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墙难越空长恨深牢中,傅意宁赭衣破烂,全身上下遍布伤痕。门口传出铁门声响,明黄身影走进她的视线之中,分外刺目。他身姿矜贵清傲,仿若是黑暗中最后的一道光。傅意宁眯着眼,嘴角苦涩:“煜师兄,你来了……”他是晋国最尊贵的陛下,也是她这一生的心魔。龙泽煜的神色微闪,一掌呼到她右颊上,他手下的力气大得惊人:“何人允你直呼朕的名字?”她的头被他扇到了另一侧,右脸高高肿起,泛着红印。脸颊疼,可是心更疼。傅意宁轻笑起来:“三年了,你答应过我……这一次,会让我见云儿……并且放我们离开。”“离开?”龙泽煜眼神晦暗,扼住她的颈脖:“你要去哪?”傅意宁长期失血过多而惨白的脸色,因为呼吸紧促而涨红起来:“哪都比这好。”她已经整整三年不见天日,甚至……她都没有好好抱过她的孩子。“巫医说阿季的病情恶化,你如果走了,谁来为她续命?你该记住,在你用阿季的性命作为条件威胁朕,让朕准许你生下那个**的时候,你的一切,都必须由朕掌控!”“所以,你哪里都别想去!”他手下的力气越发大,叫傅意宁几近窒息,她艰难地说着:“云儿也是你的孩子!”他怎么能够说出这样的话?龙泽煜将她往墙壁上重重一甩,鲜血自她的额头流淌下来,他皱起眉峰:“朕的孩子?那分明是你与龙泽言生下的野种!”说着,他拿起匕首,割在她那已是伤痕满布的小臂上。傅意宁瞪圆眼眸,心底被污蔑的痛意让她忍不住想为自己平反,这三年来,这是她第一次挣扎,甚至打破了龙泽煜手中的瓷碗。龙泽煜又是一巴掌打到了她的脸上,扬手时,还伴随着凌厉风声,要知道那小半碗血,足以为林季昕续三天性命。傅意宁的耳边传来嗡嗡作响,额头与手臂还都在滴着血,可她却像是察觉不到疼痛,嘴中依旧解释着:“云儿是你的孩子,是煜师兄你跟我的孩子!肯定又是有人在背后乱嚼舌根了,煜师兄,你不要信他们。”她不说分由地伸手攥住了龙泽煜的衣袖。他浑身一僵,冷脸将她一把甩开,扬起嘴角,讥笑着:“那日朕可是亲眼看见你进了他的房间,一夜未出,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他可以对流言蜚语视而不见,却没有办法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傅意宁倒在地上,手臂不停淌着鲜血,狼狈不已:“我……”望着她如斯模样,龙泽煜心头更是愤恨,又拿起匕首,割破另一处地方,鲜血滴嗒的声音,刺入傅意宁耳中,也刺入她的心里。他,究竟是不会在信自己了吧!玉碗盛满了她的血液,龙泽煜照常交给身旁太监,他自个儿却难得地留了步:“阿季心地善良,念及你这些年献血有功,特意让朕今日接你入宫住下,免得脏了血。”“那我岂不是还应该感恩戴德?”傅意宁笑得讽刺,也明白解释毫无作用,干脆慢慢坐起,撕了块布包在方才的伤口上,手脚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