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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授权翻译】It's just going to be you and 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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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楼2018-04-29 1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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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居然还有沙发!心疼亚蒂QWQQ
    有一种后期会很虐的感觉(喂)
    译者辛苦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19楼2018-04-29 1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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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死.基.佬!”一个声音大喊道“你就是个小杂.种!”
      “哭鼻涕了是嘛?”另一个声音插了进来“真是个**!”
      亚瑟在这些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手势和词语之间无所适从地徘徊着。他被人推倒在冰冷而潮湿的地板上,而阿尔弗雷德想做些什么,但他对这一切无能为力。
      转眼间他回到了教室里。学校里的一切都被他尽收眼底,但一切都是那么遥不可及。然后阿尔弗雷德听到一声尖叫,他转头向窗户望去:就在那里,有什么从上面掉了下来——是亚瑟。阿尔弗雷德看到他漂亮的绿眼睛正惊恐地望向自己。这一刻仿佛持续了几分钟之久,而在那之后,他消失不见了,紧接着是什么东西撞上沥青地面的声音。
      ]
      每当阿尔弗雷德回忆起最近的噩梦他都感到莫名的作呕。他无法集中精神做任何一件事,尽管课本和作业已经在桌子上摆了好几个小时。他的脑海里不断重复着梦到的每一幕:那些令人作呕的词汇,充满攻击性的推搡,惊恐的绿眼睛和摔在地上的身体。
      阿尔弗雷德绝望地抓起自己的杯子倒掉了里面剩余的液体——这是他一个小时里的第七杯咖啡了。
      妈妈今天提前离开了:工作上有些事情需要她去帮忙处理,她总是抱怨着星期天的额外工作。不过阿尔弗雷德很清楚她喜欢这样,她总是享受着被需要的感觉,而且家里会得到一笔额外的收入。但今天阿尔弗雷德不想要那笔钱,他只希望有人能陪在他身边度过这段难熬的日子。有时候他觉得自己蠢到家了:别的青少年可做梦都想一个人在家待着,做任何想做的事情;但阿尔弗雷德只想要最最简单和基本的东西,他想要有人监督他做功课,他近乎渴望地希望妈妈可以每小时来敲门检查他的作业进度。
      阿尔弗雷德盯着他面前的历史书使劲摇了摇头“我也许该转行学心理学了。”他嘟哝着,然后笑了起来——这只是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真的很悲伤。阿尔弗雷德很想哭,但他已经没有多余的眼泪可以流了。
      阿尔弗雷德沮丧地把书推到角落。他准备小憩一下,让他快要爆炸的脑袋好好的放松。正当他往床边走去时,他发现书页间露出一张揉皱的草稿纸。阿尔弗雷德把它拽了出来并翻了面:这是他两天前用的那张用来写亚瑟可能姓氏的稿纸。他拿起笔,在“亚瑟·柯克”后面加了几个字母,组成了正确的名字“亚瑟·柯克兰”。
      阿尔弗雷德坐着思考了一会,决定将他知道的所有有用信息都写在上面。他列了一个清单:他先把“羽毛”加了上去,然后是“头痛”和“声音”;随即他又添了一句,“就你和我”。
      阿尔弗雷德陷入了沉思,为什么在最近的梦中亚瑟并没有说这句话?
      “也许,”阿尔弗雷德用笔杆点了点嘴唇,自言自语道“也许是因为现在是他和我,而梦里的我们是一对儿…所以现在变成了我们。”
      阿尔弗雷德写着:我们现在是一体的。
      “错了!”
      阿尔弗雷德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
      亚瑟突然出现在他身边,一脸严肃地读着清单:“我们从没有什么是所谓一体的,什么都没有。”
      “你下次出现之前劳驾提醒我一下好吗?”阿尔弗雷德还没从惊吓中缓过神来,他深深喘了口气,而亚瑟正疑惑地看着他“老兄,讲道理,你真的太棘手了。”
      他的头痛又回来了,它的出现似乎和亚瑟有密不可分的关联,每当亚瑟出现在他面前或是在脑海里对他说话的时候,疼痛就像蠕虫一样在脑袋里每个角落痛苦地蠕动。阿尔弗雷德在抽屉里胡乱摸索了一通,找到了一些止痛药。
      “你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头疼吗?”亚瑟坐在一边用余光打量着阿尔弗雷德,他正把药片混着剩下的咖啡一股脑儿地吞了下去。
      “不,”他拿起那张写着奇奇怪怪东西的清单;当他的脑袋反应过来亚瑟说的话后立刻改口“为什么?你知道吗?”
