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不知又争执了些什么，只见浅碧冲向了一旁的柱子，无忧立刻飞身而下。刚刚拉住浅碧，却被同样赶来的吴少爷一掌逼开，掌风凌厉，扫落了无忧的面纱。
无忧心下暗道倒霉，竟不知这整日吃喝嫖赌的吴少爷还有一手不赖的功夫。
周围寂静了许久，夜寒三人也算是明白了无忧戴面纱的原因，她的容貌其实真的当得倾国倾城四字。只是暗风楼主出行，向来不是马车就是软轿，偶而露面也是一些重要场合，见的都是一些江湖和朝廷上有头有脸的人物。而他们这种人，最先注意到的是她的身份势力，再是她的气势，最后才会看一眼容貌。然此地却是市井之中，烟花之地，她这副模样实在容易招惹是非。
果见吴少爷一脸猥琐朝她伸手，无忧皱眉，不动声色地避开，当机立断先声夺人道：“光天化日之下调戏民女，吴少爷当真大胆。”
吴少爷似乎还未回神，倒是他那妹妹忿忿道：“民女？哼不过一个歌妓罢了，也算得民女吗？”说着上下打量无忧一眼：“怎么，你是她的姐妹，来打抱不平的？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倒敢对我们出言不逊了，哼，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无忧闻言挑眉，这个吴家小姐是没脑子吗？一个大家闺秀来青楼，好歹也像她一样带个面纱啊，如此大摇大摆地来，是不是嫌自己名声太好，生怕自己能嫁个好人家不成？如此看来，吴敬对子女果然溺爱。
无忧心中暗笑，面上却是肃然：“吴小姐慎言，浅碧姑娘卖艺不卖身，怎能受此侮辱，至于我，”无忧素手指向楼上三人：“三位兄长欣赏浅碧姑娘的舞姿，命我前来请姑娘一叙。”
吴少爷仿佛才回神，看了一眼楼上，只隐隐看见三个锦衣男子，嗤笑道：“三个连面都不敢露的怂包，也敢和本少爷抢人？哼！”说着又转向无忧，“不过，要是美人你愿意跟了本少爷，我倒可以放过浅碧，怎么样？”
无忧盯着他伸过来的手，想着要用什么手法将它折了，楼上飞下的一只茶杯却先她一步打在吴少爷的手腕上，随之而来的是夜寒略带凉意的声音：“你可知你眼前这人是谁？不想要命了么？”
“嘶，谁他妈……”吴少爷捂着手正欲破口大骂，一转眼看见夜寒却生生把话收了回去，连刚刚嚣张跋扈的吴小姐也没了声响。
一品大员的儿女，识得夜寒倒也正常，瞧着吴家兄妹的反应，夜寒在官员们心目中的形象，显然不是什么爱民如子的贤王或是温润如玉的君子，嗯，官员的眼光就是比普通百姓准些。
无忧心下百转千回，面上却露出一副遗憾的神情：“王爷当真无趣，调戏和调戏未遂可大不相同，未遂……不大好定罪啊。”
夜寒闻言瞟她一眼：“如若我不动手，你就不打算动手了？”
无忧一怔，有些不明白他问这个干什么，这不是废话么，当然要动手了，且绝不是像他这般打个淤青出来就算完的。不过，他既已动了手，她自然乐得做好人。
“当然，如此方可显出本座的诚意来，不是吗？”用“清白”来助他演戏，可不是诚意十足嘛。
然夜寒却并未如她所料那般反应，倒是皱了皱眉，声音清冷道：“你到底是个女子，这种事情还是注意点儿的好。”

无忧又一怔，这是……把她当做盟友在维护了吧，他素来是个自命清高的人，自然不想他的盟友是个声名狼藉的人，如此看来，他对她的这番“诚意”颇为满意嘛，不错不错，博得他的完全信任，指日可待啊。
无忧愉悦地倒了一杯茶润喉，那边吴少爷刚刚从夜寒出现带来的惊吓里回神，砰砰地磕起了头：“王爷恕罪，王爷恕罪，小人有眼无珠，不知这位姑娘身份，若是知晓，借小人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动王爷的女人啊！”
