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叙』
月色入户,口中干涩,思绪飘然,忽而念起那坛酒,那个人,那段过往。
推开古旧之户,欲往湖心亭看雪。
大雪三日才绝,湖中人鸟声俱静。寻一舟子,向湖心亭而往。
紧拥毳衣炉火,只得见雾松沆砀,天与地与山与水,上下一白,湖上影子,惟长堤一痕,湖心亭一点,与亮舟一芥。
奈何三十余年,不负得见那人,年岁悠然,公瑾,亮赴了三十余年约,卿亦负了三十余年约。
卿若安在,可肯再赴约一次?
复前行,忽见岸上星点炉火,心大喜,遂急呼舟子:“汝可快乎?”
应曰:“然也。”
至湖心亭,大喜而走望。有两人铺毡对坐,一童子烧酒正沸。心灭又喜。
极类亮、瑜二人它年。
对坐二人见亮而大喜,“湖中焉得更有此人!”
亮亦喜:“得见卿二人,甚欢也!”
故而此二人拉亮同饮,亮强饮三大白而别。
只觉酒味不类与瑜埋下之清醇,少些许心味。
遂想回西湖边寻柳下陈酿。
复回小舟,天色更暗,月圆而亮。似是三十余年前 。
“公瑾来迟,当自饮三大白。”
“瑜之过甚矣。奈何,寻而不得好久,然听闻用虎跑泉水冲龙井口味极佳,便取了些许而来,不妨一试。”
笑曰:“善!亮亦听闻如此,不妨今日一试。”
炉中煮茶正沸,二人交谈甚欢。
“如若四境之内再无烟火,公瑾想做甚?”
轻勒朱唇,似遐想翩翩“四境安定,则一游山玩水,看遍这瑜守护的大好河山;再,待到不可行,便寻一处安定,做个夫子,安度即可。”
“亮亦有此意,不妨一同好做个闲伴。”
“孔明之同行,瑜之幸也。”
……
“公瑾复归何时?”
“眼下四方未平,早极也需明年三月。”
“嗯,明年三月,花开正好,我们埋下的那坛酒亦复取出畅饮。带卿凯旋自当不醉不归!”
“善!待到那时自当不醉不归!”
茶可饮,相视一笑,雾气缭绕,茶香四溢,唇齿留香。
可如今,唇齿清冷,月光凄凄,惟亮一人,立小舟,唇喜而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