上来揭他身上血肉粘连的旧衣,他忍不住“嘶”了一声,手指蜷起,下意识抓住了自己的袖子。
                          他恍惚了一下,又想起褚牧。
                          那个人现在在做什么呢?有没有医好娘亲?他那灰败的脸色,如今可好一些?
                          许昇出神地想着,任人在背后伤口上撒了药粉,剪掉翻起的指甲,缠上几圈干净的白布。一切收拾妥帖之后,闻讯赶来的奶娘才在他后颈处轻轻掴了一下,数落道:“往后不要再这么任性,吃苦头了吧?”
                          他摇摇头,偏过头看向窗外,启唇半晌,却什么都没有说。
                          山后夕阳赤红的光正沿着窗棂透进来,殿内似乎比早晨还要亮一些。越窑青瓷制成的花瓶仍好好地立在窗台上,里面托着一枝含羞带露的新桃。


                          IP属地:辽宁19楼2018-07-15 1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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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成名〗··························
                            〖时间〗2020年3月30日
                            〖地点〗横店影视城
                            〖演员〗许安(周晟饰)、苏禾(沈微生饰)
                            〖场次〗《一炉香》10镜1次
                            〖剧情〗假装你看得见我
                            ············································································
                            许安
                            伏舒的情况日益好转,心头便松了一口气,前几日摔坏的玉佩,也寻了人修缮,此刻拿在手中,除了细看之下的几分裂缝,与往常并没有什么区别。
                            他摩挲手中玉佩,突然记起褚牧的身子,心头没由来有些痛楚,覆手将奏折一扣,再无心他事,举步便至那个熟悉的庭院。
                            褚牧还没得来得及搬离这里,就被漫天大雨淋坏了身子。同他道个歉吧,许安这么想。
                            心脏跳动厉害,越靠近,脚步便越发慌乱,到最后干脆推门而入。
                            褚牧正静静躺在梨树下,身上点点落花,为这偏僻院落引来一分春色。
                            他心下一沉,脚下步伐放轻,生怕惊扰了人,抬手拂去他满身落花,入手冰冷,反倒轻轻笑了起来,就着他身旁靠下,将玉佩重新系在他腰间,指尖发抖,浑然不觉。
                            眉间极尽温柔
                            “天还冷着,云弟怎么在这睡着了。”
                            【苏禾】
                            【小院一夜灯火未熄,灯下人伏案持笔却悬而微动,直至天微亮时才换下凝出一块墨团的宣纸,抖着笔尖将药方写下。】
                            【春来时梨树抽枝,花开时天正明,梢头风光好,撩袍起身坐于梢头看朝阳初升。刺针续命的小太医坐于梨树之下也不知看着什么静静睡去,石桌上茶盏压着一纸小字,字迹虚浮勉强认清,也不知写给谁看。】
                            【黄袍人推门入内时天已放晴,那枚颠来倒去终究还是挂回腰间的玉佩晃晃悠悠坠着,玉色上乘,也无人去看。】
                            【睡沉了倒也好,好过在这深宫喧嚣之中被生生逼疯,一场好梦安眠,何人来扰。】
                            【起风了。】
                            许安
                            他沉溺于偎着褚牧身躯时不着边际的冥想。熏香与淡淡药味相融合,融为他此生都不曾品味过的清苦香气。
                            他看着这张庭院,仿佛看到褚牧蹲于廊下煎药,出一会儿神时药罐已汩汩作响,看到他坐在榻上,同人的彻夜长(chan)谈(mian),仿佛那凤阁龙楼中的残酷繁华皆是南柯一梦,仿佛一钵黄粱刚刚煮熟,醒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亲手将褚牧推开,这回终于轮到他来品尝报应的滋味了。
                            伸手拭去褚牧面上的泪,滚烫的,是他方才落下的。将他搂在怀中,轻声满是宠溺
                            “云弟别哭!以后我带你玩,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的。”
                            【苏禾】
                            【高处不胜寒,坐于梢头只觉得温度略低。在此处有意识的时间断断续续也要有八载,看着两个少年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耳畔厮磨有,声嘶力竭亦有,一个终登皇位坐拥天下,一个隐于药香,一瓢水看沉浮。】
                            【谁对谁错,倒是说不清了。】
                            【树下抬袖拭泪的九五至尊倒像是多年前抱着书和太傅闹脾气的孩子,落着泪仍旧要硬着舌头说是他人的错。】
                            【褚牧已死,这场梦大抵也到了尽头,桌上茶盏已凉,风送沉香,一场情仇于此消逝,贤妃已醒,天下稳固,却不知这许安是不是能遂人愿,做个明君。】