      亚瑟微微一笑:“你开枪自杀了。”
      阿尔弗雷德看了他一眼,随即摇头道:“你真的差点就成功了,我差点被你糊弄过去了——但是很不好意思,你还是失败了。”他再次拿起厚厚的历史书并随意地翻看着——他并不打算读任何一页的内容,他只是想表现出很忙的样子——也许这样亚瑟就会放过他,让他一个人呆着。
      “它难道不是每次都从后脑勺开始的吗?”亚瑟反问道,他并不期望阿尔弗雷德会回答这个问题,所以他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因为子弹就是从那儿精准地穿了过去,邦的一声。哦,那可真响。”
      阿尔弗雷德把书摔回桌子上,恼火地盯着亚瑟:“那我想请问一下,我为什么要自杀呢?”
      “因为我死了。”亚瑟很自然地说。
      “我甚至没有枪!”阿尔弗雷德反驳道。
      “但你爸爸有,他现在不也有一把么?”
      阿尔弗雷德转过头看着别处,亚瑟说的没错,爸爸确实有一把枪。
      亚瑟的眼神在阿尔弗雷德的衬衫上游离,他的翅膀轻轻地扇动着,带起一地的羽毛:“正如我之前说的,我们曾是一对未公开的情侣。你并不想让别人知道你喜欢我。我承认这很困难,不过我答应了。你说过等我们毕业了我们就可以住在一起,然后向所有人公开——我真的很期待这一切,阿尔弗雷德,因为学校对我来说就是地狱……我高中一年级就出柜了,而那就是欺凌的开始。”他心不在焉地瞟了一眼阿尔弗雷德确保他正在聆听。
      阿尔弗雷德低着头没有看亚瑟,但他在认真地倾听着。他在脑内回忆着这一切:亚瑟被那些手粗鲁地推来推去,那些伤人的词语和眼神,那些噩梦中出现的一切的一切——只因为亚瑟想要做他自己;他的内脏心疼地纠缠在了一起。他颤抖着张开嘴唇:“如果那是真的,我真的很抱歉。”
      亚瑟笑着把头转向别处“谢谢。这些东西挺…挺暴力的,我能从你的眼睛里…”他顿了一下“你看到我是如何坠落的。”
      “我真的没法听进去这些,亚瑟,这对我来说太…”阿尔弗雷德低声说着,懊恼地揉了揉额头。他感觉自己被这些复杂的情绪压的喘不过气来——他跟这位天使没有任何关系,但出于某些原因,亚瑟的每一句话都让他感到异常的痛苦。阿尔弗雷德感觉自己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任凭这种不可名状的悲伤蔓延到身上。
      “那是因为你的心还记得这些。”亚瑟走到阿尔弗雷德身边,他轻轻搂住他的肩膀,用鼻尖温柔地触碰着他的脸颊“我被人从楼上推下来的那天正好从你教室外面落下。很神奇不是吗?真是一个绝妙的巧合,你又是一个喜欢上课走神的人,你当然不会注意老师在讲什么,你只是望着窗口发呆——所以你看见了我——我也看见你了,你蓝色的眼睛…”亚瑟笑了,绿眼睛凝视着阿尔弗雷德,“两个月之后,你开枪自杀了。”
      阿尔弗雷德惊慌地站了起来,几乎被椅子绊倒了。他湿润的蓝眼睛睁得大大的,近乎逃命似的远离了亚瑟。
      “别说了,”他小声地说“求求你了…”
      “如果你现在不能想起来这些,你将永远不能解脱。”亚瑟说“如果你…如果你接受这些,然后像我一样跳楼,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亚瑟停顿了一下,突然低头向地板望去;他的声音不再充满同情,而是变得沉稳冷静“她回来了。”
      阿尔弗雷德眨了眨眼:“她?”
