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iryland·Dream Battle
你是一个巫女。
在幻想乡东境的神社里,悠闲度日。没有异变的日子里,巫女是个闲职,并没有什么不对。
可最近神社里过于安静。“妖怪聚集的神社”,你本来对这个称呼还有些不满,可这些日子却没有任何客人到访。
神社附近也应该有一些家伙住着的,大概是鬼、妖精之类,这些天却从未露面,你又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
正巧食材也用光了,就去一趟人里吧,你于是出门。
村庄里有些破败,人们无精打采,但对你,他们用的是敬畏,崇敬的目光,眼神里甚至蕴藏着恐惧。你感觉到一丝异样。
在店铺、小贩那里,收到了大量的物品,他们用着上供似的神态递过来,谄媚地说着好话。你递过钱币时,他们惊慌地推辞着。
你觉得很奇怪,想着等那个隙间妖怪出现的时候,问一下她就清楚了。
你心里有些烦乱,决定到处逛逛再回去。
雾之湖边上,吵闹的妖精们看到你,慌张着飞远了,就连自称最强的冰精,也被同伴拖着离开。
既然路过红魔馆,就和她们打声招呼吧?铁门大开着——没有门番的影子。院子里杂草丛生,已经很久没人打理了。
应该有妖精女仆出来带路的吧?可是没有任何人迎接。
馆内几乎可以说是破败不堪,但像是有人尽力修缮过,不至于变成断壁残垣。
大图书馆,那些数不清的藏书似乎早已付之一炬,只剩破损的墙壁,堆积的灰烬。
大厅还算整洁,但横七竖八摆着几口棺材,有个人靠在一口棺材上,背对着你,身上是破旧的女仆装束。你觉得有些眼熟,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女仆僵硬地转过头来,看清你的脸后,瞳孔猛地收缩,颤抖着向后退去:
“你……你还来干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你皱着眉头发问。
女仆的无神眼里忽然喷出怒火,挣扎地站起来,朝你吼着:
“你滚出去!!”
你被虚弱的女仆哭喊着赶了出来,怔怔地在大门外望了半晌。
你飞上妖怪之山——不,已经不能叫妖怪之山。守矢的风祝毕恭毕敬地告诉你,妖怪们数量锐减,苟活的躲进最隐秘的角落。
“剩下的都是老老实实的神明、不成气候的妖精之类。”
她一五一十地向你报告着,并示意要控制神社的规模,绝不会与博丽竞争。
你离开了妖怪山,觉得诡异,心想要是那个家伙在的话,问问她就好了。
你飞到迷途竹林,那里本就安静。
你逮到一只妖怪兔,叫出了它们的首领。
“月之民?那是什么?”因幡的首领搓着手,“这里从来就没有月之民!”
大兔子讪笑着:“您说的话,我全都牢牢记着呢!”
你神色古怪地离开了竹林。
太阳花田和花妖……本来应该在那里的,现在却只是一片荒地。
太阳落下之地,怨灵多得异常。碰到的香霖堂店主,他指着一块墓碑说,曾经有个魔法使也妄想做英雄。
无缘塚的墓碑挤在一起,根根倒刺一样扎在你心里。
你穿过结界来到冥界,广袤的地界上死气沉沉,死神们在管理着停留此地的幽灵。令人惊恐数量的樱花盛开着,绽放着妖异的粉色。
其中有一棵最高大的樱树没有开花,它从中间断为两节,真正意义上的枯死。
你急切地询问死神,他们回答,这里曾经有华胥的亡灵,不过消失了。
是非曲直厅,阎王并没有一句说教,而是向你抱怨着职务的繁重,并且强调地狱的家伙们也都规规矩矩。
你问:强者们?贤者们呢?
阎王露出别开玩笑了的表情:
“有你在,哪有什么强者。”
你还想问些什么,可根本想不起来,就像被抽走了记忆,你的心里空荡得可怕。
如果有她在的话就好了,只要问问的话……你心里琢磨着,却已经想不起她的模样。
你再次回到人里,几乎是闯进那个大户人家,见到了稗田的家主。
家主惊慌着念叨礼数不周,吩咐下仆准备筵席,并把你请到上座,才肯相谈。
你的记忆有些混乱,那些本应很重要的人却印象模糊。从你口中吐出的疑问,无非是:怎么会?为什么?什么时候?
家主则饶有兴味地向你介绍桌上的山珍海味,一边笑着说:
“如果您一直活下去的话,编写缘起也轻松许多,甚至能够停笔了吧。”
你有些气愤,不住地追问着。
家主看向你,那眼神带着崇拜和尊敬,就像深陷苦难的人仰望救世主:
“恕我冒味,您可是幼子止啼的博丽巫女啊。”
你连飞行都恍惚,跌跌撞撞地爬上山,回到神社,披星戴月。
夜空中满月与群星向你撒下最明亮的光辉,就像所有人的目光一般,簇拥着你,束缚着你。
你在史官那里得到了事实——博丽的巫女独自开辟幻想乡,用无上的武力退治一切。这大英雄一样的角色,传承到你身上,正值鼎盛。
你与所有人都似从未相识,分外陌生。他们在台下,你在台上,你是唯一的主角。
你想:如果有她在的话就好了,多想问问她……
可她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