“噗---咳咳”无忧一口茶水喷了出来，抬头便瞧见夜寒幸灾乐祸的眼神，耳朵还极其灵敏地听到了来自二楼的两声嗤笑。
无忧顺了顺气，强自淡定道：“你可曾听过暗风楼无忧楼主？”
无忧楼主……吴少爷瞬间面如死灰。吴小姐却仿佛对暗风楼不大了解，也不曾知晓无忧的英勇事迹，思量片刻道：“哦，杜无忧，那个住进夜王府的女杀手头子。”
无忧愣在原地，她是……女杀手头子？！她堂堂无忧楼主竟被冠以如此……不三不四的称号？
无忧怒火中烧，夜寒吴少爷也呆愣许久，吴小姐却浑然不觉，媚眼如丝看向夜寒：“既非王爷的人，王爷可否看在家父薄面上，饶过兄长？”
夜寒瞧着快要出离愤怒的无忧，强压下胸中笑意，只扔下两个字：“**！”
无忧轻抚胸口，看向刚刚过来的白魅：“是不是本座最近杀孽造的有点少，杀气有所削减，才会显得比较……身份低下，柔弱可欺？”
白魅默然，尊座您前不久才灭了柳尚书满门，杀气着实没什么削减，至于柔弱可欺什么的……不存在的。
无忧也没指望她回答，转身走到吴家兄妹面前，笑道：“很好，你们成功激怒了本座，本座决定，亲自动手！”
手刚刚抬起，毒针还未取出，却被夜寒拦下。
无忧挑眉看了一眼吴小姐：“怎么，王爷不舍得？”
夜寒不屑地哼了一声：“本王只是觉得，此事交给京兆尹会更妥当。”
无忧点头：“既是送给王爷的礼，便遂了王爷的意思，不过他们的死法若是像毒酒自缢抹脖子这样没新意的话，本座可能会去掘坟鞭尸。”
夜寒挥手令人带走吴家兄妹，皱眉看向无忧，无忧大抵也晓得他的意思，一则是觉得她有些过于残忍，二则……
“无忧楼主如何断定，他们会判死刑？”今日这事，并非什么大事，如若不是因他们二人的身份过于贵重，连京兆尹都惊动不了，如今虽说是捅了上去，可也罪不至死，不过打几板子，再关上几日便可了事，而吴敬不过顶了个管教不严的罪名，顶多再因着他儿子对皇室不敬降个职罢了，皇上知晓其中缘由，不会真的厌弃他，只消过个一年半载自然能再升回来。
无忧淡然一笑：“本座的这份礼，才刚刚开了个头而已，王爷莫不是认为我暗风楼查了他许久，只查出了这点子东西吧。
夜寒闻言挑眉：“如此，本王就静候佳音了。”
侍剑过来对着夜寒耳语一番，夜寒微微拧眉，转身对她道：“他们二人有事先走了，如若没有旁的事了，我们也回府吧。”
“好。”无忧刚刚应声，浅碧却扑通一声跪在了她面前。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救你只是顺便，不必言谢。”
“无论如何，浅碧的这条命是姑娘捡回来的，愿誓死追随姑娘。”
无忧挑眉：“你的意思，还要本座给你赎身不成？”
浅碧抬头：“浅碧自己有些积蓄，可以赎身，只求姑娘收留。”
无忧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你想跟着我，是为了报恩，还是觉得我的势力大，跟着我不会吃亏？”

弱弱地问一句，有人看吗？

浅碧闻言一怔，她自是为了报恩，可……方才看见无忧的作为，也确然存了那样的念头。
“不过话说回来，只要你有本事，无论你的初衷是什么，我暗风楼来者不拒。”
“本事？”
“那些琴棋书画什么的，在我这儿没用，本座要的，是能杀人的本事。”
说着转身离开，独留浅碧怔在原地，她一直引以为傲的东西，在姑娘那里，竟是一文不值吗？
马车上 “无忧楼主如何得知本王想除吴敬？”夜寒斟了一杯茶，递给无忧。
无忧接过茶，言简意赅道：“贪。”
“这答案委实敷衍了些，贪之一字，有几个官员能完完全全地不沾染呢。”
“贪污是每个官员都会做的事，只是吴敬贪的，不是为百姓修堤坝的钱，便是为兵士造兵器的钱，他所得利大，对楚国军民的害便大。这也是本座相信柳尚书之死并非王爷所为的原因，柳尚书贪的是户部的钱，对百姓的影响远不如工部尚书吴敬大，又是当朝国丈，王爷是傻了才会挑他下手，这也就楚皇乐意相信。”