      “阿尔弗雷德!”前门被推开了,阿尔弗雷德快速向身旁撇了一眼。而正如他所料,亚瑟已经离开了。“公司今天让我早点儿下班了,谢天谢地终于有人来接手这堆烂摊子了。快下来吧,我在汉堡王买了午餐!”
      阿尔弗雷德在袖子上擦了擦眼睛:“来了!”他回答道。
      阿尔弗雷德的妈妈喜欢在吃饭的时候谈论她的工作、同事和天气,而阿尔弗雷德通常并不需要说些什么来逗笑她。他现在没那个心情,而更令他吃惊的是妈妈并没有从自己那张苦瓜脸上读出任何东西。他吃完了自己的汉堡,想要努力集中精神听一些时事新闻——但它们都太无聊了——在讨论一些为多宗教建立的什么文化活动中心一类的事儿。
      “这听起来不错。”她说。
      阿尔弗雷德舔了舔沾满番茄酱的手指,心不在焉地看着她。
      “哦?为什么?”他说着,但转而清了清嗓子,有些犹豫地问道“你相信死后的世界吗,妈妈?”
      她朝他抛去一个疑惑的表情“为什么这么问?”
      “呃…也许是因为电视上在谈论宗教?”
      “我相信。”她说,“但是我觉得,此时此刻,活着才是最棒的事情不是吗?”她慈祥地笑了笑,阿尔弗雷德不得不回报以一个微小的笑容“但是,我死后所发生的事情可就超出我的控制范围了。”
      “好吧,”她继续低头看着她的食物暗示着这场谈话的结束,但阿尔弗雷德继续说“…好吧,但如果有一天我死了…“
      “阿尔弗雷德!”她倒吸了一口气,责备地盯着他。
      “不不不,妈妈,听我说!我只是说如果,如果我死了,你觉得有人会在那儿等我吗?就像…我不知道…某个天使或者某个爱我的人或者…”
      “你是有自杀倾向吗?”
      阿尔弗雷德眨了眨眼,他妈妈正直视着他的眼睛,语气严肃地询问着他。
      “是吗,阿尔弗雷德?这些跟你的幻听有关系是吗?”她询问着;而最让人痛苦的是,妈妈的猜测是完全正确的;但阿尔弗雷德当然不可能这么直接的告诉她。
      “不,”他转过头回答道。
      妈妈把剩下的食物包了起来“永远不要再去想跟死亡有关的东西,那些东西太过于压抑了。”她迅速结束了这段对话,起身快速向厨房走去。阿尔弗雷德可以听到她是如何将剩下的午饭扔进垃圾桶的,他有些愧疚地颤抖着。
      [
      咔嗒。咔嗒。
      阿尔弗雷德正在跟自己玩着俄罗斯轮盘赌。如果他不知道到底哪一发会击中,那他也就不会那么害怕了。在那么多次咔嗒声后,阿尔弗雷德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放子弹进去。
      咔嗒。
      他房间里的音乐很响。他打开了房门,这样即使他在浴室里也能听到音响的声音。他不想把周围弄的一团糟,所以他现在坐在浴缸里,脑袋后面放着一只木桶。他看着自己的光脚,一边扭动脚趾一边跟着音乐轻轻哼唱着——这是一首关于爱情的歌,唱着陷入爱河的男孩儿,他是那么的爱她,爱到天使会为他们歌唱,一切都会—
      ——邦!
      ]
      “我真他.妈.的受不了了!真是要命!”
      吉尔伯特在一旁看着阿尔弗雷德在球场和长椅间来来回回好几次了。他们正在抽烟,他才抽到第一支时,阿尔弗雷德已经快抽完第三支了“嘿,放松。”他嘟哝着“只是上学而已。”
      “我不是这个意思,”阿尔弗雷德使劲儿摇晃着脑袋。他停了下来,自暴自弃地望着天空。
      吉尔伯特丢掉了烟屁股,抬脚碾了几下“那你是什么意思?你又做噩梦了吗?老兄,你从来不告诉我任何事情,你真的…越来越奇怪了。”
      “贝蒂也这么说。”阿尔弗雷德在吉尔伯特身边坐下来,有些疲惫地看着他。
      “你跟她谈过了?”
