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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18-05-05 她死于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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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ttention:一点儿零星碎片拼成的产物,cp路怜,背景为日本昭和时代。第一人称下的旁人视角。


1楼2018-05-05 18:25回复
    她死于情伤

    我第一次见到怜美小姐是在京都中京区的竹屋町,那时我在姑妈的居酒屋做着女招待生的活计。初春的气温是相当宜居的,整个屋町正如一位浅笑的稚女端庄得体地朝你点头示意,只是空中湿气不减,出门在外还是得披件单衣才好,免得身子受凉。那日,我正往熟客那儿奉茶,听到用珠子串成的门帘发出哐当的声响,习惯性地准备招其他侍者前来接应。未料姑妈先去接待了。
    “哎呀,竟然是您光临——”
    “是呀。向您介绍一下,这位是……”一阵细细的却很明媚的女声钻进我的耳中,“……烦您安排下了,阿妈。”
    我真不识那姑娘是何人,单是看那气势,我就得靠边毕恭毕敬地低头站着为他们一行人让道,偷偷抬起眼皮子瞧上她一眼。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你说我孤陋寡闻也好,井蛙之见也好——绾成一个小髻的头发被点上青鸟羽毛的色泽,鬓发微卷,眼眸如奈良的红竹石那般透亮,眼角有一点泪痣,嘴唇薄得让人觉得她未免刻薄了些,脸相有点儿西洋人的味道。我当时便笃定,这世间的男子都当信奉她。当她临世,他们都该拼着燃烧殆尽的力量追求她;当她离世,他们都该生出求而不得的恨意。同她并肩的军官一副欧美人长相,他看着很威严,衣领整理得一丝不苟。他们掩上拉门。
    “姑妈,那是哪位小姐呀?”我问。
    “她就是我之前同你说的怜美啊。”这么说时,她的脸色变得十分温和。
    是姬怜美。当然啦,京都名伎的美名谁人不知呢?不过我没想到她竟如此……我听姑妈谈起过,她出身不好。她的母亲夕美也曾为艺伎,一个保守派自民党人士为她落籍却很少来看她们母女俩,夕美只好找到姑妈的店一边打工挣家用一边供女儿上学将其培养成一名艺伎。直到她死于伤寒,怜美小姐再没有了依靠。
    “我直直记得,夕美小姐死的那天,早晨身体就累垮了,我让她休工,将她安置在员工宿舍。晚上去探望时,怜美匍在她榻侧,小家伙眼睛红通通的,像只掉眼泪的小兔。夕美脸色很糟,她吩咐女儿去看药煎好没。她拉住我的手,说了很多胡话。她说‘我不行了,佑子,可怜美还那么小……千万别去找她的父亲,她不信的……’她还是把女儿交托给我。‘把我埋在垂枝樱下吧,哪一株都行。我是在树下遇到他的……’我按照她的请愿这么做了。”姑妈说到这里时别过脸去。
    “您一直在照顾怜美小姐?”
    “是啊,直到她成了和她母亲一样的女性。”


    2楼2018-05-05 1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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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过了多久,我经常见她同那名军官出入店里。他们来这里通常是为晚餐寻个着落处。有一次傍晚,我途经鸭川桥头,见那两人就那样并排站着。她身着象牙黑底朱红纹的唐织振袖和服,饰有樱花挂穗的头颅微微上昂,出神地凝视着不知哪一端树梢。男子也出神地凝视着她的侧脸,你看他神情,是在每个情郎脸上都能捕捉到的。霞光逐渐隐去,风吹树摇,花朵从枝头坠下。
      “路邦先生。”她的发音类似于洋人的腔调,听上去很舒服,“你真的考虑好了?”
      “是。”那男子发出一声堪比服从军令的回答,“你不愿意我为你落籍吗?”
      “……不是。”她换了个口气,“你们什么时候回美国?”
      “最近吧。到时候我来接你。”
      她思忖着什么,忽而抿紧的唇化开成一抹微笑,眼色也笑盈盈的,像是遇到天大的好事:“好呀,你可别临时反悔让我好等。你要是不来,我就一直等,直到花枯了,我也该枯了。以后你想起我,就只能想起一朵永不重开的花了。”
      这不是什么绝妙的情话,却浪漫至死。

      夕美曾在她儿时带她去看过面相。看相的老先生盯她好一会儿,直摇头:“一生流水,半世飘蓬。小丫头,你生生应了一个‘薄’字。”
      至于“薄”在哪里,老先生没有点明。
      怜美小姐很少来居酒屋了,且是一人来,买得酒后又一人离去。我实在不愿用“落魄”来形容——四五年逃出美方的轰炸后我再次见到她,已经是另一个人了。她独自住在某个矮屋里,榻榻米上倒着瓶瓶罐罐,整个房间充斥着酒精和雨后的霉味,桌面的摆设混乱,纸张要么被揉烂丢弃在角落,要么写上几句话又被鼻尖划得乱糟糟的,依稀能辨认出一句“我们不会在这个世界的日光下相聚”。她变得越来越不擅与人亲近,沉在眼底的是干燥的红细砂,眼角周围不知是哭红的还是熏红的,嘴唇被削得如刀片,锋利得能割伤人,手指如同干枯的老树枝桠。劣质的脂粉损害了她的面容,杜冷丁的酒处刑了她的中枢神经,薄荷的香料烟枪毙了她的灵魂。怜美小姐以前并不是这样的呀——还是说,她一直都是如此,只是现今不再隐藏,就连伤口都暴露于世人前。她瘫在桌旁模模糊糊地唤什么“遗忘川”、“忘忧药”、“死生门”,那声音好悲哀。她拳头都握不紧了。
      我不敢久留,送完酒就匆匆离开了。

      我最后一次见到怜美小姐是在她的葬礼上。其实也算不上我想象中的葬礼,可我也不能期待有什么气派的葬礼,人应当悄悄离世。她被埋葬在垂枝樱下,又和母亲重逢。她终于有能够依靠的人了。只有几个人站在树下为她哀思,我找不到当初那个男人——也许他不会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樱花落了一地,风里是老树呜呜的泣声。老先生的话还是说错了,她没有飘蓬一生,而是自从枝头开放、被谁虔诚地亲吻后便年华逝去,凋零深陷于故土漆黑的泥里彻底腐败了。
      怜美小姐死于情伤。
      The end
      啾娘 2018.5.5


      3楼2018-05-05 1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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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度娘的格式一如既往的不人性化。


        4楼2018-05-05 1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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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里说明一下,本篇的夕美和六英尺中的母亲并不一样。当时夕美这个角色未登场,所以只凭感觉描摹出一个母亲的形象,不是原作的夕美。
          然后关于两篇文中怜妹都有腐烂(?)的现象,不是所谓的黑化,是不同条件不同社会环境和人际关系情况下的生寸姿态,是本能。就说这篇的背景,日本昭和时代前期艺伎文化没落和整个社会弥漫低落迷惘的绝望情绪(大部分是文人)……又因为人和人、人和环境之间命运的关联、冲突,才导致这样的结局。
          好了不说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5楼2018-05-05 18: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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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ddddddddd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8-08-16 1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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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逛了大半个吧,终于找到有写怜美的文章了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8-08-16 1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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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开森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8-08-16 1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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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8-08-16 1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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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d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11楼2018-08-16 17:02
                    回复
                      文笔太好了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8-09-04 0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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