                            许安
                            他看着褚牧睡梦中的容颜,那修挺鼻梁的与眉骨、俊秀脸颊如同玉雕一样精致。
                            “你以前说,想去看看江南乌衣巷的细雨,突厥烟尘中的驼铃。那时候以为,有了权势与财富,就会有千里马可以走很远很远的路,可我们仍旧一日日困在这里。”
                            “我答应你,你想去的地方,我都会陪你走过,你想要的一颗心,也一直陪着你去到温暖的人间。”
                            越说笑意越浓,自嘲摇了摇头,满心酸涩不得发。
                            “来世……来世就别遇见我了。”
                            【苏禾】
                            【兰烬落,屏上暗红蕉。闲梦江南梅熟日,夜船吹笛雨萧萧,人语驿边桥。 】
                            【关头落月横西岭,塞下凝云断北荒。漠漠边尘飞众鸟,昏昏朔气聚群羊。】
                            【自梢头跃下坐于石桌,抬手拂去身上残香看人面上笑意。心口微酸。长久不开口便一时不知如何说话,指尖点点褚牧眉心入手虚无,有些好笑为何这人魂魄未曾离体,还能出来说两句话。】
                            :来世太远,此生已是错付,倒不如没有来生。
                            许安
                            早春乍暖还寒,阳光虽已渐露煦暖之意,风中犹带几分清冽。他拿起盏茶抿了一口,茶汤冷了后又苦又咸,眉头却丝毫未皱,将它尽数饮尽。
                            从杯盏下抽出张字条,上面一笔一划,是褚牧费尽神思,写下的调理药方,他心中阵痛不止,惟愿长无别,合影作一身。原来不过是句笑话,这天下太平万民康泰,原是褚牧所求。
                            手中攥着玉佩,目光不离那人
                            “云弟好狠的心,怎么舍得留下我一人。”
                            声声笑意尽化作眼泪,他抱着褚牧,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是许安一生都未有过如此失态和心痛。
                            及宫人寻来时,他才恢复了情况,声音有些虚弱,将褚牧小心地平放,拭去眼泪。靠在那株梨树下,日光将他的身影拉长,天地间仿佛只余他一人。
                            “褚牧……依亲王制入殓,加封太子太傅”
                            没力气再做些多余的举动,递给齐诤一个目光
                            “你们都退下”
                            他顾不得什么天下舆情,便就让他任性一回,半晌才轻声吩咐
                            “齐诤。将他生前衣物放入棺中入殓,褚牧……葬帝陵。”
                            【苏禾】
                            【春寒料峭时候,茶凉的快,心凉的也快。】
                            【拂襟抱膝看黄袍人一声一声叫着逝者姓名,心下酸痛,却也只能酸痛。这天下苍苍红尘莽莽,纵是上下遍寻,也再寻不得这一抹药香。】
                            【生人已逝,留者总是哭出一片汪洋亦是无济于事。】
                            【葬入帝陵,亲王制入殓,究竟有何意思。这份心意是做给天下人看,还是给褚牧看。】
                            【罢,回吧。】


                            IP属地:辽宁20楼2018-07-15 1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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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成名〗··························
                              〖时间〗2020年5月18日
                              〖地点〗横店影视城
                              〖演员〗许安(周晟饰),陆残风(易桦饰)苏禾(沈微生饰)
                              〖场次〗《一炉香》十一镜一次
                              〖剧情〗坟头搞基
                              ··········································································································
                              许安
                              距离褚牧入殓,已过了一月,他还同往日那般,独自来到园中,坐在褚牧碑前,在温凉的晚风中,予两人各斟薄酒,仿佛故人仍在。
                              落花漫天,仿佛回到许多年前,那个暖风和煦的傍晚,飞棉做雪,落红成霰,褚牧抱着论语跑进来,唤一句“安哥。”
                              他陷入回忆,将杯中饮尽,又很快斟满,面上含笑
                              “今日是刚酿好的桃花酒,和我们那时偷喝的别无二致,那时遂云饮多,便总抱着我不撒手。”
                              似面对一个幼童,他轻轻叹道
                              “遂云几时,能再同我任性一回呢?”