      阿尔弗雷德点点头:“她今早上跟我谈过了。她说如果我对她多上点心,她就会去找别人了。不过我倒是无所谓。”
      “我以为你俩是对儿幸福情侣呢。”吉尔伯特笑着说,但他的声音有些讽刺。他注意到了,同样的事儿出现在所有对阿尔弗雷德有兴趣的女孩儿身上,也许让阿尔弗雷德别再纠结于女友对他来说是件好事儿。
      阿尔弗雷德叹了口气,一边脱掉外套一边把烟丢在地上用鞋跟狠狠地碾了一下。“它真的…把所有事儿都搞砸了,我根本没法集中精神做任何事!那些梦里的场景就像被按了重播键一样一直在脑子里回放,我根本无法摆脱它们!”他抱住头,沮丧地坐在长椅上“真是去他.妈.的。”
      休息时间已经结束了半个时,下午的课早就开始了,但他们都不急着回教室:吉尔伯特不会因为任何事情烦恼,物理对于他来说根本不是什么值得担心的事情;而阿尔弗雷德,则是因为他根本无法专注于做任何事情。
      那个跟枪有关的梦依旧困扰着他,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亚瑟的错,但这样只会让自己更加困扰:他在责怪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或是接受亚瑟是真实存在的事实?如果他是真实存在的,那他没准确实朝自己头上开了一枪。但阿尔弗雷德戳了戳自己金色的脑袋,那儿没有任何凹下去的痕迹。
      吉尔伯特轻轻咳了一声,然后站了起来:“嘿听着老兄,我的屁股快被冻掉了。我们要不要去镇子上吃个汉堡之类的?”
      阿尔弗雷德抬起头疲惫地看着他“好吧。”他站起来点了点头。


      20楼2018-04-30 1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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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楼2018-04-30 1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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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楼翻译得超好的,辛苦啦~~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23楼2018-05-01 07: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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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的没办法,24L到26L全被吞了,我真的……


            27楼2018-05-01 1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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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楼2018-05-01 1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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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楼2018-05-01 1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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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怒赞


                  IP属地:吉林来自iPhone客户端30楼2018-05-01 1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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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泣不成声.


                    IP属地:福建来自iPhone客户端31楼2018-05-01 15:08
                    收起回复
                      实在不好啥意思各位,度娘吞了我一万楼帖子不说,还审核我的发帖……遭不住了已经早上四点了,明天再发QUQ


                      33楼2018-05-01 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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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6楼2018-05-02 0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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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市在夜晚逐渐冷却下来,而阿尔弗雷德一路小跑到学校以保持体温。他能看到自己呼出的空气在路灯昏暗的橙色灯光下变成一团白雾,他一边思考着自己接下来的行动一边出神地盯着这团雾气。
