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粉】我眼中的张国荣（转~）

《霸王别姬》的拍摄现场，许多大牌名星，如巩利、张丰毅、葛优等，于是我也就常常分心地观察他们，并不专注于张国荣身上。特别是巩利，大概是异性相吸吧，我是比较多关注她的。然而，十五年过后，我对她当时的样子很为模糊了，印象比较深的是她在文革那一段戏中的扮像。这场戏是在国子监拍的，我扮演红卫兵，穿着军服，袖子上围着红巾，站在一个大火堆前。张国荣扮演的陈蝶衣和张丰毅扮演的楼先生（记不起来名字）被红卫兵押着跪在火堆旁的地上，还有人拿着鞭子抽他们。我清楚地看到，都是抽在他们身旁的地板上，发出很大的响声，他们就配合着抽动身子。此时的张国荣身着京剧服装，脸上化着唱戏的妆，看不真切他的样子，但头总想抬起来，又被“红卫兵”按下去。他脸上肌肉的颤动，我是看得真切的，可见此时陈蝶衣的痛苦。
这时，巩利出场，她一副中年妇女的扮像，从红卫兵的身后硬挤过来，要走近他们。那时的巩利，应该是非常年轻的，但化妆师把她化妆得像极中年妇女，走在街上绝对认为是中年妇女。这是我印象最深的，原来化妆真可以这样精彩。
　　文革中的这场戏，应该算是高潮部分，导演极为重视，批斗的这场戏，不长的一段镜头，居然拍了一天（我参与了一天，可能还有其他时间），光是巩利从红卫兵丛中挤过来这个镜头，是一拍再拍，好几次，巩利就贴着我的身子走过去，有时还轻轻推着我的身子。由于次数太多，我数不起来有几次，只是知道拍电影真不容易。所以巩利在休息的时候，显得很累，群众演员想签名，总被工作人员挡驾。于是我也没有拿到她的签名。
　　由于一拍再拍，张国荣就得一再地跪在地上。跪这么一天下来，不知道他的膝盖，该磨出多少个泡来？这就不得而知了。

2003年，张国荣自己离开了我们这个世界，引来世间许多议论和伤感。其中我最为反感的是，有人说他是同性恋因而倍加轻视。可见这个世间，从来不缺少一些愚蠢无知心怀偏见的人。
　　其实，在我迷恋流行音乐的年龄，是极少听张国荣的歌的。听得多的是谭咏麟、齐秦、童安格、张学友、刘德华等人的，所以对张国荣并没有像一些他的歌友那样深有感情。只是由于机缘，在电影拍摄现场，看过他的工作，见过他的表演，看过他让我觉得是华人世界中最漂亮的一张脸和他的吸引我的优雅，还有他对歌迷的热情签名，内心深处觉得他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而这样的人，英年早逝，真是天妒英才。
　　4月1日，他的忌日，看到了许多关于他的文章和歌迷自发组织的活动，知道张国荣作为一代天才，虽然肉身已死，灵魂却活在许多热爱艺术、热爱真诚、热爱他的人心中，这让我又一次想起了十五年前见到他的那段往事。在回忆的同时，我的耳边一直响着他的深情的歌声——《当爱已成往事》（《霸王别姬》主题曲），这是一段时间以来，我特别特别喜欢的一首歌。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在多年后这么喜欢他的歌，也许是因为《霸王别姬》。从艺术家陈蝶衣的遭遇，我看到了蠢人主宰的这个世界的恶，以及真善美在这个充满偏见的世界的毁灭。张国荣用自己的自杀行为再次表现了陈蝶衣对这个世界的绝望，《当爱已成往事》听起来，就更有一种撕肝裂肺的痛感。我享受这种感觉。