                              陆残风
                              数不清这是第几日,褚牧的墓前已抽出点点新绿,偶有孤鸿掠过天际,云水交界处的朝霞染了又褪,仿佛昭示着这因果循环中不可挽留的轮回。之前带来的几壶青梅酒早已被喝尽,就连倾倒在墓碑前的酒液都被凉风吹至干涸。自总角相识行至咫尺天涯,若说有悔……只悔当初不该舍他一人留在这王都。
                              “魂作飘蓬随云去,惊鸿疑是梦中人。”
                              人间这位君临天下的帝皇此时正流连在这方寸之地,而我却视若无睹,所谓纲常论断中的君臣二字也模糊了意义,直至他怆然开口,偏腆颜提褚牧身前事,终压不住眉梢一丝讥诮。
                              “褚牧离了你——倒是此生解脱。”
                              许安
                              他望着脚下一丛黄败的野草,想起幼时宫苑中如火如荼的莲花,惊觉时间是如此的残忍。古人说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如是死别,那思念侵入骨髓的疼痛,教他身心俱疲。
                              习惯性攥紧手中玉佩,上面的龙凤纹理已被磨的不太清晰,他看着褚牧的墓碑,淡淡嗯了声,不似有怒。
                              “面君不跪,谁给你的胆子?”
                              【苏禾】
                              【褚牧死后,苏禾仍旧留在这个梦境之中,他可以去任何地方,再没有什么能够牵制一抹幽魂的脚步。但是在渐渐生了青苔的墓碑旁看朝阳东升禽鸟啁啾,寒来暑往又过了许多年,沉默着守着长眠人 翻到成了习惯。】
                              【每年定期来的一抹明黄,不知不觉间成了苏禾人生中习以为常的存在。】
                              【蜷坐在墓碑旁看今年又是一壶酒一块玉来探望早已不在的人。岁月磨砺,大概也看透了这二人之间千丝万缕的羁绊。谁都没有做错,只是方式不适合。】
                              【抿着唇角缓缓牵起笑意。】
                              :胆苦,谁若给个胆子,未免太过分了些。
                              陆残风
                              “呵,褚牧贪嗔痴狂了这辈子,只不过是希望你不再和他做一对“君臣”,而你……到头来却始终不肯卸下这凡尘俗世。”
                              本无意与这负心人多作废话,但那副淡漠而倨傲的面孔入眼,与心底深藏的失望融为一体,刺目钻心,四肢百骸都在叫嚣着不甘。耳畔有一缕晚风拂过,轻柔而缓慢,一如昔日的褚牧,不言不语,阵阵催动着别离。
                              所谓天子在我心中早已一文不值,圣旨笼罩下的死亡阴影也威胁不到我,半扯了嘴角,丝毫不掩饰轻慢的眼神,“倘若褚牧泉下有知,只会觉得你的存在是奇耻大辱。你配不上他,也不必在此惺惺作态。”
                              许安
                              再斟杯酒洒他墓前,心底描摹褚牧墨染般的双眉,稍稍抿起的嘴角,他身上总有脱不去的少年时惊人俊美,叫许安心神摇曳,一醉就是数年。而入宫后的褚牧,不知何时起,身上却多了沉寂的暮气。没什么感情的声音响起。
                              “朕同他之间,从来都不是君臣。”
                              草木被风摇摆地簌簌沙沙,如同有人在暗中悄然地呢喃自诉。清泉淅淅沥沥的流水,不急不徐,一点一滴地催人愁肠。
                              他只觉心中阵痛,面上却只是理理袖角,没心思和他计较
                              “是他太倔强,偏要瞒着朕,偏要成人之美。”
                              几分愁绪,兼有几分疑惑
                              “……伏舒为朕诞下太子,延绵国祚,朕不会负她。遂云是朕心中挚爱,而这两者之间,并不冲突。”
                              【苏禾】
                              【抬手拂过褚牧墓碑上的刻字,触手微凉。风来时发丝不动,像是同尘世隔绝,却分明为尘世所扰。】
                              【君臣之分还是知己之情,苏禾一时也看不清了。许安为留褚牧在身边,不顾朝臣非议,甚至是用毁了褚牧一生的方法将人关在重重小院之中,褚牧耗尽一生心血伴于许安身边,以臣自居,却要许安剩下的半生时光都用来回忆与悔恨。】
                              【心中挚爱,一生一死阴阳两隔,也不知阴间人能否得知。】
                              陆残风
                              “那是什么,夫,妻——?”