                          这个故事不知怎的清晰地呈现在阿尔弗雷德的脑海里:亚瑟和他曾是一对秘密情侣,而亚瑟死后自己选择了开.枪自.杀。但世上真有人可以爱到甚至在死后继续纠缠自己的恋人吗?阿尔弗雷德从未见过任何一本浪漫小说或电影歌颂这样的爱情,他甚至怀疑爱情到底能否以这种方式把时间扭曲。
                          但当他停在漆黑的学校大楼前时,他不禁陷入了沉思:如果我真的不相信他,那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夜色中的大楼在树篱后拔地而起,看上去如同一栋闹鬼的大厦。阿尔弗雷德沿着篱笆走到正门口并推了一下:不出他所料,门并没被锁上,或是某人在门禁之后为他打开了门。他走进校园,一切都笼罩在黑暗之中;路灯的光芒不足以照亮学校的内部——当铁门在阿尔弗雷德身后关上时,他独自一人陷入阴影之中。
                          阿尔弗雷德紧张地颤抖着,他打着哆嗦把手指缩进外套的袖子里。他环顾四周,几辆被遗忘的自行车是他唯一能看到的东西。他深吸一口气仔细地聆听着,但他唯一能听到的只有街道上偶尔经过车辆发出的声响。
                          “这儿只有我…”阿尔弗雷德一边小声地自言自语着自己一边穿过前院走向大楼“在这个空荡阴森地学校。一切都是在这里发生的吗?亚瑟,你是从哪里落下来的?”阿尔弗雷德走上楼梯并试着拉动大楼正门的手柄,但大楼已经被锁上了。他低声咒骂了一句,踮着脚走到最近一排窗户旁边偷看着“我坐在哪间教室里?”他抛出一个问题,但并没有人回答他;他叹了口气,退回到楼梯处坐了下来。
                          他知道在跟亚瑟大吵一架并赶走他之后再期盼他回来是十分愚蠢的想法,但独自坐在夜晚学校的台阶上似乎在愚蠢程度上更胜一筹。他把头沮丧地垂到膝盖间并使劲揉着脸颊,“求你了”他绝望地恳求道“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疯了,还是这一切都只是…”
                          阿尔弗雷德紧闭着双眼——当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是那么无忧无虑;但这些声音的出现彻底打破了一切,并把他从此卷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你难道不明白吗?”他的喉咙似乎在痛苦地颤抖着,带着泪水气味的单词沙哑地从嘴唇间逃了出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不想死,但我也不想这样……”
                          他深吸了一口气,湿润的蓝眼睛绝望地看着紧闭的大门。
                          然后有人在阿尔弗雷德肩上留下了一个温柔的触碰。“没关系的,”亚瑟在他耳边轻声说“这些本不应该由你来承担。”
                          阿尔弗雷德抬头看着他:亚瑟在黑夜中散发着薄薄的微光,他那对绿色的眼睛闪烁着,仿佛凝聚了世界上所有的奇迹。他笑了,阿尔弗雷德也随之笑了起来。他挪到亚瑟身边坐着“你去哪儿了?”他问道。
                          “我的地盘。”亚瑟说,“你让我滚回我的地盘去,而且你那时非常生气。”
                          “是…”阿尔弗雷德小声说。他小心翼翼地握住亚瑟的手——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但他前所未有地需要它们——而这次他的身体没有天旋地转,他甚至感到发自内心的轻松和愉快“你知道…人们通常不会命令别人去死…我不能就…就是,我不知道我应该做些什么。”
                          亚瑟笑着回握着阿尔弗雷德的手“我明白…”


                          37楼2018-05-02 0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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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尔弗雷德抬起头来:月朗星稀之夜,他甚至能看到一夜的星星像水珠般散开在天空中“你把羽毛从我的抽屉里拿走了吗?”
                            亚瑟摇摇头,“它们只是单纯地消失了。当你不再相信我,或强烈地抗拒我的时候,一切关于我的踪迹就会消失。”他也抬起头来欣赏这片星空“我从不奢望你会真的出现在这里。”
                            “你叫我来的。”阿尔弗雷德笑了起来,蓝眼睛眯成一条好看的线“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我无法抵抗想来这里的情绪,就像我无法抵抗你一样。”
                            “我知道这很难而且这听上去很自私,”亚瑟承认道“我只是不知道我还要等多久,等待几乎快要把我折磨死了,阿尔弗雷德。它无时无刻地折磨着我。”
                            “可你已经死了……”
                            “我是说情感上,”亚瑟翻了个白眼,继续说道“你跟我认识的那个阿尔弗雷德很像…但你现在跟一个女孩儿在一起,你也不记得我…你什么都不记得了,这对我来说真的很痛苦。”
                            阿尔弗雷德深吸了一口气。
                            “更痛苦的是,此时此刻,你还在质疑我的一切,你甚至怀疑这一切都是你的臆想。”亚瑟补充道。
                            “你其实早就说服我了。”阿尔弗雷德看着星空平静地说,夜空倒映在他的蓝眼睛里闪闪发光。
                            他们沉默了一会,而阿尔弗雷德低下头看着他们紧握的手。臆想的幻象真的有这样温柔的温度吗?他出神地思考着,直到亚瑟开口打破了这份寂静。
                            “你想看看我死的地方吗?”