夜寒盯了无忧半晌，叹道：“本王真庆幸，你我并非敌对。”
无忧垂眸：“本座一介江湖之人，若非身处乱世为求自保，也不愿掺和朝廷之事。”
夜寒点头表示赞同，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可朝贡在即，我大楚一连倒两个尚书……”
无忧轻巧一笑：“朝贡，与工部有何干系？礼部尚书在不就成了。”
“我不是担心这个，而是此事有损大楚官场清誉。”
“王爷也在乎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吗？只要楚国足够强大，有损的也不过是声誉了。就像本座，江湖人人皆道我嗜杀成魔，恨不能除我而后快，可若真将那些个侠士拎到我面前来，又有几个敢动手的呢？”
夜寒盯她半晌，话锋一转：“今日若不是为吴敬而来，你会否救下浅碧？”
无忧一愣下意识答道：“不知道，”顿了顿，又补充道，“看心情吧。”
夜寒闻言一笑：“你倒坦诚，其实，你还是挺善良的，至少，比那些伪善之人强多了。”
“善良？”无忧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却笑不出来。
好像很久以前，也有人说过这样的话，“你是个善良的姑娘，我们一起，放下家，放下国，不要怨，也不要恨，我会一直陪着你，永远陪着你。”
他如是说，她便信了，可这不过是他随口一句谎言，他终究放开了她的手，留下她一人，独自去面对那么多的风霜刀剑。
“善良？呵，这二字本座可担当不起，也从未想过要担当起来，王爷若是想夸我，怕是用错了词，我长了这么大，从未看见过善恶有报，却是见惯了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无忧瞧着夜寒怔然的模样，轻轻一笑。 时光兜兜转转，仿佛又回到最初，这一次，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好吧，看起来是没人，那就先放之前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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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有人理我了，呜呜呜，感动

第十四章：齐聚朝贡
朝贡之前的都城总是格外热闹，无忧倚在风华楼二楼的栏杆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悠闲地品着茶。 虽然耗费了一个月的光景，但好歹是把吴家兄妹定了死罪，吴敬也因管教不严蔑视皇族被革了职。不得不说，夜靖还是颇有帝王手腕的，他知道吴家兄妹必须死，否则暗地里的夜寒还好说，险些被轻薄的无忧可不好打发，何况吴敬贪污的有些过了，面对铁证，不严惩不足以平民愤。既然注定有杀子之仇横在中间，他索性直接弃了吴敬，虽损了元气，好歹能博得无忧的感激，赢得百姓的叫好，顺便整一整朝纲，也算扳回半局。
户部，工部，接下来拿谁开刀呢？该找个夜寒这边的人了，否则夜靖实力大减无力与夜寒对抗，反倒对她的大业不利。
“尊座，”白魅轻声开口，“景轩求见。”
无忧抿了一口茶，“怎么，终于到了？”
“是。”景轩单膝跪地一礼，而后恭敬答道。
“起来吧，你们都走了快两个月了，他这一路上都胡闹了些什么。”无忧的语气，活像在管儿子， 景轩嘴角微微一抽。
“殿下想着贸然来长安怕是会给杜姑娘带些麻烦，索性多耽搁些时日，同朝贡队伍一同来楚，这也是陛下的意思。”
