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下)
三個月下來,她和湊崎紗夏已經有了極好的相處模式。微笑總是掛在嘴邊,鬱悶的心情不複返,甚至湊崎紗夏日日繞著她轉,她都感到歡喜,這樣子的小確幸著實令她開心一輩子。
想來她小時候也因刻板印象,所以不喜歡接觸這類的醫生,現在看來並非所有醫生都那麼古板。
兩人共處時,大多數時間都以開口說話為主。儘管湊崎紗夏的聲音在周子瑜聽來略小,可是她卻是堅決不用紙筆談話,其一是太麻煩,其二是周子瑜希望自己在聽覺不靈敏的情況下,還能保有溝通的能力。
「紗夏,妳認為...我的耳朵...真的無藥可醫了嗎?」
某日,周子瑜趴在書桌上,無意間想起了自己在意許久的問題。好友孫彩瑛人不在,湊崎紗夏就在身邊,且又身為她的心理醫師,她便隨口做出發問的舉動。
只是她不曉得,這話聽來使某人心疼得很。
「子瑜,別再想了。現在的妳,只要在乎眼前的事物就好。」
撫摸著周子瑜的頭髮,順著面部的曲線滑下,捧著她一邊的臉頰。湊崎紗夏既甜美又柔和的聲音,總會使人情不自禁的沉淪於其中。
「謝謝妳,紗夏...真的...很謝謝妳。」
周子瑜哭了,久違的哭了。
她知道湊崎紗夏很善待她,就如同開朗的親姐姐那般照護她,甚至比親生父母還寵她。可是當她察覺到自己真正的心意時,她對湊崎紗夏就不單是崇拜與感激的情感了。
時間流逝得飛快,這樣亙古不變的原理,周子瑜是第一次不那麼討厭。許多人都還在留戀著快樂的溫存,卻都在一夕之間被幻滅,而她的幸福,卻在這時才來臨。
「小瑜啊,恭喜妳,醫生說手術很成功呢!」
看著陌生的天花板醒來,再望見身旁有那麼多親朋好友來祝福她,周子瑜說不欣慰是騙人的。
「太好了......」
轉頭瞧見父親拍著哭成花貓臉的母親的背,又聽見演出結束後專程搭了飛機到自己這來的孫彩瑛,每個人口中皆是感嘆的語氣,周子瑜只是反倒是燦爛的笑了出來。
「好了啦,你們哭什麼啊,我人不是還好好的嘛。」
自從合約到期,湊崎紗夏便轉而投入她原有的工作,接見其他病人。周子瑜則是有親戚幫助她籌到醫療費,安排了名醫至國外做一場聽力恢復的人工手術。雙方雖然互相有著手機號碼,卻都沒去打擾過對方。
根據孫彩瑛的提議,既然來到國外就不玩一下就太可惜了...顧名思義就是要他們乾脆順便度個假再回去。於是周子瑜一家子口就在國外待了幾天,玩夠了再折返回家鄉。
坐在機艙裡頭,眺望整座從小生活到大的城市,耳機裡傳來的音樂聲有如在周遭環繞著,這般舒適的旅途,讓周子瑜忽覺得這一刻很不真實。
閉上了眼,會想起她的臉龐。那麼再睜開時,她會真的出現嗎?
「歡迎回來,子瑜。」
最後,她出現了。茫茫人海中,她的身影是何等的顯眼。周子瑜全身都在顫抖,連衝上前抱住她的力氣也全無,直到湊崎紗夏緩緩的走來她面前,她才感覺到血液在流動。
她的聲音還是那麼的好聽,似是會將人心牢牢的揪住般。
「我回來了...紗夏。」
抱緊她的身軀,下巴靠著她纖細的肩膀,嗅到她的髮香,周子瑜更加難耐了。沒想到自己的願望,會有成真的一天。
紗夏,妳就在我眼前,而我只在乎妳。
妳願意與我攜手,走向遙遠又漫長的那條路嗎?
在這則屬於她倆的故事的很久之後,周子瑜用盡了畢生最大的努力,向她愛著多年的湊崎紗夏告白那天,她如願的聽見了她說出口的,她理想的答案。
——「我願意。」
我們的故事,其實還長得很。
讓我們來一同為它增添些甜蜜的繽紛色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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