                            阿尔弗雷德站起身点点头,亚瑟便拉着他沿着教学楼的边缘走去,他们的手紧紧握在一起;阿尔弗雷德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放手,而最令他惊讶的是,他也并不想放手。
                            “我从那儿掉了下来。”亚瑟轻咬着下唇退后了一步,手指了指顶楼的围栏,又望向旁边的阴影“然后我摔在那边的草丛旁…我没受什么外伤,但我摔断了几根肋骨而且我的头疼得厉害,里面八成出血了”他说着拿指关节轻轻敲了敲自己的头骨“这让我没了命。”
                            阿尔弗雷德轻声问道:“你是穿着这些衣服摔下来的吗?”
                            亚瑟点点头“同样的衬衫,同样的裤子,同样的鞋子。”
                            阿尔弗雷德也点了点头。他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也不知道该想些什么;他抬头看着天台的围栏:它们并不牢固,有些男孩会故意爬上去,但仅仅为了在女生面前出风头——到目前为止没人因为它们而受伤,但他明白这样高度的坠落会对人体造成什么样的伤害,他甚至不愿去想象纤细的亚瑟是如何……
                            “当时你在那儿上课。”亚瑟转过头望向高层那排窗户。他嘴唇轻微地上翘着,像是在回忆什么美好的事情“我记得是生物课,你本来想翘掉它的,但你需要很好的成绩才能进入你梦想的大学。”
                            阿尔弗雷德有些吃惊地瞪着他“我还关心学校?”
                            亚瑟温暖地微笑着“即使现在的你也关心着学校。我知道你在同学和贝蒂面前是怎么说的,不过我明白你内心的想法,你是一直想要成功的。”
                            阿尔弗雷德的身体在夜风中微微颤抖,他情不自禁地傻笑着掩盖内心的想法:亚瑟说的没错。他总是私下做比别人更多的功课;他总想做的更好但又刻意不做到最好。这样他既能保持一个好成绩,也能避免被称作书呆子——阿尔弗雷德不得不承认,他享受在考试中拿到A的感觉。
                            “我可以带你去看看吗?”亚瑟问道。
                            阿尔弗雷德眨了眨眼“去看什么?”
                            “回去到那一天……”亚瑟松开他的手向前走去。他转过身望着阿尔弗雷德,后者正好奇地回望着他“我可以带你看看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尔弗雷德有些犹豫不决地捏紧自己的手臂,“我不知道…”他嘟哝着“你已经把这一切都告诉我了,但我不确定我要不要…”
                            “那是因为你仅仅是知道这个故事却从未经历过,”亚瑟上前整理着阿尔弗雷德的外套,把它拽回到一个合适而体面的位置,“如果你在看了这些之后依然不相信我…那我会离开,永远不再打扰你的生活。”
                            阿尔弗雷德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听到亚瑟亲自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是太奇怪了,“你会再次消失吗?”
                            亚瑟笑着点了点头:“是的,阿尔弗雷德。而这次会是永远地消失。再也没有幻听,没有莫名的冷汗,没有噩梦……我会从你的生命中消失。”
                            阿尔弗雷德试着无视在心底莫名蔓延开的悲伤:这太奇怪了,他们只认识了两个星期,而在遇到亚瑟之前他一直好好的活了十六年。如果他信守承诺,像亚瑟说的那样结束他的一生——那也不失为一场对几个月的困惑和悲伤来说完美的谢幕。
                            “好吧。”他点了点头,“好吧,让我看看吧……”
                            “来我这儿。”亚瑟笑着捧起阿尔弗雷德的脸颊,把他拉入一个深沉而柔软的吻中。
                            阿尔弗雷德被吓坏了,他惊讶得想后退,但周围的一切在一瞬间坠入了黑暗。


                            38楼2018-05-02 0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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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哪……”阿尔弗雷德崩溃地向后退了一步,而亚瑟则抿住嘴唇看向一边。他剧烈地喘.息着,蹒跚着跌倒在冰冷的地面上;他望向那片灌木丛——那是亚瑟最终落地的地方。“这真是…”阿尔弗雷德捂住脸喃喃自语,眼泪顺着脸颊流下——他控制不住它们,即使他用袖子胡乱地擦掉他们,眼泪依旧不停地向外涌出来。
                              亚瑟在他身边跪下关切地看着他:“你还好吗?”
