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叶长廊顺延而下,是白玉雕成的楼墙。正门两个顶天白柱,上雕花中之王牡丹。进了楼内,举目可见各色画帘。每一幅画画得都是美丽的女子,神色不同,形态各异,时而花间戏蝶,时而倚墙吟诗;时而展露欢颜,时而星眸半闭;时而体态娇媚,时而神情肃穆。
粉色的透明纱帐随意挂于厅堂各处,本应是萦绕着沁人心脾的药香的大殿却是脂粉味实足,甚至,不时传来年轻女子的欢声笑语。
“呵呵,这里,我在这里啊,四叶先生。”
“快过来啊,四叶先生!”
“春儿在这里!呵呵。”
“我抓到你了,美人儿!”
大厅内,一个用白布蒙着双眼的男子正与众女子嬉戏着。他手抓到一个女子的衣裳,而后一揽,随即娇躯在抱。
“呀!”纱帐被扯下几条,脂粉香也被掺进了酒臭,本还在娇笑的众女子一时惊呼出声。
“老色鬼!”来人衣衫褴褛,周身是脏污的泥巴,乱发遮脸,全身酒气熏天。
男子一把扯去眼上的白布,便见他相貌有几分风流倜傥,只是身躯稍嫌肥大。他推开怀中美人,对三叶道:“老酒鬼,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三叶轻蔑地扫过众美女一眼,这才答道:“带回来几个人。”
“哦?”
“男的关起来,女的让给你,不过,你地窖里藏的酒得让一半给我,反正你也不喝!”
“老酒鬼,你想随便找个女人跟我换酒喝?”
“那女人长得有几分姿色,绝对比你现在的这些庸脂俗粉强。”
“哈哈哈,老酒鬼,难得你也会称赞女人。那么那女人我是一定要瞧瞧了!人呢?”
“弄地道里了。”
“什么?”四叶脸色大变,“地道里机关重重,你还把他们放那儿?他们不就死定了吗?”真可惜了一个美人了!
“是吗?”三叶耸耸肩,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你啊!”四叶一甩袖,抛开众美人,连忙往地道入口走去。
刚掀开粉色纱帐,突然一道白色的剑影一闪,四叶感到一股似雪冰凉的剑气欺近颈项。果然,一把利剑已架在脖颈。
他倒也镇定,轻问:“不知这位小兄弟是何方人物?”
那人不吱声,架在他脖子上的利剑未曾施力,那冷然剑气已可伤人。
一个绛红色的身影缓缓走近,她发如墨玉,眉若黛月,眼眸亮如繁星闪动,一世风华,魅绝无双。
四叶眼睛一亮,不顾颈旁利剑,张嘴便赞叹道:“好一个风华绝代的美人儿!”
但他眼里突地又露出怜意,道:“只可惜身中奇毒,命不久矣。”
颈边利剑近了几分,一丝鲜血顺着剑身滴落到地。
“哎呀哎呀,小兄弟先别激动,我只是在陈述事实罢了。你们若是来求医的,就别对我太粗暴。”
“呵呵……”蓂夜轻笑起来,想不到这有着“好色”之名的四叶先生竟是个风趣之人。
“抹雪,别对四叶先生太无礼。”然后笑对四叶,问,“莫非在你们行医之人的眼里,我真是如此短命之相?”
“嘿嘿,姑娘,这可得让我细细诊断后才清楚。所以,可否先让这小兄弟放了我?”话一说完,一掌击于身后,掌风竟是比剑更利。
三叶藏身于帘后,看见四叶动作时与他同时出击,亦是攻于抹雪。
抹雪腹背受敌,危机已是一触即发。突然他剑锋一转,仅见一道雪光从三叶眼前划过,三叶前额乱发竟已削去一半,人更是跌倒在地。一剑击向三叶时,腹部却是结结实实地挨了四叶一掌,但他身形未动,面色如常,利剑又回到了四叶颈部。
四叶脸色一变,而后却是哈哈大笑起来,叹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啊!小兄弟年纪轻轻便有了如此深厚的功体,受我一掌经脉竟丝毫未损!”再看一眼一直冷眼观战的蓂夜,眼中笑意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