“朝贡的日子是早就定下的，他倒不如直接同大队一起出发，非要早走那半个多月做什么。”
“金陵，太闷了。”景轩小声嘟囔着。
无忧失笑：“他提前遣你过来，就为了说他要到了？”
“殿下让我来问问姑娘，他来楚后……住哪里。”景轩觉得有些丢人，堂堂一国太子，在这位面前活的像个三岁小孩。
无忧扶额，她大概真是在养儿子。
“跟着使臣一起来，就住南越驿馆吧，风华楼已修缮好了，他想住也成。”
“殿下说，他想住的离姑娘近些。”
“他应当知道，我现在住的地方不是我做主，他若是能进来，本座没意见。”
景轩得到答案躬身告退，无忧苦笑，看来他还当真是不放心夜寒啊。
从前的朝贡都是各藩国向东方王朝进贡，王朝灭后四国并立，国力有强有弱地位却是相当，但四国交流又不可少，于是便定于原都长安，四国三年一会，互换贡礼。此事不小，事关四国邦交，各国一般都会派个能主事的皇子前来，只是朝贡山高路远难免危险南越皇如今又只有这一个宝贝儿子，故而此任大都由南越宗室子弟担当，这次太子亲来，倒让不少人犯了疑惑，也让不少人起了别的心思。

众人心思各异，翌日的朝贡却依旧有条不紊地进行，礼部尚书在城门迎进了西凉与北陵的使臣，却迟迟等不来南越队伍。南越富饶，国力仅次于楚，向来托大最后一个到，何况此次是南太子亲自来，天下皆知南越太子放荡不羁，但身为一国太子想来在大事上还是有分寸的，只是……礼部尚书瞧着天色，已至酉时，宫里的晚宴都要开了，南越朝贡队伍竟还未到！
礼部尚书在城门口急的团团转，宫里的气氛却似乎不受影响，重臣贵宾一一入席，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夜靖未至主位尚空，下手左右各三列，首排的六个座位，无忧算了一算，三国主使各一，她一个，余下两个应当是楚国亲王了，江南王不会来，便只有玉王爷和夜寒。柳媚儿失踪上首陪席空缺，她还以为会是夜寒去呢，如此看来，夜靖的心胸实在有限。
“夜王殿下驾到---”
“北陵齐王驾到---”
“西凉三皇子驾到---”
随着三声高喝，已入席的王公大臣们纷纷起身迎驾，无忧微微皱眉，这三位都到了，南锦箫怎么也快了吧，摆架子可以，若是误了酉正的开席就不好了。
“无忧楼主，久仰大名。” 无忧抬眸看清来人后，起身回礼， “三皇子殿下，久仰。”
“这位便是鼎鼎大名的暗风楼主？竟是个女子？当真巾帼不让须眉啊，在下北陵齐王北颜渲有礼了。”
“齐王殿下有礼。”无忧淡淡的两句话便算是打了招呼，坐下自顾自饮酒，夜寒也引着两位远客往座位而去，西凉三皇子看了无忧一眼，默然落座，齐王却不动。
“杀手这个行当刀光剑影，未成想无忧楼主竟是如此美人儿。” 无忧倒酒的动作一顿，这才想起，在北陵齐王的密报里有一条“好色”，她原不以为然，男子大都好色，尤其是像齐王这种有权有势名利不缺的男子。只是如今瞧着……呵，北陵，又多了一个弱点。
“齐王殿下，请。” 夜寒将方才被齐王忽视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脸上的温润已掉了三分。
“夜王殿下，不急。”齐王笑着打量无忧，“听闻暗风楼旗下的买卖不少，我北陵一向重商，如若无忧楼主不弃，可否约个时间详谈？”
“好说好说。”无忧轻笑，她就知道，齐王再是好色也忘不了正事，不枉她方才忍着没戳瞎他的眼。
只是眼下不适合说这个，她也没有心情，因为酉正已至，而南锦箫还未到！
“皇上驾到---” 太监一声高喝，众人离席行礼，夜靖在龙椅上落座，笑道平身，又向西凉北陵的两位皇子寒暄几句，才道 “南越使臣还未到吗？”
“回陛下，此次使臣为南越太子，听闻太子素来……矜贵，想来路上耽搁了也是有的。”