                              阿尔弗雷德迷茫地摇着头“我就知道……”他抬头盯着亚瑟,像为了确认他还存在似的把他用力拽进怀里“我记起来了,我能感受到它就在这里……在我心里,我真是疯了,我怎么能忘记?”
                              亚瑟在他怀里轻微地颤抖着,他闭上双眼,把嘴唇贴近阿尔弗雷德耳边:“现在你相信我了吗?”那声音充满希望地轻颤着,当感受到阿尔弗雷德坚定的点头时他的嘴边露出一丝笑容。
                              “我相信你。”
                              阿尔弗雷德无法解释心中的翻涌的情绪,但所有的一切似乎在一瞬间豁然开朗——当他抬头看向那间教室,他能清楚地回忆起两人曾坐在那里聊天,亲吻和嬉戏;重回脑海的不仅是那天的记忆,而是跟亚瑟有关的一切。他回忆起他们一起分享的一段音乐,回忆起两人的度假和野餐,就好像亚瑟从未离开过他身边——这一切压得阿尔弗雷德几乎无法呼吸。他更用力地抱着亚瑟,仿佛他不这么做,他的心脏就会被撕裂似的。
                              “我们曾经睡在同一张床上…”阿尔弗雷德喃喃道,他急切地看着亚瑟,而后者愉快地点了点头“我们曾好几次一起熬夜玩游戏…而且是你,是你送给了我那件又蠢又古板的毛衣——”
                              亚瑟对他翻了个白眼,而阿尔弗雷德则咧嘴笑出了声。
                              “这真是……”他慢慢放开亚瑟,脸上不可置信的表情还未褪去“太不可思议了,像是魔法一样。”
                              “我知道,这一定是魔法。”亚瑟闭上眼睛,用指尖轻轻戳着阿尔弗雷德的脸颊,“我不敢相信,你真的想起了这一切。”
                              阿尔弗雷德温柔地牵起亚瑟的手,在手掌中轻柔地抚摸着。
                              “亚瑟,”他感受到亚瑟温柔的注视,阿尔弗雷德咬了咬嘴唇,“我现在该做些什么?”
                              翠绿的眼睛在星空下闪烁着:“你需要去.死。”
                              “你知道吗?我觉得吃安眠药会死的更普通一些……”
                              “你不能那样死去,阿尔弗雷德。你必须从某处跳下去,用跟我一样的死.法。”
                              阿尔弗雷德气喘吁吁又小心翼翼地在走廊里脱下鞋子;他试图不发出任何声音以避免吵醒妈妈——他已经离开了两个多小时,妈妈应该已经回去睡觉了,但这栋房子听起来却出奇地安静。
                              “我真搞不懂你的逻辑,亚瑟。”阿尔弗雷德小声埋怨着,但亚瑟只拍了拍他的后背。
                              “相信我。”他说。
                              阿尔弗雷德踮着脚轻声爬上楼梯来到自己的房间,他轻手轻脚地开灯环顾四周——但它看上去一团糟,好像有人破门而入捣乱了他的东西:纸张散落在地上,衣橱大开,但看上去什么都没少。
                              “奇怪……”他沉吟道,但亚瑟没有给他太多时间思考,他已经打开了窗户。
                              “从这里跳下去应该足够了。”亚瑟说着向窗外望去。
                              阿尔弗雷德缓缓走过去,低头看向窗外——他之前一直在想这件事,如果从这里跳下去他到底会不会死——但要是这个高度不能致他于死地,而是让他无助,痛苦地躺在花园里的话……那样听上去更可怕。
                              “你在发抖。”亚瑟靠过去牵起阿尔弗雷德的手。
                              阿尔弗雷德深吸了一口气并点了点头:“我……马上就会死。”
                              亚瑟认真地看着他:“你确定你准备好了吗?”他的绿眼睛无声地渴求着一个肯定的答案,而且如他所愿,他也得到了。
                              “是的。”阿尔弗雷德说。他停顿了一会儿又点了点头“是的,我是说我也不知道……你之前有点儿吓到我了,但是现在我很清楚我该做什么…它就在这里,在我心里。我应该去死,这是……我能想到最合理的办法了。”他抓住窗棂,“但是妈妈该怎么办?还有我的朋友们……”