                              毫不迟疑的诘问如洪水决堤般潮涌而至,残忍苍白的措辞狠狠在双方心上撕裂开一道蜿蜒的裂纹,杂糅着人心间无法修补的缺憾,根深蒂固的镌刻在生命中,再强行撑出的笑都晕染了苦涩绵长。
                              “褚牧要的,是一颗纤尘不染,绝无他人的真心,所以……从伏舒进宫的那一刻起,你们之间就已经划上了终结。”
                              树梢上偶尔停驻哀啼的寒鸦,也在感叹这宿命的结局,扑面而来的疾风很冷,裹挟的沙尘一颗颗打在脸上,直吹的人眼角泛红,但我却不愿闭上眼。
                              “能走到最后这一步,全是他吞了自尊心在死撑,多少夜晚里的辗转难眠与自我折磨。你,看得见吗?”
                              周晟
                              他举目远望,天空如氤氲开的淡淡墨色,层层山脉在蔼蔼彤云中连绵起伏。回旋地寒风将他的袍角打得啪啪作响,被澹澹天幕做了背景,隐隐浮现出孤寂苍茫。
                              “朕是天子,何来纤尘不染的心?他要的,朕给不了。”
                              似在说最寻常的不过的事,旁人入不得眼。
                              “你能给,但是他不要。”
                              轻漫一句
                              “这就是朕与你最大的区别。”
                              他将生死置之度外,一副要地下黄泉去陪褚牧的模样,让许安心生不满,像是珍宝被觊觎,权威被冒犯。
                              “所以朕看得见看不见,你连向朕提问的资格都没有。”
                              冷冷一喝
                              “还不退下!”
                              向前走去时衣衫拂拭过褚牧墓碑,于无声处叹了口气。像在对手中权力做一次孤傲的炫耀。
                              “封墓,无朕旨意,不许任何人入内。”
                              【苏禾】
                              【抿唇看墓前二人一来一往,竟有几分好笑。】
                              【这一颗心,任是谁的,任褚牧想不想要,如今,却还有什么意思。人已死,墓前青草已渐长,再过些时候,枯草没膝,棺中尸骨已寒时,这颗心纵是当真剖开丢在坟前,要这颗心的人堕入轮回,又去尝一遍人生疾苦。】
                              【谁人有知。】
                              陆残风
                              褚牧这两个字终究成了埋葬在过往中的姓名,有一瞬,我想随他远走,但理智还提醒着我残酷的一切。府中双亲已老,还等着我供养,芸芸俗事浮尘搅扰,我心上背负的……从来都不只褚牧一人。
                              曾经我以悠游四海为借口,逃避许安口中的现实。而多年后,故事的结局依然无法逆转。紧咬着牙关,没有道出任何言语反驳,无力的身躯犹在不可抑制的颤抖。我仿佛行尸走肉般,所有的意识都被抽走,僵硬的迈着步子,转眼就已来到十余米之外,连草木窸窣之声都被无限放大。墓门关上前,最后一道目光只肯留给那个长眠在地下的人。
                              【苏禾】
                              【墓门合时,苏禾却还有心情去想,他该是留在墓中陪这个掩于尘土的太医,还是合着衣袖药香自向远方游历。】
                              【匠人将墓门封上的那一刹那,苏禾回身去看墓外二人身影,苏禾来此不知是为谁,何日当归,亦不知是到哪日,既然于此间是长陪褚牧身侧,如今人已去,苏禾也全当生魂未逝,也仍旧伴于身侧。】
                              【最后一道光消消逝,将眸半阖去适应墓穴之中阴暗潮湿。预料之中的寒冷并未袭来,反倒是熟识的细细柔柔的香气钻进鼻腔,恍惚抬眸,是小炉中一丸香尽,窗棂渐明,却是天晴时分。】
                              【香气散尽了。】
                              【起身听屋外小姑娘唱着一串儿花香,远远地走开。】
                              【这一场似梦非梦,如真似换,也终究,去了。】
                              【怕是要下雨了。】
                              【苏禾抬袖去拭眼角湿意,窗外仍旧是阳光灼灼。】


                              IP属地:辽宁21楼2018-07-15 1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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