“有理，那让礼部尚书再去瞧瞧，咱们先开席吧，边吃边等。”
夜靖笑得和蔼，无忧微微皱眉，按理说南锦箫误了时辰，是对楚国不敬，楚国君臣竟是这般态度？莫非……无忧心下暗惊，忙遣白魅领一队暗卫前往，但愿南锦箫带的人马足够多，但愿夜靖没敢放开手脚。
夜寒瞧着无忧紧紧攥着酒杯的手，眉头微不可闻得一皱，出声时却带笑意 “素闻无忧楼主与南越太子交好，太子至今未到，无忧楼主可知晓原因？”
“贪吃，贪玩，贪睡，左不过这几样。”无忧回神，面上仍是一派淡然，心下却又转了几转，此事，可也有夜寒的手笔？

夜寒闻言一笑，好似知道她心中所想，凑得近了些，几乎贴到了她的耳朵上：“放心，离战谷求四国安定，南越内乱对我没好处，这事儿本王没掺和。”
无忧怔了怔没搭言，不知是因他的话，还是这过于亲昵的动作。
夜寒说完便退了回去，若无其事地看着歌舞，夜靖故作不经意地看了他们一眼，北颜渲却已起身。
“本王敬佩无忧楼主巾帼英豪，无忧楼主可否赏脸饮一杯？”
“齐王殿下客气了，本座先干为敬。”
“好！无忧楼主果然爽快。”北颜渲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听闻无忧楼主下榻之地逢了大火，现今住在夜王府？”
“正是。”
“本王早就听说楚国夜王不好女色，府上至今尚无女眷，无忧楼主住着怕是多有不便，本王在长安倒有几处院落尚空，若蒙不弃便赠予无忧楼主了。”
无忧挑眉，倒是并未想到齐王会提这个，此时搬离夜王府倒也可以，只是搬去齐王赠的院落……她可没有自毁名声的打算。
“多谢王爷好意，只是本座是个懒人，上一次搬家是不得已，如今住着夜王府倒也清净，实在懒得动，何况风华楼已修缮好，若是哪日又不得已要搬走，想来也用不着其他院落。”
这话可谓是明晃晃的拒绝了，齐王脸上笑意一僵，眼神在夜寒无忧之间徘徊一圈，冷笑道： “孤男寡女两位主子，确实清净。”
“事关清誉，齐王慎言！”夜寒一个眼刀子递过去，北颜渲不禁打了个寒颤，如此姿色又有权势的女子，想来是个男人都不愿放手，夜寒掌楚国兵权，一人之下，有战神之称，他虽也是亲王却无实权，此次前来还有求于楚，夜靖夜寒他都得罪不起，方才只想着拉拢无忧，不经意间倒是得罪了夜寒。
其实来之前父皇也说了不可得罪无忧，只是她方才的话听着有礼，实则就差指着鼻子骂他多管闲事了，又有嫉妒心作祟，他一时没忍住才出言讥讽，毕竟她只是一介江湖人士，想来得罪了也没什么打紧，当务之急是先稳住夜王。
“夜王殿下莫怪，本王一时口快，自罚一杯。不过夜王血气方刚，无忧楼主又秉天姿，倒也是风流佳话。”齐王给了夜寒一个略带讨好的眼神，夜寒却只是好奇无忧的反应，齐王的话明显是为了讨好他，踩了无忧，这话于男子是风流佳话，于女子可是清白不保啊。

夜靖的脸色垮了几分，无忧轻笑一声，“还有，楚皇以为我救不了南锦箫，就会放过你？我若不死，必为他报仇，我若死在这里，陛下也可以试试，被一个杀手组织惦记上的滋味。”
话已至此，夜靖终于完全褪去虚伪， “南太子给了暗风楼什么好处，朕翻倍，无忧楼主可还要以命相搏？”
“好处？翻倍？呵，你不配。”
“杜无忧！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杀手无情，朕若拼了一万军士不要，非让你死在这里，那些冷血杀手还真会拼死为你报仇不成？”
“杀手无情，却有忠心，你大可以试试看。更何况……”她也没打算坐以待毙。
无忧迅速飞身袭向主位，速度快到殿内绝大部分人都没反应过来，而反应过来的那几个却都按兵不动，夜靖却是不慌不忙，无忧飞身而至的同时，凌空降下一人，与无忧迅速缠斗起来，竟是不分伯仲。
无忧竟然轻笑，“暗枭，几年不见，功夫见长啊。”