                              “马修会解脱。”亚瑟说,“他们会为你的离开感到伤心,但你会打破这个循环让他们自由。“
                              阿尔弗雷德郑重地点了点头后爬上了窗台,夜晚的凉风从敞开的领口毫不留情地钻了进去,他感到有些不安:“亚瑟,我…”
                              亚瑟站在他背后搂住了他的腰,他能听到羽翼扇动和亚瑟在他耳边的呼吸声“我会跟你在一起,”亚瑟低声说“我会跟你一起坠落,当你再次醒来时,我会在你身边。”
                              “之后呢?”阿尔弗雷德不确定地问道,“当我再次醒来时会发生什么?我们会在哪里?”
                              亚瑟犹豫了一下,“我不知道。”他诚实地回答道“但我知道它一定是件好事——我们终于在一起,它只会是一件好事。”
                              阿尔弗雷德向窗外探出身子,冷风划过他的脸颊;他尽量不往下看而是看着星空。他在考虑着要不要留下几页遗书什么的,但他没深入去想——他只知道,阿尔弗雷德琼斯正为了每个人的幸福在努力着。他完全被亚瑟说服了,他不会再沉浸在任何过去的回忆里,他决定把握这一刻。
                              “好吧。”他闭上眼睛低声说。
                              一切都退回到最原始的黑暗,他知道亚瑟在他身后,而他需要做的只是纵身一跃——
                              然后,妈妈的尖叫声划破了夜空:“阿尔弗雷德!”
                              阿尔弗雷德在即将坠落之时抓住了窗户边缘,他疑惑地四处张望着——他看到妈妈正站在马路上,她裹着一件外套在夜风中瑟瑟发抖;她看上去被冻坏了,而且可以肯定她一直在外面寻找自己。
                              “别这么做!”她大声地乞求着,“别这么做!我们……我们会一起想办法处理你的幻听,我们去找医生!”
                              阿尔弗雷德呼吸着冰冷的空气,他的心揪成一团;离他而去整整一周的头疼又回来了,开始猛烈地敲打他的头骨。
                              “妈妈……”他喃喃道。
                              “不是现在!阿尔弗雷德!”亚瑟在他身后大喊着开始推他,“在她到这儿之前跳下去!”
                              “待在那儿!”母亲穿过花园向屋内跑去。
                              阿尔弗雷德的手指紧紧抠着窗棂,他不确定到底该做什么——他恳求自己不要忘记刚意识到的一切,而另一方面——妈妈被吓坏了,这让他感到内疚,非常的内疚。
                              “我这是在做什么?”他不可置信地自言自语着,“我正在…自.杀?”
                              “跳啊!”亚瑟绝望地哭喊着,他捧起阿尔弗雷德的脸颊大声叫喊,“求你了,阿尔弗雷德。我不能再……”
                              “我不能,”阿尔弗雷德看着他摇了摇头。
                              然后房门被撞开了。他被使劲拉回屋里,跌进母亲温暖的怀抱。
                              “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母亲抽泣着紧紧拥抱着他,但他没有去看母亲——他只是无法将双眼从她身后的亚瑟身上移开。他垂下眼睑,那双绿眼睛不再闪烁;他没有看阿尔弗雷德,只有眼泪沉默地从脸颊上滑下。
                              “我们本该听你的话的,我们会帮你的。我们会带你去找医生,那些声音会消失的。”她向他保证道;而当他缓慢地回抱住母亲的时候,亚瑟完全消失在了空气中。


                              40楼2018-05-02 0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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