那人动作一顿，无忧趁机猛的攻向夜靖，那人迅速出剑抵挡，刀剑划过皮肉，无忧攻势竟不减丝毫，终究还是如愿扼住了夜靖的咽喉。
“楚皇，你以为我方才只是在与你做无谓的谈判？不摸清你隐卫的本事，如何出手，只是没想到，竟是个老熟人。”
“胜负已定，不必多话，你要人质，我去就是。”暗枭沉声开口，当面让自己的雇主被擒，是一个隐卫的耻辱。
“哟，这不仅是功夫见长，忠心也见长啊，暗枭，武林八大隐卫之一，你可别忘了，你的出身是暗风楼！ 一个为金钱利益背弃忠信的走狗，你的命不值钱。楚皇，让他们退下吧。”
夜靖看着掐在自己脖子上的纤纤素手，“朕方才不过开个玩笑，无忧楼主这是何必……”
“别废话，让他们退下！还有暗处的弓箭手也都一并退下吧。” 无忧手上加重了力道，伤口的血也流得更快。
夜靖无法，只得配合，无忧左手掐着夜靖，右手夺过暗枭手中的剑，斜指地面，在满殿的注视下，步步退至门口，扔下夜靖，凌空而去。

殿内刚刚反应过来的诸位大臣团团围了上来，被夜靖气急败坏地喝退，方才情势危急时，一个个连句话都说不出来，如今来献什么殷勤！
北颜渲收了收自己的震惊，心中对无忧的评价又高了一阶，看来未来在楚国的日子，会很是有趣。
夜寒在一旁将他的心思尽收眼底，有趣？他莫不是忘了无忧对他留下的狠话，他以为那个女人只是说说而已吗？北颜渲不蠢，却也不够明白，不足为惧。
他又将目光放到西凉三皇子身上，这个人自从进来后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一直都是一副事不关己，寡淡无言的模样。可夜寒分明看见，无忧袭向主位时，他动了一下，虽然很快按捺住了，但却没逃过他的眼睛。
转头又瞧见地上未干的血迹， 她肯为南越太子做到如此地步，足见情谊，而西凉三皇子乌梵，与她，又会是什么关系呢？

十五章：刺杀余波
无忧提气出了城门，一路顺官道而去，远远听见兵器碰撞声，心下松了一口气，打斗还在继续，说明他们的目的尚未达到，南锦箫还活着。
白魅将剑抹过一个刺客的脖子，回身却看见了无忧，惊了一下，“尊座？”
无忧淡淡嗯了一声，环视四周，并未看见南锦箫，而且看情况她们的人并未处于弱势，心中疑惑却还是利落地出剑刺向白魅身后的敌人，反问道：“南锦箫呢？”
“南太子受了些小伤，属下已派人将太子带入城中了，尊座怎会亲自赶来，宫中宴会结束了？”
无忧抿唇，转身又挥出一道剑气，白魅这才发现她手臂上的伤，“尊座！您受伤了？”
“不妨事，此处交给你，我先回城。”
“是。”
夜王府 秋枫榭
南锦箫歪在窗边的贵妃榻上，一只手撑着脑袋，眼睛微微眯起，像极了一只慵懒的波斯猫。
景轩立于矮榻前，拱手禀道：“殿下，这次是……”
“想必又是我那位好皇叔的手笔吧。”
“还有……”
“他儿子？”
“是。”
南锦箫嗤之以鼻：“呵，他们俩也就只有在对付本太子时，才像是父子，不过一对儿**罢了。传个话回去，告诉他，有背国与楚皇串通的功夫，倒不如好好理一理他的后院。”
“明白。”景轩领命正欲退下，又被叫了回去。
“等等，”南锦箫一边伸懒腰一边问道，“阿乐什么时候能回来啊？要是还早的话……”
“南锦箫！”外面传来无忧的声音，南锦箫伸到一半的懒腰僵硬了一瞬，然后当机立断收了剩下的一半，果断躺倒闭眼。与此同时，门被人大力推开。
“无忧楼主，”景轩躬身见礼，抬头正看见无忧正在流血的右臂，大惊道，“您的手臂……？”
无忧挥手：“小伤，不妨事，”又看向塌上的南锦箫，“他这是……”
无忧的话尚未问完，南锦箫已从塌上蹿了起来：“你受伤了？！”
无忧：“……”

自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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